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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詩詞鑑賞多篇

李白詩詞鑑賞多篇

李白——《春思》 篇一

【年代】:唐

【作者】:李白——《春思》

【內容】

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

【賞析】:

李白有相當數量的詩作描摹思婦的心理,《春思》是其中著名的一首。在我國古典詩歌中,“春”字往往語帶雙關。它既指自然界的春天,又可以比喻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詩題“春思”之“春”,就包含着這樣兩層意思。

開頭兩句:“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可以視作“興”。詩中的興句一般是就眼前所見,信手拈起,這兩句卻以相隔遙遠的燕、秦兩地的春天景物起興,頗爲別緻。“燕草如碧絲”,當是出於思婦的懸想:“秦桑低綠枝”,纔是思婦所目睹。把目力達不到的遠景和眼前近景配置在一幅畫面上,並且都從思婦一邊寫出,從邏輯上說,似乎有點乖礙,但從“寫情”的角度來看,卻是可通的。試想:仲春時節,桑葉繁茂,獨處秦地的思婦觸景生情,終日盼望在燕地行役屯戍的丈夫早日歸來;她根據自己平素與丈夫的恩愛相處和對丈夫的深切瞭解,料想遠在燕地的丈夫此刻見到碧絲般的春草,也必然會萌生思歸的念頭。見春草而思歸,語出《楚辭。招隱士》:“王孫遊兮不歸,春草生兮萋萋!”首句化用《楚辭》語,渾成自然,不着痕跡。詩人巧妙地把握了思婦複雜的感情活動,用兩處春光,興兩地相思,把想象與懷憶同眼前真景融合起來,據實構虛,造成詩的妙境。所以不僅起到了一般興句所能起的烘托感情氣氛的作用,而且還把思婦對於丈夫的真摯感情和他們夫妻之間心心相印的親密關係傳寫出來了,這是一般的興句所不易做到的。另外,這兩句還運用了諧聲雙關。“絲”諧“思”,“枝”諧“知”,這恰和下文思歸與“斷腸”相關合,增強了詩句的音樂美與含蓄美。

三四兩句直承興句的理路而來,故仍從兩地着筆:“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丈夫及春懷歸,足慰離人愁腸。按理說,詩中的女主人公應該感到欣喜纔是,而下句竟以“斷腸”承之,這又似乎違背了一般人的心理,但如果聯繫上面的興句細細體會,就會發現,這樣寫對錶現思婦的感情又進了一層。元代蕭士贇注李白集曾加以評述道:“燕北地寒,生草遲。當秦地柔桑低綠之時,燕草方生,興其夫方萌懷歸之志,猶燕草之方生。妾則思君之久,猶秦桑之已低綠也。”這一評述,揭示了興句與所詠之詞之間的微妙的關係。詩中看似於理不合之處,正是感情最爲濃密所在。

舊時俗話說:“見多情易厭,見少情易變。”這首詩中的女主人公的可貴之處在於闊別而情愈深,跡疏而心不移。詩的最後兩句是:“春風不相識,何事入羅幃?”詩人捕捉了思婦在春風吹入閨房,掀動羅帳的一霎那的心理活動,表現了她忠於所愛、堅貞不二的高尚情操。蕭士贇說:“末句比喻此心貞潔,非外物所能動”,正好被他一語道着。從藝術上說,這兩句讓多情的思婦對着無情的春風發話,又彷彿是無理的,但用來表現獨守春閨的特定環境中的思婦的情態,又令人感到真實可信。春風撩人,春思纏綿,申斥春風,正所以明志自警。以此作結,恰到好處。

