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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務虛筆記》讀後感精彩多篇

讀後感1.44W

《務虛筆記》讀後感精彩多篇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一

寫在前面:其實我們走過的每一條路,都走不出“生命”這一集合。就像我讀史鐵生的書,發現總有一兩百人在我之前勾畫批註,寫下自己的想法。

正文:如果說《務虛筆記》是篇小說,那我們每個人都是其中文字。

但如果說《務虛筆記》是散文,那他拍散的不是文字,而是我們人生的沙礫。

《務虛筆記》就是這樣一部作品,你很難用傳統、刻板的文學觀念審視它,因爲它符合小說的基本要素——虛構,卻同時被賦予詩的靈性,更有跨越殘缺身體,放眼人生一世的哲思。在史鐵生提筆伏案的“寫作之夜”,一個個人從或相似或相反的軌跡中走出,他們相愛、分手,降生於人世又長眠於人世。他們沒有具體的名字,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個字母——畫家Z、醫生F……他們或深愛,或被深愛着女教師O、導演N……在愛情與人生的道路上,引申出更多枝節,以彼此碰撞的心魂,串聯這本《務虛筆記》。

當小男孩與小女孩第一次在夕陽下手牽手,第一次在書房感受心靈悸動,窗外總會飛過一隻白鳥,隨着他們年輕的心跳一上一下揮舞雙翼。但命運卻總殘破,初戀被摧毀於深夜,或是家庭阻隔,或是心魂的分離,純情的男生欲哭無淚,一夜白頭。那白鳥便飛向南方,因爲“所有美好的女孩都來自南方”,南方不再爲受傷的心靈做辯護,儼然成了夢想。白鳥飛過房屋,另一男孩卻只看到純白的羽毛,在孤寂寒冷、陰晦暗淡的窗邊翻飛,徘徊。出身貧寒的他不會想到,自己將用手中畫筆,終其一生繪出那潔白與寒冷。

也許人生的每個舉動,都在冥冥之中有了安排。待到那些心魂走向成年,從小孩走向“人”,阻礙他們的已不再是家庭,出身卻伴隨青年們的一生。出身不好,卻敢於抗爭的心魂在獄中走向對權力的癡迷,癡迷的青年卻因烏托邦的夢想告別愛人。童年時失去父親,這權力家的一生都在用官場武裝自己,掩蓋怦然跳動的、低自尊的生命。那從羽毛中感受寒冷的少年高度相似於政客,卻發現自己追求一生的純白不是愛情,而是……

慾望。《務虛筆記》探求的是愛情與慾望。詩人L迷戀每個女人,最終卻被戀人拋棄。她們拋下的問題是:“爲什麼我們一定要最愛你,你卻不能最愛我們?”換言之,人是否平等?出身低賤,又被那段紅色時代折磨的畫家Z渴望權力,口口聲聲人生來不平等,英雄有權力主宰奴隸,妄圖掩蓋喪父創傷帶來的自卑。O敞開心扉試圖治癒Z,卻一次次在對方的心房碰壁,失去了對愛情的判斷,與對愛情的全部自由。於是O選擇自殺,以心魂的黯淡告別無愛的世界。失去了愛的慾望,也意味着她失去了生命的慾望。L與戀人再碰面,卻被“朋友”與家常的寒暄阻攔了心跳。醫生F終其一生研究“人死後的另一個世界”,卻在這個世界放不下他的初戀N。

爲什麼要有另一個世界?因爲那裏存放着我們的全部祝願。一個個人從誕生起,便受制於家境、地界,被打上不同的標籤,開啓對新世界的探索。我們將人世的一切歡欣與苦難存放在心,在自由思想精心編著的夢中滿足自己的渴望,在一層一層他人構建的現實中一步一步走人生的路。對自由的嚮往,驅動我們邁向祈願。在祈願中,我們心中的慾望得以被自己窺視,對未來的想象,換來了對生活的動力。醫生F終其一生探求的,就是理想中的,殘缺但圓滿的愛情。

愛情起源於慾望,因而與現實不相匹配。F曾設想與N見面的場景。無論是對方看到他而選擇避開,或者根本無視,都不會摧毀F心中的愛情。破壞的方式只有一種——N看到F並熱烈地打招呼:“我們還是朋友!”說什麼都好,可千萬不要是朋友。在這個詞下,柔弱的心魂被虛幻的心魂置於陌生的情境,一切想象就此崩塌,慾望再也無影蹤。對N的思念,促使F寫下一麻袋永不會被寄出的信。他明白,信件一旦寄出,想象就不可阻攔地滑向現實,滑向那個吞沒一切祈願的泥沼。到那時,再多的想象,也只是現實鐐銬上乾癟的延伸。起源於現實的愛,卻離不開想象,因而才叫慾望,而非“過去”。

