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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桂梅老師的事蹟簡介(精品多篇)

張桂梅老師的事蹟簡介(精品多篇)

關於張桂梅的人物事蹟簡介 篇一

記住窮困

1975年底,張桂梅國中畢業隨姐姐從東北牡丹江來到雲南中甸林業局支邊。她先後在林場、黨校任團支部書記、政治教員,又到局機關當文書、團支書、婦女主任。1983年調到子弟學校當中學教師後,她就深深地愛上了“釋道、解惑”這一神聖的工作。但是,在教學實踐中,自己的學問與當好一名稱職教師距離不小。1988年她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麗江教育學院中文系。三年緊張、快樂的學生生活,不僅使她在學識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同時也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一位英俊的白族小夥子。1990年,一對戀人在大理市喜洲一中喜結良緣,開始了美滿的婚後生活。

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幸福屬於張桂梅的時間卻是那麼的短暫!丈夫患上了癌症。她爲了給丈夫治病,不僅花光了自己的積蓄,能借錢的地方她都去借了,在這段日子裏,張桂梅深深地體會了借錢的艱難、領會了沒錢的困難,也嚐盡了求醫的艱辛!深深懂得了,一個人困難的時候,是多麼地需要有人能伸出援助之手!

1995年2月24日,是張桂梅悲痛欲絕的日子──中年喪夫!隨後的一年多,她觸景生情,見物思人,精神晃忽,幾乎崩潰。爲了解脫,她終於做出了離開喜洲的決定。

她選擇了無親無故,比喜洲邊遠偏僻的華坪,去踐行自己的諾言:“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站在講臺上!”

行善助學

張桂梅到了華坪縣中心中學,就用忘我的工作努力沖淡心中的痛苦。是山區的老鄉教育了她,她的行動也感動了鄉親。一次,一位僳僳族的家長來爲孩子交書費。他伸出黑黑的大手,將一大把一元、一毛的鈔票放在了張老師面前,滿是皺紋的臉不好意思地說:“就這些了啊──有了錢我還會送來!”看着這位兄長一般的男子,再看看他身邊揹着書包、臉蛋黑黑的小姑娘,清澈的目光中充滿着求知的飢渴,張桂梅被深深觸動了。她看到羣衆對教育的期盼,更想到了人民教師的神聖職責。羣衆的需要就是老師的光榮使命。報名表上,大多數學生是僳僳族,還有其它的少數民族,都是來自邊遠的貧困山區,家庭條件很差。

來自永興鄉的一個小姑娘,身上的衣服很少換洗,性格內向,總是呆呆地坐着,經常發出長長的嘆息聲。在她的身上看不到少女的活潑與歡快,功課一門都不及格。於是,張老師把她叫到自己的宿舍裏,慈母般地和她交談。終於,她流着眼淚向老師傾訴了壓在心底的祕密:“我爸爸也是一名教師,但因病早已去世,母親一個人辛辛苦苦支撐着我們兄弟姐妹的生活,真不知今後怎麼辦?”張老師鼓勵她要勇於戰勝困難,表示一定會全力幫助她。張桂梅馬上翻箱倒櫃給她找了兩套衣服,還把丈夫最後一次給她留下的花襯衣拿出來給小姑娘穿上,並且幫她交了書費。姑娘生病,張桂梅掏錢領她去看病,細心的照顧和關心,使小姑娘激動地喊出了:“張老師,你就是我的媽媽!”慢慢地,這位小姑娘恢復了少女的天真與快樂。後來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高一級的學校。

一天早上,一個僳僳族族小男孩遲遲的不起來,用破被子把頭蒙上。張桂梅耐心地詢問,孩子才掀開了被頭,說他沒有錢吃飯了。張桂梅什麼也沒想,說:“你起來,我去給你拿錢。”回到宿舍,翻開自己的錢包一看,傻眼了:裏面只有二十元錢了!張桂梅沒有多想,都拿給了孩子。她對孩子說:“你先用着,我會想辦法。”從此,這位小男孩每個星期都得到張桂梅三十元的救助,直到他完成了國中學業。

