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中綻放的人性 ——評《小丑》
由託德·菲利普斯主導,傑昆·菲尼克斯主演的電影《小丑》,主要講述了在混亂的上世紀80年代,一個和母親住在老舊公寓裡,需要靠社會福利組織幫助,不斷服用精神疾病藥物的小丑想要成為一個脫口秀演員但並不成功被人嘲笑最終世界一點一點崩塌的故事。在這個故事中,每個人都是被害者,每個人也都是施暴者。從整部影片中,我們跟著小丑的腳步,看到了從壓抑中一點一點綻放的人性。
從畫面上來說,電影中許多畫面的設定其實耐人尋味,給人細思極恐的感覺。影片以開頭,亞瑟坐在心理輔導室,從全景來看,黑壓壓的一片,心理輔導員機械式的職業微笑,周圍全是案例,暗示了需要心理輔導的人之多。亞瑟的背後有一面鍾,顯示的時間和臺詞所說的,在精神病醫院,閃回出來的精神病醫院的畫面的鐘上的時間一致,給人一種迷亂之感,分不清哪裡是真的精神病醫院,彷彿這骯髒的現實世界才是趨勢人走向心裡病態的根源。小丑的鏡頭運用是畫面中的一大特色。多景別的切換,特寫的多次運用,將一個落魄的人物形象展現的淋漓盡致。而落魄中的眼神又帶著些許的神采,這並不是一個完全病態的人,否則他不會在公交車上逗孩子開心,他不會說“你是唯一對我好的人”然後放他走,他不會對母親如此孝順。一個善良的人,被誤解,被嘲笑,他有壓抑的情緒存在,並且這種所謂的壓抑推動了他所有的事件進行,從這一系列的畫面和鏡頭中,我們看到了所有的壓抑如何被放大,最終主導這樣一個人暴露出最病態的人性,成為一個小丑。
整部電影中最大的亮點當屬它的色彩。心理諮詢室灰暗的空間,閃回中明亮的精神病院,灰暗的現實和明亮的病態世界,哪一個才是人真實存在的空間。居住的房間,破舊的樓道,昏黃的燈光,像是被風一吹即滅的昏黃,亦是暗示了在現實中顛沛流離不穩定的命運。整個家裡基本上沒見到開燈,唯一的光源是電視的光,放的是搞笑節目,搞笑彷彿是亞瑟在一片黑暗中唯一的光明,明暗對比,彷彿為他指引了唯一的出口,因為他叫“開心”。影片的開始就是光芒灑在亞瑟的臉上,他對著鏡子認真地畫著妝,隨著影片繼續,暗色加多,人物的命運更加撲朔迷離。影片到前半段,大篇幅的明暗對比,對人物命運的暗示達到了頂峰。整個影片最大的亮點應是小丑“變身”後的著裝:紅色的西裝,綠色的襯衫,黃色的馬甲。紅色和綠色互為對比色,視覺的衝擊更為強烈,且用如此具有戲劇性的顏色,更加凸顯出人物形象的戲劇性:一個本來是給大家帶來歡樂的小丑,竟然在電視節目直播中槍殺主持人,並且笑容癲狂。紅色是熱情的代表,黃色和綠色又分別代表著溫暖和和平。一個充滿熱情和溫暖,帶著和平顏色的小丑,充滿搞笑與歡樂的味道,偏偏癲狂的笑著,槍殺了一個主持人,還在屍體上補了幾槍,這種充滿戲劇性的色彩又為人物塑造了些許的反轉性,像是黑色幽默電影中的“反英雄”人物形象,往往以喜劇的手法表達悲劇,使人物的形象更加立體。這樣的顏色烘托,在色彩運用到了極致的前提下,將人物內心的壓抑外化,將人性收到壓抑的“綻放”完美地展現出來。
寫到這兒便不得不提一下電影中的經典片段:樓梯跳舞。穿著這一身服裝的小丑,在陽光下縱情舞蹈,彷彿看到了光明。畫面中間是一條向下的老舊樓梯,人物向下走,暗示了人物方向的轉變,樓梯的頂部有兩個警察的身影,其實這個樓梯也是一條鴻溝,是上層人民和下層人民無法逾越了鴻溝,而兩個警察站著的正是太陽的方向,也是暗示了混亂的社會下層人民飽受壓迫的根源。這一段舞蹈畫面以暖色調為主,用的是抒情動感情緒向上的音樂,是人物的蛻變和昇華,也是對後面情節的鋪墊。這一段聲畫組合,體現了人物進化的過程,也是整個影片中視覺衝擊力最強的一個片段。除此之外,整個影片的畫面下足了功夫。影片開頭城市的追逐,小丑追那塊廣告牌,全景的鏡頭下,街頭的垃圾暴露無遺,光天化日之下毆打,無人管束。影片的結尾,坐在警車上的亞瑟,看見的是滿城的暴亂,警察也無動於衷。通過主觀與客觀視角的切換和結合,將城市的細節如此展露,除了表達壓抑的主題和扭曲的人性以外,也體現出導演的良苦用心。
總的來說,小丑整部影片,頗具黑色幽默的風格,人物的反轉性強,戲劇性強,悲喜劇交叉展現,在聲畫和色彩上下足功夫,表達出了在現實的壓抑下,人性“綻放”的這一過程,這一酣暢淋漓的講述卻讓人細思極恐,情緒久久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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