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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校園短篇愛情故事精品多篇

青春校園短篇愛情故事精品多篇

青春校園短篇愛情故事:歌聲依舊,窗外人已走 篇一

很久以後,當聽到顧林成在樓下唱那首《窗外》時,何落突然地就哭了,當然不是爲了被她拒絕的衆多男生之一顧林成,不過爲了這首歌,更清楚些,是爲了跟這首歌有關聯的人,孫子南。

他們之間的故事,似乎從來就沒沒開始過,可卻令何落煎熬了10年。

孫子南,是何落國中時代的同學,也是同桌,氣質獨特,品學兼優的何落是衆多男生的心儀者,可天性靦腆的何落,和男生幾乎是不交談的,包括孫子南,儘管他們是同桌關係。

二人同樣躋身於前三甲,平常似乎除了討論題目,很少再說話,直到寒冬到來,何落的手如往冬一樣,開始皸裂,某天早上,當何落坐到位子上時,看見桌上放了一杯熱水,感到很詫異,而此時,孫子南報以微笑的衝何落點點頭,何落回笑以示感激,小心地將杯子握在手裏。

就這樣,孫子南爲何落打了一個冬天的開水,不知名的情愫已在何落心裏滋長,不是因爲是多容易感動的人,而是從小家庭破裂從來沒有享受過的溫暖,不過固執如何落,她一定不是會早戀的人。

一年的同學關係很快結束,很快他們不在一個班,很快不在一個學校,四年後,高二,何落以爲彼此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直到有一天,她意外地收到一封孫子南的來信,是一封獨特的情書,厚厚的信封,太多的內容,他說,他戀她四年。

何落悄然落淚,然後寫了一封回信,不過就是婉拒的意思,何落多希望自己不要這樣說,多想告訴他自己也喜歡了他四年,可她沒辦法,她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成爲她成功道路上的絆腳石,她承受着這個支離破碎的家庭施加給她的壓力。

一段時間後,孫子南只回了七個字:有空聽聽《窗外》吧。

再見了心愛的夢中女孩

我將要去遠方尋找未來

假如我有一天榮歸故里

再到你窗外訴說情懷

再見了心愛的夢中女孩

對着你的影子說聲珍重

假如我永遠不再回來

就讓月亮守在你窗外

何落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六年後,當她拒絕顧林成之後,他會唱出這首歌,其實,何落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到現在除了孫子南,還是不能接受任何人,也許是那個能在寒冬堅持每天爲她打一杯開水的人始終沒有出現。

更令何落沒想到的是在聽完顧林成唱過這首歌的第二天,她又收到了孫子南的信,不過,這次打開信封,不再是情書,而是喜帖,耀眼的紅剎那間刺痛了雙眸。

婚禮那天,何落偷偷地躲在角落裏,看到孫子南和他美麗的新娘,何落笑了,她祝福他們。

假如有一天我榮歸故里,再到你窗外訴說情懷。

如今,孫子南榮歸故里,只是再也不會到何落的窗外訴說情懷。

窗外依舊窗內變。

窗外歌聲依舊人已去。

治癒系的青春愛情小故事 篇二

滄桑的石子路,和路旁的老楊樹,揉進零碎的記憶,仿如陳舊的老照片,泛着灰黃的光影。此刻,當我再一次來到,你家門前…

還記得那一年,我們十五六歲,相遇在國中的校園。當你嬌美容顏,闖入我癡癡的視線,我相信,那就是一見鍾情。我開始留意你的身影,多少次在我眼前穿行。你假裝看不見我,或者就那樣默默地走過。

你有一朵花的名字,紅梅,可是你說你更喜歡玫瑰,那是你的生日前,第一次和我認真地交談。我要把你約出校園,你說如果我能送你一束玫瑰花的話,或許你只是隨口說說,可我當真了。你微笑着走過我身邊,卻刺痛了我的眼。我是來自農村,窮人家的孩子,你是愛慕虛榮,美麗的公主?

我知道班上有個有錢人家的孩子,於是我偷了他的錢,趁着他午睡的時候,我以爲沒有人會看見。幾十元錢,對與那時的我來說,是一筆鉅款。我買了一束玫瑰花,裏面裝着我表達真心的卡片,我把它放在你的牀前,那陣花香,我似乎至今仍能聞得見。可在回來的路上,他們抓住了我,站在我面前的,是校長和那個有錢孩子的父母,我低着頭,正如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在那個孩子父母的強烈要求下,他們把我送到了派出所裏,錢,再一次傷了我的尊嚴!

我蹲坐在那裏,不說一句話,儘管我相信你一定會來看我,可我還是很吃驚。你是哭過?還是你一直都在笑我?至少此時你是面帶笑容的,你的笑,讓我很窩火。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來,也許是出於同情,我說你走吧,別再來了,我很好。

我很快就出來了,可我沒有再回學校,我也沒臉再回那個死氣沉沉的地方,我更不能再這樣站在你身旁。我知道我們很快都會離開這個地方,你快畢業了,而我,也有我遠行的前方。我要努力成長,做個有錢人,不再讓你看到,我貧窮的模樣!如果有那麼一天,我將帶上一束玫瑰花,再一次站到你身邊,我將微笑着把那束花扔到你面前,將它踩碎!

臨行前,悄悄來到你家門前,偷看了一眼,你冷漠的臉,能不能告訴我,你把微笑,給了誰,也包括我嗎?你不知道,許多年,那都是潛藏在我記憶裏最深刻的畫面。

我走了,我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我努力工作,苦和累,都顯得那麼渺小,我想盡辦法賺錢,無論別人罵我是騙子,白癡,神經質,都無所謂了。在我心中,我早已不是一個孩子,是你,讓我成長,也是你,給了我力量。

當我再次來到你家門前的時候,你在哪個城市,過着怎樣的日子,身旁有沒有你的王子,還能不能想起,我這個傻小子!

我敲着門,那佈滿鐵繡的門,也佈滿了灰塵。良久,一個顫顫萎萎的老太太開了門,我說了我是誰,她不知道我是誰,我也說了我找誰,可她竟也不知道我找的是誰!我才知道,我的失落,除了你,無人能給。

想找到你,並不是很難,要知道,我現在是個有錢人了,可是,卻再也看不到你微笑的臉龐。我只能來到,你的靈魂居住的地方,在你墳前,我很悲傷,可沒落下一滴淚來,或許我也是微笑着的吧,但在這一刻,我心中的那束玫瑰,卻已凋零了我十年的青春和一段我最真摯的感情!

