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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經典詩歌(共14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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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志摩經典詩歌(共14篇)

篇一:徐志摩經典詩歌

雲遊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際雲遊,

自在,輕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無攔阻的逍遙,

你更不經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澗水,雖則你的明豔

在過路時點染了他的空靈,

使他驚醒,將你的倩影抱緊。

他抱緊的是綿密的憂愁,

因爲美不能在風光中靜止;

他要,你已飛渡萬重的山頭,

去更闊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爲你消瘦,那一流澗水,

在無能的盼望,盼望你飛回!

①寫於1931年7月,初以《獻詞》爲題輯入同年8月上海新日書店版《猛虎集》後改此題載同年10月5日《詩刊》第3期,署名徐志摩。

篇二:徐志摩經典詩歌

生活

陰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條甬道:

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

手捫索着冷壁的粘潮,

在妖魔的臟腑內掙扎,

頭頂不見一線的天光

這魂魄,在恐怖的壓迫下,

除了消滅更有什麼願望?

①寫於1928年5月29日,初載1929年5月10日《新月》月刊第2卷和3號,署名志摩,後收入詩集《猛虎集》。

篇三:徐志摩經典詩歌

雪花的快樂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裏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r,飛r,飛r――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悽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裏娟娟地飛舞,

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

等着她來花園裏探望――

飛r,飛r,飛r――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地,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融,消融,消融――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①寫於1924年12月30日。發表於1925年1月17日《現代評論》第一卷第6期。

篇四:徐志摩經典詩歌

黃鸝

一掠顏色飛上了樹。

“看,一隻黃鸝!”有人說。

翹着尾尖,它不作聲,

豔異照亮了濃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熱情,

等候它唱,我們靜着望,

怕驚了它。但它一展翅,

衝破濃密,化一朵彩雲;

它飛了,不見了,沒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熱情。

①寫作時間不詳,初載1930年2月10日《新月》月刊第2卷第12號,屬名徐志摩。

篇五:徐志摩經典詩歌

偶然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有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夜半松風

這是冬夜的山坡,

坡下一座冷落的僧廬,

廬內一個孤獨的夢魂;

在懺悔中祈禱,在絕望中沉淪;——

爲什麼這怒叫,這狂嘯,

金鼓與金鉦與虎與豹?

爲什麼這幽訴,這私慕,

烈情的慘劇與人生的坎坷——

又一度潮水似的淹沒了,

這彷徨的夢魂與冷落的僧廬?

篇六:徐志摩經典詩歌

火車擒住軌

火車擒住軌,在黑夜裏奔:

過山,過水,過陳死人的墳:

過橋,聽鋼骨牛喘似的叫,

過荒野,過門戶破爛的廟;

過池塘,羣蛙在黑水裏打鼓,

過噤口的村莊,不見一粒火;

過冰清的小站,上下沒有客,

月臺袒露着肚子,象是罪惡。

這時車的呻吟驚醒了天上

三兩個星,躲在雲縫裏張望;

那是幹什麼的,他們在疑問,

大涼夜不歇着,直鬧又是哼,

長蟲似的一條,呼吸是火焰,

一死兒往暗裏闖,不顧危險,

就憑那精窄的兩道,算是軌,

馱着這份重,夢一般的累墜。

累墜!那些奇異的善良的人,

放平了心安睡,把他們不論

俊的村的命全盤交給了它,

不論爬的是高山還是低窪,

不問深林裏有怪鳥在詛咒,

天象的輝煌全對着毀滅走;

只圖眼着過得,裂大嘴打呼,

明兒車一到,搶了皮包走路!

這態度也不錯!愁沒有個底;

你我在天空,那天也不休息,

睜大了眼,什麼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嘗能支使運命?

說什麼光明,智慧永恆的美,

彼此同是在一條線上受罪,

就差你我的壽數比他們強,

這玩藝反正是一片湖塗賬。

①對於1931年7月19日,初載同年10月5日《詩刊》第3期,署名志摩。此詩原名《一片糊塗帳》,是徐志摩最後一篇詩作。

篇七:徐志摩經典詩歌

她是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依的白蓮;

她入夢境了--

香爐裏嫋起一縷碧螺煙.