無理而妙是古典詩歌中一個常見的藝術特徵。從李白的這首詩中不難看出,所謂無理而妙,就是指在看似違背常理、常情的描寫中,反而更深刻地表現了各種複雜的感情。

江上吟 篇二

朝代:唐朝|作者:李白

木蘭之枻沙棠舟,玉簫金管坐兩頭。

美酒樽中置千斛,載妓隨波任去留。

仙人有待乘黃鶴,海客無心隨白鷗。

屈平辭賦懸日月,楚王臺榭空山丘。

興酣落筆搖五嶽,詩成笑傲凌滄洲。

功名富貴若長在,漢水亦應西北流。

《江上吟》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作品。此詩以江上的遨遊起興,表現了詩人對庸俗、侷促的現實的蔑棄和對自由、美好的生活理想的追求。開頭四句以誇飾的、理想化的具體描寫,展示江上之遊的即景畫面,有一種超世絕塵的氣氛;中間四句兩聯,兩兩對比,前聯承上,對江上泛舟行樂,加以肯定讚揚,後聯啓下,揭示出理想生活的歷史意義;結尾四句,承前發揮,迴應開頭的江上泛舟,活畫出詩人藐視一切,傲岸不羈的神態,又從反面說明功名富貴不會長在,並帶着尖銳的嘲弄的意味。全詩形象鮮明,感情激揚,氣勢豪放,音調瀏亮,無論在思想上還是藝術上,都能充分顯示出李白詩歌的特色。

李白——《清平調詞三首》 篇三

【年代】:唐

【作者】:李白——《清平調詞三首》

【內容】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羣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

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

解釋春風無限恨,沉香亭北倚闌干。

【賞析】:

這三首詩是李白在長安供奉翰林時所作。一日,玄宗和楊妃在宮中觀牡丹花,因命李白寫新樂章,李白奉詔而作。在三首詩中,把木芍藥(牡丹)和楊妃交互在一起寫,花即是人,人即是花,把人面花光渾融一片,同蒙唐玄宗的恩澤。從篇章結構上說,第一首從空間來寫,把讀者引入蟾宮閬苑;第二首從時間來寫,把讀者引入楚襄王的陽臺,漢成帝的宮廷;第三首歸到目前的現實,點明唐宮中的沉香亭北。詩筆不僅揮灑自如,而且相互鉤帶。“其一”中的春風,和“其三”中的春風,前後遙相呼應。

第一首,一起七字:“雲想衣裳花想容,”把楊妃的衣服,寫成真如霓裳羽衣一般,簇擁着她那豐滿的玉容。“想”字有正反兩面的理解,可以說是見雲而想到衣裳,見花而想到容貌,也可以說把衣裳想象爲雲,把容貌想象爲花,這樣交互參差,七字之中就給人以花團錦簇之感。接下去“春風拂檻露華濃”,進一步以“露華濃”來點染花容,美麗的牡丹花在晶瑩的露水中顯得更加豔冶,這就使上句更爲酣滿,同時也以風露暗喻君王的恩澤,使花容人面倍見精神。下面,詩人的想象忽又升騰到天堂西王母所居的羣玉山、瑤臺。“若非”、“會向”,詩人故作選擇,意實肯定:這樣超絕人寰的花容,恐怕只有在上天仙境才能見到!玉山、瑤臺、月色,一色素淡的字眼,映襯花容人面,使人自然聯想到白玉般的人兒,又象一朵溫馨的白牡丹花。與此同時,詩人又不露痕跡,把楊妃比作天女下凡,真是精妙至極。

第二首,起句“一枝紅豔露凝香”,不但寫色,而且寫香;不但寫天然的美,而且寫含露的美,比上首的“露華濃”更進一層。“雲雨巫山枉斷腸”用楚襄王的故事,把上句的花,加以人化,指出楚王爲神女而斷腸,其實夢中的神女,那裏及得到當前的花容人面!再算下來,漢成帝的皇后趙飛燕,可算得絕代美人了,可是趙飛燕還得倚仗新妝,那裏及得眼前花容月貌般的楊妃,不須脂粉,便是天然絕色。這一首以壓低神女和飛燕,來擡高楊妃,借古喻今,亦是尊題之法。相傳趙飛燕體態輕盈,能站在宮人手託的水晶盤中歌舞,而楊妃則比較豐肥,固有“環肥燕瘦”之語(楊貴妃名玉環)。後人據此就編造事實,說楊妃極喜此三詩,時常吟哦,高力士因李白曾命之脫靴,認爲大辱,就向楊妃進讒,說李白以飛燕之瘦,譏楊妃之肥,以飛燕之私通赤鳳,譏楊妃之宮闈不檢。李白詩中果有此意,首先就瞞不過博學能文的玄宗,而且楊妃也不是毫無文化修養的人。據原詩來看,很明顯是抑古尊今,好事之徒,強加曲解,其實是不可通的。

