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鵲橋仙全文及賞析(通用多篇)

鵲橋仙全文及賞析(通用多篇)

鵲橋仙賞析 篇一

茅檐人靜,蓬窗燈暗,春晚連江風雨。林鶯巢燕總無聲,但月夜、常啼杜宇。

催成清淚,驚殘孤夢,又揀深枝飛去。故山猶自不堪聽,況半世、飄然羈旅。

「前言」

《鵲橋仙·夜聞杜鵑》此詞選自《渭南文集》,作者在蜀,曾一度任南鄭(今陝西漢中)軍職,不久改調成都參議官,投閒置散,抱負難展,失意之極,因詠啼鵑以抒懷抱。通篇借物寓情,以環境冷落渲染淒涼氣氛,以鶯燕無聲反襯杜宇啼鳴,悲涼悉苦。《詞林紀事》引《詞統》雲:“去國離鄉之感,觸緒紛來,讀之令人於邑。”。

「註釋」

①杜鵑:鳥名,又稱“杜宇”、“子規”、“鶗鴂”、“怨鳥”。傳說古蜀國王,名“杜宇”,號“望帝”,禪位於開明之士,隱於西山,死後,其魂化爲杜鵑鳥。啼聲哀苦,每至血流於喙。

②蓬窗:猶蓬戶,即編蓬草爲窗,謂窗戶之簡陋。《莊子·讓王》:“原憲居魯,環堵之室,茨以生草,蓬戶不完,桑以爲櫃。”宋劉克犀《打夕詩》:“蓬窗亦有精勤士。”《剪燈新話·至正妓人行》:“土炕蓬窗愁寂夜,挑燈快讀解愁頤。”皆可證。

③春晚:即晚春,暮春時節。

④杜宇:即杜鵑。

⑤深枝:樹林深處的枝條。

⑥故山:故鄉的山林,即故鄉。

⑦羈旅:寄居他鄉。羈,停留。

「翻譯」

暮春時節,眺望江面,風雨連天。篷蔽的茅屋裏,燭燈明滅,悄無人言。連樹林裏的黃鶯都停止了鳴叫,惟有杜鵑,在月夜裏孤苦哀啼。

啼聲越來越遠,帶着深深的漆黑的影子,驚醒了我的夢,讓人清淚欲灑。年已半百,一畸零人,漂泊在孤旅的路上,想那隻故園的杜鵑,帶着故園的山水,讓我不堪聽聞矣。

「鑑賞」

公元1172年(幹道八年)冬陸游離開南鄭,第二年春天在成都任職,之後又在西川淹留了六年。據夏承燾《放翁詞編年箋註》,此詞就寫於這段時間。杜鵑,在蜀也是常見的暮春而鳴。它又名杜宇、子規、鵜鴂,古人曾賦予它很多意義,蜀人更把它編成了一個哀悽動人的故事。(《成都記》:“望帝死,其魂化爲鳥,名曰杜鵑。”)因此,這種鳥的啼鳴常引起人們的許多聯想,住在蜀地的文士關於杜鵑的吟詠當然就更多,杜甫入蜀就有不少這樣的作品。陸游在成都時的心情本來就不大好,再加上他“夜聞杜鵑”,自然會驚動敏感的心絃而思緒萬千了。

上片描述杜鵑夜啼的情景。詞人從景物寫起:“茅檐人靜,蓬窗燈暗,春晚連江風雨。”“茅檐”、“蓬窗”指其簡陋的寓所。當然,陸游住所未必如此,這樣寫無非是形容客居的蕭條,讀者不必拘執。在這樣的寓所裏,“晻晻黃昏後,寂寂人定初”,坐在昏黃的燈下,他該是多麼寂寥。同時作者想象出“連江風雨”、“蕭蕭暗雨打窗聲”。其愁緒便躍然紙上。“林鶯巢燕總無聲,但月夜、常啼杜宇。”這時他聽到了鵑啼,但又不直接寫,而是先反襯一筆:鶯燕無聲使得鵑啼顯得分外清晰、刺耳;鶯燕在早春顯得特別活躍,一到晚春便“燕懶鶯殘”、悄然無聲了,對這“無聲”的怨悱,就是對“有聲”的厭煩。“總”字傳達出了那種怨責、無奈的情味。接着再泛寫一筆:“但月夜、常啼杜宇。”“月夜”自然不是這個風雨之夜,月夜的鵑啼是很悽楚的——“又聞子規啼夜月,愁空山”(李白《蜀道難》)——何況是此時此境呢!“常啼”顯出這刺激不是一天兩天,這樣寫是爲了加強此夜聞鵑的感受。

下片是寫夜聞鵑鳴的環境,着重於氣氛的渲染。杜鵑,又名杜宇,這種傳說中古代蜀帝靈魂的鳥,常在夜間啼叫,其聲淒厲悲涼,往往觸發旅人思鄉之情。杜鵑這種“悲鳥”,在這種環境氣氛裏啼鳴,更加使人感到愁苦不堪。接着下片就寫愁苦情狀及內心痛楚。

