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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徒生童話有哪些故事(新版多篇)

安徒生童話有哪些故事(新版多篇)

安徒生童話故事 篇一

你大概知道,在中國,皇帝是一箇中國人,他周圍的人也是中國人。這故事是許多年以前發生的。這位皇帝的官殿是世界上最華麗的,完全用細緻的瓷磚砌成,價值非常高,不過非常脆薄,如果你想摸摸它,你必須萬分當心。人們在御花園裏可以看到世界上最珍奇的花兒。那些最名貴的花上都繫着銀鈴,好使得走過的人一聽到鈴聲就不得不注意這些花兒。是的,皇帝花園裏的一切東西都佈置得非常精巧。花園是那麼大,連園丁都不知道它的盡頭是在什麼地方。如果一個人不停地向前走,他可以碰到一個茂密的樹林,裏面有根高的樹,還有很深的湖。樹林一直伸展到蔚藍色的、深沉的海那兒去。巨大的船隻可以在樹枝底下航行。樹林裏住着一隻夜鶯。它的歌唱得非常美妙,連一個忙碌的窮苦漁夫在夜間出去收網的時候,一聽到這夜鶯的歌唱,也不得不停下來欣賞一下。

“我的天,唱得多麼美啊!”他說。但是他不得不去做他的工作,所以只好把這鳥兒忘掉。不過第二天晚上,這鳥兒又唱起來了。漁夫聽到歌聲的時候,不禁又同樣地說,“我的天,唱得多麼美啊!”

世界各國的旅行家都到這位皇帝的首都來,欣賞這座皇城、官殿和花園。不過當他們聽到夜鶯歌唱的時候,他們都說:“這是最美的東西!”

這些旅行家回到本國以後,就談論着這件事情。於是許多學者寫了大量關於皇城、宮殿和花園的書籍,那些會寫詩的人還寫了許多最美麗的詩篇,歌頌這隻住在樹林裏的夜鶯。

這些書流行到全世界。有幾本居然流行到皇帝手裏。他坐在他的金椅子上,讀了又讀:每一秒鐘點一次頭,因爲那些關於皇城、宮殿和花園的細緻的描寫使他讀起來感到非常舒服。

“不過夜鶯是這一切東西中最美的東西,”這句話清清楚楚地擺在他面前。

安徒生童話故事 篇二

從前有二十五個錫做的兵士,他們都是兄弟,因爲他們是用一根舊的錫湯匙鑄出來的。他們肩上扛着毛瑟槍,眼睛直直地向前看着。他們的制服一半是紅的,一半是藍的,非常美麗。他們呆在一個匣子裏。匣子蓋被一揭開,他們在這世界上所聽到的第一句活是:“錫兵!”這句話是一個小孩子喊出來的,他拍着雙手。這是他的生日,這些錫兵就是他所得到的一件禮物。他現在把這些錫兵擺在桌子上。

過去德國毛瑟(Mauser)工廠製造的各種槍都叫做毛瑟槍,一般是指該廠的步槍。

每個兵都是一模一樣的,只有一個稍微有點不同,他只有一條腿,因爲他是最後鑄出的,錫不夠用了!但是他仍然能夠用一條腿堅定地站着,跟別人用兩條腿站着沒有兩樣,而且後來最引人注意的也就是他。

在他們立着的那張桌子上,還擺着許多其他的玩具,不過最吸引人注意的一件東西是一個紙做的美麗的宮殿。從那些小窗子望進去,人們一直可以看到裏面的大廳。大廳前面有幾株小樹,都是圍着一面小鏡子立着的——這小鏡子算是代表一個湖。幾隻蠟做的小天鵝在湖上游來游去;它們的影子倒映在水裏。這一切都是美麗的,不過最美麗的要算一位小姐,她站在敞開的宮殿門口。她也是紙剪出來的,不過她穿着一件漂亮的布裙子。她肩上飄着一條小小的藍色緞帶,看起來彷彿像一條頭巾,緞帶的中央插着一件亮晶晶的裝飾品——簡直有她整個臉龐那麼大。這位小姐伸着雙手——因爲她是一個舞蹈藝術家。她有一條腿舉得非常高,弄得那個錫兵簡直望不見它,因此他就以爲她也象自己一樣,只有一條腿。