第三首從仙境古人返回到現實。起首二句“名花傾國兩相歡,長得君王帶笑看”,“傾國”美人,當然指楊妃,詩到此處才正面點出,並用“兩相歡”把牡丹和“傾國”合爲一提,“帶笑看”三字再來一統,使牡丹、楊妃、玄宗三位一體,融合在一起了。由於第二句的“笑”,逗起了第三句的“解釋春風無限恨”,春風兩字即君王之代詞,這一句,把牡丹美人動人的姿色寫得情趣盎然,君王既帶笑,當然無恨,恨都爲之消釋了。末句點明玄宗楊妃賞花地點──“沉香亭北”。花在闌外,人倚闌干,多麼優雅風流。

這三首詩,語語濃豔,字字流葩,而最突出的是將花與人渾融在一起寫,如“雲想衣裳花想容”,又似在寫花光,又似在寫人面。“一枝紅豔露凝香”,也都是人、物交溶,言在此而意在彼。讀這三首詩,如覺春風滿紙,花光滿眼,人面迷離,不待什麼刻畫,而自然使人覺得這是牡丹,這是美人玉色,而不是別的。無怪這三首詩當時就深爲唐玄宗所讚賞。

李白經典詩歌鑑賞 篇四

1古朗月行

李白〔唐代〕

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

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青雲 一作:白雲)

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

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

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

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

陰精此淪惑,去去不足觀。

憂來其如何?悽愴摧心肝。

這是一首樂府詩。“朗月行”,是樂府古題,屬《雜曲歌辭》。鮑照有《朗月行》,寫佳人對月絃歌。李白採用這個題目,故稱《古朗月行》,但沒有因襲舊的內容。詩人運用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通過豐富的想象,神話傳說的巧妙加工,以及強烈的抒情,構成瑰麗神奇而含意深蘊的藝術形象。

2峨眉山月歌

李白〔唐代〕

峨眉山月半輪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夜發清溪向三峽,思君不見下渝州。

此詩是作者李白於開元十三年(725)出蜀途中所作。這首詩意境明朗,語言淺近,音韻流暢。全詩意境清朗優美,風致自然天成,爲李白膾炙人口的名篇之一。

長相思 篇五

朝代:唐朝|作者:李白

【其一】

長相思,在長安。

絡緯秋啼金井闌,

微霜悽悽簟色寒。

孤燈不明思欲絕,

卷帷望月空長嘆。

美人如花隔雲端。

上有青冥之高天,

下有淥水之波瀾。

天長路遠魂飛苦,

夢魂不到關山難。

長相思,摧心肝。

【其二】

日色慾盡花含煙,

月明欲素愁不眠。

趙瑟初停鳳凰柱,

蜀琴欲奏鴛鴦弦。

此曲有意無人傳,

願隨春風寄燕然。

憶君迢迢隔青天。

昔時橫波目,

今作流淚泉。

不信妾腸斷,

歸來看取明鏡前。

《長相思二首》是唐代偉大詩人李白的組詩作品。前一首詩通過描寫景色,渲染氣氛,抒寫男女相思,似有寄意;後一首詩白描了思婦彈琴寄意、借曲傳情、流淚斷腸、望眼欲穿的情景,表現思婦對遠征親人的深情懷念。這兩首詩都深刻地表現了離人的相思之苦,寫得情真意切,讀來令人蕩氣迴腸。

李白——《子夜吳歌》 篇六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作者:

李白(701-762)當然是大家公認的我國古代最偉大的天才詩人之一,大多數人認爲他同時也是一位偉大的詞人。他祖籍隴西(今甘肅),一說生於中亞,但少年時即生活在蜀地,壯年漫遊天下,學道學劍,好酒任俠,笑傲王侯,一度入供奉,但不久便離開了,後竟被流放到夜郎(今貴州)。 他的詩,想象力“欲上青天攬明月”,氣勢如“黃河之水天上來”,的確無人能及。北宋初年,人們發現《菩薩蠻》“平林漠漠煙如織”和《憶秦娥》“秦娥夢斷秦樓月”兩詞,又尊他爲詞的始祖。有人懷疑那是後人所託,至今聚訟紛紜。其實,李白的樂府詩,當時已被之管絃,就是詞的濫觴了。至於歷來被稱爲“百代詞曲之祖”的這兩首詞,格調高絕,氣象闊大,如果不屬於李白,又算作誰的作品爲好呢?

