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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典詩詞賞析(精品多篇)

中國經典詩詞賞析(精品多篇)

警幻仙姑歌辭 篇一

春夢隨雲散,飛花逐水流。

寄言衆兒女,何必覓閒愁。

【詩詞鑑賞】

第五回寫寶玉在可卿房裏睡着後,夢見自己在可卿引導下來到了一個“人跡稀逢,飛塵不到”的仙境,就是第一回書中提到的“太虛幻境”,忽然聽到山後有人(即警幻仙姑)唱出了這首歌辭。

所謂“太虛幻境”,完全是作者依據表述某種思想意圖的需要憑空虛擬的。夢裏的故事當然是假的,但作者藉此表現的思想卻不是文章遊戲,而是寓進了很深的涵義,特別是十二釵的判詞及《紅樓夢》曲是全書的綱領,要仔細研究,認真對待。甚至可以說,讀不懂第五回,就沒法完全讀懂《紅樓夢》。

這首歌辭以虛無觀念對男女間愛情進行了否定。《孟子》裏說:“食、色,性也。”《禮記》裏說:“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這些都是關於男女情愛的唯物論的說法。但佛教認爲,一切苦惱都起源於情慾,要擺脫煩惱就要斬斷一切情思,包括愛的情慾。警幻仙子讓寶玉聽見這首歌,是要啓發他“醒悟”,不要陷入情愛的糾葛中不能自拔。寶玉當然不會“醒悟”,如果他在這時就“醒梧”過來出家當和尚,那麼一部《紅樓夢》故事就沒了。

判詞“欲潔何曾潔” 篇二

欲潔何曾潔?雲空未必空。

可憐金玉質,終陷淖泥中。

【詩詞鑑賞】

這一首說的是妙玉。

判詞前“畫着一塊美玉,落在泥垢之中”。“美玉”就是“妙玉”,“泥垢”與判詞中的“淖泥”都是喻不潔之地。

妙玉出身於蘇州一個“讀書仕宦之家”,因自小多病纔出家當了尼姑。她“文墨也極通”,“模樣又極好”,也是大觀園中的一位姣姣者。說她“潔”,是因她嫌世俗社會紛紛擾擾不清淨才遁人空門,這是一層含義;她又有“潔癖”,劉姥姥在她那裏喝過一次茶,她竟要把劉姥姥用過的一隻名貴的成窯杯子扔掉。她想一塵不染,但那個社會不會給她準備那樣的條件,命運將把她安排到最不潔淨的地方去。按規矩,出家就要“六根淨除”,可她偏要“帶髮修行”,似乎還留一手,這是她塵心末斷的一個根據。第六十三回寫寶玉過生日時,妙玉特意送來一張拜帖,上寫:“檻外人妙玉恭肅遙扣芳辰”。一個妙齡尼姑給一個貴公子拜壽,這在當時是荒唐的,似乎透露出她不自覺地對寶玉萌生了一種愛慕之意。這類地方把一個少女隱祕的心思寫得極細。作者寫這些細節,不是要出妙玉的醜,不是對她進行譴責,而是充滿了憐惜之情。一個才貌齊備的少女,冷清清地躲在廟裏過着那種枯寂的生活,該是多麼殘酷!她的最後結局如何呢?有一條脂批說:“瓜洲渡口……紅顏固不能不屈從枯骨”。推測起來,她可能在榮府敗落後流落到瓜洲,被某個老朽不堪的富翁(枯骨)買去作妾。這是多慘的悲劇。這應該是“終陷淖泥中”的含義,與高鶚續書寫的被強盜掠去有別。