過去的一切也就這樣摧垮史鐵生的身體。在這一點上,我和史老很像。一個是身體的殘疾,一個是心靈的荒蕪。他的身體桎梏於輪椅,心靈的通達卻經由文字,飛向朝陽。《病隙碎筆》開始,史老的文字總是教導人們尋找神性,但他的詞彙與句子乃至文章,往往傳達出相反的觀念。神性從何而來?從人的祈願中萌芽,成長爲信仰,因而神本就是人性的集合,代表現實中不曾存在的真善美。無論你特立獨行,抑或隨波逐流,你都在“人”這個名詞的集合之下。因而你一生的追求,都是人類與生俱來或個性或共性的集合。“我”是獨特的音符,無數個“我”匯成“人”,“人”精神之抽象,便爲真善美,便爲神性。

因而心靈荒蕪的我雖被束縛,卻用身體感受人世的一切美好,探索一切新奇。這是我的慾望,也是千千萬萬人在歷史長河中的慾望。我們管它叫“愛”,對人間的愛,對生命的愛。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二

我喜歡史鐵生先生的小說、散文,他的小說與散文總帶給人一些思考。“我常以爲是醜女造就了美人。我常以爲是愚氓舉出了智者。我常以爲是懦夫襯照了英雄。我常以爲是衆生度化了佛祖”–《我與地壇》,這樣的哲語常常在文中出現。史鐵生先生年輕時和一般的年輕人一樣,充滿活力。那個時代上山下鄉,年輕人都懷揣着夢想,廣大天地,大有可爲。於是知青從城市奔赴農村,奔赴山林,草原。天南海北,一羣羣知識分子就像蒲公英的種子,灑向全國各地。

史鐵生先生後來病了,只能坐在輪椅上。自此天南海北,廣闊的祖國大地,壯麗山河都離他很遠,很遠……史鐵生先生一度以爲這個世界遺棄了他,但是他想不通爲什麼。在生活中,在生死抉擇中他開始思考想不通的問題。後來他從絕望中清醒,在母愛中新生。開始創作散文與小說,在文中寫母愛,寫自我的轉變。

這本小說寫了幾個人,每個人的出生不同,成長環境不同,在成長過程中因某些抉擇相同時而相似,又因抉擇不同而導致最終的命運不一樣,殘疾人C、畫家Z、女教師O、詩人L、醫生F、女導演N……

這些人的人生脈絡因爲成長過程中的一些選擇而交叉在一起,不同的選擇預示着不同的追求,進而指引着不同的人生。鮮明的人物形象各自有各自的故事,每個人的故事都是他們人生中最不可磨滅的印象。故事有時候是一個人完整的一生,有時候只是某個人人生的某一部分。文中寫男性與女性的情感萌芽,對男女之情的看法與執着造就不同性格的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好似是從書外芸芸衆生中選取的部分角色。作者以上帝視角推動着每個角色去尋找、演繹愛情,希望每個人物都能找到自己的歸宿。詩人L捧着地圖四處行遊,只爲尋找心中的愛人。導演N希望以拍電影的方式解構愛情。醫生L一夜白髮,此後一直研究人的大腦,希望能找到靈魂的存在。畫家Z希冀畫出夢中的那潔白的羽毛……所有這些行爲都預示着各自的追求,以及最終的歸宿。

跳出小說,看芸芸衆生之所求。人從混沌中來,漸漸開啓靈智擺脫本能的控制。見世間萬物而生分別心,此後因萬物有別而有所追求,就此造就形形色色的人。就像作者在行文最初遇到的兩個小孩,與之問答,看古柏生與死。隨後作者筆下各類人物形象,有各種追求。這些追求似乎遠在天邊,偏偏腳下的路好像能通向彼岸。人生就像迷宮,入口在此處,出口則掩蓋在複雜的路線之中,時而走到窮途末路,須得原路返回。時而左轉右轉,最後發現仍在原地。這個迷宮就在每個人的內心中,渾噩之時,迷宮就變得複雜。稍顯清醒,才能清晰的看到來路與去路,尋到最終的歸宿。

當下的我是我印象的一部分,當下我所意識到的所有過往的我纔是我全部的印象。每個活在今天的人只能意識到今天,那許多的昨天都在記憶中模糊。活在當下不知來路,不知去路,每個今天都似乎是隨波逐流。我如何證明我的存在,需要藉助我所接觸的人和物,人生中的每一件事都和某個人或者某些人相關。乃至某些時刻發呆,都能找到發呆的原因。要明瞭清晰的我,就要藉助我全部的印象,接着才能明白自己的追求是什麼,爲何要追求這些。人生才能因爲這些追求變得有意義。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三

