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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考語文知識:議論文的三要素歸納【精品多篇】

會考語文知識:議論文的三要素歸納【精品多篇】

對論點的具體分析 篇一

“三要素”最大的缺點就是把預設的論點絕對化,不加任何反思。這是非常危險的。一切事物和觀念都是複雜的,由多元的內部、外部矛盾構成,而論點則往往是一個簡單的論斷,充其量也僅僅是多元中的一元。其狹隘性在一些被視爲民族智慧的結晶的格言中表現得尤爲明顯。如人定勝天、有志者事竟成、知足常樂、笨鳥先飛、慢工出細活、大河有水小河滿等,其實它們都是片面的——人就不能戰勝天體運行的規律,在地殼漂移和釋放能量的地震中,人是像螻蟻一樣渺小的;光是有志而事不成者比比皆是;知足了,不思進取,就不能常樂;笨鳥後飛更是常見;手工業產品比不上電子計算機程序控制的效率和精確;大河有水小河滿恰恰是把事情講顛倒了,事實上大河都是從小河(支流)匯聚起來的,更科學的道理是小河有水大河滿。立論要求明確,故往往概括一種簡明的概念或者判斷;而概念或判斷越是鮮明,就容易簡單化、片面化。片面性的反面是全面性,粗淺地說,就是正面和反面。立論的起碼要求乃是全面。對於可能隱含着片面的論斷,哪怕是天經地義的、不言而喻的、衆所周知的論點,都不能不假思索地追隨,而是要加以全面的分析。從這個意義上來說,立論的基本信念,就是:一切命題都是可以分析的,在一切命題的背後都可以分析出反命題來。

分析的前提,就是提出問題。不提出問題,只能人云亦云,就不可能有自己的論點。要提出問題,就要反思,從人所共知的常識到天經地義的權威,從正面肯定到反面否定,冷峻地審視其間隱藏着的矛盾。有了反思,有了對立面,分析纔有切入口。周敦頤的《愛蓮說》,“出污泥而不染”得到普遍的讚歎,分析性思維則拒絕被動地追隨,而是向相反的方面聯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然,這並不要求你知道這是出自晉?傅玄《太子少傅箴》,原文爲:“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聲和則響清,形正則影直。”)。李白的“天生有才必有用”固然是千古名句,但李白的坎坷遭遇恰恰說明,天才並沒有得到重用。

議論文教學理論強調立論新穎,要有個性,要有突破,但大多變成了老生常談,原因就在於:按“三要素”以論點爲綱的理論,對共識性的、權威性的觀點只能是無條件地盲從。就是備受矚目的大學聯考作文命題在這方面也每每有誤導。汶川地震那年,四川大學聯考的作文題是“堅強”,完全忽略了救災不但須要意志的堅定性,而且還要嚴密的科學性。2012年某省的作文題有這樣一段提示:“手:伸出是溫暖的服務,攤開是放飛的想象,張大是創造的力量,捧起是收穫的快樂……”這四項提示具有同類的性質:都是奉獻的、向上的、創造的、歡樂的。很明顯,這樣單向的誘導事實上成了“透明的牢籠”,學生只能做片面的、被動的追隨。其實,只要有起碼的反思,就不難發現,“手”在漢字中還有種種與之異質的聯想:詞彙中有“殺手”、“兇手”、“黑手”、“毒手”,成語裏有“心狠手辣”、“一手遮天”、“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歇後語中有“棺材裏伸手——死要錢”,等等。

有了矛盾就可以對論點進行分析,就不難提出自己獨立、新穎、突破性的見解了。比如,爲什麼會出現“出污泥而不染”和“近墨者黑”的矛盾呢?主體本身的條件就是決定性的了。同樣爲安祿山俘虜,王維接受了僞官,可以說是“污染”了;而杜甫卻出逃了,可以說是“不染”了。李白無疑是有天才的,他的才華成就了中國古典詩歌輝煌的豐碑,然而在政治理性和實踐方面卻一味空談,即使進入最高權力圈子,也是一事無成,最後又投錯了門路,弄得身陷囹圄。這說明他在政治上並不是天才,只能當個花瓶,連庸才的建樹都沒有。

