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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江紅》原文及賞析通用多篇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通用多篇

滿江紅原文翻譯及賞析 篇一

原文:

試問琵琶,胡沙外、怎生風色。最苦是、姚黃一朵,移根仙闕。王母歡闌瓊宴罷,仙人淚滿金盤側。聽行宮、半夜雨淋鈴,聲聲歇。

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説。想男兒慷慨,嚼穿齦血。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

譯文

試問哀怨悽婉的琵琶聲,萬里胡沙外是怎樣的風物情景?最痛苦是一朵名貴的姚黃花,被強移出紮根的仙家宮庭。王母的歡意銷歇盛宴已終場,銅仙鉛淚淌滿的金盤也欹傾。半夜裏行宮外雨淋風鈴腸欲斷,一滴滴一聲聲沒有消停。

美麗的彩雲已消散,宮中的香塵再不見,銅駝荒草亡國恨,待要述説哪堪言!真思慕那慷慨赴國的男子漢,嚼碎鋼牙滿口血斑斑。回想起昭陽殿離別墜落的紅日,最傷心銅雀台迎接新月一彎。細思量妾身不似當今帝王家,眼睜睜讓大好河山淪陷。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等。雙調九十三字,上片八句四平韻,下片十句五平韻。

代王夫人作:王夫人名王清惠,宋末被選入宮為昭儀,宋亡被擄往大都。代作:本意擬作、仿作,詞中主要是翻作的意思。

琵(pí)琶(pá):樂器名。漢武帝時烏孫公主遠嫁,令馬上作樂,以慰道路之思。

風色:風光物色。

姚黃:一種名貴的牡丹,為宋代姚掛人家培育出的千葉黃花。詞中喻指王夫人。

移根仙闕(què):指把牡丹從仙官裏移植他處。

王母:古傳説中的仙人西王母。

仙人:即金銅仙人。漢武帝在建章宮前鑄銅人,手捧盛露盤,魏明帝命人把銅人遷往洛陽,在拆遷時,據説銅人流下淚來。

雨淋鈴:雨淋在風鈴上的聲音。唐玄宗在奔蜀途中,聽到夜雨淋鈴,思念貴妃,分外悽愴,採其聲為《雨淋鈴》。

香塵:詞中指宮中的整華。

銅駝(tuó)恨:晉索靖知天下將亂,指着洛陽宮門的銅駝説:“就要看見你埋在荊棘裏”。詞中指亡國之恨。

嚼(jiáo)穿齦血:唐張巡臨戰時對敵大呼,經常把牙咬碎,牙齦流血,噴到臉上,説明憤怒已極。

昭陽:漢時後宮有昭陽殿。詞中代指王夫人居住的宋宮。

銅雀:曹操所建的一所台,詞中借指元宮。

天家:帝王家。

金甌(ōu)缺:比喻山河破碎。

賞析:

上片寫亡國之恨和被擄北行的痛苦。起首二句,以昭君比喻王清惠,她在北行途中,常向琵琶自語歎息:在塞外,除了黃沙還有什麼風光!先寫塞外的荒涼和她心情的悽愴,然後用名貴牡丹姚黃被人從仙宮裏連根挖出,王母娘娘停止瑤池仙宴,漢宮金銅仙人被拆遷而淚滿金盤,和唐玄宗在蜀中聽到夜雨淋鈴而萬分感傷等一系列典故,寫宋室滅亡,皇室人員被驅北行的慘狀。

下片抒寫對敵人的仇恨和自己堅守節操保持清白的決心。先寫國破家亡,繁華銷盡,男兒已為國捐軀,此恨難消的悲痛心情,同時刻畫了包括自己在內的民族英雄的形象。再以昭陽殿、銅雀台日落日出的變化,寫改朝易代的慘景。最後表示雖然國土淪喪,無以為家,自己還要堅持操守,保持清白,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文天祥以民族英雄的胸懷,代王夫人立言,實際上表現了文天祥自己生死不渝的民族氣節和頑強鬥志。光輝奪目,使人激昂奮發。

劉熙載在《藝概》中評價文天祥的詞:“文文山詞,有‘風雨如晦,雞鳴不已’之意,不知者以為變聲,其實乃正之變也,故詞當合其人之境地以觀之。”

文天祥的詞關注政治,都是有為而發。這首詞,是他應和王夫人詞中的一首。代作,本意擬作、仿作,但這裏主要是翻作的意思。文天祥寓自己的思想於其中翻填新詞,校正王清惠的原作在內容上的不妥之處。

