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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浪淘沙》賞析精品多篇

李煜《浪淘沙》賞析精品多篇

李煜《浪淘沙令》原文 篇一

浪淘沙令

簾外雨潺潺,春意將闌。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李煜《浪淘沙》賞析 篇二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

五代:李煜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

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晚涼天淨月華開。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譯文

往事只令人徒增哀嘆,無論面對多麼美好的景色,都難以排遣心中的愁苦。秋風蕭瑟,冷落的庭院中,爬滿苔蘚的臺階,觸目可見。門前的珠簾,任憑它垂着,從不捲起,反正整天也不會有人來探望。

橫江的鐵鎖鏈,已經深深地埋於江底;豪壯的氣概,也早已淹沒在野草之中。傍晚的天氣漸漸轉涼,秋月澄明。回想那精美輝煌的樓宇宮殿,如今是人去樓空,只有那樓影,空映在秦淮河的河水中。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註釋

蘚侵階:苔蘚上階,表明很少有人來。

一任:任憑。吳本、呂本、侯本《南唐二主詞》、《花草粹編》作“一行”。《續選草堂詩餘》、《古今詞統》作“一片”。粟本《二主詞》、《歷代詩餘》、《全唐詩》作“桁(héng)”。一桁:一列,一掛。如杜牧《十九兄郡樓有宴病不赴》:“燕子嗔重一桁簾。”

終日誰來:整天沒有人來。

金鎖:即鐵鎖,用三國時吳國用鐵鎖封江對抗晉軍事。或以爲“金鎖”即“金瑣”,指南唐舊日宮殿。也有人把“金鎖”解爲金線串制的鎧甲,代表南唐對宋兵的抵抗。衆說皆可通。鎖:蕭本、晨本《二主詞》作“瑣”。侯本《南唐二主詞》、《花草粹編》、《詞綜》、《歷代詩餘》、《全唐詩》作“金劍”。《續選草堂詩餘》、《古今詞統》作“金斂”。《古今詞統》並注:“斂,一作劍。”按:作斂不可解,蓋承“金劍”而誤。

已:《草堂詩餘續集》、《古今詞統》作“玉”。《古今詞統》並注:“玉,一作已。

”蒿萊:蒿萊,借指野草、雜草,這裏用作動詞,意爲淹沒野草之中,以此象徵消沉,衰落。

淨:吳訥《百家詞》舊抄本、呂本、侯本、蕭本《南唐二主詞》、《花草粹編》、《詞綜》、《續集》、《詞綜》、《全唐詩》俱作“靜”。

秦淮:即秦淮河。是長江下游流經今南京市區的一條支流。據說是秦始皇爲疏通淮水而開鑿的,故名秦淮。秦淮一直是南京的勝地,南唐時期兩岸有舞館歌樓,河中有畫舫遊船。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鑑賞

這首詞是詞人從一個亡國之君的立場和思想感情來寫他追懷昔日帝王生活的悲哀和寂寞,詞中以直抒悲懷領起,繼之以一系列鮮明的圖景。詞中有眼前景,有象徵景,有想象景,把他的淒涼之感,亡國之痛,故國之思,寄寓其中,突出地表現了詞人善於捕捉形象的藝術才能。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這首詞的開頭兩句是說,往事回想起來,只令人徒增哀嘆;即使面對如此美好的景色,也終究難以排遣心中的愁苦。

詞的主旨一上來就開門見山的道破,即“往事堪哀”、“對景難排”這八個字。“景”指眼前景物,正對“往事”而言,而“往事”又與今日之處境兩相映照,昔日貴爲天子,今日賤爲俘虜,這簡直有九天九地之差。而今生今世,再無捲土重來的機會。所以第一句下了個“只”字,“只”,獨一無二的意思,除此再無別計。古人說“哀莫大於心死”,偏偏這個已經“歸爲臣虜”的降皇帝心還沒有死透,相反,他對外界事物還很敏感。這樣一來,內心的矛盾糾葛當然無法解除,只能以四字隱括之——“對景難排”。

“秋風庭院蘚侵階。一任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這三句是說,秋風蕭瑟,冷落的庭院中,爬滿苔蘚的臺階,觸目可見。門前的珠簾,任憑它慵懶的垂着,從不捲起,反正整天也不會有人來探望。