“她倒可以做我的妻子呢!”他心裏想,“不過她的派頭太大了。她住在一個官殿裏,而我卻只有一個匣子,而且我們還是二十五個人擠在一起,恐怕她是住不慣的。不過我倒不妨跟她認識認識。”

於是他就在桌上一個鼻菸壺後面平躺下來。從這個角度他可以看到這位漂亮的小姐——她一直是用一條腿站着的,絲毫沒有失去她的平衡。

當黑夜到來的時候,其餘的錫兵都走進匣子裏去了,家裏的人也都上牀去睡了。玩偶們這時就活躍起來,它們互相“訪問”,鬧起“戰爭”來,或是開起“舞會”來。錫兵們也在他們的匣子裏吵起來,因爲他們也想出來參加,可是揭不開蓋子。胡桃鉗翻起筋斗來,石筆在石板上亂跳亂叫起來。這真像是魔王出世,結果把金絲鳥也弄醒了。她也開始發起議論來,而且出口就是詩。這時只有兩個人沒有離開原位:一個是錫兵,一個是那位小小的舞蹈家。她的腳尖站得筆直,雙臂外伸。錫兵也是穩定地用一條腿站着的,他的眼睛一忽兒也沒有離開她。

忽然鐘敲了十二下,於是“碰”!那個鼻菸壺的蓋子掀開了。可是那裏面並沒有鼻菸,卻有一個小小的黑妖精——這鼻菸壺原來是一個僞裝。

“錫兵!”妖精說,“請你把你的眼睛放老實一點!”

可是錫兵裝做沒有聽見。

“好吧,明天你瞧吧!”妖精說。

第二天早晨,小孩們都起來了。他們把錫兵移到窗臺上。不知是那妖精在搞鬼呢,還是一陣陰風在作怪,窗忽然開了。錫兵就從三樓一個倒栽蔥跌到地上。這一跤真是跌得可怕萬分!他的腿直豎起來,他倒立在他的鋼盔中。他的刺刀插在街上的鋪石縫裏。

保姆和那個小孩立刻下樓來尋找他。雖然他們幾乎踩着了他的身體,可是他們仍然沒有發現他。假如錫兵喊一聲“我在這兒!”的話,他們也就看得見他了。不過他覺得自己既然穿着軍服,高聲大叫,是不合禮節的。

現在天空開始下雨了,雨點越下越密,最後簡直是大雨傾盆了。雨停了以後,有兩個野孩子在這兒走過。

“你瞧!”一個孩子說,“這兒躺着一個錫兵。我們讓他去航行一番吧!”

他們用一張報紙折了一條船,把錫兵放在裏面。錫兵就這麼沿着水溝順流而下。這兩個孩子在岸上跟着他跑,拍着手。天啊!溝裏掀起了一股多麼大的浪濤啊!這是一股多麼大的激流啊!下過一場大雨畢竟不同。紙船一上一下地簸動着,有時它旋轉得那麼急,弄得錫兵的頭都昏起來。可是他站得很牢,面色一點也不變,肩上扛着毛瑟槍,眼睛向前看。

忽然這船流進一條很長很寬的下水道里去了。四周一片漆黑,彷彿他又回到他的匣子裏去了。

“我倒要看看,究竟會流到什麼地方去?”他想。“對了,對了,這是那個妖精在搗鬼。啊!假如那位小姐坐在船裏的活,就是再加倍的黑暗我也不在乎。”

這時一隻住在下水道里的大耗子來了。

“你有通行證嗎?”耗子問。“把你的通行證拿出來!”

可是錫兵一句話也不回答,只是把自己手裏的毛瑟槍握得更緊。

船繼續往前急駛,耗子在後面跟着。乖乖!請看他那副張牙舞爪的樣子,他對乾草和木頭碎片喊着:

“抓住他!抓住他!他沒有留下過路錢!他沒有交出通行證來看!”

可是激流非常湍急。在下水道盡頭的地方,錫兵已經可以看得到前面的陽光了。不過他又聽到一陣喧鬧鬧的聲音——這聲音可以把一個膽子大的人都嚇倒。想想看吧:在下水道盡頭的地方,水流衝進一條寬大的運河裏去了。這對他說來是非常危險的,正好象我們被一股巨大的瀑布衝下去一樣。

現在他已流進運河,沒有辦法止住了。船一直衝到外面去。可憐的錫兵只有儘可能地把他的身體直直地挺起來。誰也不能說,他曾經把眼皮眨過一下。這條船旋轉了三四次,裏面的水一直漫到了船邊,船要下沉了。直立着的錫兵全身浸在水裏,只有頭伸在水外。船漸漸地在下沉,紙也慢慢地鬆開了。水現在已經淹到兵士的頭上了……他不禁想起了那個美麗的、嬌小的舞蹈家,他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她了。這時他耳朵裏響起了這樣的話:

衝啊,衝啊,你這戰士,

你的出路只有一死!