《務虛筆記》是史鐵生給生命輪迴的定論,是殘疾的無力與愛情的偉大的對峙,每一個人物命運的截點都像是剝下層層的洋蔥皮,更殘忍的是史鐵生要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們,洋蔥的心是空的,什麼都沒有的,但是你還是要剝下去,如此絕望。繼續穿越這孤獨苦痛,追尋一絲存在過的痕跡,追尋生命未知的意義。而這最終的空曠與虛無就是無法摒棄的殘疾,與生俱來,每個人以不同的形式表現出來,不同的殘疾形式,是終點也是起源,是隨機推開一扇扇門的宿命選擇,亦是我們渴望填滿的終極慾望。

文中線索衆多,人物關係複雜,而命運的交錯更像是作者在下一盤無限可能的棋,在這盤棋中不同的讀者因自己觀點角度的不同能夠生髮出自己的感悟,一千個讀者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好的小說需要有着種特質來容納讀者的思考,然後反哺給出不同的意義,提供給不同的人不同的養料來滋養心靈。所以對這本書的解讀可能不會出現相當一致的結論,而我寫在這裏的亦不過是自己的一點想法罷。

《務虛筆記》主題圍繞殘疾與愛情展開,參雜在故事情節中的議論,結構的復調,哲學的視角,都使這本小說顯得難讀,我也只能選擇幾個方面來闡述:

生日:

這裏的生日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出生日,而是種“哥德爾不完全性定理”,那是一個人生命開始的一刻。

存在即被感知,畫家Z的生命開始於他九歲的那天下午,樓房裏的大鳥羽毛闖進了他的生命,並永遠在他生命中喧囂騷動。那是他的生日,從此Z存在於這個世界上,開始了他的征途。詩人L的生日是在十歲的夏天,他的初戀,那個從南方來的在晚會上唱歌的小女孩,點醒了他的生命。正如史鐵生所說:“他們的命運便位於兩個不同初始點上,初始點的微小差異,卻可以導致結果的天壤之別。人一生的命運,很可能就像一種叫做“混沌”的新理論所認爲的那樣,有着‘對初始條件的敏感性依賴’”(83頁)。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生日,不僅是小說中的人物,現實中的我們也是,也許是第一次意識到死亡的概念,也許是首次對性別的認知,總之每個人都有那個自我意識覺醒的時候,那是我們被感知的時刻,從這個意義上來說,我們的出身與存在,就是我們自己的意識對這個世界的探知。“存在即被感知”不是我們感知世界,而是我們被世界感知到,這樣,我們纔有了出生。“忘記或者從未覺察的事等於未發生”不在我們精神世界裏的事情,就是不存在,於是精神世界纔是真正的存在。

如果一切都是浮生幻象,至少以史鐵生的理論,我們擁有曾經存在過的證據,也許第一次的出生我們是完全被動着的,但是這第二次的出生完全是我們自己的嬗變,於是我們就這樣從命運的初始點,走上了不同的路。

我們從命運的初始點,走上了不同的路。如果第二次的出生是我們主動的嬗變,那麼那些細微的差別所導致的巨大差異也是我們握有主動權的嗎?換句話來說,推開這扇門或者推開那扇門是我們自己選擇的結果嗎?

O說“你推開了這個門而沒有推開那個門,要是你推開的不是這個門而是那個門。走進去,結果就會大不一樣,沒人知道不曾推開的門裏面會是什麼,但從兩個門會走到不同的世界去,甚至這兩個世界永遠不會相交”。

在美麗的房子裏的不同的遭遇造成了Z、L、Wr的不同。對夢想的勇敢追逐與對現實的投降屈服造成了N永遠的漂泊與T求全的安穩。如果說性格決定命運,不如說是選擇決定性格。

我們推開這扇門時是不是其實一切早已註定?其實一切都是宿命?我沒有找到史鐵生的答案。也許掌心的糾纏曲線,塔羅牌的吉凶預兆與門一樣,是一出生就決定了的,也許是第一次出生,但我認爲史鐵生所要表達的是第二次出生。

就我看來,其實是不是宿命最終都沒有意義,因爲人生是一次性用品,能把一切的偶然變成必然,不管推開門的主動權是不是掌握在我們手上,這些選擇都是被打上宿命烙印的,因爲我們並不知道另一扇門後面有什麼,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選擇就沒有了意義,就這樣走進一扇門,它就是你的宿命。我覺得史鐵生的門理論對命運的解構淺顯,也許那是一個更爲深刻的存在,超越時間超越自由,當下的選擇與未來的命定暗暗相合,是偶然與必然的統一體。

殘疾與愛情

“生命本身的密碼,很可能,這顆星球上的一切夢想,都是由於生命本身的密碼”“那密碼是什麼呢?殘疾還是愛情?”“是殘疾也是愛情”(10頁)