“催成清淚,驚殘孤夢,又揀深枝飛去。”這杜鵑竟然可以在發出鳴叫,催成詞人幾行清淚,驚殘他一枕孤夢之後,又揀深枝飛去。“孤夢”點明:客中無聊,寄之於夢,偏又被“驚殘”。“催成清淚”,因啼聲一聲緊似一聲,故曰“催”。就這樣還不停息,“又揀深枝飛去”,繼續它的哀鳴。“又”,表明作者對鵑夜啼的無可奈何。杜甫《子規》寫道:“客愁那聽此,故作傍人低!”——客中愁悶時那能聽這啼聲,可是那杜鵑卻似故意追着人飛!這裏寫的也是這種情況。鵑啼除了在總體上給人一種悲悽之感、一種心理重負之外,還由於它的象徵意義引起人們的種種聯想。比如它在暮春啼鳴,使人覺得春天似乎是被它送走的,它的啼鳴常引起人們時序倏忽之感,如《離騷》“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爲之不芳”。同時,這種鳥的鳴聲好似說“不如歸去”,因此又常引起人們的羈愁。所以作者在下面寫道:“故山猶自不堪聽,況半世、飄然羈旅!”“故山”,故鄉。“半世”,陸游至成都已是四十九歲,故說半世。這結尾的兩句進一步表明處境,生髮感慨,把他此時聞鵑內心深層的意念揭示出來了。在故鄉聽鵑當然引不起羈愁,之所以“不堪聽”,就是因爲打動了歲月如流、志業未遂的心緒,而此時作客他鄉更增加了一重羈愁,這裏的“猶自……況”就是表示這種遞進。《詞林紀事》卷十一引《詞統》雲:“去國離鄉之感,觸緒紛來,讀之令人於邑”(於邑,通嗚咽)。

縱觀全詞,作者先繪景,渲染氣氛,再用對比托出杜鵑夜啼,接着寫啼聲引發的感受,最後通過聯想,表達人生的感慨。可謂結構細密,層次分明。作品深沉凝重的情味,悽切悲涼的格調,令人品賞難盡,感慨不已。

陸游是在他四十六歲時來夔州任通判的,途中曾作詩道:“四方男子事,不敢恨飄零”(《夜思》),情緒還是不錯的。兩年後到南鄭的王炎幕府裏贊襄軍事,使他得以親臨前線,心情十分振奮。他曾身着戎裝,參加過大散關的衛戍。這時他覺得王師北定中原有日,自己“英雄用武之地”的機會到了。可是好景不長,只半年多,王炎幕府被解散,自己也被調往成都,離開了如火如荼的前線生活,這當頭一棒,是對作者的突如其來的打擊可以想見。以後他輾轉於西川各地,無路請纓,沉淪下僚,直到離蜀東歸。由此看來,他的歲月蹉跎之感是融合了對功名的失意、對時局的憂念:“況半世、飄然羈旅!”從這痛切的語氣裏,可以體會出他對朝廷如此對待自己的嚴重不滿。

陳廷焯比較推重這首詞。《白雨齋詞話》雲:“放翁詞,惟《鵲橋仙·夜聞杜鵑》一章,借物寓言,較他作爲合乎古。”陳廷焯論詞重視比興、委曲、沉鬱,這首詞由聞鵑感興,由表及裏、由淺入深,曲折婉轉地傳達了作者內心的苦悶,在構思上、表達上是比陸游其它一些作品講究些。但這僅是論詞的一個方面的標準。放翁詞大抵同於蘇軾、辛棄疾之作,雖有些作品如陳氏所言“粗而不精”,但還是有不少激昂感慨、敷腴俊逸者,揚此抑彼就失之偏頗了。

鋪陳排比,氣足神完 篇二

先秦諸子百家的散文和後來唐宋八大家的散文大都講究運用“整句”鋪陳排比,讓人讀起來感到有一股氣勢撲面而來,很有震撼力。秦少游在飽讀大量經典散文的過程中,對散文中如何運用鋪陳排比心領神會,加之他青少年時也寫過《浮山堰賦》《黃樓賦》《湯泉賦》《郭子儀單騎見虜賦》《和淵明歸去來辭》等,特別是爲紀念蘇東坡在徐州抗洪成功所寫的《黃樓賦》就很得蘇東坡的賞識,認爲這篇賦“雄辭雜今古,中有屈宋姿”。他把賦中運用得駕輕就熟的鋪陳排比又運用到策論中來,就使文章更加氣足神完。綜上所述,秦少游的策論立論高遠、說理透徹、章法嚴緊、文筆犀利,有一種特有的藝術張力,完全可以用“辭華而氣古,事備而意高”來一言以概括之。

其實,對秦少游策論的評價,無論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很高的。宋代吳曾《能改齋漫錄》:“……至於議論文字,今日乃付之少遊及晁、張、無己……”。蘇東坡《辨賈易彈奏待罪札子》:“秦觀自少年從臣學文,詞采絢發,議論鋒起,臣實愛重其人。”清代樑章冉《捫蝨新話》:“……少遊文學西漢,所進策論,頗苦刻露,不甚含蓄。若比東坡,不覺望洋而嘆,然亦自成一家。”現代著名學者朱東潤則說:“予於少遊之書,尤喜讀進策三十篇,觀其所得,導源東波,所見益卓。其論選舉與役法者,皆深造而有得,不爲世俗之言。”

鵲橋仙賞析 篇三

原文:

鵲橋仙·華燈縱博

陸游

華燈縱博,雕鞍馳射,誰記當年豪舉。酒徒一半取封侯,獨去作、江邊漁父。

輕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斷蘋洲煙雨。鏡湖元自屬閒人,又何必、官家賜與。

鵲橋仙·華燈縱博字詞解釋:

1、華燈:裝飾華麗的燈臺。

2、縱博:縱情賭博。此處視爲豪爽任俠的一種行爲表現。《劍南詩稿》卷二十五《九月一日夜讀詩稿有感走筆作歌》:“四十從戎駐南鄭,酣宴軍中夜連日……華燈縱博聲滿樓,寶釵豔舞光照席。……”

3、酒徒:猶言市井平民,普通人。《史記》卷九十七《酈生陸賈列傳》:“酈生嗔目案劍叱使者曰:走,復入言沛公!吾高陽酒徒也,非儒人也。”

4、漁父:漁翁,打魚的老人。

5、占斷:完全佔有。

6、蘋洲:叢生蘋草的小河。

7、鏡湖:在浙江會稽、山陰兩縣交界處,周遭三百餘里,以水平如鏡而出名。

8、閒人:作者自稱,乃憤激之辭。

9、官家賜與:唐開元間,詩人賀知章告老還鄉到會稽,唐玄宗詔賜鏡湖剡溪一曲。陸游反用其典,表達自己的不滿之情。官家,指皇帝,此處明指唐玄宗,實指當時的南宋皇帝。

鵲橋仙·華燈縱博翻譯:

當年在華麗的燈光下縱情地博弈,騎着駿馬獵射馳騁,誰還記得我當年豪壯的軍旅生活?那些無聊酒徒有許多如今都封了官爵,只有我等願意隱居江邊做漁翁。

江邊有八尺輕舟。撐着低低的三扇篷,獨自享受長滿蘋草的水邊景色,鏡湖本來就屬於像我這樣的閒適之人。又何必非要你“官家”賜與不可呢?

鵲橋仙·華燈縱博閱讀答案:

試題:

1.上闋最後兩句是什麼意思?他表達了作者什麼樣的情感?

2.詞的結尾借用了賀知章的故事,這有什麼用意?請簡要分析。

3.詞的上闋主要運用了什麼表現手法?請結合詞句簡要分析。(3分)

4.請結合對全詞的理解,說一說“鏡湖元自屬閒人,又何必官家賜與!”一句表達了詞人怎樣的思想感情。(2分)

答案:

1.①那些整天酣飲的酒徒一個個都受賞封侯,而自己只能做個閒散的江邊漁翁。②表達了對自己壯志未酬而只能隱居的無奈與牢騷。

2.①用來含蓄地表現對統治者的不屑以及憤慨不平。②皇帝既置我於閒散,鏡湖風月原本就屬於閒散之人,又何必要你皇帝恩賜呢?(③再說,天地之大,何處容不下我一個閒散之人,誰又稀罕你皇帝的恩賜!

3.詞的上闋主要運用了對比的表現手法。前三句將難忘的戎馬生涯與現在無人記起的寂寞淒涼形成對比(或答“第一、二兩句追憶當年的豪舉與現在獨作江邊漁父的閒散形成對比”),表現自己理想成空的寂寞淒涼(或答“失落”“落寞”“惆悵”等);後兩句中將終日酣飲耽樂的酒徒反倒受賞封侯與志存恢復的有志之士卻被閒置不用形成對比,表現了對世道不公的憤懣不平之情。(3分;答對手法給1分,內容分析1分,情感1分)

4.這兩句的意思是:這鏡湖風月本來就只屬於閒人,還用得着你官家賜與嗎?表達了詞人對官家的輕蔑(或答“蔑視”“不屑”等)之態和內心的憤慨不平之情。(內容1分,情感1分)

鵲橋仙·華燈縱博創作背景:

這首詞爲詞人晚年罷歸山陰後所寫。陸游少年時便負有凌雲之志,爲抗擊金兵馳騁奔走。但因此而爲主和派排擠,屢遭貶黜。請纓無路的詞人只好寄情江湖,漁樵度日,然而終是憂憤難平。這首《鵲橋仙》就表達了他這種心情。

鵲橋仙·華燈縱博賞析:

“華燈縱博,雕鞍馳射,誰記當年豪舉。”開篇就追憶往事,發表感慨。這兩句採用倒敘手法,回憶“當年”舊事。從“華燈縱博,雕鞍馳射”兩個對偶句,知所謂當年是指在南鄭從軍一段時期。他對這一時期的“豪舉”生活,印象極爲深刻,後來多次見於吟詠。這是因爲:一、他親自到了接近國防前線的地區,接觸許多激動人心的場景,如射獵、檢閱、韓信拜將壇、武侯祠廟,登高遠望長安諸山,義士冒死馳遞情報等等。二、擴展了視野,豐富了生活,激發了愛國熱情,獲得了大量的創作題材,奠定了“詩外功夫”的理論。完全可以說,南鄭從軍,對他的詩歌藝術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曾有詩說:“華燈縱博聲滿樓,寶釵豔舞光照席。”“分騎霜天伐狐兔,張燈雪夜擲梟盧。”前兩句辭采華麗,極具象徵意義,將當年南鄭從戎時期,詞人與同僚縱情歡賭、策馬射獵的生活場景重現。此處賭博並無貶義,突顯的恰是一擲千金的豪爽性格。“誰記”二字轉折強烈,寫華年消逝、世事變遷之後,還有誰記得當年的豪情壯志。