現在紙已經破了,錫兵也沉到了水底。不過,正在這時候,一條大魚忽然把他吞到肚裏去了。

啊,那裏面是多麼黑暗啊!比在下水道里還要糟,而且空間是那麼狹小!不過錫兵是堅定的。就是當他直直地躺下來的時候,他仍然緊緊地扛着他的毛瑟槍。

這魚東奔西撞,做出許多可怕的動作。後來它忽然變得安靜起來。接着一道象閃電似的光射進它的身體。陽光照得很亮,這時有一個人在大聲叫喊,“錫兵!”原來這條魚已經被捉住,送到市場裏賣掉,帶進廚房裏來,而且女僕用一把大刀子把它剖開了。她用兩個手指把錫兵攔腰掐住,拿到客廳裏來——這兒大家都要看看這位在魚腹裏作了一番旅行的、了不起的人物。不過錫兵一點也沒有顯出驕做的神氣。

他們把他放在桌子上。在這兒,嗨!世界上不可思議的事情也真多!錫兵發現自己又來到了他從前的那個房間!他看到從前的那些小孩,看到桌上從前的那些玩具,還看到那座美麗的宮殿和那位可愛的、嬌小的舞蹈家。她仍然用一條腿站着,她的另一條腿仍然是高高地翹在空中。她也是同樣地堅定啊!她的精神使錫兵很受感動,他簡直要流出錫眼淚來了,但是他不能這樣做。他望着她,她也望着他,但是他們沒有說一句話。

正在這時候,有一個小孩子拿起錫兵來,把他一股勁兒扔進火爐裏去了。他沒有說明任何理由,這當然又是鼻菸壺裏的那個小妖精在搗鬼。

錫兵站在那兒,全身亮起來了,感到自己身上一股可怕的熱氣。不過這熱氣究竟是從火裏發出來的呢,還是從他的愛情中發出來的呢,他完全不知道。他的一切光彩現在都沒有了。這是他在旅途中失去的呢,還是由於悲愁的結果,誰也說不出來。他望着那位嬌小的姑娘,而她也在望着他。他覺得他的身體在慢慢地融化,但是他仍然扛着槍,堅定地站着不動。這時門忽然開了,一陣風闖進來,吹起這位小姐。她就象茜爾妃德一樣,飛向火爐,飛到錫兵的身邊去,化爲火焰,立刻不見了,這時錫兵已經化成了一個錫塊。第二天,當女僕把爐灰倒出去的時候,她發現錫兵已經成了一顆小小的錫心。可是那位舞蹈家留下來的只是那顆亮晶晶的裝飾品,現在已經燒得象一塊黑炭了。

安徒生童話故事 篇三

一個母親坐在她孩子的身旁,非常焦慮,因爲她害怕孩子會死去。他的小臉蛋已經沒有血色了,他的眼睛閉起來了。他的呼吸很困難,只偶爾深深地吸一口氣,好像在嘆息。母親望着這個小小的生物,樣子比以前更愁苦。有人在敲門。一個窮苦的老頭兒走進來了。他裹着一件寬大得像馬氈一樣的衣服,因爲這使人感到更溫暖,而且他也有這個需要。外面是寒冷的冬天,一切都被雪和冰覆蓋了,風吹得厲害,刺人的面孔。

當老頭兒正凍得發抖、這孩子暫時睡着了的時候,母親就走過去,在火爐上的一個小罐子裏倒進一點啤酒,爲的是讓這老人喝了暖一下。老人坐下來,搖着搖籃。母親也在他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望着她那個呼吸很困難的病孩子,握着他的一隻小手。

“你以爲我要把他拉住,是不是?”她問。“我們的上帝不會把他從我手中奪去的!”