從科學發展來說,提出問題比解決問題更重要,沒有提出問題的能力,從議論文來說,也就是沒有根本意義上的議論能力,就不能不爲陳腐觀念所束縛、所矇蔽,思想就活不起來。比如“對牛彈琴”一詞,歷來的共識是諷刺牛的愚蠢的。其典故出自漢朝牟融的《理惑論》,一個叫做公明儀的人,對牛彈奏高雅的“清角之操”,而牛卻兀自吃草,不爲所動。牟融的結論是:“非牛不聞,不合其耳矣。”要對這個問題有自己的立論,就要提出問題。這本來不一定絕對是諷刺牛的,也蘊含着諷喻這個彈“清角之操”的高人雅士——明知牛不可能有音樂感,爲什麼還傻傻地去對牛彈高雅的樂曲呢?又如《列子?天瑞》篇中有杞人憂天的故事(“憂天地崩墜,身無所寄,廢寢食者”),本來是諷刺性的:憂慮天掉下來、地墜下去,煩惱得吃不下飯、睡不着覺,完全是自尋煩惱、自我折磨。上千年來沒有一個人對之提出問題,到了上世紀80年代,有位天體物理學家指出,在這個荒謬的故事中包含着非常深刻的道理:日月星辰,掛在天上,有什麼力量使得它們不掉下來?從天體物理學來說,這個問題非常深刻,直到牛頓發現萬有引力,纔回答了這個問題。

立論的生命不是對論點被動的追隨,而是讓論點在具體分析的過程中得以深化。對論點中包含的矛盾的分析,就是文章思路展開的過程。如韓愈的《師說》:

古之學者必有師。師者,所以傳道受業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無惑?惑而不從師,其爲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吾前,其聞道也固先乎吾,吾從而師之;生乎吾後,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是故無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

韓愈提出了“師者,傳道受(授)業解惑”的論點,但他並沒有停留於此,而是以之爲準,選擇與之相符的論據,分析“惑”和“解”的矛盾:欲“解”而不能自得(非生而知之),則必從師。韓愈展示從師的'矛盾在於:第一,與年齡矛盾(生於吾前者與生於吾後者);第二,是地位貴賤的矛盾。韓愈的結論是,年齡貴賤都無所謂。“道之所存,師之所存”,這就在矛盾的分析中把核心觀念深化了。南京師範大學附屬中學王棟生老師在作文課上,給學生出了一個題目:“滴水穿石”的啓示。題目的矛盾很突出:水是軟的,石頭是硬的,軟水克硬石的條件是什麼?學生最初得出的論點是:持之以恆。王老師讓學生再想想:還有什麼條件造成了矛盾的轉化?學生提出了“目標不變”。這樣的分析就比通常的認識深化了一步。我以爲,還可以繼續分析下去:在一般空間如此,但是,在特殊的溶洞裏可能產生相反的結果,那就是水滴不但石不穿,相反長出石筍來。

獨特的、創新的論點,是在具體分析的過程中層層衍生出來的。

對正例和反例的個體分析 篇二

“三要素”的論證原則是:根據論點選擇論據。這本是形式邏輯原則,但卻丟棄了形式邏輯對論據的規定:要有普遍的涵蓋性,不能是“孤證”,也不能是類比性的。從辯證邏輯來看,論點是普遍的,而例證卻是極其有限的。從這個意義上說,觀點和材料不可能達到完全的統一。有限的舉例並不能證明普遍原理,其所以被廣泛運用,僅僅是因爲例子的感性,有助於對抽象的道理的“說明”。嚴格說來,形式邏輯選擇論據的原則本身就包含着矛盾:選擇就意味着排除。選擇了與論點一致的材料,就是排除了與之不一致的材料的結果,無視這樣的矛盾,論證就必然是盲目的。舉個通俗的例子,面前有一羣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如果論點是全都是男人,可以把女人排除,把男人一個一個排列出來;如果論點是全都是女人,也可以把男人排除,把女人一個一個排列出來。不管排列多少,也不可能證明這羣人全部是男人或者女人。這種連形式邏輯都不及格的方法,居然堂而皇之地寫到中學課本甚至大學教材中去了!

語言學大師王力先生早就批判過這種方法。他在《談談寫論文》中這樣說:“搞研究工作,最忌的是先有結論,然後找例證,這是很有害的……凡是先立結論,然後去找例證,往往都靠不住。因爲你往往是主觀的,找一些爲你所用的例證,不爲你所用就不要,那自然就錯誤了。”在英國哲學家羅素看來,這無異於“自我矇蔽”,屬於應該避免的“愚蠢的見識”:

對於那些容易助長你狂妄自大的意見尤宜提防。不論男人或女人,大多都堅信男性或女性特別優越。雙方都有不可勝數的證據。如果你自己是男性,你可以指出大多數詩人和科學家都是男子;如果你是女性,你可以用大多數罪犯也都是男子來反脣相譏。

