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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視野下的《花木蘭》

跨文化視野下的《花木蘭》

跨文化視野下的《花木蘭》

摘要:作爲一個家喻戶曉的中國民間故事與民族文化載體,“花木蘭”的形象早已經深入人心。在某種程度上,“花木蘭”可以說是已成爲一個帶有中國印記的鮮明文化符號。從《木蘭辭》到《花木蘭》,花木蘭這一巾幗英雄的形象也不斷髮生變化。[1]隨着經濟全球化的不斷深入,各國之間的文化交流也日趨頻繁,《花木蘭》這一由全球知名的迪士尼影片公司所拍攝的影片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生的。這部影片上映前就持續受到東西方影迷的關注,影迷們渴望一窺以影像文化爲載體的創新與傳承、文化差異與共識的一次視覺盛宴。

關鍵詞:《木蘭辭》、花木蘭、傳承與創新、文化差異、商業化

從《木蘭辭》到花木蘭

《木蘭辭》又稱《木蘭詩》,與《孔雀東南飛》並稱爲“樂府雙璧”,在中國文學史上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木蘭詩》最早見於宋郭茂倩《樂府詩集》卷二十五,入《橫吹曲辭·樑鼓角》,其標題爲《木蘭詩》古辭。從全詩的風格和內容來看,應屬於北朝民歌。多數學者以爲,《木蘭詩》產生於北魏時期,文辭經過後人的加工潤色,逐漸形成了流傳至今的《木蘭詩》。[2]在我們的印象中,花木蘭是一名勇敢堅強的巾幗英雄,同時還富有人情意味兒。在她身上,我們看到了忠孝兩全,既有對父母親人的孝順與思念,又有對民族大義的堅守與傳承。

但是從另一個層面來說,花木蘭這一人物形象本來就屬於民間傳說,她之所以能夠得以流傳也應歸功於《木蘭詩》這一民歌。民間傳說是人民創作的與一定的歷史人物、歷史事件和地方古蹟、自然風物、社會習俗有關的故事。傳說的主人公大都有名有姓,而且不少還是歷史上的有名人物。那麼花木蘭的的故事在流傳過程中是否會與最初的版本發生一些不同的變化呢?答案是肯定的。

一直到今天的21世紀,《木蘭辭》從字裏行間走向了大熒幕,走向了世界舞臺。在這一過程中,木蘭的形象也是不斷變化的,甚至其中的變化是巨大的。在中國人看來,這一變化與原先的木蘭形象是相差甚遠的。在《木蘭辭》中,花木蘭是一個喜歡歲月靜好生活的傳統女子,她從軍也並不是因爲自己有多麼喜歡舞刀弄槍,有多麼反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我看來,原詩中木蘭替父從軍在某種程度上也體現了她的無奈。這種無奈從“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嘆息。”這一句就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來。從語言情境來看,可以理解爲詩文開篇以“唧唧”聲音引起讀者聽覺的關注,然後出現木蘭織布的場景,“唧唧”本是織布的聲音,但實際上卻是嘆息聲,嘆息聲與織布聲交融,凸顯出日常生活中的不平常。[2]爲什麼會嘆息呢?就是因爲“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這裏的木蘭代父從軍是因爲家中沒有適合去從軍的青壯年男子,這樣的決定也是萬般無奈之下才做出的。但是電影卻把木蘭塑造成了一個爲家族榮耀而出征的女性,她在影片中變成了一位天賦異稟之人,因爲她擁有着強大的“氣”,這種“氣”的概念與好萊塢電影中常見的“超能力”是很像的。但這種“氣”卻不是中國傳統文化中的“內功”,所以說電影中對木蘭人物形象的塑造從某種層面來看是一種很生硬的臆造。[3]

《花木蘭》中的傳承與創新

《花木蘭》這部影片對中國傳統文化也是有諸多還原的。它的原型是《木蘭詩》這首民歌,這種還原也體現了民間文學的傳承性。具體來說,民間文學的傳承性是指民間文學作品在思想內容和藝術形式上有些根本性因素或傳統模式,在流傳、演變過程中積澱下來並具有較強的穩定性,使作品以其固有的基本面目在不同時代或不同地域的羣體中沿襲、存活。比如說街坊鄰里都認爲木蘭是個假小子,他們覺得女孩子不應該像木蘭那樣,女孩子就應該儀態端莊、落落大方,嫁一個好人家光宗耀祖,而不是拋頭露面,做一些男孩子應該去做的事。再比如,木蘭相親的時候,媒婆告訴木蘭擺放茶壺要講究一個“正”字。這些都是中華民族人民幾千年來一直奉行的生活準則,世世代代,薪火相傳。除了一些實際層面的傳承,我認爲影片中木蘭的一句臺詞也體現了中國曆代賢才的政治追求。木蘭的女子身份暴露後就被逐出了軍營,途中遇到了“巫女”。“巫女”是柔然人的幫兇,她想拉攏木蘭和她一起狼狽爲奸,但是木蘭拒絕了她的邀請,這其中木蘭說了一句“賢臣擇主而仕”。這句話令我印象深刻,自古以來,多少能人志士爲了自己心中的理想而奮鬥終身,即使最後結局可能不是很好,但他們心甘情願。