這個老頭兒——他就是死神——用一種奇怪的姿勢點了點頭,他的意思好像是說“是”,又像“不是”。母親低下頭來望着地面,眼淚沿着雙頰向下流。她的頭非常沉重,因爲她三天三夜沒有合過眼睛。現在她是睡着了,不過只睡着了片刻;於是她驚醒起來,打着寒顫。

“這是怎麼一回事?”她說,同時向四周望望。不過那個老頭兒已經不見了;她的孩子也不見了——他已經把他帶走了。牆角那兒的一座老鍾在發出噝噝的聲音,“撲通!”那個鉛做的老鐘擺落到地上來了。鍾也停止了活動。

但是這個可憐的母親跑到門外來,喊着她的孩子。

在外面的雪地上坐着一個穿黑長袍的女人。她說:“死神剛纔和你一道坐在你的房間裏;我看到他抱着你的孩子急急忙忙地跑走了。他跑起路來比風還快。凡是他所拿走的東西,他永遠也不會再送回來的!”

“請告訴我,他朝哪個方向走了?”母親說。“請把方向告訴我,我要去找他!”

“我知道!”穿黑衣服的女人說。“不過在我告訴你以前,你必須把你對你的孩子唱過的歌都唱給我聽一次。我非常喜歡那些歌;我從前聽過。我就是‘夜之神’。你唱的時候,我看到你流出眼淚來。”

“我將把這些歌唱給你聽,都唱給你聽!”母親說。“不過請不要留住我,因爲我得趕上他,把我的孩子找回來。”

不過夜之神坐着一聲不響。母親只有痛苦地扭着雙手,唱着歌,流着眼淚。她唱的歌很多,但她流的眼淚更多,於是夜之神說:“你可以向右邊的那個黑樅樹林走去;我看到死神抱着你的孩子走到那條路上去了。”

路在樹林深處和另一條路交叉起來;她不知道走哪條路好。這兒有一叢荊棘,既沒有一起葉子,也沒有一朵花。這時正是嚴寒的冬天,那些小枝上只掛着冰柱。

“你看到死神抱着我的孩子走過去沒有?”

“看到過。”荊棘叢說,“不過我不願告訴你他所去的方向,除非你把我抱在你的胸脯上溫暖一下。我在這兒凍得要死,我快要變成冰了。”

於是她就把荊棘叢抱在自行的胸脯上,抱得很緊,好使它能夠感到溫暖。荊棘刺進她的肌肉;她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出來。但是荊棘叢長出了新鮮的綠葉,而且在這寒冷的冬夜開出了花,因爲這位愁苦的母親的心是那麼地溫暖!於是荊棘叢就告訴她應該朝哪個方向走。

她來到了一個大湖邊。湖上既沒有大船,也沒有小舟。湖上還沒有足夠的厚冰可以托住她,但是水又不夠淺,她不能涉水走過去。不過,假如她要找到她的孩子的話,她必須走過這個湖。於是她就蹲下來喝這湖的水;但是誰也喝不完這水的。這個愁苦的母親只是在幻想一個什麼奇蹟發生。

“不成,這是一件永遠不可能的事情!”湖說。“我們還是來談談條件吧!我喜歡收集珠子,而你的眼睛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兩顆最明亮的珠子。如果你能夠把它們哭出來交給我的話,我就可以把你送到那個大的溫室裏去。死神就住在那兒種植着花和樹。每一棵花或樹就是一個人的生命!”

“啊,爲了我的孩子,我什麼都

可以犧牲!”哭着的母親說。於是她哭得更厲害,結果她的眼睛墜到湖裏去了,成了兩顆最貴重的珍珠。湖把她托起來,就像她是坐在一個鞦韆架上似的。這樣,她就浮到對面的岸上去了——這兒有一幢十多里路寬的奇怪的房子。人們不知道這究竟是一座有許多樹林和洞口的大山呢,還是一幢用木頭建築起來的房子。不過這個可憐的母親看不見它,因爲她已經把她的兩顆眼珠都哭出來了。

“我到什麼地方去找那個把我的孩子抱走了的死神呢?”她問。

“他還沒有到這兒來!”一個守墳墓的老太婆說。她專門看守死神的溫室。“你怎樣找到這兒來的?誰幫助你的?”

“我們的上帝幫助我的!”她說。“他是很仁慈的,所以你應該也很仁慈。我在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我親愛的孩子呢?”