“蘚侵階”即《陋室銘》中的“苔痕上階綠”,表示久無人跡來往,連階上都長滿了苔蘚,真是死一般的岑寂。作者對此白天的景色既然感到難排,便有心加以抵制,抵制的方式是消極的,檐前那一長列珠簾連卷也不卷,乾脆遮住了視線,與外界隔絕。用這樣的手法逼出了四個字:“終日誰來”!既然連個人影都見不到,我還捲簾幹什麼呢?也許有人會問:既已寫出久無人跡,又說“終日誰來”,豈不疊牀架屋?其實,有重複也不重複,重複的是一層意思反覆的說下去,不重複的是字面上說終日誰也不來,骨子裏卻含有萬一有人來也說不定的希冀的心理在內。這就與“蘚侵階”好似重複而實際不重複了,那是因爲一寫實際景物,一寫心理活動。

在悲觀絕望之餘,下片轉入對故國的沉思。這也是李煜這個特定人物在特定環境下的邏輯必然。而沉思的結果,依然是荒涼蕭索,寂寞消沉。但這是想象的產物,比眼前的實際更虛幻,因而感情也就更淒涼哀怨。

下片轉折而起,以“金鎖已沉埋,壯氣蒿萊”悲悼國家破滅、身陷爲虜的遭遇。想當年,身爲君主,羣臣俯首,宮娥簇擁,有過頤指氣使的威嚴,有過春花雪月的風流,而所有的繁華與富貴都一起隨着金陵的陷落而煙消雲散,化爲了烏有。此時徘徊庭院,往事無限,看秋夜天高,秋月澄明,那金陵城中,“雕欄玉砌應猶在”,卻不再是往日的氣象。南唐已破滅,君主成囚虜,秋月還是那輪秋月,只是“空照秦淮”而已。這裏的。“玉樓瑤殿影”,可以分作兩層理解。第一層是指秦淮河邊的舊時宮苑,映照在月光下,投影在河水中,卻是有樓影而無人影,重在一個“照”字。第二層是指神話傳說中的月宮,華麗壯觀卻虛無縹緲,就像此刻記憶中的故國宮苑,重在一個“空”。就第一層講,作者是憑着想象回到舊地,就第二層講,則作者是在當地望月而遙寄哀思。這兩層意思就將一人而兩地的情思通過一輪秋月糅合到一起,“空照”不僅在秦淮的樓閣,也在汴京的人一心。“空照”的感受中有無盡的心酸與哀苦。

這首詞寫當前的孤寂,與往日的繁華相對,不過不是直接道出,而是借景抒情。上片景色“秋風庭院蘚侵階”,寫得寒瑟悽慘;下片景色“晚涼天淨月華開”,雖然清冷,卻是一片澄明。這兩處景色,一明一暗,又一在白日,一在夜晚,就構成了雙重的聯繫。在格調上是現在與過去的對比,在時間上則是日以繼夜的相承。因此,“對景難排”不僅是說眼前景,而且是指所有的景物,無論四季,無論日夜,都不能爲孤苦的作者排遣悲哀,不說“往事只堪哀”,用其他的話也是無法表達出悲哀的。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創作背景

這首詞是李煜囚於汴京期間(公元976年—公元978年)所作。宋人王輊《默記》記載,李煜的居處有“老卒守門”,“不得與外人接”,所以李煜降宋後,實際上被監禁起來了。他曾傳信給舊時官人說,“此中日夕以淚洗面!”

《浪淘沙·往事只堪哀》作者介紹

李煜(937年8月15日―978年8月13日),南唐元宗(即南唐中主)李璟第六子,初名從嘉,字重光,號鍾隱、蓮峯居士,漢族,生於金陵(今江蘇南京),祖籍彭城(今江蘇徐州銅山區),南唐最後一位國君。李煜精書法、工繪畫、通音律,詩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李煜的詞,繼承了晚唐以來溫庭筠、韋莊等花間派詞人的傳統,又受李璟、馮延巳等的影響,語言明快、形象生動、用情真摯,風格鮮明,其亡國後詞作更是題材廣闊,含意深沉,在晚唐五代詞中別樹一幟,對後世詞壇影響深遠。