如果我還有靈魂,我是願意讓他陪在你身邊的,可是沒有,他早就揮散在我零落的記憶裏了。

你曾把我放在什麼位置了,我不知道,可在你的墳前,有一個鏽跡斑斑的破舊鐵盒。打開它,裏面是包裹了多少層塑料袋的一張卡片,那是我曾送你玫瑰時留下的。或許你知道我一定會再找到你,還是你也一直,放不下我?

你爲什麼會死,沒有等我,是爲了逃避我,還是爲了尋找我,亦或者早已記不得還有一個我。

治癒系的青春愛情小故事 篇三

真要寫這個故事,倒有些不知如何下筆了,想來情感可以隨時的隨着某個事物噴發,而文字卻需要一個揣摩的過程吧,或許我也只是,想在某一個秋日的午後,祭奠一下,那段擱淺了的青春。

我有點不記得我是十六歲遇見蘇周,還是十七歲了。滴溜着眼睛算,應當是十七歲之前我遇見蘇周,十七歲之後我喜歡蘇周吧。寫到這兒,竟有點想笑,我用的是“喜歡”一詞而非“愛”,想來成熟了幾許,愛字再不敢輕率地定義。

蘇周是我見過的最不懂風情亦最不懂浪漫的男生,很高,長得很老實,行爲也憨厚,嚴肅的時候很嚴肅,笑起來的時候墩實又有點可愛,不懂討女孩子歡喜,亦不懂幽默。十幾歲的學生年代,蘇周是班長,做事永遠一絲不苟。這一點特徵也延伸到了生活上,愛乾淨,白色的校服永遠白白的,不像其他男生一樣往身上一套便成了髒髒的抹布。

在其他男孩子們滿球場呼嘯奔跑的時候,蘇周靜靜的在座位上看書,讀北島,讀菜根譚,甚至讀厚黑學,我之所以看過某些書,是因爲他看過。在其他男孩子們歪歪斜斜靠在走廊上看女孩聊天的時候,他目不斜視心無旁騖地做作業亦或是不聲不響地睡覺,並不因爲滿教室的喧鬧而浮躁。他總是顯得那麼氣定神閒不慌不忙,以至於十六七歲的我欣賞得不得了。

年少的我大抵是喜歡成熟的男生的,蘇周看起來就很成熟。是的,在同齡男孩兒中,不是最帥,但是最有氣質,在我看來,頗儒雅,頗溫良,頗書生。

而我,在他人看來應當是那種大大咧咧吵吵鬧鬧、會大聲笑大聲哭的女孩吧,人緣不錯,成績一般,喜歡小說,喜歡嬉鬧,熱愛舞蹈,討厭虛僞,文藝的底子,漢子的行爲,有人喜歡亦有人不喜歡。而在第一次見到蘇周的時候,就顯現出了我的不矜持的一面,往後的某一段時期內,我常慶幸沒有給他留下太差太差的印象。

第一次見到蘇周,是在高二。

高二分文理,我和蘇周分在了同一個班,由原來的互不相識到日日相處在同一處教室,算緣分麼,算吧。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和太多的緣分,有些人的人生可以相交,甚至可以重合,便已是莫大的緣了。回想起那時候,還是有點尷尬的,我和同學開學佔了一個看起來很好很乾淨的課桌,有事出去了一小會兒,後來回來的時候,發現一個男生坐在那個我們佔據的桌子上面和人聊天。那時候我是個頗霸道的女生,嗯,是“那時候”,見到便很是不爽,走過去直接說,嘿,這個桌子是我先的哦!哪知我的不客氣,卻換來了一個謙卑而憨厚的道歉。這倒讓我有些愧疚,以至於今後再未以如此的語氣面對一個素不相識之人過。

原以爲不過是過眼雲煙,誰知,誰知這個短暫的楔子之後,我就和這個說話謙卑的男孩子扯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呢?

我猜全中國一定有很多校園戀情,都是由同桌轉化過來的,這個看看那些小清新電影和各類言情小說便知。沒有意外的,我和蘇周的戀愛,也是從同桌開始的。

那時候因爲某些原因,陰差陽錯,便和蘇周班長坐在一起了,至今記得,是在教室的中央的最後排。便是在那一段時間,交流交往得比較多吧,便相互有了好感。當然,那時候的喜歡,誰知道是愛還是什麼呢?當時覺得是愛情,現在覺得是年少無知,錯把喜歡當作愛了。如我這般粗糙的人,也是真真切切的覺得,我歡喜了,便是我喜歡了。

我說我粗糙,卻也並不是調侃。而是最開始我是不知道我的曾經的同桌——蘇周同學喜歡我的。大抵是他和跟我同一個宿舍的朋友說過,這個朋友便告知了我,而那個時候,我還頗懵懂吧,至少不明晰。

人便是這樣,不知道這個情愫之前,大大咧咧毫無形象,知道之後,便突然之間地,扭扭捏捏起來,也總是不那麼自然了。由此我便知曉,有時候愛情,是會改變一個人的,至少是表面上,它讓一個人失去了原本的真,也失去了原本的自然,從此變得患得患失備受束縛,可是你願意,你覺得,愛情這個東西,值得。屬於小女子的嬌嗔與柔弱,便是在這樣的愛情河流裏滋生了出來。

所以後來我戀愛了。如你所見,早戀。

戀愛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事嗎?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戀愛的時候,短信qq發得頻繁,文字書信也來往緊密,常常是夜裏縮在被子裏發信息,一個人對着屏幕傻樂,或許那時候的心裏是無比快樂的吧,只是如今若是突然回憶起來,卻總是不可能將後來的事情分開來想的,摻雜了別的情緒,便也感受不到更多的快樂了。還未到高三的重要時期,沒有父母的威壓,沒有老師的緊逼,壓力更是絲毫也無,每日裏想的事情,便是他如何如何,我如何如何。想想我如今的心態,總是於壓力崩塌而來之時,便嘆息着,那時候的我,怎麼就那麼不識愁滋味呢,單純美好,真好。可惜我是沒有時光機的,也不可能再回到那個美好的狀態。

那時候的我,很愛寫日記,暗暗的情愫,小小的懊惱,得意與開心,煩惱與悲傷,亦或是諸多無病呻吟的小詩小句子,都訴諸於筆下,印刻在紙張裏。而蘇周也曾說:看你白日裏瘋瘋鬧鬧,晚間卻喜歡默默躲在角落寫文字,便覺得,很被吸引。

這是我聽過的最好聽的情話。自蘇周的口中說出來,我便知道,有那麼一個人,懂我。畢竟很多朋友,要麼只關注我的活潑的一面,要麼只注意到我的安靜的一面,而從未有人告訴我說,我喜歡你的白天和晚間不一樣的狀態的樣子,從未。

