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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与诗

 

生活与诗(文/泥碗吐歌)

生活与诗

 

写诗犹如挖煤,钻得越深越能撬出东西来。

或者从多方钻进去,必能在中间跳出些许厚重的、晶莹的、包含能量的煤块。如果钻得没深度,就只能在地表拾掇煤渣,勇它去和点稀煤。

而我写诗,却只能在山肚皮上刮点草皮和泥土,偶尔捡到点别人丢弃的煤渣,视如山珍。

进入山里,或许要先经黄泉之路……

 

我不觉得诗歌是软弱的东西。真正能打动我的,反而是那些或轻或重、或悲或喜、或粗犷或缠绵的激素,和着尘俗中随处都在闪现的团团的诗意的火花,此外别无他物。

 

人说诗人是疯子,这是说诗人非正常人,这就导致了很多诗歌写得特好的人都谦虚得不得了,不敢承认自己是诗人。

白马非马,白马就是白马,又怎么能说它是马呢?马太多了,白马就是它自己呀!

于“疯”字,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何含义,反正我手边没有词典,也懒得去整个究竟,大约只是觉得他是一种只会吃喝拉撒、很少劳动的、经常或偶尔说些唱些颠三倒四的话的……我还不敢说是“人”,而他确实是“人”。疯子是人的一个类别,有的因刺激而起,有的因排错了基因。白马非马,诗人非人。

我见过不少的,大家也认为是名副其实的疯子的疯子,他们在不疯之前,真的象人一样,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内急了就拉撒……他们一不说“疯”话,二不做“疯”事。等到“疯”了,说了“疯”话做了“疯”事,之后死了,之后有人说:“这世道怎么跟那疯子说的走移不大呀?”

疯子是人的升华,诗人是疯子的升华。

 

    作为诗的质素,我是无法说出——即便能也绝不说出——它是个什么东西。

很多教师在教学诗歌时,总是大谈诗的妙处,聪敏的学生就记着诗好在哪里了,而呆笨者却不知所云,然则时光流逝,聪敏者亦无获。如果他因某个字,或者某个词而激动,你问他好在哪里,他指给你看,你是不一定看得见的。

 

我想写一些“高贵”的诗歌,然而每次提笔,笔尖总无意识的去沾惹泥土,沾惹农民的汗和血和泪。有点腥味,有点咸味,粘粘的,不能通畅,写时,我的喉咙哽咽,视力模糊。

谁叫我是农家儿?

我的文字如玉米,如土豆,如篱笆,如快要死亡的古稀老人……

 

我时常会写到母亲。

母亲坐不了车,母亲看不懂电视。我们全家也不笑她。

母亲背上一百多斤土豆比空手坐车还轻松。

“这是命啊!”母亲这样说。父亲也这样说,乡人也这样说。我不想这样说,可我,不得不这样说。

 

曾在网上开了个博客,在名称那栏费尽心机,想研究个特别棒的字眼。回忆一下,一开始用的是真名,过几天就觉得太没韵味了。那时整正处在失恋的当儿,灵感一闪,“秋夜寒星”几个字忽地从脑海冲了出来,我兴奋极了。后来朋友说这个名称太冷了,我就自己笑了几个冷哈哈。名字是自己的好哇!再后来,时间渐渐淡忘了那断青涩的情感。与杜涯老师的通信中,她说:“比起爱情来,生活要丰厚得多……”

我挂上了QQ,把呢称改了,那个冰冷的称呼,你去死吧!