李煜《浪淘沙令》賞析 篇三

這是李煜最負盛名的名作之一,讀來令人心顫。身爲臣虜,李煜的晚景實在是太暗淡太絕望了,整天在屈辱和悲傷中煎熬,生活沒有絲毫的歡樂與快慰。只有在夢裏才能忘掉自己囚“客”的身份,暫時放縱一下情緒。夢中貪歡,反襯出現實中的極端無奈和痛苦。晚清端木埰曾說李後主夢裏貪歡,“正陳叔寶之全無心肝,亡國之君千古一轍也”(張惠言《詞選》),實在是苛刻的“酷評”,完全不體會古人的用心和處境。

此詞以倒敘的手法先寫夢醒後的環境和感受,然後寫夢境。不過我們可以把上片看作是同一時空中疊映的室內室外兩組鏡頭。室外春雨淅瀝,本來就短暫的春光即將在風雨的摧殘之下喪失。昏暗的外景更襯托出“春意將闌”時的悲涼冷清。室內五更時分,主人公一夢醒來,耳聽簾外春雨,身覺寒意逼人。“不暖”而“寒”,似嫌重複,其實各有側重。“不暖”,是寫羅衾的單薄,反映生活處境的可憐。而“寒”字,是側重表現心理的淒涼悲苦。在現實生活中,時時都處在高度的壓抑,禁錮,恐懼,屈辱,悲傷的狀態,只能在夢中一晌貪歡,他怎能不絕望,不心灰意冷!

下片寫天亮後情景。長夜難熬,白天是否好過一些?長年軟禁孤室,想登樓遠眺,散散心思。“獨自莫憑欄”,是先有憑欄遠眺的願望,後又自我還定。“獨自”憑欄,沒有了當年游上苑時“車如流水馬如龍”的喧譁熱鬧,也沒有了“花月正春風”的良辰美景,更看不到無限美好的故國江山,只能更添孤獨而已。“莫”字,用得堅決,用得傷心。“別時容易見時難”淡淡的語言中包含了無比豐富的人生感受,意蘊遠比李商隱《無題》詩“相見時難別亦難”要複雜得多。李詩是指男女戀人之間因受外力的掣肘而難以隨時相見,有怨憤,但不失望。而李煜這裏是指江山的喪失和故國的分離。江山一失,永難迴歸,其中包含着悔恨,無奈和絕望。

詞末以流水,落花,春去三個流逝不復返的意象,進一步表現出李煜對人生的絕望。“天上”與“人間”,是天堂與地獄,歡樂與痛苦對立的兩極世界,也是李煜過去與現在生活境況,心態情感的寫照。

全詞以春雨開篇,以春雨中落花結束,首尾照應,結構完整,意境渾成。當代詞學大師唐圭璋先生曾在《李後主評傳》中說此首“一片血肉模糊之詞,慘淡已極。深更三夜的啼鵑,巫峽兩岸的猿嘯,怕沒有這樣哀罷”。“後來詞人,或刻意音律,或賣弄典故,或堆垛色彩,像後主這樣純任性靈的作品,真是萬中無一”。

李煜《浪淘沙》賞析 篇四

作品原文

浪淘沙令①

李煜

簾外雨潺潺②,春意闌珊③,羅衾不耐五更寒④。夢裏不知身是客⑤,一晌貪歡⑥。

獨自莫憑欄⑦,無限江山⑧,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作品註釋

①浪淘沙令:原爲唐教坊曲,又名《浪淘沙》、《賣花聲》等。唐人多用七言絕句入曲,南唐李煜始演爲長短句。雙調,五十四字(宋人有稍作增減者),平韻,此調又由柳永、周邦彥演爲長調《浪淘沙漫》,是別格。

②潺潺(chán):形容雨聲。

③闌珊:衰殘。一作“將闌”。

④羅衾(音qīn):綢被子。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

⑤身是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

⑥一晌(shǎng):一會兒,片刻。一作“餉(xiǎng)”。貪歡:指貪戀夢境中的歡樂。

⑦憑欄:靠着欄杆。

⑧江山:指南唐河山。

作品譯文

門簾外傳來雨聲潺潺,濃郁的春意又要凋殘。羅織的錦被受不住五更時的冷寒。只有迷夢中忘掉自身是羈旅之客,才能享受片時的歡娛。

獨自一人在太陽下山時在高樓上倚靠欄杆遙望遠方,因爲想到舊時擁有的無限江山,心中便會泛起無限傷感。離別它是容易的,再要見到它就很艱難。像流失的江水凋落的紅花跟春天一起回去也,今昔對比,一是天上一是人間。