張桂梅的身體,早就是一部帶有重病卻日夜不停地在運轉的機器。194月她就已經把醫院寫有:子宮瘤(腫瘤已經有五個月胎兒那麼大)的診斷書悄悄地揣進了懷裏。那時,她任四個班的課,還有四個月就要升學考了。學生們的寒窗苦,不能因爲自己住院而受到影響!有一次,張桂梅去上課,上課的鈴聲還沒響,幾個學生在踢罐頭盒子玩。突然罐頭盒子飛來,她無力躲閃,啪的一下,打到她的腿上,當時就被打坐在了地上,爬也爬不起來。學生們嚇得趕緊把她扶起來:“老師,對不起!我們把你送回宿舍吧?”她卻說:“不用了,把我扶進教室,我們把這節課講完。”就這樣,堅持到7月,把學生送進了考場,張桂梅才住進了醫院。97年7月24日做了腫瘤切除手術。手術結束後,醫生對她的姐姐講:常人根本無法想像她是怎樣熬過疼痛這一關的──要知道,她腹腔的器官已全部移了位,腸子都粘連貼到了腹後壁上!這疼痛是非常劇烈的。

等張桂梅從昏迷中甦醒過來,醫生囑咐:“張老師,事業是大家的,生命是自己的,請你今後多保重!”並要求她,最少也要調養半年後才能工作。可是,手術後的24天,她就到了新分設的民族中學,擔任1個畢業班的語文、政治教學,還擔任班主任、學校婦女主任和文科教研組組長。

張桂梅的敬業風範,已經成爲了學生們學習、成長的光輝榜樣和強勁的動力。

張桂梅事蹟學習心得 篇二

根據單位安排,7月3日晚我是含着淚收看了麗江市華坪縣女子高級中學黨支部書記、校長,華坪縣兒童福利院(華坪兒童之家)院長張桂梅的先進事蹟,我從骨子裏敬重這位堅強、有愛心、有責任心、心裏裝着人民、心裏只有孩子的好老師。

以銅爲鑑,可以正衣冠,以人爲鑑,可以知得失。婦聯是黨聯繫婦女的橋樑和紐帶。作爲黨培養的婦女幹部,要團結帶領廣大婦女堅持正確政治方向,牢固樹立“四個意識”堅定“四個自信”,踐行“兩個堅決維護;要引領全州各族婦女聽黨話、跟黨走,以“巾幗心向黨建功新時代”推動德宏實現高質量跨越式發展;要緊緊圍繞代表和維護婦女權益、促進男女平等基本國策的貫徹落實和婦女全面發展這一基本職能,在“黨政所急、婦女所需、婦聯所能”中找準結合點,立足基層、服務婦女,在自己的崗位上努力工作,加強學習用知識強化自己的技能和本領,做到心中轉着老百姓,用真心真意用力爲羣衆提供優質服務。

張桂梅事蹟觀後感

從張桂梅老師的身上,我們不僅看到她是一個優秀的黨員幹部,她把一生都奉獻給了黨,奉獻給了人民,奉獻給了她熱愛的教育工作和學生。她是新時代共產黨員的優秀代表,是新時期教育工作者教書育人的傑出榜樣。她把自己的全部身心獻給了黨、獻給了教育事業、獻給了貧困山區人民,用實際行動詮釋了共產黨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我們要以學習先進典型爲標杆,對照黨章、準則、條例查找差距、檢視剖析好自身存在問題,作爲一名黨員幹部,我們要以張桂梅同志爲榜樣,懷着心繫羣衆、服務人民的公僕情懷,發揚銳意改革、勇於開拓的創新精神,端正紮根基層、勤奮敬業的務實作風,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的工作。

時代楷模張桂梅先進事蹟 篇三

就是這樣一位“暴君”,今年夏天出現在央視的《面對面》節目裏。她建起的女高,一所全免費的公辦女子高中,去年有159個女孩參加大學聯考,考上本科的是150人。再往前數,從2008年女高成立到現在,一共有1804名女孩考上大學,離開這裏——在西南邊陲的小縣城,這可以稱作一個奇蹟。七八月份,張桂梅爲此接受了兩次羣訪,13家媒體的記者圍繞着她,網上都是“女英雄”的稱呼。

在華坪,張桂梅的名字其實20年前就傳開了。成爲女高校長之前,她是帶病上課的民族中學老師,也是當地孤兒院“兒童之家”的院長。時代變遷裏,她的故事變得越來越魔幻,隨意問起路人,人人都知道她,一位上了年歲的婆婆說,在電視上看到張桂梅騎着駱駝去深山裏家訪,勸女孩們回來讀書——實際上,華坪壓根兒沒有駱駝,張桂梅騎的,是一匹馬。