C的身體是殘缺的,但是其他的人難道他們不是殘缺的嗎?在這本書裏,所有的主人公都帶有殘缺的,心靈上的殘疾。

“殘疾(殘缺)與愛情——我甚至相信這是生命的寓言,或是生命所固有的遺傳密碼,在所有人的心裏和處境中都散佈着它們的消息。從我們一出生,一感受到這個世界,這個同類之羣,我們就日益強烈地感受到了差別、隔離和懼怕,同時生出了愛的慾望”“就是說,每個人生來都是孤獨的,這是人之個體化的殘缺。因此我們傾向與他者溝通、親和。而他者之爲他者,意味着差別、隔離、恐懼甚至傷害,這是社會化的殘缺。——於是我們更加地期盼團聚——我需要你,需要他者,一個心魂需要與另外的心魂相融合。而這證明了愛情。我們因殘缺而走向愛情……原來殘缺和愛情是互爲因果的……是人對殘缺的意識,把性愛演練成心魂相互團聚的儀式”。

愛是因爲殘疾而生,因爲不完滿而追求完滿而生。卻發現愛情本身並不能填充我們缺失的部分,但這是我們唯一能獲取溫暖的方式,顯得不那麼單薄。

這是殘疾的無力與愛情的偉大的對峙,是人類的有限性對無限性的挑戰,是唯一能與這世界抗衡的刀斧劍戟。就像個過河的卒子,單槍匹馬和嚴陣以待的王作戰,這殘局持續了上千年,而對峙本身就是勝利。

死亡

從O的死亡序幕到最後衆人對O的死亡的猜測,O的死亡是小說中非常重要的部分,開篇與結尾都有涉及。文中的O是愛情的捍衛者,她一生都是在追求純潔的永恆的愛情,到最後的遺書她都還寫道“在這個世界上我只愛你,要是我有力量在愛一回,我還是要選擇你”。不管是因爲Z令她過於失望,還是因爲所謂的“生命的終極意義”讓她掉進了不解的迷茫,她的赴死之心由來已久,一個比詩人還有想象力的美妙的死亡,必定是策劃了很長時間,她在等待一個時機。

L說“當那件事發生以後,O發現,死的機會不期而至,她感到一切都可以結束了,一切都是那樣的荒唐……唯有死變得很誘人……她之所以說她還是愛Z的,或者是爲了安慰Z……如果愛情不過是一種安慰人的技術,不過是解決肌膚之親的途徑,如果連她自己也逃不出這樣的魔掌,沒有自由也沒有重量,一切都是虛假的、臨時的,她還能指望什麼呢?那時只有死是溫馨的”L還說“這就是那個死亡序幕的原因,O真是一個勇者,爲我所不及”。(439頁)

也許文中的每個人物都在自己的生命途中領悟到了愛情的虛假與臨時,但是隻有O選擇了死亡這樣的決絕的方式表達對真相的蔑視。性可以是愛的儀式也可以是不愛的儀式。但是我相信這是O所不能接受的,這不是她的邏輯,如果她可以接受不愛,那她也不會選擇死亡了。O的死亡正是對愛情的守護,她把她的愛情帶到了現實不能左右的地方,這樣才能實現她的美麗夢想。存在的核心是一種空虛,就守着這空虛堅持存在吧。O是一個勇者,爲我們所不及。

在小說的結尾,F醫生說“是差別推動了慾望,是慾望不息的去尋找平等,這樣上帝就造成了一個永動的輪迴”(484頁)我們輪迴的動力便是這對差別(缺陷)的填補,所以人類殘疾的不完滿的狀態是必要的,是推動發展的動力,所以這樣那樣的缺陷正是我們存在的意義。

不是我們在這差別產生的輪迴裏,而是這樣的差別造就了我們。你和我。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四

在書架上看到一本書,叫做《務虛筆記》,署名是史鐵生,也沒怎麼多想,就把它買了下來。心裏大約想着算是紀念吧。隔了一天,纔開始讀。這本書沒有前言,沒有後記(很符合其風格),而且讀第一章《寫作之夜》的時候,我更堅定的認爲這是一本散文集,記述的是作者對各種命題的思考和心得。但是讀下去,才發現沒有這麼簡單,它竟然是一本小說。中途有過寫筆記的激動,因爲自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東西,比如語境,比如技巧,比如表現方式等等,但是我還是靜下心來,在最終讀完之後,才動筆。哦,不,是纔開始敲擊鍵盤。

利用百度,先搜索別人的看法,別人的讀後感,但看了許多篇都覺得差強人意。周國平寫過一篇類似於我的這個題目的文章,但是我沒能看下去,也許是因爲過於理性和冗長。而後看到過一位博士的分析,還是現實主義分析學那一套,好像很有學問,但是沒有觸及實處。誠如他們所說,這是一部不同的小說,風格迥異,打破了小說的寫法,摧毀了小說的規範。我很奇怪,在一個文學不景氣的時代,還繼續運用着老“學院派”的腔調,利用固有的模子去扣每一篇作品,那我不知道,這樣的寫作,循規蹈矩的、墨守成規的寫作還有什麼意義,就算是符合了“審美”,又有什麼意義。真正的寫作應該是生命自然而然的傾訴,不管採取什麼形式,無論通過什麼途徑,甚至,不管有沒有觀衆。寫作不是先以取悅觀衆而產生的,個體生命得到共鳴的前提,必須是,你是一個獨一無二的個體。