對於傳統文化不僅有傳承,還要有創新。我認爲在影片中最大的創新便是人物的插入,與原著相比,影片中多了一個人物,這個人物給我的感受是極其複雜的。她便是“巫女”,“巫女”在影片中是一個不被衆人所接受最後只能投靠柔然人的略帶“落魄”的形象。一方面,她爲了給自己報仇殘殺我方將士,而且用的手段是比較殘忍的。她的造型是一襲黑衣,面部表情大部分時間也是扭曲的,這給人的感覺是比較恐怖的。同時,傳統的巫文化與巫術也給影片蒙上了一層神祕色彩。另一方面,“巫女”也是一個可憐的人物。一開始她和我方站在了對立面,最後因爲木蘭的一番話而動容,不能說是迴歸了正道,但是她帶木蘭找到了被困的皇帝,最終死在了柔然君主的箭下。對她而言,即使在最後也沒有得到別人的認可,所以說她也是一個可憐之人。

影像的傳播、傳承既具傳統化,亦具現代化、國際化。相較而言,二維動畫版人物形象的平面感、抽象感,與現實有明顯差異亦可理解,但真人版中的福建土樓、西北大漠的冰川戈壁等,則是西方對東方帶有獵奇感的誤讀。[4]讀到“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時,我們會產生美好的想象,但迪士尼版的《花木蘭》卻在女性臉上塗抹着紅黃相間的妝容,給人的感覺真的就像是一幅水彩畫,這顯然是對詩詞乃至中國文化的誤讀;還有一個方面的誤讀,北魏人甚至住上了宋元時期纔出現的土樓,土樓上還貼着“有情人終成眷屬”的對聯。要知道,這句話可是出自距此數百年後的《西廂記》名句:“願普天下有情的都成眷屬”、、、、、、[5]從這些方面來看,迪士尼的《花木蘭》對中國特色解讀得並不是很成功,甚至有的方面令中國觀衆是難以接受的。

中西文化差異

《花木蘭》看似是一箇中國故事,但卻由於中西方巨大的文化差異失去了中國味道。雖然自其開始籌備以來一直被寄予厚望,但是終因文化差異難與中國觀衆擦出火花,即使是劉亦菲、甄子丹、鞏俐、李連杰等一衆知名演員出演電影也無法拯救其中的文化韻味缺失的問題[5]。

這其中最大的問題便是沒有很好地體現中國傳統的“孝”文化。在原始的傳說中,木蘭代父從軍是因爲無奈,其中更多地體現了一種她不忍看到年邁體弱的父親去上戰場的孝順與體諒。但是在迪士尼電影《花木蘭》中他們卻把這種無奈拋之腦後,把一份誠摯的孝心替換成了強烈的個人英雄主義。木蘭在其中被塑造成了一個具有超能力的女性,無所不能。這與西方的個人崇拜主義是分不開的,影片中過於強調花木蘭的個人覺醒與個人意識,彷彿什麼事情都要靠木蘭去解決。戰爭中遇到雪崩時,木蘭憑一己之力騎着馬救了所有人,這讓我想到了美國大片中的個人英雄以一己之力拯救世界的情節。這種情節讓觀衆看了可能會有一時的爽快,但是後來細細品味的話就會發現這種個人英雄主義與中華民族傳統的團結精神是大相徑庭的。

民間傳說的商業化

民間傳說具有較強的實用功能。作爲民衆文化生活重要組成部分的民間傳說,不僅以它特有的方式保存民衆的歷史,而且在大力發展經濟的今天,民間傳說仍然能夠發揮它的經濟價值。電影編劇往往會爲了電影的經濟效益而去對原始的傳說做一些改動,不是說這種改動是完全不被允許的,而是在改動的過程中也應該注意大的感情基調是不應該去改變的。《花木蘭》這部影片的商業化體現在兩個方面,一是過於強調木蘭的個人英雄主義,借用超能力吸引觀衆眼球;一是在故事發展過程中插入了一條模糊的感情線,這條感情線確實是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電影的點擊量,但是它和電影主題幾乎沒有關係。

人物動機明確,不僅僅是邏輯問題,更重要的是情感問題——只有得到觀衆共情的影片纔是一部好的影片。所謂共情有很多種,可以是感動、可以是悲傷、可以是看完之後熱血沸騰、也可以是在看的過程中被逗得哈哈大笑[6]。但是在觀看《花木蘭》的過程中,我很難找到那個令人產生情感共鳴的點。所以,一部好的影片應該不僅僅只是停留在瀏覽量與點擊量上,更應該做的是追求一種文化韻味,追求一種與觀衆的共情。

[1]跨文化視閾_花木蘭_傳奇故事改編及傳播路徑反思_王煜

[2]從樂府_木蘭詩_到電影_花木蘭_樑小南

[3]迪士尼版《花木蘭》怎麼不香了

[4]_花木蘭_有_氣_無_心_的迪士尼公主_酈沄

[5]文化差異讓《花木蘭》難與觀衆擦火花-畢馨月

[6]從_花木蘭_看迪斯尼的真人電影生意經_嫣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