在那些過往的語境裏,張桂梅已經成爲一個全身心奉獻的、偉大的黨員——少年喪母、青年喪父、中年喪夫,一生無子。她日日往返於女高和兒童之家,連遠在東北的哥哥、姐姐相繼去世,她都沒有時間回去。她沒什麼朋友,也沒什麼興趣愛好,像一個完全沒有縫隙的人——直到她登上微博熱搜的那天。

那是今年10月,張桂梅的一個採訪引發了熱搜。視頻中,張桂梅講述因爲學生當了全職太太,而不願意接受她捐款的故事——“我最反對當全職太太,你滾出去”,將張桂梅置於輿論中心,“全職太太也需要尊重和理解”的聲音,一時之間淹沒過了“女英雄”。

在這之後的一個月裏,張桂梅拒絕了不斷前來約訪的媒體,直到11月份的一天,她纔出現,穿一件黑色羽絨服,黨徽戴在胸前,打開羽絨服,裏頭是黑色毛衣,在同一個位置,還戴着一個黨徽。“紅到心裏去了。”她伸手去遮,有些不好意思。

有媒體問張桂梅,你覺得自己現在是一種比較理想的女性狀態嗎?你希望學生們成爲怎樣的女性呢?

張桂梅輕輕搖了搖頭,不願意回答這個問題,“又提到女性了,算了。”

“全職太太”事件之後,她面對媒體有了些謹慎。那天,包括《人物》在內的一行人來到她面前,她看着縣委宣傳部的人,說你怎麼又來了,是揶揄的語氣,也是她一貫的說話方式,直接、乾脆。

她說她的想法最初是從自己的女學生出發,後來到深山裏的女性,“能救一個是一個”,希望女孩們在成爲一個母親之前,還可以讀書,大學聯考,離開這裏,給下一代一個好的環境。

“真的是重要,家庭的背景,家庭的環境,母親母體的肥沃”,張桂梅正講着,我們大笑了起來,母體的肥沃?多麼新穎的表達。

“我說的是知識的肥沃,土地的肥沃……”張桂梅趕緊解釋,但也跟着笑,“我又不好好說話了。”

那些圍繞着張桂梅的“女權主義者”的稱謂,華坪縣婦聯主席劉安萍並不認同。她和張桂梅認識好幾年,覺得對方一直以來的想法就是救山裏的女孩,救一個就是救三代,“可能我和她接觸多,我也認同她的這個想法,我覺得她的這個樸素的觀念就是這樣,如果一定要把她和什麼概念聯繫起來,是不是有點過度解讀了?”

女高辦學路上曾經最堅定的反對者、曾任華坪縣教育局局長的楊文華在採訪時主動提起了那個視頻。很多人談獨立,談自由選擇,不見其語境。他覺得張桂梅反對的不是全職太太,而是反對她的學生們去當全職太太。“這些學生就像她親生的一樣,如果沒有這個學校,她們10年前就是結婚生崽,生一窩的那種。”他激動地側着手掌砸了砸桌子,“她作爲一個母親,作爲一個老師,把你撈出來,救了,你又回到原點了。”

王秀麗在華坪縣電視臺工作,是最早關注和報道張桂梅的記者之一。作爲記者,她最開始書寫張桂梅,並非是那種歌頌式的報道視角。“因爲我覺得不管對她的評價有多高,其實她是個非常普通的女人。”她是張桂梅在華坪唯一的好朋友,她們會各自搭着摩的到餐廳會和,相約吃火鍋和披薩,喝幾杯雲南乾紅,偶爾也在辦公室偷偷喝飲料、吃零食。張桂梅和她說起自己年少時的男友、去世的丈夫,以及後來可能成家又被她拒絕的機會。

她們也會爭吵,常常其中一個摔門而出,十幾天不聯繫,直到另一個打來電話。女高建校那年,王秀麗接到一個電話,張桂梅在那頭說,我都要死了,你還不來看我。“她也有她的煩惱,她也有她的委屈。”

跟着張桂梅去家訪,王秀麗會幫忙拍一些鏡頭,家訪的視頻會放給學生們看。但有時候,王秀麗不願意拍,她覺得女孩們會自卑,並不想展示出來。張桂梅固執地要拍,她說,我不這樣做,她們就以爲她們像公主一樣。王秀麗還是舉起攝像機拍了,“一個人撐了那麼大一所學校,還要努力地讓這些孩子出去,不要讓人家看她們的笑話,至少要讓她們有一個光明的未來,她的壓力是非常大的,所以那時候她可能稍微有點暴躁,有點尖銳。”