她是睡熟了--

澗泉幽抑了喧響的琴絃;

她在夢鄉了--

粉蝶兒,翠蝶兒,翻飛的歡戀.

停勻的呼吸,

清蒼滲透了她的周遭的清氛;

有福的清氛,

懷抱着,撫摸着,她纖纖的身形!

奢侈的光陰! 靜,沙沙的盡是閃亮的黃金,

平鋪着無垠,

波鱗間輕漾着光豔的小艇.

醉心的光景,

給我披一件綵衣,綴一罈芳醴,

折一枝藤花,

舞,在葡萄叢中,顛倒,昏迷.

篇八:徐志摩經典詩歌

沙揚娜拉一首

――贈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裏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①1924年5月29日,徐志摩陪泰戈爾一行前往東京講學。在訪日期間,他寫了長詩《沙揚娜拉十八首》,收入在中華書局1925年8月版的詩集《志摩的詩》中。

篇九:徐志摩經典詩歌

徐志摩經典詩歌

《在那山道旁》

在那山道旁,一天霧濛濛的朝上,

初生的小藍花在草叢裏窺覷,

我送別她歸去,與她在此分離,

在青草裏飄拂,她的潔白的裙衣。

我不曾開言,她亦不曾告辭,

駐足在山道旁,我暗暗的尋思,

“吐露你的祕密,這不是最好時機?”

露沾的小草花,彷彿惱我的遲疑。

爲什麼遲疑,這是最後的時機,

在這山道旁,在這霧盲的朝上?

收集了勇氣,向着她我旋轉身去:

但是啊,爲什麼她這滿眼悽惶了

我嚥住了我的話,低下了我的頭,

水灼與冰激在我的心胸間迴盪,

啊,我認識了我的命運,她的憂愁,

在這濃霧裏,在這悽清的道旁!

在那天朝上,在霧茫茫的山道旁,

新生的小藍花在草叢裏睥睨

我目送她遠去,與她從此分離

在青草間飄拂,她那潔白的裙衣!

《呻吟語》

我亦願意讚美這神奇的宇宙,

我亦願意忘卻了人間有憂愁,

象一隻沒掛累的梅花雀,

清朝上歌唱,黃昏時跳躍;

假如她清風似的'常在我的左右!

我亦想望我的詩句清水似的流,

我亦想望我的心池魚似的悠悠;

但如今膏火是我的心,

再休問我閒暇的詩情?

上帝!你一天不還她生命與自由!

《蘇蘇》

蘇蘇是一癡心的女子,

象一朵野薔薇,她的丰姿;

象一朵野薔薇,她的丰姿

來一陣暴風雨,摧殘了她的身世。

這荒草地裏有她的墓碑

淹沒在蔓草裏,她的傷悲;

淹沒在蔓草裏,她的傷悲——

啊,這荒土裏化生了血染的薔薇!

那薔薇是癡心女的靈魂,

在清早上受清露的滋潤,

到黃昏裏有晚風來溫存,

更有那長夜的慰安,看星斗縱橫。

你說這應分是她的平安?

但運命又叫無情的手來攀,

攀,攀盡了青條上的燦爛,——

可憐呵,蘇蘇她又遭一度的摧殘!

《變與不變》

樹上的葉子說:

“這來又變樣兒了,

你看,

有的是抽心爛,有的是卷邊焦!”

“可不是,”

答話的是我自己的心:

它也在冷酷的西風裏褪色,凋零。

這時候連翩的明星爬上了樹尖;

“看這兒,”

它們彷彿說:

“有沒有改變?”

“看這兒,”

無形中又發動了一個聲音,

“還不是一樣鮮明?”

——插話的是我的魂靈。

篇十:徐志摩經典詩歌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

亮!