創作背景

此詞是作者去世前不久所寫。胡仔《苕溪漁隱叢話》前集卷二十九《西清詩話》:“南唐李後主歸朝後,每懷江國,且念嬪妾散落,鬱郁不自聊,嘗作長短句雲‘簾外雨潺潺……’含思悽惋,未幾下世。”

作品鑑賞

此詞基調低沉悲愴,透露出李煜這個亡國之君綿綿不盡的故土之思,可以說這是一支宛轉悽苦的哀歌。

上片用倒敘,先寫夢醒再寫夢中。起首說五更夢迴,薄薄的羅衾擋不住晨寒的侵襲。簾外,是潺潺不斷的春雨,是寂寞零落的殘春;這種境地使他倍增悽苦之感。“夢裏”兩句,回過來追憶夢中情事,睡夢裏好象忘記自己身爲俘虜,似乎還在故國華美的宮殿裏,貪戀着片刻的歡娛,可是夢醒以後,“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浪淘沙》),卻加倍地感到痛苦。

過片三句自爲呼應。說“獨自莫憑欄”,是因爲“憑欄”而不見“無限江山”,又將引起“無限傷感”。“別時容易見時難”,是當時常用的語言。《顏氏家訓·風操》有“別易會難”之句,曹丕《燕歌行》中也說“別日何易會日難”。然而作者所說的“別”,並不僅僅指親友之間,而主要是與故國“無限江山”分別;至於“見時難”,即指亡國以後,不可能見到故土的悲哀之感,這也就是他不敢憑欄的原因。在另一首《虞美人》詞中,他說:“憑欄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眼前綠竹眉月,還一似當年,但故人、故土,不可復見,“憑欄”只能引起內心無限痛楚,這和“獨自莫憑欄”意思相仿。

“流水”兩句,嘆息春歸何處。張泌《浣溪沙》有“天上人間何處去,舊歡新夢覺來時”之句,“天上人間”,是說相隔遙遠,不知其處。這是指春,也兼指人。詞人長嘆水流花落,春去人逝,故國一去難返,無由相見。

這首詞,情真意切、哀婉動人,深刻地表現了詞人的亡國之痛和囚徒之悲,生動地刻畫了一個亡國之君的藝術形象。正如李煜後期詞反映了他亡國以後囚居生涯中的危苦心情,確實是“眼界始大,感慨遂深”。且能以白描手法訴說內心的極度痛苦,具有撼動讀者心靈的驚人藝術魅力。此詞就是一個顯著的例子。

作者簡介

李煜(937—978年),五代時期南唐後主。字重光,號鍾隱。繼位的時候,宋太祖趙匡胤已經稱帝三年,宋朝已先後滅掉後蜀、南漢,南唐形勢岌岌可危。繼位十年後,自貶國號爲江南,改稱國主(世稱李後主),派遣使臣朝宋。李煜好聲色,迷信佛教,只希望通過每年向宋朝進貢來苟延求存。宋太祖開寶七年(974年),宋朝派遣曹彬率師南伐,次年攻佔金陵,將李煜俘獲到汴京。宋太宗太平興國三年(978年)被毒死。

李煜善於寫詞,詞作內容大部分都是描寫宮廷的腐化生活,風格浮靡。進入汴京以後,他的詞作多寓身世感慨,情致悽婉。後人將他的詞作與其父李璟(南唐中主)的詞作合刻爲《南唐二主詞》,《宋史》、《五代史》有傳。精書法,善繪畫,通音律,詩和文均有一定造詣,尤以詞的成就最高。千古傑作《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烏夜啼·昨夜風兼雨》等詞。被稱爲“千古詞帝”。

李煜《浪淘沙》賞析 篇五

[唐]李煜

簾外雨潺潺,

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裏不知身是客,

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

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

天上人間。

註釋:

【1】浪淘沙令:原爲唐教坊曲,又名《浪淘沙》、《賣花聲》等。唐人多用七言絕句入曲,南唐李煜始演爲長短句。雙調,五十四字(宋人有稍作增減者),平韻,此調又由柳永、周邦彥演爲長調《浪淘沙漫》,是別格。

【2】潺潺:形容雨聲。

【3】闌珊:衰殘。一作“將闌”。

【4】羅衾(音qīn):綢被子。

【5】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

【6】身是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

【7】一晌(shǎng):一會兒,片刻。一作“餉(xiǎng)”。

【8】貪歡:指貪戀夢境中的歡樂。

【9】憑欄:靠着欄杆。

【10】江山:指南唐河山。

[1]潺潺:形容雨聲。

[2]闌珊:衰殘。一作“將闌”。

[3]羅衾(音親):綢被子。不耐:受不了。一作“不暖”。

[4]身是客:指被拘汴京,形同囚徒。

[5]一晌(音賞):一會兒,片刻。貪歡:指貪戀夢境中的歡樂。

賞析

此詞上片用倒敘手法,簾外雨,五更寒,是夢後事;忘卻身份,一晌貪歡,是夢中事。潺潺春雨和陣陣春寒,驚醒殘夢,使抒情主人公回到了真實人生的淒涼景況中來。夢中夢後,實際上是今昔之比。

李煜《菩薩蠻》詞有句:“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所寫情事與此差同。但《菩薩蠻》寫得直率,此詞則婉轉曲折。詞中的自然環境和身心感受,更多象徵性,也更有典型性。

下片首句“獨自莫憑欄”的“莫”字,有入聲與去聲(暮)兩種讀法。作“莫憑欄”,是因憑欄而見故國江山,將引起無限傷感,作“暮憑欄”,是晚眺江山遙遠,深感“別時容易見時難”。兩說都可通。

“流水落花春去也”,與上片“春意闌珊”相呼應,同時也暗喻來日無多,不久於人世。“天上人間”句,頗感迷離恍惚,衆說紛紜。其實語出白居易《長恨歌》:“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天上人間”,本是一個專屬名詞,並非天上與人間並列。李煜用在這裏,似指自已的最後歸宿。

應當指出,李煜詞的抒情特色,就是善於從生活實感出發,抒寫自已人生經歷中的真切感受,自然明淨,含蓄深沉。這對抒情詩來說,原是不假外求的最爲本色的東西。因此他的詞無論傷春傷別,還是心懷故國,都寫得哀感動人。同時,李煜又善於把自已的生活感受,同高度的藝術概括力結合起來。身爲亡國之君的李煜,在詞中很少作帝王家語,倒是以近乎普通人的身份,訴說自已的不幸和哀苦。這些詞就具有了可與人們感情上相互溝通、喚起共鳴的因素。《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如此,此詞亦復如此。

即以“別時容易見時難”而言,便是人們在生活中通常會經歷到是一種人生體驗。與其說它是帝王之傷別,無寧說它概括了離別中的人們的普遍遭遇。李煜詞大多是四五十字的小令,調短字少,然包孕極富,寄慨極深,沒有高度的藝術概括力是做不到的。

【集評】

《樂府紀聞》:後主歸家後與故宮人書雲:“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舊臣聞之,有泣下者。七夕在賜第作樂。太宗聞之怒,更得其詞,故有賜牽機藥之事。

蔡絛《西清詩話》:詩人(李煜)歸宋後,“每懷故國,且念嬪妾散落,鬱郁不自聊。”“嘗作長短句(即指此詞),含思悽惋,未幾下世。”

王方俊《唐宋詞賞析》:這首詞的藝術成就是很高的,自然率真,直寫觀感,直抒胸臆,因之有極強的藝術感染力。它不僅在舊時曾爲人傳誦,現在看來也是我國詩歌藝

術寶庫中的一件珍品。

俞陛雲《唐五代兩宋詞選釋》:言夢中之歡,益見醒後之悲,昔日歌舞《霓裳》,不堪回首。結句“天上人間”三句,愴然欲絕:此歸朝後所作。尤極悽黯之音,如峽猿

之三聲腸斷也。

唐圭璋《唐宋詞簡釋》:此首殆後主絕筆,語意慘然。五更夢迴,寒雨潺潺,其境之黯淡淒涼可知。“夢裏”兩句,憶夢中情事,尤覺哀痛。換頭宕開,兩句自爲呼應,

所以“獨自莫憑欄”者,蓋因憑闌見無限江山,又引起無限傷心也。此與“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同爲悲憤已極之語。“別時”一句,說出過去與今天之情況。