我很喜歡那時候的蘇周,也很喜歡那時候的自己。喜歡晚自習之後兩個人共一把傘漫步在路上,喜歡他高高大大的身軀,喜歡他溫良的書生氣質,喜歡······太多太多。或許勇於將喜歡說出口,是我這幾年來沒有變化的一個特點,如今我也時常會大方的說,我喜歡誰誰誰。

度過了那麼一段熱情似火如膠似漆的時光,剩下來的,便是冷淡和不和諧了,是不是每段感情都是如此的規律呢。也會矯情地唱,“曾經在幽幽暗暗反反覆覆中追問,才知道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最真”。

那是我最不願意回顧的日子。大學聯考之前。

每個想考上一個好大學的大學聯考生,在那段時間裏,應該都不太好受吧。蘇周的壓力比我大。我的父母雖說希望我考好,卻也未給我施太大的壓,大抵是我平時的成績總不算是前列,讓他們多多少少有一個心理準備,因而也並沒有對我抱多大希望,自然於我,也就沒有什麼壓力了。可是蘇周不同,他的母親似乎對他的期望甚高,爲了讓他有個好環境,不惜放棄工作來陪讀。而那個時候,我們已經沒有當初那麼親密了,只是淡淡的交往着,既不斷離,也不進一步發展。

爲什麼說我不願意回顧呢?是因爲那個時候我感覺,我的友情和愛情,似乎都出了故障。一方面最好的朋友不滿我的忽略而雙方相互冷淡,另一方面我和蘇周的交往,也逐漸出現了問題。實際上有那麼一部分美好的戀情,大抵都發生在初期,而隨着交往的加深,對對方的瞭解加深,也就沒有了當初那麼濃烈的獵奇心了,只是依靠着最開始的那些激情,勉強維繫了這一段不是很穩固的感情。我和蘇周就是這樣的。或許是那個年紀的我們,還不是一本翻不完的書吧,一眼看得透徹。

而讓我產生了不適感的原因,是蘇周的母親。

我這個人吧,雖然總是那麼不願意拘於規矩,也從來不是班主任喜歡的乖乖女的類型,但是偏偏我很自負,自負於那一丁點兒的被他人稱讚出來的才氣,以及頗好的人緣和人品,因此也從來潛意識的認爲自己也是好學生的那一類。蘇周的母親是一直都知道我和蘇周在交往的事情的,我的父母卻從來都不知曉,由於頗嚴厲的家教和對後果的懼怕,我也便是從來不敢露出一點端倪。大學聯考前夕,蘇周的幾次模擬考的成績都不佳,我在這當兒裏,接到了蘇周母親的電話。

第一次的時候電話裏蘇周的母親並沒有說很難聽的話,也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只委婉的說了很多,我至今仍記得那麼幾句頗有水平的話,蘇周的母親說,你們這個年紀的愛情,是經不起考驗的,還是青澀的果子,不能摘,亦多是帶着苦味,到了大學,你們的視野開闊了,那個時候產生的痛苦,遠比現在多。後來說着說着,便又說,她並不是反對我們交往,只是覺得,到了大學再認真談戀愛,纔是好的,目前應當好好學些什麼的。我記得我在電話這頭悄悄的哭,沒有和別人的家長說過話,也愣愣的不知如何應答,那時候真的有一種心碎了一地的感覺。也第一次覺得,原來早戀的代價,是如此之大麼。

可是即便是在那個時候,我也還是覺得,戀愛勝過一切。而蘇周顯然態度是沒有我這麼堅決的,他當時是動搖的,也很聽他母親的話。自然,分手二字也一直懸在嘴上,只是尚未說出來。

過了不久,蘇周母親再次打電話過來。這次卻不復之前的和藹,大抵是沒收到成效,她也生氣了吧。我在宿舍的衛生間接起電話,對方語氣很生硬,幾乎是把他兒子的成績沒有起效的責任全部推到我的身上,最後威脅我說,要反映給老師和我的父母。放下電話的時候,我已然泣不成聲。我並不知道,會是這樣一個情況。那個時候感覺很受傷,很是想不通,爲什麼責任就全部在我了,同時也是真的很害怕被我父母知道。

說與朋友聽,朋友亦是憐惜,同時也是認爲,可能最受影響的其實是作爲女生的我。哭了幾場,也終究是無法可想,也只能,是順其自然,各自努力。只是那個時候還心存幻想,認爲我們大學的時候,有的是時間來補償。

大學聯考結束那天,我哭的稀里嘩啦,不是因爲不捨,而是因爲,這樣的日子,終於過去了。我不在乎我考的怎麼樣,只是心疼我自己都變成了什麼樣。那時候的我的樣子,一定不是我認識的自己。

後來成績出來了,我的成績在意料之中,蘇周則考的頗不錯。填志願的時候,我問蘇周填什麼學校,他說,不會走遠,就在長沙念。於是我在這廂大筆一揮,第一志願第二志願第三志願所有的志願都填在了長沙,幾乎是未考慮別的因素,只是在長沙的院校中隨意挑了幾所符合我成績的,而父母也是欣喜於我沒有走遠。

可是後來填完志願之後,蘇周告訴我,他被別的城市的一所學校錄取了。以第一志願錄取。

我幾乎忘記了我那個時候的心情是怎樣的了,年少啊,很快便將之定義爲背叛和欺騙了。

或許最後應當定義爲是我被甩了吧。

我太重情,亦是太過相信一生一世的誓言,那些華麗麗的刻骨銘心的承諾與誓言,不知撫慰我多少次。以爲好吧,即便不在同一個城市,好在相隔也不遠,還是可以維繫吧。只是這恰恰是一個最好的理由,分手的理由。然後,風輕雲淡的分離。

後來,後來就上大學了。由最開始的不捨,到後來的遺忘,實際上也沒多長時間。以至於後來有一天晚上蘇周聯繫我,說了一句,對我,他心懷愧疚。我回復,以後不要說這個了,我那時候是年紀小,不懂事,亦不懂得如何看清一個人。

其實又有什麼看清不看清呢?只是如言情小說中男女主角的對白一般,負氣而傷感。

我想,這句話可能給他帶來了一定的傷害吧。可是這就是我,那個真實的,未被戀愛衝昏了頭腦的我,說出來的話,也是大實話。

如今再回顧,也確實是這樣。那個年紀裏,瘋狂信仰的愛情之光,在如今的我看來,多多少少帶着懵懂的成分,喜歡是確實喜歡,可是愛不愛,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了,或許是忘記了,或許是真不知道。在那個早戀風氣十足的時期裏,應當也有着順應潮流的一個思想在裏頭吧,亦或是因爲太普遍,所以沒有危機感。也是對愛情這個東西太過相信,以爲一個諾言,便是一輩子的承諾,卻忘了,人是會變的,諾言也從來不是永遠保質的。不喜歡的時候,有更值得追逐的東西的時候,諾言就成了負累,成了不喜歡的累贅,所以會千方百計的擺脫。而我,大抵也算是諾言碎裂之後的一個不太慘烈的犧牲品吧。