“酒徒一半取封侯,獨去作江邊漁父。”這兩句緊承“誰記”領起的轉折,想過去,嘆今朝。從此,下文分向“低沉”和“開朗”兩方面開拓。封侯、漁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遭遇,榮辱升沉,各有畔岸。“酒徒”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之人,暗用劉邦時策士酈生故事,在這兒是指原來和自己比肩而後來逐漸爬上去的達官貴人(如范成大、周必大都位至宰執)。當年與自己一起飲酒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經封侯進爵,可是自己卻落得病老鄉里,成了一個靠打漁爲生的衰老漁夫。這裏只作說明,並不見褒貶或感嘆的痕跡。但也不禁使人發問:那些酒徒,是怎樣取得封侯的,自己又爲什麼落拓江湖甘心去做釣徒漁父,但這不是作論文,爲藝術法則所制約,不能說,也不必說了。詩詞語者,有它的特色,留有餘味,讓讀者自去咀嚼和解答,這就是“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妙處。“獨”字突顯出孤家寡人、顧影自憐之意。把成爲“漁父”的自己置於“封侯者”之中,對比鮮明,寫出陸游仕途的坎坷失意。還應看到,去做漁父,有他的天惠條件,門前宅旁,江湖滿地,煙水迷離,是漁父生涯最理想的環境。無怪他在詞作裏常常提列。此篇而外,如《漁歌子》五首、《鵲橋仙·一竿風月》、《長相思》五首,都是歌頌漁釣生活的清麗超爽之作。誠然,這裏也許微寓《楚辭·漁父》“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的惋嘆。

下闋緊承“漁父”二字,從小船寫起。“輕舟八尺,低篷三扇”,八尺長的輕小舟船,只有三扇低矮的蓬窗,恐怕只能容下詞人一人。但是,詞人卻說它“占斷蘋洲煙雨”,別有新致。表現出詞人對漁釣生活的喜愛。“占斷頗洲煙雨”,情景交融,韻味殊勝。蘋洲之上,煙雨迷濛,水雲之鄉,爲自己獨佔.逍遙容與,可以盡情領略心境何等曠遠。況周頤說:“善言情者,但寫景而情在其中。”只此一句,抵得張志和全篇《漁歌子》,此可視爲“當年豪舉”在意境上的昇華。在廣闊的湖面這一背景中,相較於“輕舟”之小,湖水簡直可稱大而無當,如此輕巧纖弱的一葉扁舟,絕對不可能佔盡風雨,唯詞人胸懷寬廣能爲之。通過這樣鮮明的對比,詞人言明漁釣生活已成爲自己的精神棲所。

“鏡湖元自屬閒人,又何必官家賜與。”這兩句引賀知章的典故。賀知章是會稽人,爲官爲文都很成功,天寶年間自請歸鄉爲道士,唐玄宗特賜封地。這兩句中,詞人用略帶嘲諷的口吻,打趣賀知章受皇恩所賜得以清閒歸鄉,實是用以自嘲,嘲笑自己衰鬢殘年尚寸功未立。雖有怨念,但詞人不僅把這種情懷錶達得十分平淡,還顯得英氣凜然,可能是其晚年心境愈發沖和的緣故。

後人論辛、陸詩詞,謂“時時掉書袋.要是一癖”。其實用事只要貼切自然,沒有什麼不可以。近代詞人、詞論家況周頤指出必欲得天然妙語,“其道有二。曰性靈流露,曰書卷醞釀。”可謂知言。楊慎評此作:“英氣可掬,流落亦可惜矣!”楊慎於此拈出“英氣”二字.丁消沉遁世的基調中看到開朗超拔的一面,具見法眼。在任何時代,作爲一個詩人的氣質來說,這種“英挺之氣”斷不可少。這是在品格和藝術創作中的間架和脊樑。

全詞用筆蘊蓄,頗見煉字煉句之功。如開頭只用八個字,就概括了南鄭從軍多方而的“豪舉”。“酒徒”二句,指出持身不同,遭逢各異,亦自言外有意。“占斷”一句,只用六字,詩情畫意,境界全出。正如趙翼所說:“放翁功夫精到,出語自然老潔,他人數言不能了者,只在一二語了之。”若姚範說他“蒼黯蘊蓄之風蓋微”,並非公允之論。

另外,此詞雖用了一半篇幅描繪漁父生涯,但陸游與張志和一類煙波釣徒全然不同。被迫投閒的漁父即使表面上再瀟灑悠閒,骨子裏仍是時時不忘“當年豪舉”的愛國志士。正是這股內在的豪縱之氣,貫注於全詞,便在字裏行間和轉折推進中流露了一種強烈的不平、怨憤、牢騷和孤傲,而詞中“誰記”、“獨去”、“占斷”、“元自”、“何必”等詞語,則在表現上述感情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個人資料:

陸游(1125年—1210年),字務觀,號放翁,漢族,越州山陰(今紹興)人,南宋文學家、史學家、愛國詩人。

陸游生逢北宋滅亡之際,少年時即深受家庭愛國思想的薰陶。宋高宗時,參加禮部考試,因受秦檜排斥而仕途不暢。宋孝宗即位後,賜進士出身,歷任福州寧德縣主簿、敕令所刪定官、隆興府通判等職,因堅持抗金,屢遭主和派排斥。乾道七年(1171年),應四川宣撫使王炎之邀,投身軍旅,任職於南鄭幕府。次年,幕府解散,陸游奉詔入蜀,與范成大相知。宋光宗繼位後,升爲禮部郎中兼實錄院檢討官,不久即因“嘲詠風月”罷官歸居故里。嘉泰二年(1202年),宋寧宗詔陸游入京,主持編修孝宗、光宗《兩朝實錄》和《三朝史》,官至寶章閣待制。書成後,陸游長期蟄居山陰,嘉定二年(1210年)與世長辭,留絕筆《示兒》。

陸游一生筆耕不輟,詩詞文俱有很高成就,其詩語言平易曉暢、章法整飭謹嚴,兼具李白的雄奇奔放與杜甫的沉鬱悲涼,尤以飽含愛國熱情對後世影響深遠。陸游亦有史才,他的《南唐書》,“簡核有法”,史評色彩鮮明,具有很高的史料價值。

鵲橋仙賞析 篇四

鵲橋仙·華燈縱博宋朝

陸游

華燈縱博,雕鞍馳射,誰記當年豪舉。酒徒一半取封侯,獨去作、江邊漁父。

輕舟八尺,低篷三扇,占斷蘋洲煙雨。鏡湖元自屬閒人,又何必、官家賜與。(官家一作:君恩)

《鵲橋仙·華燈縱博》譯文

當年在裝飾華麗的燈臺縱情地博弈,騎着駿馬獵射馳騁,誰還記得我當年豪壯的軍旅生活?當年一起飲酒的許多人如今都已封侯進爵,只有我等獨自去做那隱居江邊的漁翁。

輕舟有八尺餘長,撐着低低的三扇篷,獨自在煙雨中享受這長滿蘋草的水邊景色。鏡湖本來就屬於像我這樣的閒適之人,又何必非要你“官家”賜與不可呢?

《鵲橋仙·華燈縱博》註釋

華燈:裝飾華麗的燈臺。

縱博:縱情賭博。此處視爲豪爽任俠的一種行爲表現。《劍南詩稿》卷二十五《九月一日夜讀詩稿有感走筆作歌》:“四十從戎駐南鄭,酣宴軍中夜連日……華燈縱博聲滿樓,寶釵豔舞光照席。……”

酒徒:猶言市井平民,普通人。《史記》卷九十七《酈生陸賈列傳》:“酈生嗔目案劍叱使者曰:走,復入言沛公!吾高陽酒徒也,非儒人也。”

漁父:漁翁,打魚的老人。

占斷:完全佔有。

蘋洲:叢生蘋草的小河。

鏡湖:在浙江會稽、山陰兩縣交界處,周遭三百餘里,以水平如鏡而出名。

閒人:作者自稱,乃憤激之辭。

官家賜與:唐開元間,詩人賀知章告老還鄉到會稽,唐玄宗詔賜鏡湖剡溪一曲。陸游反用其典,表達自己的不滿之情。官家,指皇帝,此處明指唐玄宗,實指當時的南宋皇帝。

《鵲橋仙·華燈縱博》賞析

這是陸游閒居故鄉山陰時所作。山陰地近鏡湖,因此他此期詞作多爲“漁歌菱唱”。山容水態之詠,棹舞舟模之什,貌似清曠淡遠,蕭然物外,殊不知此翁身寄湖山,心存河嶽。他寫“身老滄洲”的慘淡生活,正是“心在天山”的痛苦曲折的反映。這首《鵲橋仙》即其一例。仔細品味當得詩人心思、真實處境。

詞從南鄭幕府生活寫起。發端兩句,對他一生中最難忘的這段戎馬生涯作了一往情深的追憶。在華麗的明燈下與同僚縱情賭博,騎上駿馬獵射馳驅,這是多麼豪邁的生活!當時南鄭地處西北邊防,爲恢復中原的戰略據點。王炎入川時,宋孝宗曾面諭佈置北伐工作;陸游也曾爲王炎規劃進取之策,說“經略中原必自長安始,取長安必自隴右始”(見《宋史·陸游傳》)。他初抵南鄭時滿懷信心地唱道:“國家四紀失中原,師出江淮未易吞。會看金鼓從天下,卻用關中作本根。”(《山南行》)因此,他在軍中心情極爲舒暢,遂有“華燈縱博”、“雕鞍馳射”的“當年豪舉”。詞句顯得激昂整煉,入勢豪邁。但第三句折入現實,緊承以“誰記”二字,頓時引出一片寂寞淒涼。朝廷的國策起了變化,大有可爲的時機就此白白喪失了。