篇十一:徐志摩經典詩歌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

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裏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十)雪花的快樂

假若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裏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煬,飛煬,飛煬,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悽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 飛煬,飛煬,飛煬,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裏娟娟的飛舞,

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

等着她來花園裏探望

-- 飛煬,飛煬,飛煬,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的,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

胸。

篇十二:徐志摩經典詩歌

徐志摩經典詩歌十首

再別康橋

輕輕的我走了,

正如我輕輕的來;

我輕輕的招手,

作別西天的雲彩。

那河畔的金柳

是夕陽中的新娘

波光裏的豔影,

在我的心頭盪漾。

軟泥上的青荇,

油油的在水底招搖;

在康河的柔波里,

我甘心做一條水草

那樹蔭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虹

揉碎在浮藻間,

沉澱着彩虹似的夢。

尋夢?撐一支長篙,

向青草更青處漫溯,

滿載一船星輝,

在星輝斑斕裏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別離的笙簫;

夏蟲也爲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的來;

我揮一揮衣袖,

不帶走一片雲彩。

①寫於1928年11月6日,初載1928年12月10日《新月》月刊第1卷第10號,署名徐志摩。

沙揚娜拉一首

——贈日本女郎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

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道一聲珍重,道一聲珍重,

那一聲珍重裏有蜜甜的憂愁——

沙揚娜拉!

①1924年5月29日,徐志摩陪泰戈爾一行前往東京講學。在訪日期間,他寫了長詩《沙揚娜拉十八首》,收入在中華書局1925年8月版的詩集《志摩的詩》中。

黃鸝

一掠顏色飛上了樹。

“看,一隻黃鸝!”有人說。

翹着尾尖,它不作聲,

豔異照亮了濃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熱情,

等候它唱,我們靜着望,

怕驚了它。但它一展翅,

衝破濃密,化一朵彩雲;

它飛了,不見了,沒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熱情。

①寫作時間不詳,初載1930年2月10日《新月》月刊第2卷第12號,屬名徐志摩。

生活

陰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條甬道:

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

手捫索着冷壁的粘潮,

在妖魔的臟腑內掙扎,

頭頂不見一線的天光

這魂魄,在恐怖的壓迫下,

除了消滅更有什麼願望?

①寫於1928年5月29日,初載1929年5月10日《新月》月刊第2卷和3號,署名志摩,後收入詩集《猛虎集》。

殘破

(一)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當窗有一團不圓的光亮,

風挾着灰土,在大街上

小巷裏奔跑:

我要在枯禿的筆尖上嫋出

一種殘破的殘破的音調,

爲要抒寫我的殘破的思潮。

(二)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生尖角的夜涼在窗縫裏

妒忌屋內殘餘的暖氣,

也不饒恕我的肢體:

但我要用我半乾的墨水描成

一些殘破的殘破的花樣,

因爲殘破,殘破是我的思想。

(三)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左右是一些醜怪的鬼影:

焦枯的落魄的樹木

在冰沉沉的河沿叫喊,

比着絕望的姿勢,

正如我要在殘破的意識裏

重興起一個殘破的天地。

(四)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閉上眼回望到過去的雲煙;

啊,她還是一枝冷豔的白蓮,

斜靠着曉風,萬種的玲瓏;

但我不是陽光,也不是露水,

我有的只是些殘破的`呼吸,

如同封鎖在壁椽間的羣鼠

追逐着,追求着黑暗與虛無!

①寫於1931年3月,初載1931年4月《現代學生》第1卷第6期,署名徐志摩,後收入《猛虎集》。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裏的光輝。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裏心碎!

我不知道風

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黯淡是夢裏的光輝。

①寫於1931年7月,初以《獻詞》爲題輯入同年8月上海新日書店版《猛虎集》後改此題載同年10月5日《詩刊》第3期,署名徐志摩。

偶然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①寫於1926年5月,初載同年5月27日《晨報副刊·詩鐫》第9期,署名志摩。這是徐志摩和陸小曼合寫劇本《卞昆岡》第五幕里老瞎子的唱詞。

雪花的快樂

假如我是一朵雪花,

翩翩的在半空裏瀟灑,

我一定認清我的方向——

飛揚,飛揚,飛揚——

這地面上有我的方向。

不去那冷寞的幽谷,

不去那悽清的山麓,

也不上荒街去惆悵——

飛揚,飛揚,飛揚——

你看,我有我的方向!

在半空裏娟娟地飛舞,

認明瞭那清幽的住處,

等着她來花園裏探望——

飛揚,飛揚,飛揚——

啊,她身上有硃砂梅的清香!

那時我憑藉我的身輕,

盈盈地,沾住了她的衣襟,

貼近她柔波似的心胸——

消溶,消溶,消溶——

溶入了她柔波似的心胸!