不言而喻,要對任何問題作嚴肅的論證,不但不能排除與論點不一致的反例,而是要十分珍惜。自然科學理論(科學學)學者波普爾將之上升爲理論:反例高於正例,證僞高於證明。比如,有一個經典命題:一切天鵝都是白的。可以舉出例子,中國人看到天鵝是白的,外國人看到天鵝是白的;古代人看到天鵝是白的,當代人看到天鵝是白的。這是否就能證明一切天鵝是白的呢?不能。只要有人發現一隻天鵝是黑的,就被證僞了。因爲一切就是無窮大、無限,而所舉的例子則是有限的。可以用數學方法計算其正確的機率:一切,無窮大,是分母;而例證,有限,是分子。有限加有限,加到n次還是有限,相對於無窮大分母,機率等於零,這個命題就被證僞了,而其結論“並不是一切天鵝都是白的”,則肯定是對的。這就說明,證僞高於舉例證明。“三要素”的所謂“證明”,只能“說明”已有的理念,而“證僞”卻可以對現成的理念有所突破。嚴肅的論證應該是把證明和證僞結合起來,在尋找白天鵝的同時尋找黑天鵝。對白天鵝與黑天鵝的矛盾進行質的和量的分析,這就不但是分析論據,而且分析論點,突破了舊論點,創造了新論點。

創新的論點不是用與論點相一致的例證確立的,而是從正例與反例中具體分析出來,並逐步得以深化的。在靈活駕馭反例方面,蘇洵的《六國論》表現得最爲典型。針對世俗之見(認爲六國之滅是戰敗於秦),他提出,恰恰相反,是不敢戰而敗:表面上六國是戰而敗,但事實上卻是“弊在賂秦”,“賂秦而力虧”。在強敵面前,不敢戰,總是割地求和,雖然得到一時的平安,但是,卻在整體力量對比上,削弱了自己。“破滅之道也”,種下了失敗的種子。

文章的精彩,不僅僅在論點精闢,而且在於主動提出對論敵有利的論據,然後加以分析,使之轉化爲有利於自己的論點。蘇洵提出的第一個反例是:“六國互喪,率賂秦耶?”六個國家並不是每一個都割地求和的。他的分析是“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援,不能獨完”,不求和的,因爲別人求和了,失卻了強大的同盟軍。這就造成了奇怪的後果,對方奉送的和戰勝獲得的相比達到“百倍”。接着分析第二個反例:“齊人未嘗賂秦,終繼五國遷滅,何哉?”齊國並未向秦國割地求和,不也是滅亡了嗎?蘇洵的回答是:“與嬴而不助五國也。王國既喪,齊亦不免矣”,因爲五國在被侵凌的時候,齊國見死不救,等到五國都垮臺了,齊國也就不能自保了。第三個反例是:“燕、趙之君,始有遠略,能守其土,義不賂秦。……至丹以荊卿爲計,始速禍焉。”燕趙兩國敢於和秦國抗衡,最後不是也滅亡了嗎?蘇洵的回答是:“趙嘗五戰於秦,二敗而三勝。後秦擊趙者再,李牧連卻之。”小國屢屢戰勝大國,這是確鑿的事實。可惜的是,趙國把李牧將軍誅殺了。這個事實恰恰說明,不是戰而敗,而是敢戰的戰略不能堅持(“惜其用武而不終也”)。大國滅亡得快,燕趙是小國,最後才滅亡,更說明敢戰之敗優於不敢戰之敗。

從三個層次駁斥了論敵,文章本來就可以結束了。但是,光有破,沒有立,文章畢竟不夠飽滿,最後,蘇洵乘勢直下,從正面發展出自己的延伸論點:“以賂秦之地封天下之謀臣,以事秦之心禮天下之奇才,併力西向,則吾恐秦人食之不得下嚥也。”如果不是把物質財富拿來討好侵略者,而是用在厚待人才,則秦人就嚇得吃不下飯了,統一中國的就可能不是秦國了。

從“我思故我在”到“我分析故我在” 篇三

其實,議論文教學的最高目標並不完全在作文,而在於“作人”。西方哲人說“我思故我在”,反過來說,“我不思故我不在”。一所著名大學新聞系的課本中有這麼一個論斷:中國發明瞭火藥,火藥傳到歐洲之後,便衝破了歐洲中世紀封建的堡壘。一位將軍覺得這是笑話:你發明的火藥衝破了人家的封建堡壘,你自己的封建堡壘怎麼沒被衝破,反而更加堅挺?這位將軍當然算是有獨立之思想,有自由的精神的了。但是,這還不夠,還要具體分析二者的反差。這一點魯迅在《近代木刻小引》(收錄在《集外集拾遺》)中倒是說過,“中國古人所發明,而現在用以做爆竹和看風水的火藥和指南針,傳到歐洲,他們就應用在槍炮和航海上,給本師吃了許多虧”。

善於具體分析,不僅是作文的水平、爲人的高度,而且是口語交際的素質。有的人在正規的會議上離開了事先準備的講話稿每每就失語、不能即興應對,問題就出在不善於現場隨機具體分析,以自己超羣的智慧和人格魅力贏得他人的尊重。尤其是在將不利於自己的證據(反例)轉化爲有利於自己的證據(正例)時,更需要思想的高度自由和生命的高度張揚。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從“我思故我在”不但可以引申出“我不思故我不在”,而且可以引出“我反思故我在”、“我分析故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