再回想起蘇周,那個高高大大白白淨淨的男孩,亦是沒有了當初的小小悸動,尤同回憶別的生命裏的過客一般,清清淡淡,或許好奇,卻再也提不起興致。

我一點也不感謝這段單純的戀情,或許我因爲它而成熟了很多,或許我學到了很多,可是我不感謝,因爲我受到的傷害,不值得我去感謝。只是我也不怨恨,也不遺憾,也不後悔。

若有緣再見蘇周,我一定會淡淡的微笑着打招呼:哈嘍,你好,我是落微。

治癒系的青春愛情小故事 篇四

馬上就是大學畢業三十週年了,國內的同學們在準備6月18日舉行畢業慶祝活動。據說這是最後一次官方舉辦的活動了。非常嫉妒他們,也祝福他們。自己因時機不適和生計的無奈而任性,實屬憾事。

在"再過二十年我們來相會"的曰子,曾擠出片短的時光,見到了離別二十年的同窗們。白駒過隙,而今又邁步了十年。

夜深人靜,淡淡的威土忌加冰輕輕的靜靜地直下心田,微感涼意。獨自一人坐在沙發上有些悵然若失而傷感起來,勾起了當年的一段記憶。

1980年代的大學生,如果曾經對文學或詩歌略有愛好的話,在你的記憶中或許有個叫顧城的人。在上世紀80年代中國大陸流行過朦朧詩。顧城就是這個朦朧詩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我對他的印象不是在於他的詩和文學成就。而是他的愛情故事。當時知道他1979年7月,在上海至北京的火車上與漂亮姑娘謝燁相識,並墮入愛河。與謝燁的相識開啓了他人生的新篇章。自己上大學每年都要坐火車從廣州至瀋陽,當時車程含北京中轉要40個小時左右。青春那棵譟動的心一直期待着也有他那樣的豔遇。四年過後,揣着象徵鐵飯碗的畢業證書,在南下的列車裏,驀然回首才深深體會到詩人的偉大,和自己對愛情的懵懂無知。他是自己青春時期對愛情向望的偶像。

那是在出國前留下對他的最後的美好記憶。

當年來到日本留學,國內的信息不象現在那樣在網上隨時都能看到。很多信息是通過有個叫《留學生新聞》的報刊而來。留學期間生計和學業讓自己無暇顧及別人,自然包括顧城。1993年10月的某一天,在學校課間大家傳閱該報時,得知顧城在新西蘭某個小島殺妻自殺。心靈深處頓感休克。久久沉浸在"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的不可思議的海洋裏,偶像的逝去,對我自己的震撼似乎在這個時刻自己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叫失落?

後來在別的文章裏知悉他也同我一樣趕上了出國潮,去洋插隊了。他到新西蘭後,爲了追求他的自由王國,顧城和謝燁去了激流島。這時候有個叫英兒的也加入了他們的生活,也是介入他們的感情世界。顧城和英兒在一起之後,被英兒吸引。謝燁意識到危機便帶顧城去了德國,期間英兒跟着另一男人結了婚。據說這婚姻,完全爲了綠卡。顧城特別痛苦。顧城把他們的故事寫成一本書,叫《英兒》。

同時得到二個女人的愛的時間並不長。二個被愛過的女人都離去時的痛苦,顧城卻沒法接受。加上詩人完全無法自己生活,有時連買鹽的錢都沒有,靠在同島生活的姐姐救濟。生活的貧困和感情的受傷,謝燁決定拋夫去子離去時,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顧城死後,關於他殺妻並自殺的原因有很多種解讀。香港拍過一部電影,叫做《顧城別戀》,因爲知道這段歷史的人畢竟侷限在某個年齡段,故反響一般,知道的人不多。我對英兒沒有過多的記憶,後來偶爾在紀念顧城的文章裏聽到過她點滴的消息。知她在2014年初病逝於悉尼。她是我們姐姐輩的年齡,屬英年早逝了。儘管生前她極力表示不要對號入座顧城的《英兒》,但已化爲彩蝶的她,在蒼穹茫茫的那邊與誰雙雙起舞,又與何人相依相伴?不再是這個世界的話題了。

男人在這個競爭的世界裏,靠崇拜,靠精神是無法替代三餐的油鹽醬醋的,它們都必須是實實在在的能穿腸而過實體物質。能把崇拜或精神的東西變成實物或金錢,那是不是你我想像中那麼容易和簡單。

偉人的愛情也和常人一樣,激情四射後,終究還是要回到平靜。繼續滋潤Ta,需要一塊肥沃的土壤,那裏要有精神的養分和物質的肥料。再次深深地體會到,"金錢不是萬能的,但沒有金錢是萬萬不能的"的最基本的生存道理。

歲月蹉跎,當事人都已經作古。他們之間的恩怨糾葛,愛與恨也都成了歷史的塵埃。但那的確是我青春時代的一段美好記憶,多少年過去了,自以爲已經忘記,卻又時而想起。Ta經過歲月的輪迴,早已沉澱於心。

東莞的初夏,晚上沒有月亮,清澈的夜空星光點點。酒精在我的血液裏流淌着,大腦裏猶如在演奏着一首美好與遺憾交錯的旋律。內心深處伴隨着一絲絲的傷感。

雖然青春不能萬歲,且我已邁向遲暮,卻怎麼也忘卻不了昔日的人和事。此文爲紀念大學畢業三十年而感。獻給"五世修得同窗讀"的兄弟姐妹們,也獻給雖互不曾相識卻留在記憶深處的同時代的人們。

治癒系的青春愛情小故事 篇五

我想說,年華里我們太過執着,沒能抓住至愛的青春。纔會在從今以後的歲月裏總是怨恨着那一切往事隨風。原來一切的一切,只因爲我們在逝去的年華里太當真。最後只能遺憾的將往事慢慢掩藏然後便獨自相伴一生。

在那以後我再也沒有爲誰哭的這麼撕心裂肺,我想我是真的愛你。你走後的日子,我如同行屍走肉,每天都很開心,在同學的眼中我是他們的開心果,他們都很喜歡我,但是他們不知道每一次想到你我是多麼的不開心,多麼憂傷。