①寫於1924年12月30日。發表於1925年1月17日《現代評論》第一卷第6期。

火車擒住軌

火車擒住軌,在黑夜裏奔:

過山,過水,過陳死人的墳:

過橋,聽鋼骨牛喘似的叫,

過荒野,過門戶破爛的廟;

過池塘,羣蛙在黑水裏打鼓,

過噤口的村莊,不見一粒火;

過冰清的小站,上下沒有客,

月臺袒露着肚子,象是罪惡。

這時車的呻吟驚醒了天上

三兩個星,躲在雲縫裏張望;

那是幹什麼的,他們在疑問,

大涼夜不歇着,直鬧又是哼,

長蟲似的一條,呼吸是火焰,

一死兒往暗裏闖,不顧危險,

就憑那精窄的兩道,算是軌,

馱着這份重,夢一般的累墜。

累墜!那些奇異的善良的人,

放平了心安睡,把他們不論

俊的村的命全盤交給了它,

不論爬的是高山還是低窪,

不問深林裏有怪鳥在詛咒,

天象的輝煌全對着毀滅走;

只圖眼着過得,裂大嘴打呼,

明兒車一到,搶了皮包走路!

這態度也不錯!愁沒有個底;

你我在天空,那天也不休息,

睜大了眼,什麼事都看分明,

但自己又何嘗能支使運命?

說什麼光明,智慧永恆的美,

彼此同是在一條線上受罪,

就差你我的壽數比他們強,

這玩藝反正是一片湖塗賬。

①對於1931年7月19日,初載同年10月5日《詩刊》第3期,署名志摩。此詩原名《一片糊塗帳》,是徐志摩最後一篇詩作。

翡冷翠的一夜

你真的走了,明天?那我,那我,……

你也不用管,遲早有那一天;

你願意記着我,就記着我,

要不然趁早忘了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時空着惱,

只當是一個夢,一個幻想;

只當是前天我們見的殘紅,

怯憐憐的在風前抖擻,一瓣,

兩瓣,落地,叫人踩,變泥……

唉,叫人踩,變泥——變了泥倒乾淨,

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

看着寒傖,累贅,叫人白眼——

天呀!你何苦來,你何苦來……

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來,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見了光彩,

你是我的先生,我愛,我的恩人,

你教給我什麼是生命,什麼是愛,

你驚醒我的昏迷,償還我的天真。

沒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臉,燒得多焦,虧這夜黑

看不見;愛,我氣都喘不過來了,

別親我了;我受不住這烈火似的活,

這陣子我的靈魂就象是火磚上的

熟鐵,在愛的槌子下,砸,砸,火花

四散的飛灑……我暈了,抱着我,

愛,就讓我在這兒清靜的園內,

閉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頭頂白楊樹上的風聲,沙沙的,

算是我的喪歌,這一陣清風,

橄欖林裏吹來的,帶着石榴花香,

就帶了我的靈魂走,還有那螢火,

多情的殷勤的螢火,有他們照路,

我到了那三環洞的橋上再停步,

聽你在這兒抱着我半暖的身體,

悲聲的叫我,親我,搖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風走,

隨他領着我,天堂,地獄,哪兒都成,

反正丟了這可厭的人生,實現這死

在愛裏,這愛中心的死,不強如

五百次的投生?……自私,我知道,

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麼,不成雙就不是完全的“愛死”,

要飛昇也得兩對翅膀兒打夥,

進了天堂還不一樣的要照顧,

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沒有我;

要是地獄,我單身去你更不放心,

你說地獄不定比這世界文明

(雖則我不信,)象我這嬌嫩的花朵,

難保不再遭風暴,不叫雨打,

那時候我喊你,你也聽不分明,——

那不是求解脫反投進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

笑我的命運,笑你懦怯的粗心?

這話也有理,那叫我怎麼辦呢?

活着難,太難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願你爲我犧牲你的前程……

唉!你說還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嗎?——你在,就是我的信心;

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丟了我走?我又不能留你,這是命;

但這花,沒陽光曬,沒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兒焦萎,多可憐!