而後,我在“史鐵生吧”裏,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有一個統計貼吧成員年齡的帖子,帖子顯示,這個貼吧裏集中着二十五歲以下的青年人。而這些人對《務虛筆記》有着的崇拜,又是走向了極端。他們被這本書鼓舞着,說着它的偉大、不凡,說它應該得什麼獎,應該成爲影像記錄等等。哦,不,這不是這本書的本意,儘管故事的實現形式更容易被新銳先鋒的青年人所接受,但它不是這樣的。它同樣需要時間來閱讀,它是衆多生活的實現者,沒有生活閱歷的人,可以爲其語言所折服,但是,還是沒有讀懂。它的臺詞。潛臺詞。

這本書,就像一個曾經破碎過的鏡子,無數碎裂的鏡片重新按照原來的位置安放、固定。但是,但是你去照它的時候,你就不是一個形象,而是千萬個形象。是千萬個形象,實現了你的形象。而這個形象,也就是作者本人。這本書,其實很簡單,其實就是對這每一個形象的書寫。這不是甚麼艱深晦澀的文字遊戲,而是一種認真。這也是我一直以來,致力追求的一種寫作方式,就是印象、意象、事實的疊加,就是你、我、他的實現。所以,我在讀這本書的時候,在叢生的文字裏,找到了幾個答案。包括,爲什麼寫,該怎樣寫,寫什麼。這是史鐵生藏在文字裏的謎底之一。

姑且把它的存在叫做謎的存在吧。這本書就像一個魔方,你利用固有的思維是不可能去解讀,只有把思維放置在一個更深廣邃遠的時空裏,作爲一個立體模型,才能得到你所想看到和得到的內容。

這是一部“冥想書”,從一個人的冥想中開啓故事的序幕,然後在不同的線索裏求證。關於愛情、慾望的由起和破滅、掙扎與重生。而時代則是俯瞰衆生的模具,在這模具之底,無限的形式是因了無窮個體的運動。個性的差異,在相互擠榨和時代的碾壓下,得到了不同的實現,得到了不同的差異。儘管一度在作家的筆下出現了時間的蟲洞、年齡的錯亂、對多極之維的眺望,但是,畢竟時代就在那裏,成爲過去時;在那個過去時裏,肉體和心魂早已固定成型。但這塑造又遠沒有停止。作者在創造形象的同時,一度對自己的形象產生了懷疑,困惑、求解、剖析乃至拷問,在實在的寫作中,洞開了一扇虛無之門。“存在的核心是一種虛空,就像我之所以瞭解我是因爲我通過與別人的心靈溝通後對自己的體察,這種溝通並不是一個實在的接觸,而是依靠我的一個設想、一個回憶、一個訴說,這些呢都屬於無形的、虛空的。”

這部冥想書裏的故事和推斷不合邏輯但又必然存在。語速緩慢,宛若耳語,甚或囈語,各種藝術手段(插敘倒敘乃至混亂時序、旁白自白乃至意識流)運用嫺熟。直到第十三章的時候,故事才賦予了人間煙火,有了主觀的宣泄,儘管不露痕跡。也就是說,使人在閱讀漸漸疲倦的時候,有了新的興奮點。

這些故事更像是一篇篇散文的集結,如果不通讀,你會毫無頭緒,也體會不到作者的匠心。匠心獨具。在結尾,散漫得到了團聚,紛亂得到了結合,混沌有了意義,故事得以完整。但這也正是我遺憾的地方,這一部與衆不同的小說,在結尾屈從了小說的規範。它本可以沒有結尾,不用面面俱到去交代每個人的結局,因爲故事永遠沒有結局,永遠在發生,永遠有着無盡無邊的脈絡。

這是一部生命之書。愛與欲、生與死、光榮與恥辱、尊嚴與卑微;水與火、靈與肉,生命的暗喻、艱澀的旅程,童年的影子、人生的指向,渴望猶如白鳥自由飛翔,猶如飛蛾義無反顧的蹈火而去。在平靜之下,在萬籟俱寂當中,在如無邊葵田的茂密文字的深處,流淌的是轟然壯觀的對生命的傾訴。

寫作之夜,是永生之夜,也是永無之夜。就像,我們都不知道,史鐵生最終是走向了永生,還是投進了永無。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五