時代楷模張桂梅先進事蹟 篇四

王秀麗覺得,網上關於全職媽媽的那些謾罵和爭議,“是因爲他們沒有親眼見到超乎想象的貧窮”。她70年代出生在華坪縣城,從小家裏吃的是大白米飯,有一溜兒的玩具,沒吃過什麼苦,直到跟着張桂梅去家訪,才真正理解了她所說的貧窮。

深山裏頭,一些人的家只是四面黃牆。政府給的低保不知道怎麼花,家裏的男人們就拿去買酒喝,房子邊上的酒瓶壘得比屋檐還高,白日裏口齒不清醉醺醺,女人們也沒有任何辦法,燒點苞谷,燒點洋芋,混着發黴的米飯,一頓頓吃下去。

也不僅僅是貧窮。一個小姑娘的父母去了成都打工,很多年不回來,她和爺爺住,七十多歲的爺爺還做着石匠的工作,家裏破敗。小姑娘要大學聯考了,叔叔打電話讓父母回來一趟,王秀麗看到,小姑娘害羞地揪着母親的衣角,笑得十分開心。但是母親神情僵硬,不知道該怎麼和多年未見的女兒相處。王秀麗也有一個女兒,她覺得難過:母女間的關係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從這個家離開之後,王秀麗心裏憋悶,下車步行了一段時間,天色將暗,天氣寒冷,她想,如果讀了書,這個女孩是不是就不用重複母親的命運:早早嫁人,生養一個女兒,卻不懂得如何去愛、去教育她。

那時,張桂梅已經是華坪縣孤兒院“兒童之家”的院長,第一天收來36個孩子,女孩多於男孩。華坪縣產煤 ,一些男孩因爲礦難成爲孤兒,但女孩們大多是被丟棄的。張桂梅生於1957年的黑龍江,家裏有6個孩子,她是最受疼愛的小女兒。但在華坪,她看到健康的女嬰們,“就是你丟了我揀”,輾轉來到孤兒院。

孩子背後的母親,遭遇也是慘烈的。一個小男孩的母親,因爲不堪忍受丈夫虐待,找來哥哥把丈夫打死,自己也進了監獄服刑;離開丈夫和一雙女兒的女人,到另一個城市生活,卻被追來的丈夫殺害;一個小男孩的母親,生育第二個女兒的時候,在家用土辦法接生,產後大出血,她想見丈夫,但是婆婆不讓,覺得晦氣,最終女人遺憾離世,丈夫終日買醉,犁田時死在了田裏,留下一老一少。後來張桂梅才知道,這位婆婆,一輩子沒下過山。

同時,張桂梅還是民族中學的老師和班主任。雲南一共26個少數民族,華坪縣就有26個,民族中學的女孩們多來自大山深處,常常讀着讀着就不見了,張桂梅就進山裏,去找那些消失的女孩們。有時候敲門,介紹自己是老師,屋裏有動靜,卻沒人來開門。家長們怕她把女孩們領走,家裏沒了勞動力,反正國家給補助,生活可以就這樣過下去,“烤洋芋就烤洋芋,跟着太陽走就跟着太陽走,反正也餓不死”。

從年幼到後來成家,張桂梅的生活還算富足,直到進了大山,她第一次切實地接觸到貧窮,接觸到女性身上的悲劇,她也是迷茫和困惑的,“我想不出來一條出路,我想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到底怎麼辦。”最初,她只有一個樸素的想法,讓班裏的五十多個孩子都不輟學。

但在去家訪的路上,她看到了更多輟學的女孩。遇到過一個放牛的小姑娘,她跟人家說,走,跟我去讀書,同行的人說,你是不是瘋了,看見人就要人去讀書。張桂梅執意,走,跟我去讀書。女孩只是看了她一眼,吆着老牛就走了。張桂梅看着她的背影,背個小包包,手裏還拿着一個黑不溜秋的粑粑當糧食。

“把這些地方從窮坑裏拔出來我是做不到了,但是我想救她們啊。我想讓這些山裏的女孩子讀書、見世面。看看爲什麼別人那樣,你自己卻這樣?”家訪的時候,她會問家有多少人,有多少畝地,有多少花椒,是否掛果了,掀掀鍋蓋看看裏面煮的是什麼,去摸摸牀上的被子,就知道家境如何了。