你不能忘我,愛,除了在你的心裏,

我再沒有命;是,我聽你的話,我等,

等鐵樹兒開花我也得耐心等;

愛,你永遠是我頭頂的一顆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變一個螢火,

在這園裏,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飛,

黃昏飛到半夜,半夜飛到天明,

只願天空不生雲,我望得見天

天上那顆不變的大星,那是你,

但願你爲我多放光明,隔着夜,

隔着天,通着戀愛的靈犀一點……

六月十一日,一九二五年翡冷翠山中

拓展閱讀

徐志摩是一位在中國文壇上曾經活躍一時並有一定影響的作家,他的世界觀是沒有主導思想的,或者說是個超階級的“不含黨派色彩的詩人”。他的思想、創作呈現的面貌,發展的趨勢,都說明他是個布爾喬亞詩人。他的思想的發展變化,他的創作前後期的不同狀況,是和當時社會歷史特點關聯着的。

徐詩字句清新,韻律諧和,比喻新奇,想象豐富,意境優美,神思飄逸,富於變化,並追求藝術形式的整飭、華美,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他的散文也自成一格,取得了不亞於詩歌的成就,其中《自剖》,《想飛》,《我所知道的康橋》,《翡冷翠山居閒話》等都是傳世的名篇。

篇十三:徐志摩的經典詩歌

明正德年間,徐鬆亭在硤石經商,家居於硤石,爲硤石徐氏分支之始祖。徐志摩即其族人。

徐志摩的父親徐申如是清末民初的實業家,徐氏世代經商,早年繼承祖業,獨資經營

徐裕豐醬園。清光緒二十三年(1897),合股創辦硤石第一家錢莊——裕通錢莊,後又開設人和綢布號。成爲遠近聞名的硤石首富。

1897 年1月15日,徐志摩出生於浙江省海寧縣硤石鎮,按族譜排列取名徐章垿,志摩是在1918年去美國留學時他父親徐申如給另取的名字。說是小時候,有一個名叫志恢的和尚,替他摩過頭,並預言“此人將來必成大器”,其父望子成龍心切,即替他更此名。

徐志摩是徐家的長孫獨子,自小過着舒適優裕的公子哥的生活。沈鈞儒是徐志摩的表叔,金庸是徐志摩的姑表弟,瓊瑤是徐志摩的表外甥女

篇十四:徐志摩經典詩歌全集

徐志摩經典詩歌全集

詩歌一: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輕波里依洄。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溫存,我的迷醉。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甜美是夢裏的光輝。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她的負心,我的傷悲。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在夢的悲哀裏心碎!

我不知道風是在哪一個方向吹——

我是在夢中,

黯淡是夢裏的光輝。

詩歌二:偶然

我是天空裏的一片雲,

偶爾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訝異,

更無須歡喜--

在轉瞬間消滅了蹤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記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有這交會時互放的光亮!

夜半松風

這是冬夜的山坡,

坡下一座冷落的僧廬,

廬內一個孤獨的夢魂;

在懺悔中祈禱,在絕望中沉淪;--

爲什麼這怒叫,這狂嘯,

金鼓與金鉦與虎與豹?

爲什麼這幽訴,這私慕,

烈情的慘劇與人生的坎坷--

又一度潮水似的淹沒了,

這彷徨的夢魂與冷落的僧廬?

詩歌三:海邊的夢

我獨自在海邊徘徊,

遙望着無邊的霞彩,

我想起了我的愛,

不知她這時候何在?

我在這兒等待--

她爲什麼不來?

我獨自在海邊發癡--

沙灘裏平添了無數的想思字。

假使她在這兒伴着我,

在這寂寥的海邊散步?

海鷗聲裏,

聽私語喁喁,

淺沙灘裏,

印交錯的腳蹤,

我唱一曲海邊的戀歌,

愛,你幽幽的低着嗓兒和!

這海邊還不是你我的家,

你看那邊鮮血似的晚霞;

我們要尋死,

我們交抱着往波心裏跳,

絕滅了這皮囊,

好叫你我的戀魂悠久的逍遙。

這時候的新來的雙星掛上天堂,

放射着不磨滅的愛的光芒。

夕陽已在沉沉的淡化,

這黃昏的美,

有誰能描畫?

莽莽的天涯,

哪裏是我的家,

哪裏是我的家?