不到一年,王炎被召還朝,陸游轉官成都,風流雲散,偉略成空。那份豪情壯志,當年曾有幾人珍視?此時更有誰還記得?詞人運千鈞之力於毫端,用“誰記”一筆兜轉,於轉折中進層。後兩句描繪出兩類人物,兩條道路:終日酣飲耽樂的酒徒,反倒受賞封候;志存恢復的儒生如已者,卻被迫投閒置散,作了江邊漁父,事之不平,孰逾於此?這四、五兩句,以“獨”字爲轉折,從轉折中再進一層。經過兩次轉折進層,昔日馬上草檄、短衣射虎的英雄,在此時卻已經變成孤舟蓑笠翁了。那個“獨”字以入聲直促之音,高亢特起,凝鑄了深沉的孤憤和掉頭不顧的傲岸,聲情悉稱,妙合無垠。

下片承“江邊漁父”以“輕舟”、“低逢”之渺小與“蘋洲煙雨”之浩蕩對舉,復綴“占斷”一語於其間,再作轉折進層。“占斷”即佔盡之意。縱一葦之所如,凌萬頃之茫然,無拘無束,獨往獨來,是謂“占斷煙雨”。三句寫湖上生涯,詞境浩渺蒼涼,極煙水迷離之致,含疏曠要眇之情。詞至此聲情轉爲紓徐蕭散,節奏輕緩。但由於“占斷”一詞撐拄其間,又顯得骨力開張,於舒緩中蓄拗怒之氣,蕭散而不失遒勁昂揚。“占斷”以前既蓄深沉的孤憤和掉頭不顧的傲岸之情,復於此處得“占斷”二字一挑,於是,“鏡湖元自屬閒人,又何必官家賜與”這更爲昂揚兀傲的兩句肆口而成,語隨調出,唱出了全闋的最高音。唐代詩人賀知章老去還鄉,玄宗曾詔賜鏡湖一曲以示矜恤。陸游借用這一故事而翻出一層新意——官家(皇帝)既置他於閒散,這鏡湖風月本來就只屬閒人,還用得着你官家賜與嗎?再說,天地之大,江湖之迥,何處不可置他八尺之軀,誰又稀罕“官家”的賜與?這個結句,表現出夷然不屑之態,憤慨不平之情,筆鋒直指最高統治者,它把通首迭經轉折進層蓄積起來的激昂不平之意,挾其大力盤旋之勢,千迴百轉而後驟現,故一出便振動全詞,聲情激昂,逸響悠然,浩歌不絕。

這首抒情小唱很能代表陸游放歸後詞作的特色。他在描寫湖山勝景,閒情逸趣的同時,總蘊含着壯志未酬、壯心不已的幽憤。這首《鵲橋仙》中雕鞍馳射,蘋洲煙雨,景色何等廣漠浩蕩!而“誰記”、“獨去”、“占斷”這類詞語層層轉折,步步蓄勢,隱曲幽微,情意又何等怨慕深遠!這種景與情,廣與深的縱模交織,構成了獨特深沉的意境。明代楊慎《詞品》說:“放翁詞,纖麗處似淮海,雄快處似東坡。其感舊《鵲橋仙》一首(即此詞),英氣可掬,流落亦可惜矣。”他看到了這首詞中的“英氣”,卻沒有看到其中的不平之氣,清代陳廷焯編《詞則》,將此詞選入《別調集》,在“酒徒”兩句上加密點以示激賞,眉批雲:“悲壯語,亦是安分語。”謂爲“悲壯”近是,謂爲“安分”則遠失之。這首詞看似超脫、“安分”,實則於嘯傲煙水中深寓忠憤抑鬱之氣,內心是極不平靜,極不安分的。不窺其隱曲幽微的深衷,說他隨緣、安分,未免昧於騷人之旨,委屈了志士之心。

這首詞,讀來蕩氣迴腸、確是上乘之作。

《鵲橋仙·華燈縱博》賞析二

詞的上闋先回憶自己從軍漢中的豪壯之舉,然後譴責朝廷無意北伐,提拔重用那些無心肝的酒徒,卻將他這樣的志士放逐到江湖去當漁父。下闋描述自己的“漁父”生涯,進一步表達對最高統治者的不滿情緒。全篇表面作消沉頹唐之語,骨子裏卻十分憤激,豪氣可感。

開篇就追憶往事,發表感慨。“華燈縱博,雕鞍馳射,誰記當年豪舉。”這兩句採用倒敘手法,回憶“當年”舊事。從“華燈縱博,雕鞍馳射”兩個對偶句,知所謂當年是指在南鄭從軍一段時期。他對這一時期的“豪舉”生活,印象極爲深刻,後來多次見於吟詠。這是因爲:一、他親自到了接近國防前線的地區,接觸許多激動人心的場景,如射獵、檢閱、韓信拜將壇、武侯祠廟,登高遠望長安諸山,義士冒死馳遞情報等等。二、擴展了視野,豐富了生活,激發了愛國熱情,獲得了大量的創作題材,奠定了“詩外功夫”的理論。完全可以說,南鄭從軍,對他的詩歌藝術具有劃時代的意義。他曾有詩說:“華燈縱博聲滿樓,寶釵豔舞光照席。”“分騎霜天伐狐兔,張燈雪夜擲梟盧。”前兩句辭采華麗,極具象徵意義,將當年南鄭從戎時期,詞人與同僚縱情歡賭、策馬射獵的生活場景重現。此處賭博並無貶義,突顯的恰是一擲千金的豪爽性格。“誰記”二字轉折強烈,寫華年消逝、世事變遷之後,還有誰記得當年的豪情壯志。