“我不知道,”老太婆說,“你也看不見!這天晚上有許多花和樹都凋謝了,死神馬上就會到來,重新移植它們!你知道得很清楚,每個人有他自己的生命之樹,或生命之花,完全看他的安排是怎樣。它們跟別的植物完全一樣,不過它們有一顆跳動的心。小孩子的心也會跳的。你去找吧,也許你能聽出你的孩子的心的搏動。不過,假如我把你下一步應該做的事情告訴你,你打算給我什麼酬勞呢?”

“我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給你了,“這個悲哀的母親說。“但是我可以爲你走到世界的盡頭去。”

“我沒有什麼事情要你到那兒去辦,”老太婆說。“不過你可以把你又長又黑的頭髮給我。你自己知道,那是很美麗的,我很喜歡!作爲交換,你可以把我的白頭髮拿去——那總比沒有好。”

“如果你不再要求什麼別的東西的話,”她說,“那麼我願意把它送給你!”

於是她把她美麗的黑頭髮交給了老太婆,同時作爲交換,得到了她的雪白的頭髮。

這樣,她們就走進死神的大溫室裏去。這兒花和樹奇形怪狀地繁生在一起。玻璃鍾底下培養着美麗的風信子;大朵的、耐寒的牡丹花在盛開。在種種不同的水生植物中,有許多還很新鮮,有許多已經半枯萎了,水蛇在它們上面盤繞着,黑螃蟹緊緊地鉗着它們的梗子。那兒還有許多美麗的棕櫚樹、櫟樹和梧桐樹;那兒還有芹菜花和盛開的麝香草。每一棵樹和每一種花都有一個名字,它們每一棵都代表一個人的生命;這些人還是活着的,有的在中國,有的在格林蘭,散佈在全世界。有些大樹栽在小花盆裏,因此都顯得很擠,幾乎把花盆都要脹破了。在肥沃的土地上有好幾塊地方還種着許多嬌弱的小花,它們周圍長着一些青苔;人們在仔細地培養和照管它們。不過這個悲哀的母親在那些最小的植物上彎下腰來,靜聽它們的心跳。在這些無數的花中,她能聽出她的孩子的心跳。

“我找到了!”她叫着,同時把雙手向一朵藍色的早春花伸過來。這朵花正在把頭垂向一邊,有些病了。

“請不要動這朵花!”那個老太婆說:“不過請你等在這兒。當死神到來的時候——我想他隨時可以到來——請不要讓他拔掉這棵花。你可以威脅他說,你要把所有的植物都拔掉;那麼他就會害怕的。他得爲這些植物對上帝負責;在他沒有得到上帝的許可以前,誰也不能拔掉它們。”

這時忽然有一陣冷風吹進房間裏來了。這個沒有眼睛的母親看不出,這就是死神的來臨。

“你怎麼找到這塊地方的?”他說。“你怎麼比我還來得早?”

“因爲我是一個母親呀!”她說。

死神向這朵嬌柔的小花伸出長手來;可是她用雙手緊緊抱着它不放。同時她又非常焦急,生怕弄壞了它的一起花瓣。於是死神就朝着她的手吹。她覺得這比寒風還冷;於是她的手垂下來了,一點氣力也沒有。

“你怎樣也反抗不了我的!”死神說。

“不過我們的上帝可以的!”她說。

“我只是執行他的命令!”死神說。“我是他的園丁。我把他所有的花和樹移植到天國,到那個神祕國土裏的樂園中去。不過它們怎樣在那兒生長,怎樣在那兒生活,我可不敢告訴給你聽!”

“請把我的孩子還給我吧!”母親說。她一面說,一面哀求着。忽然她用雙手抓住近旁兩朵美麗的花,大聲對死神說:“我要把你的花都拔掉,因爲我現在沒有路走!”

“不準動它們!”死神說。“你說你很痛苦;但是你現在卻要讓一個別的母親也感到同樣地痛苦!”