註釋:

子夜吳歌:《子夜歌》系六朝樂府中的吳聲歌曲。相傳是晉代一名叫子夜的女子創制,多寫哀怨眷戀之情,分春、夏、秋、冬四季。李白依格了四首,此首屬秋歌。

搗衣:將洗過的衣服放在砧石上,用木杵搗去鹼質。這裏指人們準備寒衣。

玉關:即玉門關。

虜:對敵方的蔑稱。

良人:丈夫。

【賞析】:

月色如銀的京城,表面上一片平靜,但搗衣聲中卻蘊含着千家萬戶的痛苦;秋風不息,也寄託着對邊關思念的深情。讀來讓人怦然心動。結句是閨婦的期待,也是徵人的心聲。

李白——《古風》(其 篇七

【年代】:唐

【作者】:李白——《古風》(其一)

【內容】

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

王風委蔓草,戰國多荊榛。

龍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

正聲何微茫,哀怨起騷人。

揚馬激頹波,開流蕩無垠。

廢興雖萬變,憲章亦已淪。

自從建安來,綺麗不足珍。

聖代復元古,垂衣貴清真。

羣才屬休明,乘運共躍鱗。

文質相炳煥,衆星羅秋旻。

我志在刪述,垂輝映千春。

希聖如有立,絕筆於獲麟。

【賞析】:

宋朝程顥曾把《論語》的文章比做玉,《孟子》的文章比做水晶,認爲前者溫潤,而後者明銳。一般說來,李白的詩偏於明銳而有鋒芒的一路,但這首詩卻氣息溫潤,節奏和緩,真正做到了“大雅”的風度。

開首二句“大雅久不作,吾衰竟誰陳”,是全詩的綱領,第一句統攝“王風委蔓草”到“綺麗不足珍”,第二句統攝“聖代復元古”到最後“絕筆於獲麟”。這樣開門見山,分寫兩扇,完全是堂堂正正的筆仗。這兩句雖則只有十個字,可是感慨無窮。這裏的“大雅”並不是指詩經中的《大雅》,而是泛指雅正之聲。雅聲久矣不起,這是正面的意思,是一層。然則誰能興起呢?當今之世,捨我其誰?落出“吾”字,表出詩人的抱負,這是第二層。可是詩人這時候,已非少壯,而是如孔子自嘆一樣“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夢見周公”,即使能施展抱負,也已來日無多了,這是第三層。何況茫茫天壤,知我者誰?這一腔抱負,究竟向誰展示、呈獻呢?這是第四層。這四層轉折,一層深一層,一唱三嘆,感慨蒼涼,而語氣卻又渾然閒雅,不露鬱勃牢騷,確是五言古詩的正統風度。