改成什么呢,我想。

我一直认为世间定有真爱,他是不讲任何现实条件的。我现在虽然没拥有,将来一定会遇到,所以我要等。想到《站台》这首老歌,我释然了,就借用“站台”这个名称吧。然而时间渐渐过去,我所熟悉的或不熟悉的或倒熟不熟的人们阴个阳个的相继去世,或老死或病死或自寻短见死或被害死,心理极不是滋味,觉得人活着只不过是个生命之过客,一生也就是在活着的时候在生命旅途走一遭,这一遭里,沿途会遇到很多风景,也会遇到很多自己不想见的人和事,也许自己会是别人眼前一晃而过的风景或者别人根本不想看见的某样东西。在生命的路上,我们都不会停留得太久。一个生命过客,累了,歇歇,烦了,静静。因而,我用了“驿站”这个呢称。

再后来,陆续还用过“永恒的站台”、“乌蒙刀客”等。然而,秋夜寒星也好,站台也好,驿站呀好,永恒的站台也好,乌蒙刀客也好,也都淡去了。

我是农民的儿子,无论走到哪里,我的根没有变,我是血管里流淌的还是农民的血液,土地的血液。即使我戴上眼镜,一副文夸夸的样子,在讲台上给学生大谈做人之道、学习之道、生活之道,可到老我还是农夫。所以又用了“农夫”这称呼。

 

至于简历,在网络上也好,在稿子里也好,我都只敢填“2004年开始参加诗刊社诗歌艺术培训中心学习,2005年在《**报》上发表处女作《春天,又飘来雪花》”了。到现在,我本来没有发表几行诗歌,又怎么敢说在“省内外一百多家报刊杂志上发表作品数十万字”呢?

 

刚出学校的时候,我想让父母把土地租出去,他们辛苦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我想至少租部分出去,他们也要轻松点。后来劝过他们几次,不见效果。那天我再提起时,父亲却给我算了一帐:

“租给别人种,这是没人要的,没地或少地的人,他们都出门挣钱了,不出门的或不出远门的,也都把土地丢荒,上了煤井矿山,就是做小工每天也能赚个八十百把的。谁稀罕这几分地?扑在土地里,一年苦到头,也不过几千收入。如果仔细算,把土地里种出的东西全卖了,也抵不抻投下去的劳力和财力。”

看来,土地是贬值了。

然而,出门打工者,又有几人发了财?经常听到外出务工者编个遭抢被骗的谎言,让家里人给他们寄去回家的路费。

 

很多过惯都市喧嚣生活的文人,写了很多农村题材的诗歌,把农村写得如诗如画,美不胜收,把农民生活写得着实迷人,然而我并未看见有几个在城里生活的诗人放弃城市而跑到贫穷落后野蛮愚昧无奈的乡村。

农村不是世外桃源,山高皇帝远,注定永远不会得到如城市一般的政策礼遇。农民的日子是苦的、累的、沉重的,和地方官几乎是水火不容的。写农村的诗歌,如果触碰不到农民的苦累、农民的沉重,即使再漂亮,也是短命的。

 

十一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诗人,或者说距离诗人还有多远。如果别人吃错药把“诗人”的帽子往我头上戴,我也不会推辞。

这二十多年来,我生活得不容易,也活得很实在,没有做过一件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然而很多人认为我是个十足的傻子,不去投机取巧,当然他们是不会说成“投机取巧”的,可是,我用心去生活,用心去感受生活,身心都会经历许多。用真心与事物贴近,不管是好是坏,自己都觉得有意义。生活不是应付,生活也不是投机取巧,当然生活也不是自己的奴隶主。

写诗我也如此。第一次提笔,是在读国中二年级时的一次作文课上,冒着危险写了一首自以为是诗的《母亲》,然而在那以后就不知是在什么时候第二次提笔了,总之是隔了好几年。2004年开始参加诗刊社诗歌艺术培训中心学习,先后在在李志强和杜涯两为老师的悉心关怀下,我真正感受到了诗歌与生活的存在,隐隐约约感觉到它们之间好象是有些什么真实而又难以琢磨的联系。我的诗歌不会不朽,但也许我能把我的心写痛,把农民写痛,把泥土写痛,把生命写痛,即使生活富足而浮躁的人们认为我是在矫情,我也不会就此罢休的,相反,我会义无返顾地写下去。

 