愛人呀,我這般的想着你,

你那裏可也有絲毫的牽掛?

詩歌四:她是睡着了

她是睡着了--

星光下一朵斜依的白蓮;

她入夢境了--

香爐裏嫋起一縷碧螺煙.

她是睡熟了--

澗泉幽抑了喧響的琴絃;

她在夢鄉了--

粉蝶兒,翠蝶兒,翻飛的歡戀.

停勻的呼吸,

清蒼滲透了她的周遭的清氛;

有福的清氛,

懷抱着,撫摸着,她纖纖的身形!

奢侈的光陰! 靜,沙沙的盡是閃亮的黃金,

平鋪着無垠,

波鱗間輕漾着光豔的小艇.

醉心的光景,

給我披一件綵衣,綴一罈芳醴,

折一枝藤花,

舞,在葡萄叢中,顛倒,昏迷.

看呀,美麗!

三春的顏色移上了她的香肌,

是玫瑰,是月季,

是朝陽裏的水仙,鮮研,芳菲!

夢底的幽祕,

挑逗着她的心--純潔的靈魂--

像一隻蜂兒, 在花心恣意的唐突--溫存.

童真的夢境!

靜默,休教驚斷了夢神的殷勤;

抽一絲金絡,

抽一絲銀絡,抽一絲晚霞的紫曛;

玉腕與金梭,

織嫌似的精審,更番的穿度--

化生了彩霞,

神闕,安琪兒的歌,安琪兒的舞.

可愛的梨渦,

解釋了處女的夢境的歡喜,

像一顆露珠,

顫動的,在荷盤中閃耀着晨曦!

詩歌五:闊 的 海

闊的海空的天我不需要,

我也不想放一隻巨大的紙鷂

上天去捉弄四面八方的風;

我只要一分鐘

我只要一點光

我只要一條縫,

象一個小孩爬伏

在一間暗屋的窗前

望着西天邊不死的一條

縫,一點

光,一分鐘。

詩歌六:生 活

陰沉,黑暗,毒蛇似的蜿蜒,

生活逼成了一條甬道:

一度陷入,你只可向前,

手捫索着冷壁的粘潮,

在妖魔的臟腑內掙扎,

頭頂不見一線的天光

這魂魄,在恐怖的壓迫下,

除了消滅更有什麼願望?

詩歌七:殘 破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當窗有一團不圓的光亮,

風挾着灰土,在大街上

小巷裏奔跑:

我要在枯禿的筆尖上嫋出

一種殘破的殘破的音調,

爲要抒寫我的殘破的思潮。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生尖角的夜涼在窗縫裏

妒忌屋內殘餘的暖氣,

也不饒恕我的'肢體:

但我要用我半乾的墨水描成

一些殘破的殘破的花樣,

因爲殘破,殘破是我的思想。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左右是一些醜怪的鬼影:

焦枯的落魄的樹木

在冰沉沉的河沿叫喊,

比着絕望的姿勢,

正如我要在殘破的意識裏

重興起一個殘破的天地。

深深的在深夜裏坐着,

閉上眼回望到過去的雲煙;

啊,她還是一枝冷豔的白蓮,

斜靠着曉風,萬種的玲瓏;

但我不是陽光,也不是露水,

我有的只是些殘破的呼吸,

如同封鎖在壁椽間的羣鼠

追逐着,追求着黑暗與虛無!

詩歌八:雲 遊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際雲遊,

自在,輕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無攔阻的逍遙,

你更不經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澗水,雖則你的明豔

在過路時點染了他的空靈,

使他驚醒,將你的倩影抱緊。

他抱緊的是綿密的憂愁,

因爲美不能在風光中靜止;

他要,你已飛渡萬重的山頭,

去更闊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爲你消瘦,那一流澗水,

在無能的盼望,盼望你飛回!

詩歌九:黃 鸝

一掠顏色飛上了樹。

“看,一隻黃鸝!”有人說。

翹着尾尖,它不作聲,

豔異照亮了濃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熱情,

等候它唱,我們靜着望,

怕驚了它。但它一展翅,

衝破濃密,化一朵彩雲;

它飛了,不見了,沒了——

象是春光,火焰,象是熱情。

標籤:徐志摩 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