“那是現實情況讓我辦的(女高),並不是我非常先知先覺的,並不是。”11月,在她的辦公室裏,張桂梅提起往事,依舊有些激動,會用手輕輕推身邊人的胳膊,拍拍旁人的大腿。她的辦公室位於兩間高三教室的中間,方便她巡邏,女孩們的讀書聲隱隱傳來。她也承認,這種投入和回饋,讓她找到了一種新的精神寄託。

時代楷模張桂梅先進事蹟 篇五

許多年前,張桂梅過的是一種和現在完全不同的生活。那時,她在大理有丈夫,有一個家。

她是黑龍江人。母親在近50歲時才生下她,在她年少時去世,她跟着哥哥姐姐們長大、生活,一直有寄人籬下的滋味,她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家。1974年,17歲的她跟着三姐來到雲南支邊,在中甸林業局當過播音員、宣傳隊隊員,80年代,經人介紹,她認識了一個男人,是中甸林業局子弟學校的校長,“爲了他,我也申請去當了老師”。很快,他們結婚了。

她跟着丈夫回了他的老家大理喜洲,在喜洲一中任教。在她的回憶裏,丈夫多才多藝,兼職給別人修傢俱、講微積分課,賺來的錢給她花,給她買她愛吃的楊梅罐頭。她不愁衣食,不用自己做飯,兩人常常去洱海邊上散步,想去哪兒玩就買車票。丈夫對她好,去大理市裏開會,只要當天能夠趕回去,一定會和她一塊吃飯。

她是極其外放的性格。在東北,她有過一段不安生的少女時期,在家排行第五,跟着哥姐長大,沒有嚴厲的管束,人送她外號五猴子,總是上躥下跳,後來在文工團裏當舞蹈演員,調皮搗蛋,會哄騙鄰居家的小女孩,把人家的長髮剪掉,還會抓毛毛蟲嚇別的孩子,老師一巴掌拍死毛毛蟲,手就腫起來,她捱了一頓罵,往外跑,在野外遇到了狼,最後被老鄉送回家。

等結了婚,她喜歡去歌舞廳,不想去開學校例會,作爲校長的丈夫就包庇她去唱歌跳舞……有時候喝醉了,丈夫就把她揹回家。那時候她是一個美麗的老師,說一口動聽的普通話,化妝,穿紫色皮鞋、藍色褲子、紅色上衣,她和丈夫的宿舍裏,掛着一個手編的門簾,小個小個的珠子掛起一串,美極了。

一位喜洲一中的女老師回憶,到了午休的大課間,在桃子樹下的草坪上,張桂梅會帶着孩子們圍着圈圈唱歌、跳舞,“裙子穿起多漂亮多飄逸”,學校裏關係好的老師給她取了個外號:老妖精,簡稱老妖,她也回嘴,小妖,“生活有滋有味的”。

1993年12月,張桂梅的丈夫被查出胃癌晚期。後來,她形容那段歲月,“我看那山和水都是灰濛濛的一片,這意味着我有家的生活即將終止,愛與被愛的生活即將結束。”

她盡了最大努力留住丈夫,把房子賣掉,家裏所有能賣的東西也全部賣了,總共籌了二十多萬。她到處跟親戚朋友們借錢,後來丈夫的家人勸她別治了,她不願意。丈夫自己也想放棄,她勸他,我們能活一天算一天唄,就等於你陪我一天就行唄。不管多貴的治療方案,她都試,7千多一天的進口藥也用上,二十多萬,半年就見底了。

1995年2月,丈夫還是走了。她不想埋葬他,也不想火化他。她走到昆明的大街上,萬念俱灰,往行駛的車上撞,駕駛員踩了剎車躲開,讓她尋死別連累別人。回去以後,她和停屍房的人說:請您把他從冰箱裏頭搬出來。她最後一次抱着丈夫痛哭。愛與被愛的生活,結束了。

抱着丈夫的骨灰盒回到大理,處理完後事,她失去了生命力,頭也不洗,只是躺着,什麼都不想幹。只要一出門,她就看到丈夫活在小草裏,活在洱海中。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年,她想,她必須離開。她申請調動,填了許多地方,只有華坪接收了她。對於這個小縣城來說,大理是個大城市,她是個來自大城市的老師。1996年,她把裙子和門簾都留給了同事們,帶着一件丈夫留下的毛背心,來到華坪。