十二

写作的人,当你问起他为什么写的时候,有的可能会说出一些很漂亮的理由,有的也许不知从何说起。

对于我,起先是因为好奇,后来是因为有几句牢骚要发,再后来是觉得自己心理有写想法说出来会被人笑话,而写出来恰恰相反,因而也就写了。这个过程也不过几年时间。而现在,倒是因为和写有一种割舍不掉的感情了。

一段时间不写,心里有点不平静的。

 

十三

这几年诗坛极为热闹,争吵得不可开交。归结起来,主要是两派斗争,即官方诗歌和平民诗歌的斗争。要说影响之大,也只是诗人们之间的影响。中华民族虽然绝大部分是农民,然而这绝大部分的农民却无力顾及诗歌,他们忙于生活,忙于养家糊口,知识和艺术修养寡薄,所以贫民诗歌派也并未占多大优势;而有知识有能力的都市人,由于生活节奏快,竞争激烈,拜金主义严重,相反地也没有多少人能静心欣赏诗歌了。吵去吵来,都是诗人们的相互践踏。而且,真正读诗的人也不一定会比写诗的人多,假使读诗的人不参与写诗的话。且看那些堪称优秀选本的诗集,印数也不过数千册,印次也不过第一次。

写诗者,诗歌最好不要写得高深为好,大众化一些(这并不与陌生化相矛盾),是官是民都有可能欣赏。我们虽不能去刻意迎合大众的口味,但也不能凌驾与大众之上,没人读而说读者水平低,那是很悲哀的事情。

当然,免不了有诗人写诗是为自恭自贺,自愉自悦,或在圈子里互相骂屁眼。不过这些于诗人都是无过的,问题的核心所在,是国家还未很好地让新诗走进课堂,让学生们都去谈恋爱、看小说、看电视或出门找钱了。

 

十四

写平民诗歌的诗人,或者说笔尖向下的诗人,应该了解一下我国平民诗歌的始祖刘半农先生。从刘半农到现在,虽然短短不到百年的时间,诗歌却变得越来越陌生(不是语言的陌生化),甚至让人不知它是啥怪物了。

要写作,就要接近读者,走进他们生活,触摸他们思想,痛其所痛,乐其所乐,也许只有,也只能这样,诗歌才会变得平凡而神圣,深入而浅出。

 

十五

诗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有人把它奉为神圣,有人把它踏成牛粪。是神圣还是牛粪,我也无从知道。不过人们都只能如盲人摸象一般,摸着像什么就认为是什么。说是神圣的,也许是看到了诗歌的不食人间烟火,说是牛粪的,也许闻到了诗歌特臭的方面。然而诗歌就是诗歌就是诗歌,如人一样,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不是我,我不是你;当然我们更不是他。我们是我们自己。是好是坏是香是臭是红是黑,仅仅是观者的眼光而已,就如我的认为:诗歌是过滤之后的生活。

杜涯老师说,爱情远不如生活厚重。事实虽如此,而真正有几人能不过问爱情?爱情本是生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为有爱,人类才得以延续……

在2006年的写作中,我的笔尖基本没有触及“爱情”俩字,原因很复杂,也许是我对这种感情的麻木,也许是因为逃避,也许是我对爱情感到陌生,当然也许是我更为熟悉乡土,更为熟悉农民的命运,或许皆有之。在我的笔下,更多的是我生活的农村、我身边的农民和农事。

有时虽渴望爱情,也渴望写写爱情,然而总是不敢动笔,也无从动笔。时常读一些有关爱情的作品,觉得他们都太过于美丽,一触到现实就碎了,或太过于悲惨,不受世人所欢喜。然而读的多了感受也多了,就想起朋友们常讨论的一个话题来:世间有无真爱?

现在看来,很多人都是一相情愿地认为有或没有,他们大多都是根据自身的情况作出判断的。自己有成功爱情的——我说的只是“成功”——就认为有;自己失了恋呀,就说世间没真爱了。

而我觉得,世间是有真爱的,只是真爱不是完美的,是凄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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