文天祥的代作多引典抒情,卻不隱晦難解,而是用簡潔的語言表達出豐富的意思。漢武帝時,假託王昭君為公主,遠嫁西域烏孫王,令 * 琵琶馬上作樂,以慰其道路之思。後來人們用此表達王昭君遠嫁匈奴之事。杜甫《詠懷古蹟》詩:“千載琵琶作胡語,分明怨恨曲中論。”文天祥這首詞的開頭借“琵琶”故事總指后妃宮女被擄北去。“姚黃”,牡丹中名貴品種,暗指王夫人。“移根仙闕”,離開宋宮,被驅北行,較之公主遠嫁,處境慘,悲愁深。“王母”句,西王母瑤池美宴的古代傳説,用來指宮中的歡意已消失。

“仙人”句,以銅仙墜淚的故事,感歎國土淪亡的慘痛。唐代天寶年間,唐玄宗避亂入蜀,在馬嵬坡軍士譁變被迫縊死楊玉環,後來,在行宮內聽到雨聲和風吹檐鈴聲相應,引發心事,即《雨霖鈴》曲,“聽行宮”兩句,這裏藉此典表述被迫北去途中的悲苦心境。

文天祥在上闕用沉重的筆調,緊扣“最苦”兩字,反覆陳述了亡國的痛烈心情。“彩雲散,香塵滅。銅駝恨,那堪説。”“彩雲散,香塵滅”比喻美好生活的毀滅;“銅駝恨”指南宋之覆亡;“那堪説”表明其悲痛之極,不能卒言。抗禦元軍、挽救宋室危亡之局的戰場上,無數熱血將士血戰到底。安祿山叛亂時張巡拒守睢陽,抗擊安祿山,“每戰臶裂,嚼齒皆碎”。這種情境是文天祥所親歷親知的,以補充王夫人的“妾在深宮那得知”的事實。”用“想”字領起,意境就更充實。

“回首昭陽離落日,傷心銅雀迎秋月”,“昭陽”、“銅雀”,都是古都城台殿名,這裏用來借指南宋宮殿,落日和秋月將光輝灑在故國宮殿上,寄託一種思念的情感。“回首”、“傷心”,借王夫人口氣,寓其自己的悲感中。“算妾身、不願似天家,金甌缺”,點明文天祥緣何代王清惠作此詞的緣由。文天祥改變王清惠原作中消極避禍的思想,要潔身自愛,堅守操節,這實際上文天祥借王夫人之口表達的自勉之詞,並與王夫之和眾宮娥共勉。

文天祥的詞“氣衝斗牛,無一毫毒靡之色”,《詞林紀事》,凝聚了他對於生活、情思的感受和他的人格的結晶。讀了他的詞,讓人頓覺忍辱偷生的可恥,和保全氣節的光榮。詞中藴含的熱情和血淚讓讀者生出幾許激情。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二

滿江紅·拂拭殘碑

[明]文徵明

拂拭殘碑,敕飛字,依稀堪讀。

慨當初,倚飛何重,後來何酷。

豈是功成身合死,可憐事去言難贖。

最無辜,堪恨更堪悲,**獄。

豈不念,封疆蹙;豈不念,。

徽欽辱,念徽欽既返,此身何屬。

千載休談南渡錯,當時自怕中原復。

笑區區、一檜亦何能,逢其欲。

作品賞析

[內容評析]起首「拂拭殘碑」三句説石碑上宋高宗趙構手書的「精忠岳飛」四字仍隱約可見。「慨當初」三句説宋高宗稱帝后,北有金兵壓境,南有羣盜騷擾,岳飛抱着盡忠報國的決心,破李成、平劉豫、斬劉麼,掃平了閩粵贛等地的內患,深為高宗和朝廷倚重,所以高宗手書「精忠報國」四字以褒獎。「豈是功成」二句意説難道大功告成就該死了嗎?只是事過境遷,即使説盡好話也枉然了。「最無端」三句説岳飛入獄後,大理寺官員都説岳飛無罪,韓世忠質問秦檜,秦檜回答説岳飛之罪「其事體莫須有」。當時上書為岳飛辯白的人很多,高宗、秦檜等卻一意孤行。「豈不念」四句直指宋高宗而言。難道是忘記了金人的南侵,徽宗、欽宗所受的屈辱?非也。只是因為想到徽宗、欽宗若回來,「此身何屬」高宗又將歸屬哪裏呢?他就做不成皇帝了!「千載休談」二句進一步申述高宗必殺岳飛的原因。當時的南渡也是因為怕中原恢復之後,不能再當皇帝啊!「笑區區」三句説秦檜會有何能耐,他之所以翻雲覆雨,殺害岳飛,力主屈辱苟安,只不過是剛好迎合了趙構的心意罷了。