“一個別的母親?”這個可憐的母親說。她馬上鬆開了那兩棵花。

“這是你的眼珠,”死神說。“我已經把它們從湖裏撈出來了;它們非常明亮。我不知道這原來就是你的。收回去吧;它們現在比以前更加明亮,請你朝你旁邊的那個井底望一下吧。我要把你想要拔掉的這兩棵花的名字告訴你;那麼你就會知道它們的整個的未來,整個的人間生活;那麼你就會知道,你所要摧毀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她向井底下望。她真感到莫大的愉快,看見一個生命是多麼幸福,看見它的周圍是一起多麼愉快和歡樂的氣象。她又看那另一個生命:它是憂愁和平困、苦難和悲哀的化身。

“這兩種命運都是上帝的意志!”死神說。

“它們之中哪一朵是受難之花,哪一朵是幸福之花呢?”她問。

“我不能告訴你。”死神回答說。“不過有一點你可以知道:“這兩朵花之中有一朵是你自己的孩子。你剛纔所看到的就是你的孩子的命運——你親生孩子的未來。”

母親驚恐得叫起來。

“它們哪一朵是我的孩子呢?請您告訴我吧!請您救救天真的孩子吧!請把我的孩子從苦難中救出來吧!還是請您把他帶走吧!把他帶到上帝的國度裏去!請忘記我的眼淚,我的祈求,原諒我剛纔所說的和做的一切事情吧!”

“我不懂你的意思!”死神說。“你想要把你的孩子抱回去呢,還是讓我把他帶到一個你所不知道的地方去呢?”

這時母親扭着雙手,雙膝跪下來,向我們的上帝祈禱:

“您的意志永遠是好的。請不要理我所作的違反您的意志的祈禱!請不要理我!請不要理我!”

於是她把頭低低地垂下來。

死神帶着她的孩子飛到那個不知名的國度裏去了。

安徒生童話故事 篇四

在中國,你們知道,皇帝是中國人,他周圍的人也都是中國人。我這會兒要跟你講的這個故事發生在許多年以前,因此最好趁它還沒有被忘記,現在就來聽聽它。我要講的這個皇帝,他那皇宮是天底下最美麗的。它整個兒由瓷磚砌成,價值非常昂貴,但是它太脆薄易碎,誰摸它都得十分小心。在花園裏可以看到最珍奇的花卉,其中最美麗的,上面繫着小銀鈴,丁零丁零響,這樣人人經過就不會不注意到那些花了。

的確,皇帝的花園裏樣樣東西都安排得極其精巧。這花園大得連總園丁自己也不知道它到哪裏爲止。沿着它一直走,最後,會來到一座宏偉的樹林,樹木很高,倒映在一些很深的湖上。樹林一直通到大海,海又藍又深,連大船也能緊靠岸邊在樹影下開過。在這些樹當中,有一棵上面待着一隻夜鶯,它唱得那麼動聽,每夜出來撒網的漁夫聽到了也要停下來聽它唱,不禁說: “噢,天啊,它唱得多美啊!”但是他不能久久聽下去,因爲他得去幹活,打起魚來,他很快就把鳥忘掉了。然而第二天夜裏一聽到它的歌聲,他又要重複昨夜那句話:“天啊,它唱得多美啊!”

世界各國的人來到皇帝的京城瞻仰他的皇宮和花園;但是一聽到那夜鶯的歌唱,全都說這纔是所有東西當中最好的。這些旅行者回國以後,介紹他們的見聞;有學問的人還寫成書,書中描寫這座京城、皇宮和花園;但是他們沒有忘記那隻夜鶯,不,它總是在頭一章就被提到了。會寫詩的人寫美麗的長詩來歌頌這隻住在海邊樹林中的夜鶯。

這些書暢銷全球,其中一本還傳到了這位皇帝的手裏;他坐在他那把金交椅上讀了起來,一面讀一面不時點頭,因爲他看到把他這座京城、他的皇宮和他的花園如此稱讚,感到十分高興。但是接下來他讀到了“其中要數夜鶯最美麗”這句話。

“什麼!夜鶯?我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夜鶯,我可從來沒有聽說過。然而它就在我的帝國裏,甚至就在我的花園裏。看來讀書可以知道一些事情。”

於是他把他的一個侍臣召來。這個侍臣是如此高貴,任何比他地位低的人對他說話,或者問他一件事情,他只是回答一聲“呸”,這個字什麼意思也沒有。

“這裏提到一隻很有名的奇怪的鳥,這隻鳥叫做夜鶯,”這回是皇帝對他說話;“他們說這是我整個龐大帝國裏最了不起的東西。我爲什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它呢?”

“這名字我連聽也沒有聽說過,”這位侍臣回答說,“它從來沒有被進貢到宮裏來。”

“我要它今天晚上就送到這裏,”皇帝命令說,“全世界都知道,我竟然不知道。”

“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侍臣還是說,“不過我一定盡力去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