喜冤家 篇三

中山狼,無情獸,全不念當日根由。一味的驕奢荒 淫貪歡媾。窺着那,侯門豔質如蒲柳;作踐的,公府幹金似下流。嘆芳魂豔魄,一載盪悠悠。

【詩詞鑑賞】

這首曲是唱迎春的。

《喜冤家》,意思由於錯誤的婚配遇上了冤家對頭。

迎春的悲劇是其父賈赦一手造成的。按孫紹祖的說法,是賈政花了孫家五千銀子,拿迎春抵了債。作者一再用“中山狼”稱呼孫紹祖,因爲他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惡棍。“他一味好色,好賭酗酒,家中所有的媳婦。丫頭將及淫遍。”這就是他“驕奢荒 淫貪歡婿”的註腳。迎春勸兩次,他就罵迎春是“酯汁老婆擰出來的”,“好不好,打一頓攆在下房裏睡去!”完全是一副流氓嘴臉。迎春這位公府千金哪裏經過這個?回到家裏啼哭訴苦,王夫人也只能說說“我的兒,這也是你的命”之類既像安慰又像勸導的話。迎春只提出一點可憐的要求:“還得在園裏舊房子裏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幾天後,孫家來人接,她“只得勉強忍情作辭”,回到“狼窟”裏去。曹雪芹寫了八十回的《紅樓夢》就在這個地方絕筆,使我們看不到作者怎樣寫迎春“一載赴黃粱”的慘狀了。高鶚續寫的“還孽債迎女返真元”的情節,雖然基本體現了原作者的意圖,但嫌太草草了。

爲官的,家業凋零┓ 篇四

富貴的,金銀散盡┛——兩句總括“家亡”

有恩的,死裏逃生——巧姐

無情的,分明報應——寶釵、妙玉

欠命的,命已還——元春

欠淚的,淚已盡——黛玉

冤冤相報實非輕——迎春

分離聚合皆前定——探春、湘雲

欲識命短問前生——鳳姐

老來富貴也真僥倖——李紈

看破的,遁入空門——惜春

癡述的、枉送了性命—一秦可卿

以上十二句,本以爲恰好分屬十二釵,但首二句並非婦女之事,而脂批於此正有總括榮寧的語義(其實應是總括賈王史薛四門),那麼可知此二句是先從“家亡”領起,以下才是每句分屬。又由於只剩下了十句,而“分離、聚合”明明是兩者的合詞並詠,這又明白了還有一句應該也是合詠二人,於是我尋找這個可能性時,發現“看破的,遁入空門”也可能包括妙玉惜春二人而言。但細味其言,終以指惜春更爲切合,蓋妙玉之出家,固幼年多病,爲父母所捨身,又因避權勢仇家之難,方進京入園的,並非“看破”之故,因此我仍以本句只指惜春,而並妙姑於寶釵一起,理由全在不能忘記“報應”二字是眼目。寶釵屬於“無情”,書中有明文點破(她抽的花名酒籌是“任是無情也動人”,是爲力證。),這樣是合榫的。

另需說明的則尚有元春、鳳姐、迎春三人的分屑,以其容或招來爭議,所以也是研討的題目。我將鳳姐隸於“命短”句下,理由也是書有明文暗示之處。元春原系死於非命,實因政治變故而致,受逼而亡(如書中暗示如楊貴妃),故爲“欠命”。迎春爲何隸於“冤冤相報”之下呢?這井非指此無辜少女本身,而是罪孽在她父親賈赦,賈赦多行不良,貪貨好色,害人性命,如姜亮夫教授所見舊抄本,賈氏之敗實由賈赦之罪發而引起,他害了兩條人命。我以爲這兩條命案皆是女子,其一即鴛鴦,說詳後文。另一條女命當然也是因他好色圖淫而致某女於死(疑是嫣紅,說亦詳後文)。所以冤冤相報是說他害人家的女兒,孫紹祖也害了他的女兒,是即曲文的本意。

以上的推斷,不敢望條條妥貼,然而大局亦可概見。“人散”是“金陵十二釵”的主調與終曲。當然,“人散”的實際,所包遠比十二釵豐富得多得多,舉凡兩府一園中的衆少女,皆在此數,是全書一大收場關目。本節不及多述下。

俞平伯先生在《紅樓夢辯》中也有一段關於這首曲子的文字,摘錄如下:

……“《十二釵曲》末折是總結;但宜注意的,是每句分結一人,不是泛指,不可不知。除掉‘好一似’以下兩讀是總結本折之詞,以外恰恰十二句分配十二釵。我姑且列一表給你看看,你頗以爲不謬否?(表之排列,依原文次序。)

爲官的,家業凋零——湘雲

富貴的,金銀散盡——寶釵

有恩的,死裏逃生——巧姐

無情的,分明報應——妙玉

欠命的,命已還——迎春

欠淚的,淚已盡——黛玉

冤冤相報實非輕——可卿

分離聚合皆前定——探春

欲識命短問前生——元春

老來富貴也真僥倖——李紈

看破的,遁入空門——惜春

癡述的、枉送了性命——鳳姐

這個分配似乎也還確當。不過我很失望,因爲我們很想知道寶釵和湘雲底結局,但這裏卻給了她們不關痛癢這兩句話,就算了事。但句句分指,文字卻如此流利,真是不容易。我們平常讀的時候總當他是一氣呵成,那道這是‘百衲天衣’啊!”