獨特的命運成就了史鐵生獨特的命運之思。《務虛筆記》是他的心血之作,更是他真誠地用生命來觀照生命,緊緊地抓住存在的思索歷程。

小說的人物只是用字母來代替,並沒有具體的名字。在史鐵生看來:名字,只不過是命運的代號;不同的名字,其實都是由“我”演變的不同命運的象徵。而在這個演變的過程中,在經歷不同的“生日”後,“我”可以是c,可以是z,也可以是wr或l。所以,在“寫作之夜”,作者並不關心“誰一定是誰”,人物被以字母來指代,沒有真切的形象,沒有明確的記述,c與x、z與o、f……他們僅僅是表示一種關係,一種腦海中抽象的記憶與模糊的印象。

作者正是在這種自己構建的虛無縹緲中,悲傷而冷靜地思考愛情,思考生命、思考歷史與現實,更追索人的慾望與差別。小說裏提出的種種詰問,最終並不都是可以回答的,當然,也許在詰問的提出和思討中已經作出回答。“我是我的印象的一部分,而我的全部印象纔是我。”小說在第一章的結尾就提出了這樣的悖論,並隨着“故事情節”的發展不斷髮掘現實中的悖論,以人物的對話表現思想的探索。

殘疾人c知道,外界的眼光在勸說:“你愛誰你最好遠遠地離開誰,放了她吧,那樣你就像是一個好人了。”醫生f緊閉嘴巴不發一言,因爲他明白:“世間的話並不都是能夠說的,或者並不都是爲了說的。”叛徒女人只能是叛徒,那是因爲“你被殺死了,你就是一個應該活着的人;你活下來了,你就是一個應該被殺死的壞蛋。”詩人l在愛情裏一直迷惘,飽經痛苦始終不明白:爲什麼真誠地說了真話反而就不再是真誠的愛。命運給了史鐵生特別的角度、敏感的目光,同時也給了他思考的機會,讓他能夠這樣單純而深入地發掘生命與存在中的種種。他試圖瞭解人,瞭解人性,也努力去發現道德、傳統是如何將人性置於進退兩難的境遇。

作者從自我的命運出發,卻普及到了每個人的命運。《務虛筆記》寫的是c與x、z與o、f與n、l與戀人等人的故事,也是作者本人故事的影子。在作者的故事裏,肯定也有白色的鳥、美麗的房子、孤傲的羽毛、黃色的葵林……它們都是曾經偶然闖進作者視野的事物,卻成了作者心中不滅的存在。也許,它們中的每一個便是作者故事裏每個“生日”的標誌。在作者心中,“南方”,“北方”,似乎有着某種特別的意義。相反的空間維度裏,“南方”是一個令人嚮往的去處,總是透露着美滿與幸福,卻又隱含着往日的悲傷。

面對命運,在作者的故事裏,對它的殘酷肯定有過不少的痛咒與憤訴,也肯定因它而感到過徹底的絕望,甚至產生死亡的念頭。然而,作者最後還是走過了自己,在“寫作之夜”用筆冷靜地敘述了“歷史”編織的網,而他就“被編織在一個既定的網結上”,“看不出條條脈絡的由來和去處”。我不知道要做到這種坦然到底需要多大的勇氣,生活的經驗還不能讓我真正地體會那極端的絕望痛苦。

不錯,獨特的命運成就了史鐵生,然而史鐵生卻成就了獨特的自己。獨特的命運處處可尋,卻只有他,能夠只用一半的身體思考每一個人,受盡命運的折難還能以人道主義之心關懷每一個人的命運。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六

內容簡介:《務虛筆記》是輪椅上的史鐵生的首部長篇小說,也是他半自傳式的作品,發表於1996年《收穫》雜誌上。由二十二個段落合成,敘述了上世紀50年代以來的社會嬗變帶給殘疾人C、畫家Z、女教師O、詩人L、醫生F、女導演N等一代人的影響。作者通過動物的繁殖、植物的生死,通過童年經驗、革命和叛變、愛情等來思考虛無。——摘自《百度百科》

他,是地壇裏的精魂。

那座大隱隱於市的古園子對於史鐵生來說,是一處精神歸宿。在那園子裏,他思考殘疾後的生活,思考人本困境的苦悶,思考世界的荒謬。

他在《務虛筆記》裏藉助一個個模糊的印象——或者說,一個個不需要絕對真實的印象,來訴說自己在那座古園裏日日夜夜思考的問題,生與死的問題,殘疾與愛情的問題,英雄與叛徒的問題,崇拜與征服的問題,平等與尊嚴的問題……

他在《務虛筆記·葵林故事》裏寫過一個“叛徒”,是個女人,在有關抗戰年代的故事裏,總會有革命同志的女人,被敵人抓住了,大義凜然,慷慨赴義,爲了保護革命同志,吞下了祕密,也吞下了敵人的子彈。這個女人,也有獻身的精神,她爲了將敵人引開,孤身一人躲進葵林之中。