“酒徒一半取封侯,獨去作江邊漁父。”這兩句緊承“誰記”領起的轉折,遙想過去,嘆息今朝。從此,下文分向“低沉”和“開朗”兩方面開拓。封侯、漁父,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遭遇,榮辱升沉,各有畔岸。“酒徒”是普普通通的平凡之人,暗用劉邦時策士酈生故事,在這兒是指原來和自己比肩而後來逐漸爬上去的達官貴人(如范成大、周必大都位至宰執)。當年與自己一起飲酒的人,至少有一半已經封侯進爵,可是自己卻落得病老鄉里,成了一個靠打漁爲生的衰老漁夫。這裏只作說明,並不見褒貶或感嘆的痕跡。但也不禁使人發問:那些酒徒,是怎樣取得封侯的,自己又爲什麼落拓江湖甘心去做釣徒漁父,但這不是作論文,爲藝術法則所制約,不能說,也不必說了。

詩詞語者,有它的特色,留有餘味,讓讀者自去咀嚼和解答,這就是“言有盡而意無窮”的妙處。“獨”字突顯出孤家寡人、顧影自憐之意。把成爲“漁父”的自己置於“封侯者”之中,對比鮮明,寫出陸游仕途的坎坷失意。還應看到,去做漁父,有他的天惠條件,門前宅旁,江湖滿地,煙水迷離,是漁父生涯最理想的環境。無怪他在詞作裏常常提列。此篇而外,如《漁歌子》五首、《鵲橋仙·一竿風月》、《長相思》五首,都是歌頌漁釣生活的清麗超爽之作。誠然,這裏也許微寓《楚辭·漁父》“舉世皆濁而我獨清”的惋嘆。

下闋“輕舟八尺,低篷三扇”,八尺長的小舟,只有三扇低矮的蓬窗,恐怕只能容下詞人一人。但是,詞人卻說它“占斷蘋洲煙雨”,別有新致。表現出詞人對漁釣生活的喜愛。“占斷頗洲煙雨”,情景交融,韻味殊勝。蘋洲之上,煙雨迷濛,水雲之鄉,爲自己獨佔.逍遙容與,可以盡情領略心境何等曠遠。況周頤說:“善言情者,但寫景而情在其中。”只此一句,抵得張志和全篇《漁歌子》,此可視爲“當年豪舉”在意境上的昇華。在廣闊的湖面這一背景中,相較於“輕舟”之小,湖水簡直可稱大而無當,如此輕巧纖弱的一葉扁舟,絕對不可能佔盡風雨,唯詞人胸懷寬廣能爲之。通過這樣鮮明的對比,詞人言明漁釣生活已成爲自己的精神棲所。

“鏡湖元自屬閒人,又何必官家賜與。”這兩句引賀知章的典故。賀知章是會稽人,爲官爲文都很成功,天寶年間自請歸鄉爲道士,唐玄宗特賜封地。這兩句中,詞人用略帶嘲諷的口吻,打趣賀知章受皇恩所賜得以清閒歸鄉,實是用以自嘲,嘲笑自己衰鬢殘年尚寸功未立。雖有怨念,但詞人不僅把這種情懷錶達得十分平淡,還顯得英氣凜然,可能是其晚年心境愈發沖和的緣故。

全詞用筆蘊蓄,頗見煉字煉句之功。如開頭只用八個字,就概括了南鄭從軍多方而的“豪舉”。“酒徒”二句,指出持身不同,遭逢各異,亦自言外有意。“占斷”一句,只用六字,詩情畫意,境界全出。正如趙翼所說:“放翁功夫精到,出語自然老潔,他人數言不能了者,只在一二語了之。”若姚範說他“蒼黯蘊蓄之風蓋微”,並非公允之論。

另外,此詞雖用了一半篇幅描繪漁父生涯,但陸游與張志和的一類《漁歌子》全然不同。被迫投閒的漁父即使表面上再瀟灑悠閒,骨子裏仍是時時不忘“當年豪舉”的愛國志士。正是這股內在的豪縱之氣,貫注於全詞,便在字裏行間和轉折推進中流露了一種強烈的不平、怨憤、牢騷和孤傲,而詞中“誰記”、“獨去”、“占斷”、“元自”、“何必”等詞語,則在表現上述感情方面起了重要作用。

《鵲橋仙·華燈縱博》創作背景

這首詞爲詞人晚年罷歸山陰後所寫,具體創作時間不詳。陸游少年時便負有凌雲之志,爲抗擊金兵馳騁奔走。但因此而爲主和派排擠,屢遭貶黜。請纓無路的詞人只好寄情江湖,漁樵度日,然而終是憂憤難平。這首《鵲橋仙》就表達了他這種心情。

