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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昔鹽原文及翻譯,昔昔鹽賞析

昔昔鹽原文及翻譯,昔昔鹽賞析

昔昔鹽原文

作者:薛道衡 〔隋代〕

垂柳覆金堤,蘼蕪葉復齊。

水溢芙蓉沼,花飛桃李蹊。

採桑秦氏女,織錦竇家妻。

關山別蕩子,風月守空閨。

恆斂千金笑,長垂雙玉啼。

盤龍隨鏡隱,綵鳳逐帷低。

飛魂同夜鵲,倦寢憶晨雞。

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

前年過代北,今歲往遼西。

一去無消息,那能惜馬蹄。

昔昔鹽創作背景

此詩是南北朝隋朝之際詩人薛道衡借樂府題名來表現閨怨的作品,通常認爲此詩作於隋煬帝時期,而袁繡柏、曾智安的《近代曲辭研究》認爲此詩的創作時間應該是隋文帝時期,具體創作年份未詳。

昔昔鹽譯文及註釋

譯文

絲絲垂柳低垂,輕輕覆蓋在金黃色的堤岸上;又是濃濃夏日,蘼蕪的葉子又變得異常繁茂濃密。

在荷葉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碧綠的池塘水溢出池塘外,桃李的花瓣隨風飄然而落,撒滿樹下的路。

思婦長得像採桑的秦羅敷一樣美貌,她對丈夫的思念情懷像織錦的竇家妻那樣真切。

丈夫已去關山之外,思婦在風月之夜只能獨守空閨,忍受寂寞。

她獨處閨中,長期收斂值千金的笑容,相思使她經常整日流淚。

她無心打扮,銅鏡背面所刻的龍紋被藏在匣中;懶得整理房間,鳳形花紋的帷帳沒上鉤而長垂。

她因思念丈夫神魂不定,夜裏睡不着,就像夜鵲見月驚起而神魂不定,也像晨雞那樣早起不睡。

她的屋內,昏暗的窗戶上到處懸着一張一張的蜘蛛網;空廢的屋樑上剝落着一塊一塊的燕巢泥。

丈夫征戍行蹤不定,前年還在代州北部,而今又到了遼水西邊。

一經出征,從此便再無消息,何時才能聽到丈夫歸來的馬蹄聲?

註釋

昔昔鹽:隋唐樂府題名。明代楊慎認爲就是樑代樂府《夜夜曲》。昔昔,夜夜的意思。鹽,即豔,曲的別名。

金堤:即堤岸。堤之土黃而堅固,故用“金”修飾。

蘼(mí)蕪(wú):香草名,其葉風乾後可做香料。復:又。

沼(zhǎo):池塘。

桃李蹊(xī):桃李樹下的路。

秦氏女:指秦羅敷。漢樂府詩《陌上桑》:“秦氏有好女,自名爲羅敷。羅敷喜蠶桑,採桑城南隅。”

竇家妻:指竇滔之妻蘇蕙。竇滔爲前秦苻堅時秦州刺史,被謫戍流沙,其妻蘇蕙織錦爲迴文詩寄贈。

蕩子:在外鄉漫遊的人,即遊子。

風月:風月之夜。

恆:常。斂:收斂。千金笑:一笑值千金。

雙玉:指雙目流淚。

盤龍:銅鏡背面所刻的龍紋。隨鏡隱:是說鏡子因爲不用而藏在匣中。盤龍隨鏡隱:思婦無心打扮,用不着鏡子。

綵鳳:錦帳上的花紋是鳳形。逐帷低:是說帷帳不上鉤而長垂。思婦懶得整理房間,故帷帳老是垂掛着。

“飛魂”句:意謂夜裏睡不着,就像夜鵲見月驚起而神魂不定。飛魂,一作“驚魂”。同夜鵲,形容像夜鵲那樣神魂不定。漢末曹操《短歌行》:“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倦寢憶晨雞:像晨雞那樣早起不睡。倦寢,睡覺倦怠,即睡不着。

牖(yǒu):窗戶。

空樑:空屋的房樑。

代:代州,治所在今山西省代縣。

遼:遼水,在今遼寧省境內,即遼河。

那能:奈何這樣。惜馬蹄:愛惜馬蹄,指不回來。東漢蘇伯玉妻《盤中詩》:“家居長安身在蜀,何惜馬蹄歸不數。”

昔昔鹽賞析

這是一首閨怨詩。前四句寫春末夏初的景物,引出思婦。這裏寫了垂柳、蘼蕪、芙蓉和飛花四種各自獨立的景物,以折楊柳送別、採芙蓉求歡等民俗事象來暗示思婦的心態,以懸念征夫的情感將四個貌似各不相干的畫面融成一體。這開頭四句具有“狀溢目前”而“情在詞外”的隱秀之美。

接着四句用舊事喻思婦守空閨,意象變換如峯迴路轉,從暗喻轉爲明寫。“採桑”句承漢樂府《陌上桑》之意表示思婦的美好;“織錦”句借蘇蕙織錦之典表示思婦的相思。“蕩子”點明相思的對象,“關山”標明相思的遙遠;“風月”句使詩題彰明更顯著。“風月守空閨”,僅五字就勾勒出一個思婦獨守空房,無心觀賞大自然的風月美景,頗有“賞心樂事誰家院”的情致。

再用八句寫思婦的悲苦情狀,妙在用景物的襯托,把思婦的思念之切活畫了出來。其中“飛魂同夜鵲,倦寢憶晨雞”兩句,則將思婦的內心完全形象化了,自然界的“夜鵲”和“晨雞”用來比喻晝夜的更替,她的心就像這兩句詩裏的意象,感受到時世的滄桑嬗變。“暗牖懸蛛網,空梁落燕泥”是當時傳誦的名句。牖暗,樑空,蛛網懸掛,燕泥落下,在工整的對偶和確切、形象的語言運用中,把門庭冷落的情況以及思婦極端淒涼悲苦的心情完全表現出來。傳說在隋煬帝大業五年(609年),薛道衡將要被處死時,隋煬帝問他:“更能作‘空梁落燕泥’語否?”由於隋煬帝忌薛的詩才而特別提出這句詩,因而使之傳爲名句。這兩句詩可用來形容人去樓空、好景不常這類景況。

以上多爲近距離的意象,而最後四句多爲遠距離的意象。“代北”與“遼西”都是遠離思婦的邊塞,這是從空間上寫其“遠”“;前年”與“今歲”表明思婦與徵人離別之久,這是從時間上寫其“遠”。正因爲他們相距遠,所以思婦回首往日而心境悲涼,展望來日,她與那徵人團聚的希望雖然在寂寞中燃燒,但也在寂寞中破滅:“一去無消息,那能惜馬蹄。”結末二句埋怨丈夫久戍於外而不歸,以問句作結,內心的埋怨之情表露無遺。

正是在這種由暗而明、由外而內、由近而遠的意象轉換之中,顯示出此詩的特色:鋪排中有起伏,工穩中有流動,輕靡中有超逸,綺麗中有清俊。尤其是“暗牖”二句,足以表明薛道衡學習南朝詩歌細緻深微的藝術風格上尚能登堂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