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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彥謙《採桑女》古詩賞析(精品多篇)

唐彥謙《採桑女》古詩賞析(精品多篇)

師杜甫深沉凝重 篇一

不過唐彥謙學溫、李的詩,畢竟有些傷於纖麗,內容不太充實。其實更有價值的還是那些兼師杜甫而提高其風格的作品。《唐才子傳》雲“後變淳雅,尊崇工部,唐人效甫者,爲彥謙一人而已”。他的師承杜甫,並不侷限在藝術形式與風格方面,而是對其思想格調的繼承。唐彥謙生逢亂世,據“乾符末,河南盜起,兩都覆沒”。(《舊唐書》)“天下百姓哀號於道路,逃竄于山澤。夫妻不相活,父子不相救。”_6J此時的統治階級已無力發揮任何作用了,李唐王朝在風雨飄搖中進一步走向瓦解。他的詩歌同樣也刻畫了那一時代的歷史和人民的遭遇,表現了他關注現實、憂念民生的情懷。

他曾自述道:“花染離庭淚,葵傾報國心。”(《留別》)“堪恨賈生曾慟哭,不緣清景爲憂時。”(《八月十六日夜》)有些近體詩中有似杜甫反映戰亂、自傷流落的片斷,如“可憐今夜月,獨照異鄉人。”(《客中感懷》)有時格調沉鬱、意境渾成和字句之間的鍛鍊競能酷似老杜,如“愁牽白髮三千丈,路入青山幾萬重”(《道中逢故人》);“客路三千里,西風兩鬢塵。”(《客中感懷》)“日晚宿留城,人家半掩門。羣鴉棲老樹,一犬吠荒村。爭買魚添價,新芎酒帶渾。船頭對新月,誰與共清淪。”(《宿獨留》)等詩混之杜集,難辨真僞。有些古體詩發揚老杜的寫實精神,最具代表性的當舉《宿田家》:

落日下遙峯,荒村倦行履。停車息茅店,安寢正酣睡,忽聞叩門急。雲是下鄉吏,

公文捧畫柙。鷹隼駕聲勢,良民懼官府。聽之肝膽碎,阿母出搪塞,老腳走顛躓。

小心事延款。口餘糧復匱。東鄰借種雞。西舍覓芳醑。再飯不厭飽,一飲直呼醉。

明朝怯見官,苦苦燈前跪。使我不成眠,爲渠滴清淚。民膏日已瘠,民力日愈弊。

空懷伊尹心,何補堯舜治。

以質樸的語言,平實的敘述,寫出了下級胥吏直接敲剝農民,百姓對官吏皆“畏之如豺狼,惡之如仇敵”的真實情況。其《採桑女》“侵晨探採誰家女手挽長條淚如雨。”“讓我們看到唐彥謙似杜甫一樣的“民胞物與”的情懷。彥謙一生仕途坎坷,官位不高。但他在悲涼的境遇中永遠涌動着對民生多艱的關注,書寫着對家國世事的憂慮。這也是我國古代許多詩人的共同特點,是儒家思想長期在士大夫心靈積澱的結果。孔子云:“未能事人,豈能事鬼。”要求詩人關切現實,有兼濟天下之志和悲天憫人的情懷。在這一點上,唐彥謙和杜甫一樣,用他們獨特的眼光把握歷史,用不同的歌喉去吟唱他們的時代。“唐人不學杜詩,唯唐彥謙與今之黃亞庶、謝師厚景初學之。”(《後山詩話》)又鄭貽《鹿門詩集序》評雲:“並山川英淑奇麗……君出其中,偏於逸歌長句,駿奔踔厲,往往而劇。李白、杜甫死,非君而誰哉?”足以見得唐彥謙學杜詩在晚唐鹹、乾時代是有一定代表性的。

用事精切與淺近通俗 篇二

喜歡用典是李商隱詩的一個重要特色。宋人吳炯曾諷刺其詩用典過多而有“獺祭魚”(《五總志》)之嫌。然而,其大多數用典卻是精工而又貼切的。《唐才子傳》所云彥謙詩“極能用事”,蓋亦與其詩學李義山之好用事之故實。“唐彥謙絕句,用事隱僻,而諷喻悠遠似李義山。如《奏捷西蜀題沱江驛》雲:‘野客乘軺非所宜,況將儒服報戎機。錦江不識臨邛酒,倖免相如渴病婦。’即李義山‘相如未是真消渴,猶放沱江過錦城’之意。……首首有蘊藉,堪吟詠,比之貫休、胡曾輩天壤矣。”(《升庵詩話》)

在具體做法上,唐彥謙積累了許多寶貴經驗,最突出的就是一擇字用典。即是在仔細分析典故的基礎上,將原文加以提煉,只擇其關鍵字加以點化,從而熔鑄新句,變成他表達感情構成詩境的鮮活材料。如其《試夜題省廊柱》雲:“麻衣穿穴兩京塵,十見東堂綠桂春。今LI競飛楊葉箭,魏舒休作畫籌人。”“東堂”指晉宮正殿,晉文士郄洗欲東堂對策,上中第,自比爲“桂林之一枝”。後世遂將“中第”稱爲“折桂”。彥謙摘出“東堂”和“桂”字,穿插於詩句。表明自己雖又落第,但始終懷抱着“東堂春夢”的希望。又如“試才悲庾薤,求味笑周菘”。(《移莎》)所用陸龜蒙甫裏集十四種酒賦:“周子之菘向晚,瘐郎之薤初春”之句,彥謙擇出“瘐薤”“周菘”熔鍊其中,既簡潔,又能直接突出作者的閒適心情和安貧樂道的生活情趣。