首兩句點明正意以後,第三句起,就抒寫“大雅久不作”了。春秋而後,以關雎麟趾王者之風爲代表的詩三百篇已委棄於草莽之中,到了戰國,蔓草更發展爲遍地荊棘。三家分晉,七雄爭強,虎鬥龍爭直到狂秦。四句一路順敘下來,托出首句的“久”字,但如再順敘下去,文氣就未免平衍了,所以“正聲何微茫”一句,用頓宕的問嘆,轉一口氣。“正聲”即是“大雅”,“何微茫”即是“久不作”,一面迴應上文,一面反跌下句的“哀怨起騷人”。《詩經》本有“哀而不傷,怨而不怒”的說法,這裏把屈原宋玉,歸之於哀怨,言外之意,還是留正聲於微茫一脈之中。屈宋都是七雄中楚國的詩人,論時代在秦以前,這裏逆插一句,作爲補敘,文勢不平。於是再用順敘談到漢朝,“揚馬激頹波,開流蕩無垠”,說明揚雄、司馬相如,繼楚辭之後,在文風頹靡之中,激起中流,可是流弊所及,正如班固《漢書。藝文志。詩賦略》中所說:“競爲侈靡閎衍之辭,沒其風喻之義”,和樑劉勰《文心雕龍。辨騷篇》所說“揚馬沿波而得奇”一樣,蕩而不返,開出無邊的末流。詩人寫到這裏,不能象帳冊一般一筆一筆開列下去了。於是概括性地總束一下,“廢興雖萬變,憲章亦已淪”,說明以後的變化雖多,但文章法度,總已淪喪。尤其“自從建安來”,三曹七子之後,更是“綺麗不足珍”,這與《文心雕龍。明詩篇》所說:“晉世羣才,稍入輕綺”,“採縟於正始,力柔於建安”,大意相近。詩人反對綺麗侈靡,崇尚清真自然的文藝主張是顯而易見的。詩寫到這裏,自從春秋戰國直到陳隋,去古不可謂不遠,寫足了“大雅久不作”句中的“久”字,於是掉轉筆來,發揮“吾衰竟誰陳”了。

“聖代復元古,垂衣貴清真,羣才屬休明,乘運共躍鱗,文質相炳煥,衆星羅秋旻”,這六句鋪敘唐代的文運,詩人故弄狡獪,其實半是假話。唐代是近體律絕詩新興的時代,何嘗有所謂“復元古”?唐太宗以馬上得天下,高宗、中、睿之間,歷經武后、韋后之變,又何嘗有所謂垂衣裳無爲而治天下?王、楊、盧、駱、沈、宋的詩,雖各有勝處,但用“清真”兩字,也只是李白個人的說法,而不足以代表初盛唐的風格。文才處休明之世,乘時運而飛躍,有如鯉魚踊躍於龍門,繁星羅布於秋天。這裏寫唐代的進士科,比較真實,但唐代主要以詩賦取士,文勝於質,又何嘗有所謂“文質相炳煥”?這些還是枝節的問題,如果唐朝統治者真能如李白這六句詩所寫的那樣,李白應該早就復興“大雅”,重振“正聲”,何至於“吾衰竟誰陳”呢?這六句與“吾衰竟誰陳”之間的矛盾,說明了詩人這六句是故布疑局,故意地正反相形的。所以下文從“衆星”中躍出“吾”來,用孔子“述而不作,信而好古”的話,申說自己已無創作之意,只有把“廢興萬變”之中的那些作品,象孔子刪詩一般,把它整理一下,去蕪存菁罷了,這樣庶幾還可以“垂輝映千春”。可是孔子畢竟不是僅僅刪述而已,贊周易、刪詩書、定禮樂之外,最後還是作了流傳千載的《春秋》,直到哀公十四年獵獲麒麟時才絕筆。詩人的抱負,亦正是如此。最後兩句,從“吾衰竟誰陳”,“我志在刪述”的較消沉的想法,又一躍而起,以“希聖如有立,絕筆於獲麟”的斬截之辭,來反振全詩,表示願意盡有生之年,努力在文學上有所建樹。詩人以開創一代詩風爲己任,自比孔子,正說明他對自己期許很高。這一“立”字又遙遙與起句的“作”字呼應,氣足神完,於是乎“大雅”又“作”了。

由於這首詩的主意在復振大雅之聲,所以詩人在寫作時,其胸襟風度,也一味的大雅君子之風,不能駿發飄逸,也不能鬱勃牢騷,完全用中鋒正筆。因此,即使在“吾衰竟誰陳”的慨嘆之中,對當代有所不滿,而只能以“聖代復元古”等六句正面頌揚之辭,來微露矛盾之意,這並非詩人故作違心之論,而是寫這首詩的立場使然。千古以來,對此詩都是順口隨便讀過,未嘗抉出其矛盾之處的用心所在,未免辜負了詩人當時以此詩冠全集卷首的苦心了。

全詩一韻到底,音節安雅中和。最後兩句,由於立意的堅決,音調也不自覺地緊急起來,“立”、“絕”、“筆”三個入聲字,湊巧排列在一起,無意中聲意相配,構成了斬釘截鐵的壓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