詠史詞貴在一針見血地戳破本質。關於岳飛被害事,人們一般認為罪在秦檜。這首詞卻獨説:「笑區區,一檜有何能,逢其欲。」將矛頭直指皇帝,頗有見地。整首詞感情沉着而慷慨,議論痛快而淋漓。

[難詞註釋]①敕飛字:敕,帝王下給臣子的詔命;飛,指南宋民族英雄、抗金名將岳飛。②難贖,指難以挽回損亡。③疆圻蹙:疆域縮少,指金人南侵,南宋的版圖已遠小於北宋。④徽欽辱:宣和七年(1125),金兵南侵,直逼宋都汴京,宋徽宗趙佶見事不可為,急忙傳位給欽宗趙桓。靖康二年(1127),金兵攻破汴京,擄徽宗、欽宗二帝北還,北宋由此滅亡。⑤南渡:徽、欽宗二帝被擄後,趙構以康王入繼大統,是為高宗。他不知恥,不念父兄,自汴梁(開封)遷都臨安(杭州)以圖偏安,史稱南渡。⑥檜:指秦檜。秦檜(1090—1155),字會之,江寧(今南京市)人。政和五年進士。靖康二年,隨徽、欽二帝至金,四年後,金將他放還。高宗任以禮部尚書。紹興年間為相,深受寵信,力主議和,殺害岳飛,鎮壓大批主戰派。為人陰險狡詐,在位十九年,罪惡累累,惡貫滿盈。⑦逢:迎合。欲:願望,需要。

《滿江紅》古詩詞鑑賞 篇三

譯文

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還記得快樂的往事,如同水光山色給人以美的享受。你遭到沉重打擊,不知道身邊發生的事,佳人離你而去。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不要為那些小事而煩惱。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特地,展現眼前的也只是凝貼碧空的暮雲朵朵。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不要愁得頭髮都蒼白了。笑你太多情,連青衫都濕透了。

註釋

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宣城人,紹興進士。曾知贛州:茶商軍進犯贛州、吉安,陳季陵協助辛稼軒將其平定。

倦客:疲憊之遊客。蘇軾《書普慈長老壁》詩:“倦客再遊行老矣,高僧一笑故依然。“

些個:一些,一點兒。如言這些個,那些個。宋代俗語。

賞析/鑑賞

此詞除感情真摯,寫景尤為突出。作者所寫之景,有眼前的蒼茫落日,合碧暮雲,也有記憶中的水光山色,但不論是哪一類景物,都能寫得形象鮮明,情含景中。尤其是對水光山色的描寫,以“眉來眼去”四字狀之。把無生命的山水,寫成有生命有感情的人物,真是奇妙之至,也生動之至。加之作者在敍事時,又使用了抒情手法,有時甚至以議論代替抒情,行文中又略見跌宕起伏,便收到了情景交融的藝術效果。

詞的上片主要是寫別離。開頭兩句寫景:暮色蒼茫,風平浪靜,一葉孤舟有氣無力的停在江邊。這些景色,給離宴塗上了一層悽苦色彩,烘托出一派離別氣氛。“還記得”二句回憶往事,寫雙方有道一段相處的美好時光。“眉來眼去,水光山色”,真令人回味不已。這段看似快樂的往事,而今已不能再給人以美的享受,不過是以樂景寫哀,更增加離人的悲哀而已。“倦客”二句寫離別。倦客,當指陳季陵,稱之為倦客,是對罷職者的委婉説法。因其遭到沉重打擊,神志頹喪,已“不知身近遠”了;“佳人已卜歸消息”。也是一種婉轉的説法,其實是恰在此時,佳人離陳季陵而去,使陳季陵痛苦不堪。末二句寫後會無期。在這裏,作者使用了一個假設句,説明即便佳人歸來,和楚襄王夢高唐、賦行雲一樣,不過是夢幻而己,並非現實。