其最快炙人口的兩篇詠史佳作《長陵》和《蒲津河亭》也因其用典的貼切妥當,歷來爲各代詩評家所稱頌。山谷言:“唐彥謙詩最善用事。其《過長陵》詩云:‘耳聞名主提三尺,眼見愚民盜一杯。千古腐儒騎瘦馬,灞陵斜重回頭。’又《題蒲津河亭》雲:‘煙橫博望乘槎水,上文王避雨陵。’皆佳句。”(《洪駒父詩話》)能被有“弔書袋”之稱的黃庭堅所稱頌,必是有其過人之處。馮班評《蒲津河亭》雲:略點“乘槎”、“避雨”兩故事。“煙橫”、“月上”二字含卻古之無限感慨,如此用事,千古不得一句也。許印芳評《長陵》語:“後半譏其重武輕文,妙在語無痕跡。”(《瀛奎律髓匯評》)

用典固然能提高詩歌內涵的厚重感,顯示作者的才學,但也會因爲典故的隱蔽性晦澀感,給讀者帶來閱讀上的困難。彥謙詩歌的多樣性還在於他既能駕輕就熟的運用典故,造成厚重的歷史感;而且可貴的是,又能將語言玩轉如彈丸,清透而圓轉,淺近通俗。在具體的描寫中,通過自身的感受,運用靈活的語言去表現原生態的生活情景。這和因用事而帶來的晦澀恰巧構成了彥謙詩的`兩道不同風景。試看《蟹》篇:

湖田十月清霜垡,晚稻初香蟹如虎。扳罾拖網取賽多,篾簍挑將水邊貨。

縱橫連爪一尺長,秀凝鐵色含湖光。蟛蜞石蟹已曾食,使我一見驚非常。

買之最厭黃髯老,償價十錢尚嫌少。漫誇風味過蝤蛑,尖臍猶勝圓臍好。

充盤煮熟堆琳琅,澄膏醬渫調堪嘗。一斗掰開紅玉滿,雙螯爹出瓊酥香。

岸頭沽得泥封酒,細嚼頻斟弗停手。西風張翰苦思鱸,如斯風味能知否。

物之可愛尤可憎,常聞取刺於青蠅。無腸公子固稱關,弗使當道禁橫行。

此詩讀來,使人眼前頓生一幅活潑潑的市井生活圖。從鮮蟹上岸待沽,對其進行外形上的描寫(連爪一尺長、鐵色),到細心挑選付錢交易(償價十錢),再到對美味品嚐的描寫(澄膏醬渫調、一斗掰開)。無不惟妙惟肖,筆觸細膩,通俗易懂,不禁讓人有與作者同享這人間珍味的慾望。最後的“無腸公子”更給詩作增添了幾分諧謔的色彩,我們更應讚歎唐彥謙在語言通俗化方面取得的成就了。前面我們提及唐彥謙詩學杜甫,這不僅體現在對現實社會的反映批判上,而且在語言和題材的通俗化方面也有借鑑。杜詩的平民化,表現在對日常生活情趣的津津樂道。如《江村》:“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自去自來堂上燕,相親相近水中鷗。老妻畫紙爲棋局,稚子敲針作吊鉤。但有故人供祿米,微軀此處更何求?”詩裏沒有一點貴族氣,只有純樸的鄉村平民情趣而且也很口語化。特別是人蜀後所作,有意別開生面,以方言俗語人詩,宋人吳可《藏海詩話》稱:“老杜詩云:‘一夜水高三尺強,數不可更禁當。南市津頭遊船賣,無錢卻買系籬旁。’與《竹枝詞》相似,蓋即俗爲雅。”其實詩歌語言的質實坦露、淺顯通俗,在唐末詩壇已形成一種時尚與趨勢。明人胡震亨雲:“又如‘爭似堯階三尺高’,‘劉向原來不讀書’等句,攙人議論,皆僅去張打油一間”,正揭示了晚唐有些作品近於‘打油’的淺俗語言特徵。由於唐彥謙有過長時間陳跡下僚,屢試不第的市井生活。因此他在一定程度上也順應了這種語言的大衆化轉向,體現出平民意識與市井趣味。“使人深切的感受到庶民的生活氣息”E8』他的《索蝦》詩云:“雙鉗鼓繁須,當頂抽長矛。鞠躬見湯王,封作朱衣侯”詩人巧用雙關語,將這種瞬息的變化訴諸於筆端,既極其真切又出人意表,既形象又極具喜劇性。乃見唐彥謙是個注意觀察生活,享受生活樂趣的人。這種“衝口而出,縱收而成”的藝術效果當以自然勝,正因爲作者貼近現實生活,才能真正做到“觸物興懷,涉筆成趣”。但不論是“弔書袋”,抑或是口語化的淺近通俗,這都有賴於唐彥謙能將語言熔鑄一爐,而自鑄新貌。語要“驚人”方可“休”,這也是他在語言表達上力求創新的結果。

餘論 篇三

“楊大年、劉子儀皆喜唐彥謙詩,以其用事精巧,對偶親切。黃魯直詩體雖不類,然亦不以楊劉爲過。”(《石林詩話》)鈍吟雲:“此君全法飛卿,時有玉溪之集,皆西昆所祖也。”(《才調集補註》)又據《蔡寬夫詩話》雲:“祥符、天禧之間,楊文公、劉中山、錢思公專喜李義山,故昆體之作,翕然一變;而文公猶酷嗜彥謙詩,至親書以自隨。”楊億乃宋初“西昆體”的領軍人物,從這些記載中我們可以得知,唐彥謙在宋初西昆體盛行時是頗有影響的,效法者多。同李商隱等的這種文辭華贍、抒情婉轉的文風直跨朝代而成宋初西昆體之濫觴。故唐彥謙以其溫、李、老杜兼師的多樣化風貌,在晚唐的中小作家中獨樹一幟,佔有一定的重要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