自知相見無期,而下世亦不久矣。故“流水”兩句,即承上中說不久於人世之意,水流盡矣,花落盡矣,春歸去矣,而人亦將亡矣。將四種了語,併合一處作結,肝腸斷絕,遺恨千古。

《南唐二主詞彙箋》引郭麟雲:綿邈飄忽之音,最爲感人之至。李後主之“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所以獨絕也。王闓運《湘綺樓詞選》:高妙超脫,一往情深。

李煜《浪淘沙》賞析 篇六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上闋兩句採用了倒敘的手法。詞人在夢裏暫時忘卻了俘虜的身份,貪戀着片刻的歡愉。但美夢易醒,簾外潺潺春雨、陣陣春寒驚醒了美夢,使他重又回到了真實人生的淒涼景況中來。夢裏夢外的巨大反差其實也是今昔兩種生活的對比,是作爲一國之君和階下之囚的對比。寫夢中之“歡”,誰知夢中越歡,夢醒越苦;不着悲、愁等字眼,但悲苦之情可以想見。

李清照在《聲聲慢》中這樣寫“雨”:“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愁情畢現。“簾外雨潺潺”,這雨似乎更是詞人心間下起的淚雨;“春意闌珊”,春光無限好,可是已經衰殘了,就像美好的“往事”一去難返;“羅衾不耐五更寒”,禁不住的寒意,不僅來自自然界,更來自淒涼孤冷的內心世界。李煜《菩薩蠻》詞有句:“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所寫的情境與此相似,但《菩薩蠻》寫得直率,此詞則婉轉曲折。

下闋首句“獨自莫憑欄”的“莫”字,有“莫”與“暮”兩種讀法。作“莫憑欄”,是因憑欄而見故國江山,將引起無限傷感,作“暮憑欄”,是晚眺江山遙遠,深感“別時容易見時難”。李商隱曾在《無題》詩中寫下“相見時難別亦難”,表達了人們普遍的情感。降宋後被擄到汴京,告別舊都金陵,難捨難離,《破陣子四十年來家國》中“最是倉皇辭廟日”一句表達的正是這種情感。這裏卻說“別時容易”,可見“容易”是爲了突出一別之後再見之難;“見時難”似也包含着好景難再,韶華已逝的感慨。

“流水落花春去也”,與上片“春意闌珊”相呼應,同時也暗喻來日無多,不久於人世。就象水自長流、花自飄落,春天自要歸去,人生的春天也已完結,一“去”字包含了多少留戀、惋惜、哀痛和滄桑。昔日人上君的地位和今日階下囚的遭遇就象一個天上、一個人間般遙不可及。“天上人間”暗指今昔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際遇。這一句,語出白居易《長恨歌》:“但教心似金鈿堅,天上人間會相見。”“天上人間”,本是一個專屬名詞,並非天上與人間並列。李煜用在這裏,似指自己的最後歸宿。

這首詞表達慘痛欲絕的國破家亡的情感,可謂“語語沉痛,字字淚珠,以歌當哭,千古哀音”。詞的格調悲壯,意境深遠。

應該說,李煜詞的抒情特色,就是善於從生活實感出發,抒寫自己人生經歷中的真切感受,自然明淨,含蓄深沉。同時,他又善於把自己的生活感受,同高度的藝術概括力結合起來。身爲亡國之君的李煜,在詞中很少作帝王家語,倒是以近乎普通人的身份,訴說自己的不幸和哀苦。這些詞就具有了可與人們感情上相互溝通、喚起共鳴的因素。《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如此,此詞亦如此。即以“別時容易見時難”而言,便是人們在生活中通常會經歷到的一種人生體驗。與其說它是帝王之傷別,不如說它概括了離別中的人們的普遍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