在2008年5月份,那是全中國都記憶深刻的一個月,一個朋友很好心的告訴了我你的地址,那意味着我可以寫信給你,對你說一說這些日子我的思念。我買了好看的信紙,真的有很多話,我整整寫了三大頁,每一個字都很工整,比平常寫作業認真很多,我以爲你看到會開心,那封信寄出之後,我就像一個犯人等待釋放的那種心情,每天都會去門衛那裏問有沒有我的信。

終於在2008年5月12日的那天我等到了你的回信,裏面厚厚的一沓,我高興的拿着信回到宿舍,迫不及待的打開,裏面的內容讓我當時就愣神了,一瞬間我的心涼了,想哭卻發現怎麼也哭不出來,你回信的內容即使已經過去6年我卻依然記得清楚,如果再寫這樣的信就不要再寫了,沒什麼意思,這就是你的回信,並且我的信也被你原封不動的寄回來,那一刻我明白了愛情不是隻有真心就可以的,已經很明確的告訴我的答案了。

在後來的日子裏,我一直在學習忘掉你,所以我做了一件特別蠢的事情,轉移注意力。我交了一個男朋友,他對我很好,很體貼,但是對於我們在一起的事情我總是不上心,總是他爲我操心,和他在一起時,我總是在想這個人要是你多好,我覺得自己是個壞女人,我利用了他。

我們在一起得事情,我不讓他告訴別人,因爲不想傳到你耳朵裏,他也不問原因,就照我說的做了。我相信和他在一起久了,我一定會愛上他的,但是平靜的日子並不長久。有一天你讓一個同學帶話給我說你今年回來,我慌亂的不知所措,唯一的做法就是和他分手,我不想你回來看到我身邊有另外一個男孩,我絲毫未考慮到他的感受,也沒有想過這樣做很殘忍,只是堅決這樣做了。

年底的時候你回來了,但是你的身邊圍着一羣一羣的女生,而我只能站在人羣外面看着你,不敢靠近,好像你是我無法觸及的。我看了你好久,但是你一直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失落的往前走,剛好碰見以前一個朋友,他喜歡我已經3年了,我以前總是會躲着他,但今天我卻理解了他心裏的苦。我們兩個一起往前走,我聽到有人在叫我,但是我沒有回頭,其實是不想回頭再看見你的背影,突然一個人影直接出現在我面前,我一下子撞了上去,擡起頭是你。我呆了好久,纔回過神來,有什麼事嗎?我很冷淡的問你,你說:“沒什麼事,就是看見你了”,哦,那我先走了,我說着已經在走了,沒有等你回答,因爲眼淚已經馬上奪眶而出,我只想馬上離開,不想你看到我懦弱的樣子。

走出好遠了,回過頭已經看不見你的身影了,朋友問我是什麼關係,我淡淡的說是一個認識的人,他沒有再問。

治癒系的青春愛情小故事 篇六

從深淵裏活出來的那一刻,我一秒也不敢多想,只想精彩的活下去,不會再爲當年傻傻的我而再悲哀……

20歲的花季年齡,我有着許多與同齡人的夢想,有着許多與同齡人的渴望,有着許多與同齡人的衝動,有着許多與同齡人的執着。

跟他的認識是因爲在同一間公司工作,我是公司的會計,他是公司的倉管,在工作上,我們有聯繫與接觸。自然而然的,我們認識得很靠近。在相識的一年之後,我們成爲許多故事裏的版本一樣,我們戀愛了。

熱戀的開始,我們一起上班,一起吃早餐,一起逛街,一起散步。這似乎把我的青春所有的缺點都給遮掩了,我覺得是幸福而且快樂着的。

逛街的時候,我會挑很多很多的衣服,他總很好脾氣拉着我的手,邊走邊說:“挑吧,寶貝,現在不買不歸。”“哈哈!”我開心應答着,“那當然啦!你看我穿這件好看嗎?”“好看好看,你穿什麼都好看。”……

在我們相處的101天裏,幾乎沒吵過架,沒發生過矛盾,人家說,這是暴風雨的前夕,我傻傻的認爲:不,那是我們彼此都深愛着對方。

在第102天的早上,他突然跟我說:“寶貝,我們結婚吧!”這個……我非常的莫名其妙,我用手捏我自己的手臂,這是真的嗎?我的興奮,充滿了我整個身體,我抱着他,洋逸着未來幸福的畫面。我立馬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我的好朋友,“祝福我吧,呵呵。”我嘻嘻哈哈地對朋友說。

““呵呵!那恭喜你!那……”朋友微笑着對我說,“那,你以後是準備跟他回老家了生活嗎?你不是說不會離開家鄉的嗎?”

朋友的話,讓我震驚了,我似乎在許久前,曾經許下這個諾言,我還沒來得報答我的父母,不能這麼早就丟下他們,一個在南方,一個在北方,那麼……

我跟他提出了這個問題,他沒有多大的驚訝,只輕輕的對我說:“那有什麼,你隔幾年回來一次就行啦,又不是不讓回來,要是你真想住在這邊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的,就讓你爸媽在這個給我們買一套房,再給打些本錢讓我做生意,這樣就能在這裏立足了。”

啪!!我的手忍不住打在他的臉上,我無法相信坐在我前面的這個男人竟是這樣的沒出息與沒志氣。我轉身跑出了他的房間,待我跑到累的時候,再回頭看,他並沒有追出來。我坐在地上,哭了……我明白了此時此刻的我爲什麼可以讓眼淚如此輕易滑過我的臉頰。

在第103天,我發短信給他,“我們這就樣算了吧。”

一個月後,我離開了這家公司,獨自一個人來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我期待而努力着,在這個城市裏能活出精彩的我。只是偶爾,我會寂寞,會想起那曾經的往事,我討厭自己當初的傻勁兒。作爲廣告公司的一份子,在臨近聖誕節,越來越忙碌,我喜歡這實在的生活,越忙我的心越安定。公司舉辦的客戶商業會,我很榮幸成爲裏面的一份子。在商業會上,我負責一個個的“金子“客戶的聯繫與入座。“我們又見面了。”映在我眼前的是那個曾經我認爲最沒出息與志氣的人。

“啪……”“這一巴掌是還給你的。”我以爲自己是在作夢,直到臉上的疼痛把我擺在現實當中。

“原來我們這麼有緣,到哪都能相見。知道我當初爲什麼不追上你嗎?”他湊到我的耳邊說“因爲你只是一隻綿羊。”