起初,這更接近於一種放逐和逃避。她先是在中心中學當老師,一年之後,申請調動到新建的民族中學。但到了華坪,她看到的事物有些不一樣了:有學生冬天穿着一兩塊錢的塑料涼鞋,有學生買不起飯,晚上抓一把米放進熱水瓶,作爲第二天的早餐。她常帶學生下館子,幫他們交學費、添置衣服和被子,把丈夫的毛背心給一位小男孩。這裏的孩子需要她,“爲了能讓他們走出大山,我做了一點小事,我感到快樂”。她的心裏有了一些輕鬆的感覺。

她清楚地記得,一個帶着女兒前來交書本費的父親,走了五六個小時,把賣桃子的收入、一大包的錢塞給了她,“他很樸實地告訴我,就這些了啊,我有錢還給你送來。”她動員了幾個學生一塊數錢,一分錢、五分錢、兩毛錢的紙幣,零星的幾個硬幣,髒兮兮的,總共不到50塊錢。但她把紙幣捆成了一捆,留作紀念,“你看看人家這日子過的,還滿高興滿高興的,然後把孩子還送給你。人家沒有一句怨恨的,一句都沒有的。我們還怨天怨地在這兒怨的。”

她反觀了自己。“人家還沒像我,我不缺吃,不少穿啊,這個人的生死應該是自己明白的。這個天災人禍自己應該明白。自己(就別)糾結在那出不來的情感,是不是?”她慢慢打起了精神,內心的苦悶和空虛漸漸被驅散了。

“但不幸再次降臨在了她的頭上”,用華坪縣前教育局局長,如今是張桂梅宣講小組一員的楊文華的話說。1997年4月,張桂梅被診斷出患有子宮肌瘤。從醫院到學校10分鐘的路程,她走了40分鐘。回到了宿舍,她哭一會兒,站一會兒,一夜未眠。

當時她是四個國中畢業班的政治老師,第二天,鈴聲一響,她本能地走進教室。她想陪孩子們走完這關鍵的幾個月,他們來不及適應新的老師了,那是他們考學的機會。她還能怎麼辦呢?當年患癌的丈夫撐了一年多,是因爲自己百般籌錢,在他身邊照顧,如今輪到了自己,沒有醫藥費,也沒有人安慰。

吃止痛藥,再疼就捂着肚子上課,就這樣,她送走了四個班的畢業生。後來,她借了幾千塊錢,坐上了夜班車,到昆明做手術。她的腫瘤拿下來,腸子粘連到了後背,每次摸的時候就感覺到非常硬,肚子像一塊石頭一樣,疼的時候是一陣陣的,人也變成黑瘦黑瘦的了。

萬幸的是,這個從外地來的、埋頭苦幹、帶病上課的女人被看見了。當時華坪縣正大力發展開採煤礦,學校裏的老師工資低,就幹着第二份職業,或者辭職出來做煤礦生意,縣裏正需要一個正能量的老師作爲宣傳典型。一個政協委員告訴她,我們絕不能捧着骨灰盒來宣傳您。她的事蹟開始在小縣城裏傳遍,兩次手術期間,一天晚上她喘氣困難,學校裏的幾位老師冒着大雨去醫院,給她取氧氣袋,一晚上跑了五六次,整夜在身邊照顧她。還有一位山裏的女人,把五塊錢的路費也捐給她治病,自己走了六個小時的山路回家。

她形容,那是一種“愛的支撐”。

後來,她有過幾次成家的機會。她的名聲傳出了縣城以外的地方,有人慕名而來。有一次,王秀麗接到了她的電話,說北京來了一個作家,你過來看一下嘛。王秀麗想,跑上門跟人家說自己是作家的人,通常都是不厲害的,便沒去。第二天才知道,那是張桂梅的追求者,見面的時候,張桂梅還塗了口紅,穿了高跟鞋。王秀麗立刻叫個摩的就去了兒童之家,但那人已經走了。

要是成家了,必然是要分一半的心給對方,張桂梅說,找一個伴有什麼用呢。王秀麗說,每天很累地回到家,至少有個人跟你說一下話嘛,抱一抱你也是好的嘛。

王秀麗聽說,是兒童之家的孩子不喜歡那人。那人坐椅子,孩子就說,你起來一下,假裝要掃地。那人坐牀邊,孩子就說,你起來一下,假裝要疊被子。一天都不讓那人坐下。他們還問張桂梅,你要忙着結婚嗎?你就怕以後我們養不起你嗎?

後來,就再也沒有什麼北京來的作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