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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浪淘沙令》賞析【新版多篇】

李煜《浪淘沙令》賞析【新版多篇】

賞析 篇一

這首詞歌詠伊尹和呂尚“歷遍窮通”的遭際和名垂千載的功業,以抒發作者獲得宋神宗的知遇,在政治上大展宏圖、春風得意的豪邁情懷。它不同於一般古代詩人詞客種籠統空泛的詠史作品,而是一個政治家鑑古論今的真實思想感情的流露。全詞通篇敘史論史,實則以史託今,蘊含作者稱讚明君之情,這正是本篇的巧妙之處。

起句“伊呂兩衰翁,歷遍窮通”從窮、通兩個方面落筆,寫伊尹、呂尚前後遭際的變化。伊尹,原名摯;尹,是他後來所擔任的官職。傳說他是伊水旁的一個棄嬰,以“伊爲氏,曾傭耕於莘(《孟子·萬章》):“伊尹耕於有莘之野 。”莘,古國名,其地在今河南開封附近),商湯娶有莘氏之女,他作爲陪嫁而隨着歸屬於商 ,後來得到湯王的重用 ,纔有了作爲。呂尚,姜姓,呂氏;名尚,字子牙,號“太公望 ”。傳說他直到晚年還是因頓不堪 ,只得垂釣於渭水之濱,一次 ,恰值周文王出獵 ,君臣才得遇合,他先輔文王,繼佐武王,終於成就了滅商興周之大業。伊、呂二人的經歷並不是一帆風順的,他們都是先窮而後通,度過了困窘之後才遇到施展抱負的。機會的,所以說他們“歷遍窮通 ”;呂尚顯達的時候,年歲已老了,所以稱作“衰翁 ”。封建時代的士人由窮到通,總有一定的偶然因素、僥倖成分,也就是說,能夠由窮到通的畢竟是少數,此並言“伊呂兩衰翁 ”,伊尹佐湯時年老下否,書無明文,此是連類而及。值得思考的問題是:“若使當時身不遇 ”。作者頗有自許之意。“若使”即假如。當伊、呂爲耕傭、釣叟之時,假如不遇商湯、周文,則英雄終將老死巖壑。伊、呂是值得慶幸的,但更多的士人的命運卻是大可惋惜的,因爲那些人沒有被發現、被賞識、被任用機會,他們是“老了”的英雄,亦即被埋沒了的英雄。

下片,“湯武偶相逢”中的“偶”已經點明瞭“君臣遇合”的偶然性,可是,一旦能夠遇合,那就會出現“風虎雲龍”的局面。《易·乾·文言》:“雲從龍,風從虎,對人作而萬物睹 。”意思是說,雲跟隨着龍出現,風跟隨着虎出出,人世間如果出現了聖明的君主,那末 ,在談笑之間就輕而易舉地完成了興王道、建國家的大事業。伊、呂有真實的本領,果然能夠做出一番事業來,這樣,才真正稱得起是人才。因這是問題的實質之所在,所以“興王”一句在全詞中是很有分量的。結尾,也是對這一句的引申,說伊、呂不僅功蓋當世,至今超越千載,也沒有人能夠與之匹敵。在歌頌伊、呂的不朽功業的背後,伊、呂的遭適明主和建立功業對於王安石來說,無疑是一股巨大的精神力量,他從中受到了鼓舞,增強了推行變法的決心和勇氣

賞析 篇二

李煜(937-978),五代十國時南唐的最後一個君主,史稱“李後主,”也是著名的詞作家。他繼承了晚唐以來花間派詞人的傳統,但又通過具體可感的個性形象,反映現實生活中具有一般意義的某種意境,將詞的創作向前推進了一大步,擴大了詞的表現領域。李煜文、詞及書、畫創作均豐。其詞主要收集在《南唐二主詞》中。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這“簾外雨”,“五更寒”,是寫夢後所感。殘夢初醒,聽見窗外響起潺潺雨聲,不僅覺得“羅衾”之外陣陣春之寒意。詞句所寫之物皆是現實,然而我們不難看出其中所蘊含的詞人內心深處的淒涼。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這其中的“一晌貪歡”寫的是夢中之事,只有在夢中,纔有可能忘記自己此時階下囚的身份。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莫憑欄”,是不敢憑欄遠望,因憑欄而見故國江山,將引起無限傷感;是晚眺江山遙遠,深感“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流水落花春去也”,與上片“春意闌珊”相呼應,同時也暗喻自己已經時日不多,不久於人世。天上與人間,今非昔比,感時傷懷,詞人恍惚中要歸去矣。

作品從生活實感出發,抒寫了人生經歷中的真切感受,表達了對故國的懷戀知情,自然明淨,含蓄深沉,哀婉動人。此外,在詞的上闋作者還巧妙地運用了倒敘的手法,先寫現實“羅衾不耐五更寒”,回過頭來再寫夢中的“一晌貪歡”,今夕對比,更加含蓄地突出了現實心境的淒涼。李煜在《菩薩蠻》中有“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之詞句,所寫情事與此差不了多少,但《菩薩蠻》寫得直率,此詞則寫得曲折婉轉。

賞析 篇三

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五十九引《西清詩話》雲:“南唐李後主歸朝後,每懷江國,且念嬪妾散落,鬱郁不自聊,嘗作長短句雲:‘簾外雨潺潺’云云,含思悽惋,未幾下世。”由此可知,詞作於他死前不久。可以說是李煜後期詞的代表作之一。

詞的上片,以倒敘起始,描寫夢醒之後的所聞:簾垂夜深,潺潺的雨聲透過簾櫳,不斷地傳入耳中;眼看那美好的春光,在這潺潺雨聲的伴和之下,即將成爲過去。詞寫晚春深夜,雨聲潺潺,表現出無限惜春、傷春之情,環境是清苦的,情調是悽楚的。特別是這“春意闌珊”,既是眼前節令的實況,又是國家衰亡、個人的生命亦即將完結的象徵。如此情景,又怎能不引起詞人心頭的陣陣悲涼呢?更何況又是在“五更寒”的這樣一個時刻!