香菱詠月詩三首 篇五

其一

月掛中天夜色寒,清光皎皎影團團。

詩人助興常思玩,野客添愁不忍觀。

翡翠樓邊懸玉鏡,珍珠簾外 掛冰盤。

良宵何用燒銀燭,晴彩輝煌映畫欄。

題《金陵十二釵》一絕 篇六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都雲作者癡,誰解其中味?

【詩詞鑑賞】

這首五言絕句,也寫在第一回裏。書中說,空空道人訪道求仙從青埂峯下經過,把那塊頑石上的文字從頭至尾抄錄回來,以《石頭記》的書名在世上流傳。後來曹雪芹在悼紅軒裏把這部書“披閱十載,增刪五次”,整理成長篇章回體小說,並把書名改爲《金陵十二釵》,並題寫了這首詩。當然這都是作者用的煙雲模糊法,其實作者就是曹雪芹。這首小詩語言雖然通俗淺近,感慨卻頗爲深遠。

《紅樓夢》今天已成爲飲譽世界的名著了。可是在二百多年前作者寫書的那個時代,小說被看做是不登大雅之堂的無聊的東西,正統的知識分子是不屑爲之的。從封建階級的正統觀念來看,作者寫石頭“幻形入世”是荒唐的,寫大觀園內小兒女之間你你我我、思恩怨怨的情愛也是荒唐的,揭露那些詩禮蓉纓之族、鐘鳴鼎食之家內部的腐朽墮落,則更是荒唐、無有意義的。所以作者解嘲似地“承認”是“滿紙荒唐言”。然而作者自己深深懂得他絕不是爲了給世人消愁破悶兒來寫這部書的,而是把自己一生“歷盡離合悲歡炎涼世態”的經歷,加以藝術的概括和提煉。塑造了衆多類型的人物,來表明他對人生社會的認識,寄託他難以言喻的感慨,既是讚歌,又是悲歌和輓歌。

和作者關係最密切的“脂硯齋”(名姓已無可考)在書上寫下這樣批語:“能解者方有辛酸之淚,哭成此書。壬午除夕,書未成,芹爲淚盡而逝。”(甲戌本第一回)可見作者是以淚和墨寫下這部書的。作者擔心他這部嘔心瀝血之作不被後人理解,預料到有人會嘲笑他愚癡。果然不出作者所料,二百多年來人們對<紅樓夢>及其作者的議論真是五花八門,讚歎其博學多才者有之,欣賞其生花妙筆者有之,豔羨書中描寫的歌舞繁華者有之,以寶玉或箋玉自命者有之,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更有甚者,一些封建道學家認爲這部書是“誘爲不軌”、“棄禮滅義”,主張燒燬禁絕;並且有人編出故事詛咒作者斷子絕孫,死後得了“冥報”等等。魯迅先生說《紅樓夢》:“單是命意,就因讀者的眼光而有種種:經學家看見《易》,道學家看見淫,才子看見纏綿,革命家看見排滿,流言家看見宮闈祕事。

賈母謎語 篇七

猴子身輕站樹梢。

【詩詞鑑賞】

元妃有興致特意從宮裏送出謎語並賜物,使賈母特別高興,於是組織了個燈謎會,連賈政也來“承歡取樂”,在上房懸燈結彩,“設了酒果,備了玩物”,爲榮華富貴的生活又添了一番情趣。然而,在這種熱鬧的氣氛中,又透出一股悲涼的氣息,看下面諸謎語便知。

這是賈母帶頭作的謎語,謎底是荔枝。

這首謎語不難猜,也不高明。因爲是“老祖宗”作的,賈政“便故意亂猜別的”,讓賈母罰他,逗賈母高興。這種“盡孝”的方式,只令人覺得做作。

猴子身輕站樹梢,很容易令人聯想起秦可卿託夢給鳳姐說的“樹倒猢猻散”那句俗話。此時此刻,賈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猴子”們還都在樹梢上無憂無慮地嘻鬧,絲毫沒有“樹倒”的危機感。作者用這句謎語又作了一次諷刺性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