我仍然是含淚跑出去,我無法面對所有人向我投向的奇異的目光。我無法忍受這樣的羞辱。

我蹲在路燈下,藉着微弱的燈光,拿出鏡子,看着鏡中的我,覺得她很討厭,既然不懂愛情,爲什麼還要去碰;既然不會爲愛情而犧牲,爲什麼還要去嘗試。

青春校園短篇愛情故事:別了,我很喜歡的姑娘 篇七

我很喜歡那個姑娘,因爲她有一雙我至今爲止見過的最美的手。襯着亮色的綠茶包裝,那手顯得蔥瑩玉白。

那一刻,我知道我喜歡上她了。

我初來新學校報到時,看到那手,我喜歡將這歸結於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我高興啊,跟嗑了藥似的,這一嗑就是三年。在定數的指引下,我和姑娘的事兒成了一半:就是我始終如一地喜歡姑娘,姑娘從來不知道有我。

我自娛自樂,從晨暉踩到夕陽。時值畢業季,許是想着大學了,不知道以後能不能再瞧上一眼。所以少男少女們的告白滿天飛,畢業禮物你傳我啊我傳他。

在這玫瑰色的大背景下,我攢了三年的勇氣突然找到了回家的路。我想送姑娘點什麼,只是很單純地想送而已。

也許是想等老得再也走不動路時,不會覺得遺憾吧。晚風拂過,我可以抖着蒲扇,對孫兒說,那夕陽,是你爺爺我曾逝去的青春。

嗯……貌似想多了。

我回過神,又仔細地瞧着街上形形色色的店鋪,布偶店?會不會太老套,算了。文具店?會不會太幼稚,都要大學了呀。

我一路走着,天哪,這都第幾家了,奶茶店、玩具店、動漫手辦店、衣服店……終於,又再次走完了一條街。

我有點泄氣,但一想到姑娘那蔥白瑩玉的手,似乎又渾身充滿幹勁。

“您好,請問需要什麼?”我回過神,發現不知不覺中已進入一家店鋪。我環顧四周,瞧着一條條精緻的手鍊,似乎……還不錯!

“沒事,我自己瞧瞧。”“好,如果有需要,可以喊我。”店員好脾氣地笑笑,許是因爲這店只有女孩子纔會光顧的緣故。我彎下腰,湊近,仔仔細細地瞧着。

忽地,我眼睛一亮,伸出了手,但卻碰到了另一雙手。我愣了下。

對方是個女孩,短髮。

“不好意思,你也要?”女孩笑笑。

“嗯……”我瞧出了女孩的心思。但我覺得這條復古風的手鍊真的是很襯我喜歡的姑娘。

“如果可以的話能讓給我嗎?這手鍊只有一條了,我上次來就很喜歡了。”女孩很是誠懇。

外面天快暗得差不多了,最後我拿着包裝好的手鍊,在店員譴責的目光下走出小店。

我很抱歉,但歡喜更多。這一歡喜便又是兩個星期。送姑娘禮物這任務也是最終成功了一半:我買了禮物,有了對象,但不敢送。

七月流火,真的是畢業了。但我在學校找來找去,姑娘卻找不到了。到最後,學校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留下我站在校門口,手裏拿着裝手鍊的袋子。

忽然,我又一眼看到了那天在店裏跟我爭手鍊的那個女孩。

我看看手鍊,看看她。

“是你——”我走過去,將禮物強行塞到那個女孩手中,“那天不好意思,我,總之,算了,給你吧。”

夕陽懶懶地打在這熟了的小鎮,我攥着那女孩執意塞過的錢,很是鬱悶。

途經一小店,鬼使神差地多買了瓶不怎麼喜歡的綠茶,揹着黃昏,沮喪地回家,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自娛自樂着,擡頭,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那個手瑩玉蔥白的姑娘,她在等車。

我飛快地小跑幾步,將綠茶塞到等車的姑娘手中。

七月流火,熟悉的小鎮,襯着亮色的綠茶包裝,那手顯得瑩玉蔥白。嗯,果然還是這樣的好。

“你好,葉伊伊。”在姑娘愣愣的對視下,我飛快地跑了,“畢業快樂!”

晚風中,我飛快地跑着,揹着黃昏,我就說嘛,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別了,我很喜歡的姑娘……

治癒系的青春愛情小故事 篇八

故事,從2004年的一個垃圾桶說起。

那個時候,我們讀高三,班級裏有一個喜歡立在垃圾桶旁大快朵頤的男生,叫蘇楊。他不管吃什麼都喜歡挨着垃圾桶,吃零食、嗑瓜子,或者吃盒飯。

每個經過的同學都會對着他的虎背熊腰來一掌,問他:“你怎麼又在垃圾桶旁邊吃飯?”

他擡起頭,推一下眼鏡:“嘿嘿……”

問他話的同學已經走遠了,他的傻笑還沒結束。

我們曾一度擔心,或許總有一天蘇楊會被同學們的巴掌拍出內傷,可是直到大學聯考結束,緊接着我們各自有了不同的人生軌跡,蘇楊一直都是健康成長,沒有內傷,連一口血也沒被拍出來。

說起來我和蘇楊算是有緣有分,大概八年級還是九年級的時候,蘇楊轉到我所在的班級。那時候我成績好,雖然他的成績也不賴,但在我眼裏,蘇楊頂多就算一個頭腦還不錯的男生。

而且這個男生喜歡披着女同學的衣服躺在課桌上睡覺,遠遠地望去,還以爲是衣服的主人長着一個寬大而壯碩的背。

後來蘇楊長期借同一個女同學的綠色綢面外套來披着,班主任老師以爲衣服是他的,告誡他:“蘇楊,你不要再穿這種發亮的外套了,像個小痞子。”

全班鬨堂大笑,蘇楊也“嘿嘿嘿”跟着一起傻笑。

蘇楊把外套還給女同學的時候,衣服雖然沒被撐破,但縫線處的縫兒明顯變得很大。女同學漲紅了臉,說:“蘇楊,衣服被你穿壞了。”

蘇楊拿過衣服來,說:“嘿嘿,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一個賤笑把他痞子的稱號給坐實了。

爲人還算正直的蘇楊貼着他小痞子的標籤走了很遠,直到升高中的時候,許多同學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以後就輟學回家了,還有一些去了其他的高中讀書。

我們倆又被分到了同一個班級,班級不算大,但人多,我和蘇楊隔着好幾排桌子,十幾號人。有的時候蘇楊來跟我說話,由於桌子和桌子間隔特別近,身材魁梧的蘇楊只能斜着身子走。

我說:“蘇楊,你該減肥了。”

蘇楊又傻笑,問:“今天數學老師留的作業你聽清了嗎?”