五更的寒冷,即使身蓋羅衾,也抵擋不住,忍耐不了。故“羅衾不耐五更寒”,是在寫夢醒後之所感。這“感”,首先是感覺到五更時天氣的奇寒,而這樣的奇寒,又是通過“羅衾不耐”來表現的。這是古典詩詞中常用的一種借外物以抒寫王觀感受的藝術手法。岑參寫八月胡地的奇寒雲:“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就是這種手法的成功運用。其次,更爲重要的是,這不僅是寫身寒,而且是寫心寒;身寒終究有個極限,並可儘量設法抵禦和忍耐,而心寒——心頭的悲涼,則是無限的,無法忍受的了。

古人論詞的結構,妙在斷斷續續,不接而接。“羅衾不耐五更寒”句,就具有如此之妙。它與下面兩句,一寫夢後,一寫夢中,看似不接,實則詞意緊緊相接。寫夢後的“羅衾不耐五更寒”,既是突出了夢後內心的悲涼,又爲描寫夢中的情景作了鋪墊:既然夢醒之後是如此痛苦悲涼,那麼,還不如長夢不醒了。因爲“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只有在夢裏,才能忘記自己是“客”——南唐的亡國君,大宋的階下囚,也只有在夢裏,才能享受到那片刻的歡樂。這種以夢後之苦去與夢中之樂相映襯,從而更見夢後之苦的可憎與夢中之樂的可愛的寫法,確實是很高明的。可惜,夢中之樂是虛幻的,夢後之苦是實在的、殘酷的,並且,不管主觀上如何貪戀那夢中之樂,終究不過是“一響”而已。這樣寫進一步突出了國亡被俘後處境的可悲可憐。

詞的下片,起曰:“獨自莫憑欄”。“獨自”,說明詞人的孤獨;“莫憑欄”,則是因爲憑欄遠眺,是爲了要看到昔日的宮闕閣樓,以滿足思念故國之情,然而,汴京距金陵甚遠,中間有“無限關山”的阻隔,因而只能是欲見不得,徒喚奈何而已。更何況這“無限關山”,也不再是南唐的國土,而是宋朝的屬地,看到這已經淪喪的國土和易主的江山,豈不是隻能增加心中的悲苦嗎?所以,“莫憑欄”,不是詞人不想憑欄,而是不能憑欄,是爲避免思見故國而勾起無限悲苦所採取的一種強制行動,這種心緒實際上更爲悽楚、更爲悲涼。

“別時容易見時難”——“別時”,指當初投降被俘,辭別金陵,被押往汴京之時;“見時”,指現在囚禁汴京,思念故國,欲再重見舊地之時。前者“容易”後者“難”,在這一易一難的鮮明對照之中,蘊含着詞人多少故國的情思,夾雜着多少傷心和悔恨啊!要知道,這裏的“別”,不是暫時的別離,而是永久的別離,因而也是人世間最爲痛苦的別離,更何況這樣的別離是如何的“容易”——國家竟是那樣輕而易舉的就滅亡了,這豈不是痛上加痛嗎?這樣的難於再見,不就是對詞人的死刑宣判嗎?

文學作品的藝術力量在於真實而同時又具有普遍性。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後集卷三十九引《復齋漫錄》說:“《顏氏家訓》雲:‘別易會難,古今所重。江南餞送,下泣言離。北間風俗,不屑此事,歧路言離,歡笑分首。’李後主蓋用此語耳。故長短句雲:‘別時容易見時難’。”由此可見,“別時容易見時難”,既是李煜獨特經歷和思想感情的真實表現,也是對普遍存在的離愁別恨的高度概括,這又正是它千百年來能夠打動讀者的原因。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詞意悽絕,充溢着無可奈何的情緒。這裏詞人以生動的比喻,進一步把集合着悲涼、痛苦、傷心、悔恨,交織着絕望與希望的感情,推向了高潮。落紅逐水流,春光已逝去,世事變化急速,好景一去不復返。從前在“天上”過着自在自由的帝王生活,而今在“人間”卻是暗無天日的俘虜生活,一天一地,差別是何等巨大!這種從“天上”降到“人間”,亦即由至高無上的皇帝成爲被人輕賤的俘虜的生活鉅變,對李煜個人來說,是個悲劇,但也正是這樣的特殊經歷,給李煜的創作帶來了活力。一方面,被囚禁、被侮辱的“人間”生活,使他的內心極其痛苦,並得以在創作中極其真實的表現出來,使作品具有感情上的動人力量;另一方面,從帝王到俘虜的生活經歷雖然是李煜所特有的,但經歷生活的鉅變卻是一般人也常有的,這就使得那些雖然沒有李煜那樣獨特經歷的人,也能受到感染,從而使作品獲得了長久的生命力。

這首詞,情真意切、哀婉動人,深刻地表現了詞人的亡國之痛和囚徒之悲,生動地刻劃了一個亡國之君的藝術形象。正如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所說:“李重光之詞,神秀也。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金荃、浣花,能有此氣象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