賞析: 篇五

牛郎織女的愛情故事,是我國流傳甚廣又深受大衆喜愛的神話傳說。人們常對他們相愛而不得相聚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並由此痛恨拆散他們幸福愛情的罪魁禍首——王母娘娘。歷代詩人詞家對七夕相會也都是作爲悲劇故事來吟詠。最早如《古詩十九首》,“迢迢牽牛星,皎皎河漢女,纖纖擢素手,札札弄機杼。終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漢清且淺,相去復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可謂“悲悲悽悽慘慘”,催人淚下。而到了秦觀手裏,再寫七夕題材,卻能獨闢蹊徑,不落窠臼,以全新的角度,獨創的意境,別緻的情調,使人耳目一新,回味久長。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鵲橋仙》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兩個對句點出了織女去會牛郎當時的情景。有景有情,情景交融。“纖雲”“飛星”是相會的景物描寫。這種描寫不僅寫出了秋天七夕的澄淨明遠,點明節令,爲織女相會構出大自然的廣闊背景,而且烘托出相會時的特定氛圍,特定情境。傳說中,天上的綺麗變幻的`雲彩,是出自織女勤勞靈巧之手而成。“纖雲弄巧”表現織女織錦之精巧。一個“弄”字,擬人化手法,點出了那滿天的瑰麗的雲霞也頗通人性,爲女主人的一年一度的相會,感到高興。“飛星傳恨”,“傳”,同樣暗示了“星”的善解人意,說明連那穿梭太空的流星此時也在牛郎織女中間不斷奔波,傳遞着纏綿情思,做起了信使的角色。它們也被牛郎織女的堅貞愛情所感動。

“銀漢迢迢暗渡”描繪了織女渡過迢迢銀河要與朝思暮想的丈夫聚會了。“暗”字,一是點出會於七夕,夜晚渡河;二是描繪相會無聲無息,人間難以察覺。民間有一說法,說人們只有在密密的葡萄架下,屏息靜思,纔會聆聽到七夕相會的悄悄話。一年一度,暗渡迢迢銀河,迢迢的不僅是銀河的寬闊無邊,而且暗指別離一年的相思,如銀河水之綿綿無邊。

到此詩人筆鋒一轉,沒有順勢描寫相會的具體情景,而是不落俗套地來一句議論,議論中含有深沉的抒情:“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金”“玉”暗示了相逢的可貴。連相逢時候的“風”都如“金”,“露”都如“玉”,可見聚會的寶貴難得。那是熬過一年365日才贏得的一夕短暫小聚,但就是這短暫的聚首,恰恰比人世無數凡夫俗子的庸俗愛情偉大得多,由此可見他們愛情的彌足珍貴。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表現了相逢時的情景。滿腔的相思化爲相逢的兒女柔情,像迢迢的銀漢水綿邈深長。水雖然阻隔了兩人使各居一方,只能遙相對望,但情如 “抽刀斷水水更流”,永無斷絕歇息時。“佳期如夢”,牛郎織女沉浸於相會的美妙時光裏,幸福的突然來臨讓他們如在夢中,何況他們在日日的翹首遙望中,不都常在夜夜的夢中重溫上次相逢和想像下次相逢的快樂嗎?如今,身在何處,相逢是夢中的虛幻,還是現實中的真實?這也從側面映襯出牛郎織女的不渝情感和深切懷念。“水”“夢”,既實又虛,給七夕會蒙上旖旎神祕的色彩,讓讀者爲之遐思神往。“忍顧鵲橋歸路”,天近拂曉,分手的時候又快來臨。“忍顧”實乃不忍回顧之意,相逢太短暫,意猶未盡,不捨分離。一“忍”字蘊含內心多少細膩、矛盾的情感:酸楚、孤寂、繾綣、留戀。但還是要分離,又開始漫漫的望眼欲穿。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一句畫龍點睛之筆,把整闕詞的主旨格調拔高到一個新的層次,於婉約情思中現豪邁氣骨。正是這句體現了詞人的愛情觀:何必感傷別離的愁緒,何必在乎非得朝共暮處的長相廝守,只要兩情心心相印,天長地久。這樣的愛情纔是人間至情、至愛,更爲感天動地。這種獨具丰采的構思,別出心裁的意境,給讀者以曠達高亢的心靈啓迪和回味綿長的情感迴盪。因此這句愛情名言,流傳千古,呈現出歷史彌新的藝術魅力。

通觀《鵲橋仙》,不僅是代表秦觀藝術風格的名作,更是愛情詩詞中不可多得的佳作。字眼傳神,立意不凡,虛實相間,敘議結合,情景交融,真可謂一曲膾炙人口之絕唱。

“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哀怨頓轉爲歡樂。作者把“一”與“無數”對舉,既寫出牛郎織女在久離後得以相見的無限欣喜,又襯托出他們之間愛情的純真強烈。“金風”,就是秋風;“玉露”,就是白露。“金風玉露”,代指秋天。這是指他們在秋風白露來臨的七月七日相逢,他們經過長期分離才得相逢一次,他們的歡樂就不知道要超過人間相會的歡樂多少倍。因爲這一年一度的相逢,時機難得,所以格外珍重這難得的相會;而且相隔越久,相愛越深。

譯文 篇六

天空中飄過一朵朵纖柔多姿、精巧神奇的彩雲,這是織女星飛向銀河時留下的,只有在今夜她才能渡過遼闊的天河,與牛郎相會。一對心心相印的愛侶在聖潔的金風玉露之夜的一次幸福的相會,就勝過了人間無數次尋常的聚首。

脈脈的柔情就像銀河水一樣悠長,相聚之時猶如在夢中,怎麼忍心回頭看鵲橋上歸去的道路。只要兩人的愛情堅貞不渝,又何必要每天廝守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