升入高中以後,蘇楊好像忽然之間就變成了對學習很用心的人,殺我個措手不及。高一快結束的時候,有個摸底考試,這次考試結束後,用一個比較牛的句子來形容,就是整個高一都要大洗牌了,誰分到理科班,誰分到文科班,誰分到尖子班,誰留在普通班,答案統統揭曉。

蘇楊曾經跟我說:“你們女同學,肯定到高中就會學習不好了。”

我問他:“爲什麼?”

蘇楊說:“因爲你們有一大堆的事情要操心,比如今天是不是長胖了,今天頭髮是不是梳歪了,衣服是不是不流行了……”

我沒回答他,照着他的後背狠狠拍了一巴掌。

我沒有像蘇楊說的那樣關心那麼一大堆無關緊要的事情,卻像蘇楊說的——成績下滑到了谷底。

摸底考試以後,答案揭曉。蘇楊被分到了文科尖子班,我在普通班留守。分班的那天,蘇楊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放進了一個紙箱裏。我擡頭看着他,他就要搬着那個破紙箱子去一個我望塵莫及的地方了。

蘇楊過來跟我告別,我鼻子一酸,差一點流下眼淚。

蘇楊好像也很傷感,說:“我終於要離開這裏了,實在受不了……這個教室的密度了,走路都要像螃蟹一樣橫着走。”

就像蘇楊說的那樣,文尖班是一個有普通班三分之二大小的教室,但是普通班八十人,尖子班只有二十人。

我說:“你再吃胖點兒也不用橫着走路了。”

我和蘇楊分別一年後,後來我也考進了尖子班,也同樣把屬於我的東西放到了一個箱子裏,也沒和誰告別,沒有和我的普通班告別,也沒和我的普通同學告別。

因爲我不知道我離開這裏證明的是什麼,是我更接近夢想了?還是我與“普通”有什麼不同。

什麼都證明不了。我只是像蘇楊一樣,去了一個空間更寬闊的教室。

如此而已。

我到高三文尖班的時候,蘇楊已經是那個喜歡在垃圾桶旁吃盒飯的學習委員兼數學課代表了。

我問他:“你爲什麼喜歡在垃圾桶旁邊吃東西啊?”

蘇楊說:“因爲方便扔,省事兒。”

我又問他:“就是懶唄?”

蘇楊搖搖頭,扔給我一堆和學習無關的書:省事兒就等於省時間啊,省出來的時間我就看看世界,否則我都不知道我懂得太少了。

我把書攬在懷裏:“這些,就是世界?”

蘇楊很認真地點點頭:“嗯,現在它們對我來說,就是世界。”

後來蘇楊因爲“他的世界”被罰站了好幾次。每當自習課上他偷着看課外書的時候幾乎都會被抓到,然後被自習老師趕出教室,訓斥他不務正業。

因爲蘇楊實在太笨了,別人偷看課外書都是一隻眼睛看,留出另外一隻眼睛來觀察老師。蘇楊不是,他本來身材高大坐前排就引人注目,看課外書的時候還把書毫無顧忌地攤在桌子上,看到有趣的地方還嘿嘿傻笑。

據說蘇楊從高二的時候開始就喜歡班裏比他成績還要好的小貝。小貝是我們班的團支書,個子高,人長得漂亮,多少男同學爬上梯子夠也夠不着。

我告訴蘇楊:“你但凡長得好看一點兒,再爬倆梯子,或許就能夠着小貝了。”

蘇楊第一次表示認同我,緊張地問:“長相是沒辦法了。你說我怎麼才能變得好看點兒?”

我給蘇楊出了很多大招,比如割雙眼皮兒、去醫院治青春痘,或者換個不那麼老氣的髮型。

蘇楊將信將疑,問我:“能行嗎?”

我說:“能行。”

蘇楊聽了我的主意,決定攢錢。蘇楊每天的零用錢是五塊錢,吃一份盒飯三塊,買兩份報紙是一塊,再吃根冰混,就沒錢了。

如此下來,蘇楊攢了一個星期也沒攢夠換髮型的錢,他告訴我:“我還是用魅力吧!”

在我的印象裏,魅力是跟蘇楊毫無關係的一種東西。除了會用一些稀奇古怪的方法來解一道看起來無解的數學題以外,蘇楊好像跟一個長着青春痘的冬瓜沒什麼區別。

即便如此,蘇楊還是不知道用了什麼樣的手段,跟小貝的關係越走越近。

蘇楊追女孩子的方式很特別。除了送參考書、送零食以外,每次他抱着一堆來自黃岡的數學測試題,都最後一個才發給小貝。

他說:“小貝,讓你全班最後一個感受到痛苦。”

小貝也特別溫柔,告訴蘇楊:“嗯,但是真正考試的時候我想第一個痛苦。”

自從蘇楊和小貝好上以後,垃圾桶旁邊就多了一個吃零食的女孩,他們一邊吃一邊聊天,一邊聊天一邊討論數學題或者語文題或者英語題。從此,再也沒有人趁着蘇楊吃東西的時候,狠拍一掌他的虎背熊腰。

後來他們成功登上了班級裏“最惹人討厭的同學”的排行榜。主要是因爲我們在備戰大學聯考的痛苦裏殊死搏鬥的時候,蘇楊和小貝兩個人,輕輕鬆鬆就把考試題目背完了。

班主任立在講臺上,威嚴地訓斥我們:“你們連這道題都不會背?連這道題都不會背,還談什麼大學聯考,談什麼實現夢想,談什麼實現自我價值!”

小貝站在蘇楊旁邊:“蘇楊背不完是不行的哦,是要被小貝打手心的哦!”

這區別怎麼這麼大呢?

我們很少看見蘇楊和小貝私底下接觸,更見不到他們約會。早自習之前,他們已經坐在課桌前互背考題了。晚間休息的空當,他們也在垃圾桶前吃盒飯,偶爾聊幾句我聽不懂的天文或是地理,或者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

後來蘇楊告訴我,他和小貝也是約會的。

在學校的旁邊,有一片莊家地。偶爾,蘇楊會帶着小貝去那裏談談未來,談談人生。小貝踩在田壠上,蘇楊在下面牽着她的手。兩個人並排向前走。

小貝問他:“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啊?”

蘇楊說:“因爲我喜歡穿白襯衫的女孩子啊。那你呢?喜歡你的人那麼多,爲什麼你單單喜歡我?”

小貝回答他:“喜歡我的人很多,只有你一個人敢向我表白啊。”

蘇楊因爲這句話,對人生質疑了很久。他問我:“你說小貝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她是不是不喜歡我,只是欣賞我的勇敢。”

我點點頭,說:“嗯,應該是。”

他說:“我還是去割雙眼皮兒吧,你能借我點錢嗎?”