無比的“理想”總裹雜着無比的“現實”,她所懷揣的大義把她領向了被捉到後的殘酷。敵人審問她,拷打她,酷刑是爲了讓她說出祕密,她疼痛、恐懼,彷彿有過幾個世紀漫長的折磨,最終她屈服了,說出了同志的祕密,敵人放了她。故事千篇一律,罪魁禍首被扣上“叛徒”的帽子,她越發是個“叛徒”,就能越反襯出“英雄”的偉大。

這麼看來,她當然是貪生怕死的,但是“貪生怕死”就註定是貶義的嗎?註定是可恥的嗎?註定是無可爭辯的罪行嗎?仔細想想,那個女人只是在死亡面前沒能有效地抵制生的慾望,或者說,她沒有來得及找到,也沒有能夠得到一條理由,讓她放棄“生”。她沒有堅強的意志,所以她只能是個“活着的叛徒”,而無法成爲一個“死掉的英雄”。

世界之所以創造殘暴,是由於弱小與怕死的存在,在殘暴與怯懦並存的時間裏,唯有創造出所謂的“叛徒”,才能保留下“歷史篡改者”們所希望的“英雄”,篡改者們不注重歷史的過程,只看重結果,他們無暇顧及“叛徒”一個人的苦難,只關心多數同志們的“利益和慾望”。歷史上再沒什麼比對“叛徒”更讓人無可異議的事情了,我們感謝上天沒有讓我們落入敵人手中,我們只願做一名同志,我們只願做一名“憎惡叛徒,敬仰英雄”的同志。之所以創造出“叛徒”這個詞,是因爲作爲多數人的同志們,畏懼自己陷入“那種絕望”,警醒那些落入敵營的人,不要說出祕密,不要殃及同志,要犧牲爲我們敬仰的英雄,而不是活着成爲使我們受到危險的可憎的叛徒;更暗示自己不要被敵人抓住,說到底還是指望“不想要被叛徒殃及”。

每每瞻仰英雄時,同志們會說“要是他沒有死就好了,要是他沒有死,我們定會推崇他,要是他沒有死……”可事實是(每個同志都清楚),要是他們還活着,那他們只是成了“說出祕密而殃及我們的叛徒”,怎麼會去推崇他們呢,更多的人還是在心裏長吁一口氣——“還好他們死了”。

從這點上來看,落入敵人手中的叛徒和英雄原來同病相憐,他們沒有罪孽,他們也未曾懷疑過當初的信仰,英雄固然是可悲的,因爲他縱有堅強的意志,也要逃不了一死。叛徒更應是可悲的,因爲他在磨難中做出了最能享受“生的甘甜”的抉擇,卻無法在未來被平冤,他們只能去經歷毫無希望可言的“漫長的彌望”。

他在地壇裏,用這般揭開歷史殘酷真相卻又無上真摯的文字,寫成一份份邀請函,邀請我們進入他的心魂。他孤獨了太久,他沉睡了太久,“當年我在地壇裏揮霍光陰,屢屢地有過懷疑:我在地壇嗎?還是地壇在我?”他與地壇交流,地壇卻只能以一片寂靜回答他,讓他覺得倒黴到了極點,但最終他還是想通了“乘物以遊心”的道理,開始在他的精神世界裏馳騁,積極地開拓他的生活,潛入精神的極地,探索人本困境的終極。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七

《務虛筆記》以錯綜複雜的時間軸展開,宛如在立體空間內的無數線條,不停地交錯、縱橫,每個不同的生命都有不同的靈魂,但卻似又有着類似的遭遇,正如書中所說那便是“人生道路上性格的小小差異有如一塊小小的石頭,在我們曾一度同行的路上把我們絆了一下,或是不知把我們中的誰給絆了一下,使我們的方向發生一點小小的偏離”。

唉,命運是如此弄人,在一條長廊上迫使你推開了一扇門,誰也不知道那裏面是鮮花還是魔鬼,只是帶着一絲好奇與後怕,輕輕轉開把手,讓外面的光亮靜靜流到門背後的黑暗中去,悄悄吞噬不爲人知的神祕,不管是鮮花還是魔鬼總會展現在你的面前。

這,似乎就是作者獨具匠心創造的一種謎一般的存在……

小說有極其濃重的史鐵生味道,那個在輪椅上不停的思考的靈魂的味道,交錯的故事,就像是破碎的鏡子,不同的讀者從不同的角度,都能從鏡子中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小說處處浸潤着哲學的味道,愛與欲、生與死、光榮與恥辱、尊嚴與卑微;童年的影子、初時的生日、白色的大鳥、舒展的羽毛……在廳室層疊幽雅陌生的房子裏,小小的'男孩懷揣着計謀開始他的男人生涯;在漫山遍野金黃耀眼的葵花中,小小的男孩欣賞着花朵隨着山勢漫流記住了向日葵的香味;在藏着一萬本書的屋子裏,小小的男孩隨着幻想看到了亞瑟的歸來……