詞的下片主要勸勉與激勵。“些個事”四句,勸陳季陵不要為那些小事而煩惱。是説那些小事兒有誰能事先知道,既然事已如此,恨也沒用,想也沒用,讓它過去算了。“但楚天”二句。是説佳人雖然歸去,楚天還是有情的麼!“暮雲凝碧”四字,再寫暮色,以照應開頭;“日幕碧雲合,佳人殊未來”這裏雖只提到暮雲凝碧,從語境上説也應包含“佳人殊未來”在內,和上片“佳人已卜歸消息”迢相呼應,且重申了“佳人難再得”之意。“過眼”二句即事明理,説明人生在世,得意時少,失意時多。自古如此,何必要愁得“今白頭”呢!煞拍借古喻今,從表面上看是笑陳季陵太多情,其實是要激勵陳季陵振作起來,其用心之良苦,可想而知。

在古代,除了愛情之外,親情友情也同樣重要,在古代詩詞中,黃昏懷人的情感不獨出現在情人之間,朋友之間離別的黃昏之思也成為詩歌中的特有內容。如《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清·李漁《窺詞管見》説:“作詞之料,不過情景二字,非對眼前寫景,即據心上説情。説的情出,寫的景明,即是好詞。”此詞寫景尤為突出,開頭“暮色蒼茫”既點明瞭離別的時間,也給離別的宴席塗上了一層悽苦的色彩,烘托出一種悲傷的氣氛。“暮雲凝碧”再次寫到暮色,照應開頭,情含景中,形象鮮明。

《滿江紅·贛州席上呈陳季陵太守》作於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辛棄疾任江西提點刑獄。江西提點刑獄司設在贛州,即今江西贛州市。

此詞是贈給贛州太守陳季陵。陳天麟字季陵,歷知饒州、襄陽、贛州,並有惠績,未幾罷。陳季陵因何罷職,史無明言,但不會因為在鎮壓茶商軍中有失職行為,因為辛棄疾在上給朝廷的奏章中是把鎮壓茶商軍的成功歸功於陳季陵。辛棄疾在詞中説“些個事,如何得。知有根。休重億。”因為那些小事兒,陳季陵罷職辭行,辛棄疾才在宴席上賦詞慰之。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四

原文:

柳帶榆錢,又還過、清明寒食。

天一笑、滿園羅綺,滿城簫笛。

花樹得晴紅欲染,遠山過雨青如滴。

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

烏衣巷,今猶昔。

烏衣事,今難覓。

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

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

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

譯文

柳樹已是長條如帶,榆莢也結實如古錢。清明、寒食兩節已過。天晴了,滿園遊玩的仕女,滿城笙歌。陽光照耀,滿樹紅花紅得豔麗;雨後遠山,座座青翠欲滴。向江南問訊:誰會來這烏衣園探尋?是我這個江南的客人。

烏衣巷的模樣還似往昔。可烏衣巷中的往事今日已難尋覓。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地,看到的也不過是蒼茫暮色中殘陽漸墜西。我來這裏遊賞本想除去為官經歷上的煩意,眼前所見,倒為古今滄桑生出無數悲切和憂鬱。且端着酒杯讓我隨意暢飲,莫虛度了這天氣晴朗和花紅柳綠的光陰。

註釋

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雙調,九十三字,前片八句四平韻,後片十句五平韻。

金陵烏衣園:南京秦淮河岸烏衣巷東面,原為東晉王、謝等貴族住宅遺址,南宋時已成為人們遊樂場所。

柳帶榆(yú)錢。指柳條飄拂,榆莢成串。

清明寒食:“清明”是一年二十四節氣中的一“氣”。“寒食”是令名,在清明節前一兩日,以禁火做飯,故名。

羅綺(qǐ):此以衣代人,指遊女。

江南客:自指併兼指其兄

烏衣事:指東晉王導和謝安住在這裏,衣冠來往、車馬喧鬧的歷史事蹟。

塵土債:指自己仕宦的官務。這兩句是説,本來想借遊園以擺脱繁雜的官場事務,誰知來到園中卻勾引起人世滄桑的無限悲涼。

隨分:猶雲隨便。

賞析:

這首詞為作者在建康(今南京)任淮西財賦總領時所寫。烏衣園,在烏衣巷之東,為晉代王謝等貴族故宅的遺址,宋代時此地成為遊樂場所。

“柳帶榆錢”,寫的是春末景況,故下句雲“又還過,清明寒食”,深有光陰荏苒之感。清明時節正是出遊的好時候。下面就寫遊園所見。“天一笑”,指天晴,化用杜甫的“每蒙天一笑,復似物皆春。”“羅綺”,此代指遊女。這幾句寫遊樂盛況:連天公也顯得特別高興綻開笑臉。遊女如雲,笙歌滿耳,一片歡樂。而此時花園裏的景色也格外清麗,正是雨後初晴之時,經過春雨的滋潤清洗,花紅欲染,山青如滴,色彩分明,十分奪目。以上數句,作者把遊人、景物、所見所聞的一切都寫得那麼美好,他的心情應當是愉快的,但實際卻非如此。“問江南池館有誰來?江南客。”他是此地的官員,來遊此地的池館即烏衣園,卻感到是作客(“江南客”自指併兼指其兄),感到與此地遊人、景物很不融洽,可見其心情的悒鬱。這裏是反襯寫法,他為什麼有這樣的心情呢?大概是由於仕宦的不如意。前一年年底他曾一度以淮西總領兼沿江制置使並知建康府,那是兩件很重要、也很能見才幹的職務,可是為時不久就停兼了。管理錢糧的總領比起威行一方的軍政長官未免有些冷落,再加上其兄吳淵的投閒置散,自然會產生鬱郁不得志的心理。這一個是用樂景寫哀,達到了十倍其哀的效果。

上片結拍以問句題明“江南客”今日來遊烏衣園,下片順理成章地轉入懷古。“烏衣巷,今猶昔。烏衣事,今難覓。”兩句以“烏衣”並提,但巷猶昔,事難覓,對比十分鮮明。王謝的德行已成歷史,今天不復存在,所以難覓。來到此地,只見小巷依然,於是自然生出物是人非之感。“但年年燕子,晚煙斜日。”只有春來秋去的燕子年年來此憑弔一番,“晚煙斜日”,景象何其蕭條。燕子當年經歷過烏衣園的繁盛,如今又看到它的冷落,作者的今昔之感借燕子作了具體呈現。這裏化用了劉禹錫《烏衣巷》詩句,但用意不同。劉詩旨在奚落、諷刺,這裏是景仰、懷念。下面作者由歷史沉思回答自身:“抖擻一春塵土債,悲涼萬古英雄跡。”“塵土債”指自己和其兄的官務、宦情。這兩句意思説,本想解脱一下,誰知來到此地勾起如許悲涼。正如前面所述,他的悲涼既為王謝,更是為他們自己。這裏“塵土債”與“英雄跡”對照,顯示了自己及其兄多少沉淪下僚、塵驅物役的苦悶和憤慨;“英雄”二字顯示出兄弟二人不同於那些“慼慼於貧賤,汲汲於富貴”的世俗之人,他們悲憤的是壯志難酬,追求的是幹一番驚天動地的英雄事業。至此,作者遊園所觸發的深層意識才終於顯現出來。“且芳尊隨分趁芳時,休虛擲。”隨分,照例應景之意。即要趁着這天氣晴和的清明時節開懷暢飲,莫要辜負這大好時光。本來這賞春宴遊在他看來就是“虛擲”的表現——虛度了光陰,蹉跎了志業,可他卻説這樣才不虛擲,這是激憤的反語。更顯沉鬱。

全詞線索分明:由寫景開始,歡樂之景襯托出心中鬱悶之深;然後懷古,由歷史之事引出個人身世的慨歎,可以説寫景和懷古都是為寫人服務的,而且結合得非常貼切。

《滿江紅》原文及賞析 篇五

原文:

慘結秋陰,西風送、霏霏雨濕。

悽望眼、徵鴻幾字,暮投沙磧。

試問鄉關何處是,水雲浩蕩迷南北。

但一抹、寒青有無中,遙山色。

天涯路,江上客。

腸欲斷,頭應白。

空搔首興歡,暮年離拆。

須信道消憂除是酒,奈酒行有盡情無極。

便挽取、長江入尊罍,澆胸臆。

譯文

空陰沉愁雲盤結多悲慘,西風淒涼吹送滿天細雨濕江舟。抬眼望風雨悽迷歸雁結成人字隊,暮色裏振翅兼程投宿沙漠和荒丘。鐵蹄下請問我家鄉在何處,江上雲水相連浩浩蕩蕩不辨南北迷雙眸。我只見一抹寒冷的青色時隱現,想必是江對岸遙遠的山巒峯頭。

國家破我南渡天涯飄泊江上成難客,時危艱我寸腸欲斷滿頭白髮生憂愁。空悲歎我心煩意亂搔首踟躕鬱苦恨,誰料到晚年競與家人分散避寇仇。該相信唯有酒能消憂悶,卻無奈飲酒有盡情不休。便只有引取江水入酒杯,以澆我胸中塊壘萬古愁。