蘇楊翻了翻我比臉還乾淨的錢包,又還給我,說:“算了,我還是用魅力吧。”

2005年的夏天,我們在被大學聯考活活扒了幾層皮以後,無一例外地選擇了向它宣戰。這一次考試,有人勝利了,有人失敗了,有人落荒而逃。

蘇楊看着將近七百分的分數向我抱怨:“唉,考砸了,只能報人大了。”

然後他問了我的分數,低頭思考:“嗯,離你想報的學校……才差一百多分嘛!”

我照着他後背狠狠拍上一巴掌,他嘿嘿笑起來。

那一年,蘇楊去了人大讀金融,小貝去了清華讀新聞,而我,和他們也差不多嘛,去了長沙理工讀英語。

蘇楊到大學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買了一輛二手自行車。蘇楊研究路線這件事兒,已經研究了一個假期。人大到清華,就一條直線,四公里,騎自行車半小時。

有的時候小貝也去人大找蘇楊,坐697路車,聽幾首音樂就到了。

過了一年以後,蘇楊才感覺到,有的時候千萬公里也不是距離,而有的時候,四公里也是距離。

後來說到大一的生活,蘇楊說,感覺整個一年的時間都在騎自行車,然後自行車被偷,再買一輛自行車。

一年的時間,自行車被偷了三四輛。蘇楊買車的花費也直線上升,從二手的到新車,從一百二到一千二。

因爲丟車這件事,小貝和蘇楊吵過很多次。蘇楊總是把車扔在路邊,就跑到小貝經常在的圖書館去找她。

小貝埋怨他:“你又把車扔路邊,萬一丟了怎麼辦?”

蘇楊擦着汗,說:“不會。”

小貝帶着蘇楊去找車,果然車又丟了。

小貝說:“以後你再騎自行車來找我,我就不見你。”

蘇楊最後一次騎自行車去小貝的學校找她,看見小貝和一個男孩子有說有笑,並肩走在校園的路上。

那天天氣很好,小貝穿着一件白色襯衫,恰巧,她身邊的男孩子也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蘇楊在後面看他們,覺得真的……很相配。

蘇楊停下車,按了車鈴。小貝回過頭,男孩也回過頭。

小貝問他:“你怎麼來了?”

蘇楊盯着男孩說:“我就是想你了。”

男孩一笑,回頭跟小貝說:“貝,我先去圖書館,幫你佔座。”

小貝衝着男孩一笑,點燃了蘇楊心裏的火。

蘇楊老早就知道這個男孩的存在。小貝跟他說過,有個男孩子,每天幫她在圖書館佔座,每天幫她準備毛巾和礦泉水。她說:“如果可以,我真希望這個人是你。”

蘇楊的回憶回到在高三某一天的晚自習後,他和小貝牽着手走在一條小田壠上,他告訴小貝:“我喜歡穿白襯衫的女孩。”然後小貝告訴他:“我也喜歡穿白襯衫的男孩。”

那一次蘇楊和小貝吵了一次激烈而漫長的架。激烈到蘇楊都聽不見自己在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小貝爲什麼掩面哭泣,漫長到……他再也沒有牽到小貝溫暖而纖弱的手。

吵架的第二天,小貝給蘇楊發了一條信息:我們和好,好不好?

蘇楊回憶起白襯衫男孩,陽光又明朗。於是他倔強地別過頭,把手機卡拿出來,掰斷,扔出宿舍。

後來蘇楊冷靜下來,坐着公交車去清華找小貝。

蘇楊說:“小貝,你看今兒我沒騎車來。我以後再也不騎車了。我們和好吧?”

小貝有些冷漠,哭了很久,眼睛還沒消腫,她說:“我要去圖書館了。”

小貝轉身離開,向着蘇楊相反的方向走去。帆布鞋踩在青石板上,發出嗒嗒嗒好聽的聲音,像是一雙手拍在蘇楊寬厚的背上。

那一刻,他回到一年前的高三時代——他和小貝立在垃圾桶旁邊吃盒飯,一邊吃一邊背題,偶爾抽出一分鐘來談談戀愛。然後經過的同學不再有人狠狠地拍他。不再有人。

之後的一年,我們看到小貝在網上曬出了和新任男朋友的合影,我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我問蘇楊:“你被前任了?”

蘇楊嘿嘿對我傻笑。

蘇楊說,他最後一次去清華園,是和小貝分開後的第一年,小貝生日那天。蘇楊帶了蛋糕和鮮花去小貝宿舍樓下。

我問蘇楊:“見到小貝了嗎?”

蘇楊說:“見到了,還有那個男生。他同樣捧着一束鮮花,又小又醜,跟在小貝身後。”

我問:“然後呢?”

蘇楊說:“小貝的生日是3月,那個男生只穿了白襯衫。我忽然覺得我好失敗,不管這是討好還是愛,我都做不到。”

蘇楊告訴我他頭一回像個逃兵,把自己藏起來。看着小貝進了宿舍,纔出來把花和蛋糕放在了垃圾桶上面。

在小貝的宿舍樓下,蘇楊給小貝發了一條短信:生日快樂。

小貝回覆他:謝謝你的鮮花和蛋糕。雖然以後不能給你愛情了,可我曾經給了你青春啊,那麼美那麼美的青春。

接下來的幾年,小貝生日那一天,蘇楊都會給小貝發一條信息:生日快樂。

小貝每次都回復:謝謝。

2009年畢業以後,蘇楊選擇了去蘇州。他也會從周圍的同學中得到一些關於小貝的消息,比如,她畢了業以後成功保研,比如她過得還不錯,比如……她要來上海工作了。

一座離蘇楊很近的城市。

有那麼一瞬間,蘇楊恍惚覺得好像回到了大學時代,那麼近的距離,他蹬着自行車,延着中關村大街蹬半個小時就到了。

他蹬得滿頭大汗,她遞過來一瓶水。他喝水喝得“咕咚、咕咚”響,她的笑聲“咯咯、咯咯”。

2014年,蘇楊出差由青島轉機,在機場裏碰到一個熟人。

蘇楊走過去,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嘿!小貝。”

小貝回過頭,小小地吃了一驚:“嘿!”

蘇楊指指手機:“今天……生日快樂。終於有機會當面跟你說了。”

小貝漲紅了臉,微笑着,說:“謝謝。我要結婚了。”

蘇楊一愣,說:“是嗎……”

然後他張開雙臂,問小貝:“可以嗎?”

小貝笑笑,張開雙臂迎過來。

兩個曾經的……擁抱在一起。

蘇楊說:要幸福啊,我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