註釋

滿江紅:滿江紅,詞牌名,又名《上江虹》、《念良遊》、《傷春曲》。

丁未:指宋欽宗靖康二年(1127年),本年春,北宋亡。

結:凝聚。

霏霏:形容雨細密。

徵鴻:飛,仨的鴻雁。

幾字:指雁飛結成人字形或一字行。

沙磧:沙石淺灘。

山色:山的景色。出自唐王維《漢江臨泛》:‘‘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

離拆:分散開。此指離開中原故土。

挽取:牽引。取為語助詞。

尊疉(dié):古時盛酒器具,形狀似壺。

胸臆(xiōng yì):胸襟和氣度。

賞析:

原序:丁未九月南渡,泊舟儀真江口作

趙鼎這首《滿江紅》註明作於“丁未九月”。丁未是建炎元年(1127)年,上一年就是靖康元年,在這一年裏金兵攻佔汴京。靖康二年四月,金人擄掠徽、欽二帝北去。五月,趙構在南京即皇帝位(今河南商丘),改元建炎。這一年,即丁未年九月,金人南犯,宋政權退駐淮甸,並下詔修繕建康城池,準備南渡。

此次趙鼎渡江至建康,就是為趙構下一步定都江南作準備的。因此他泊舟儀真(今江蘇儀徵)江口寫的這首詞,也可説是此後南宋愛國詞的先聲。建炎元年十一月,趙構至揚州。三年二月,趙構渡江至臨安、建康,都是趙鼎此詞以後發生的事。儀真在長江北岸,宋時為真州,是江淮南下至建康與兩漸的軍事要衝與轉運中心。泊舟儀真正是趙鼎渡江的前夕。趙鼎還寫了一部三卷《建炎筆錄》,記錄趙構渡江後建立宋朝的經過,起自建炎三年正月,可惜“丁未九月南渡”這一段沒有寫入。

這首詞所寫是宋室南渡前夕的形勢和宋皇室的心情。詞以“慘”字發調,暗示着作者風雨渡江中對時局前途的憂慮。開頭三句,不是通常的悲秋情調,而是當前的時令景色表現了北宋淪亡、中原喪亂的時代氣氛。“慘結秋陰”,這秋季慘淡的陰雲四佈於寒空,也籠罩了作者悲涼的心頭。“悽望眼,徵鴻幾字,暮投沙磧”。這三句既是深秋時分的江頭情景,也是借雁自喻,也就是以北雁南飛暗喻自己此時的去國離鄉,倉皇南渡。“沙磧”二字,暗含滿眼荒寒。“試問鄉關何處是,水雲浩蕩迷南北”,這兩句詞用唐崔顥《黃鶴樓》詩:“日暮鄉關何處是,煙波江上使人愁。”

“迷”字點出心境,此時詞人目斷心迷,南北莫辨,有茫然無適之感。上片末兩句化自王維《漢江臨泛》詩“山色有無中”,和秦觀《泗州東城晚望》詩“林梢一抹青如畫,應是淮流轉處山”。但詞中“遙山”之“青”加以“寒”字,變成了“寒青”,這也是望眼悽迷所致吧。回望淮水諸山,告別中原,詞人無限依戀的情意,溢於言表。

此詞上片寫景,極寫南渡路途悽慘。下片抒情,就以“放筆為直幹”的寫法,抒發作者在國難當前時的憂慮之情。“天涯路,江上客。腸欲斷,頭應白。空搔首興歎,暮年離拆。”建炎元年,越鼎不過四十三歲,正委以重任,那麼作者為什麼會頭白?這是因為去年汴京失守,二帝蒙塵;當前家人分別,南北暌隔,再加上時局艱危,前途未卜,這些不能不使他腸斷而頭白了。“須信道”兩句有兩個襯字,按照詞律,這兩句是七字句,則“須”字(或“道”字)和“奈”字是襯字。此詞下片極言亡國之恨無窮,根本不是借酒消愁所能消除得了,除非萬里長江的滾滾洪流入酒杯,滿懷積悶或許可以沖洗一番。結句把鬱結心頭的國家民族之深憂,同眼前滔滔不絕的長江合為一個整體,令人感到這種憂愁直如長江一樣浩蕩無涯,無可遏止。作者的愛國熱情和滿腔積鬱不平之氣,也於此盡情流露出來了。

陳廷焯《白雨齋詞話》卷六論宋南渡後的詞時,首先舉到趙鼎這首《滿江紅》,認為“此類皆慷慨激烈,發欲上指,詞境雖不高,然足以使懦夫有立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