關於這部小說的創作史鐵生曾經說過:“世界上人很多,每個人的世界其實又很小,一個小小的世界大約只在務實之際有所相關,一旦務虛,便有可能老死難相理解。”所以故事的發生大概便也在史鐵生的心魂之中,真實與虛幻並沒有明顯的界限。正如在《生日》中,在“我”沒有感知過的世界對“我”來說完全就是虛無,但是“我”卻真實地經歷過了。複雜的人物就構成了一個輪迴,似迷魂陣,卻又似乎只是一個印象,情節中這些人物已不重要,但卻真實地構成了這部小說。

真實與虛幻之間穿插着偶然與必然。生活中的偶然也許就是命運註定的必然。小說中充滿了隨時可能發生的偶然,史鐵生對於偶然的頓悟來自於他二十一歲時那突如其來的殘疾,正是生活中突如其來的偶然在平淡的生活中構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九歲的小男孩在那個下午的層疊的屋子裏,偶然推開了那扇門,推開了他與那個小女孩前世註定的愛情;推開了那扇門,看見了那個靜靜卷舒的羽毛,羽毛從此佔據了他畫布的一角;偶然中聽到了那個關於“野孩子”的對話……如果男孩推開的是另一扇門而不是那扇門,那麼也許是另外一個世界吧,兩個世界有或許在輪迴中永遠都不會重疊,現在一切已無從對症。

我們或多或少都會有這樣的經歷,從來沒到過的地方第一次去卻又似曾相識的經歷,這種不能僅僅用前世經歷來迷信地解釋,但卻是潛意識裏面對於一個情節的迷戀。《務虛筆記》中就用了這種大量的情景再現,同一個場景,如筒子樓、葵花地等,就像是一幕幕舞臺劇的背景,上面換着不同的演員在演着同樣的故事,故事中人物、背景已經不再重要,重點是他們一遍遍飾演的那個故事,錯綜中逃離不掉那個揮之不去的印象,逃離不掉那個一遍遍重複的輪迴。

不同的風景,同一個故事卻一遍遍被演繹,而背後又是一個個不同的人生。在命運無盡的輪迴裏,我們感慨,我們抱怨,我們欣慰,我們也在演繹着自己的故事。在輪迴中,史鐵生的小說終了,我們的故事任然未完待續……

務虛筆記讀後感 篇八

不得不說,讀這樣的作品是累人的,那些高密度和高濃度的心靈叩問,要一一跟隨下來並不容易。不知道史鐵生寫這本書花了多久時間,也許是他之前的全部生命時間,而讀者試圖用短短几天的時間跟上全部細節,顯然不太可能。至少我在讀到後面的時候,有一些段落跳過未讀,因爲腦子已經轉不動了。但這並不影響我對這本書的喜愛和好評。

特定的歷史時期和特定的命運,與一顆敏感的心靈和聰慧的大腦相遇,必定會讓那些屬於生命本身的問題更加凸顯,因爲在這種條件下,它們更加不容無視,更加咄咄逼人。小時候讀江姐的故事,讀到敵人把竹籤扎進她的十根手指,不敢想象那場面,更不敢想象如果換作自己會怎樣,小小的孩子只能得出一個結論:我當不了江姐,受不了那樣的嚴刑拷打。讀過《務虛筆記》我才明白,小時候自己的情緒中還含有一種慶幸:幸好那不是我。還有很多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殘疾,慶幸自己沒有生在極度貧困的家庭,慶幸自己沒有一個酒鬼父親,慶幸自己不是羅密歐朱麗葉……慶幸自己繞開了所有那些不幸。但那樣的不幸是存在的。每個人的具體境遇不同,境遇一旦變化,也許我們頭腦中的大部分價值判斷都要發生變化,至少會不再絕對。精神是強大的,但肉體是真切的;肉體是基本的,但精神不可泯滅。網上讀到的一句話說,凡屬人的事情,沒有什麼是僅僅身體性的,我深爲贊同,但想補充一句,凡屬人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是僅僅精神性的。這或許是我們的存在令我們永久困惑的原因,它永遠都不是一道數學題,也永遠都不是一幅解剖圖。

《務虛筆記》的大部分主題,其實在《我與地壇》中就已經說過,並且說得很透徹。甚至那種千迴百轉的復調式的東西,在《我與地壇》中也已經初具雛形。在這個意義上,我不把《務虛筆記》看作是小說,它和《我與地壇》一樣,是一個人的生命筆記。這份長長的筆記最終得出的結論,可以用史鐵生自己的一句話概括:“人信以爲真的東西,其實都不過是一個神話;人看透了那都是神話,就不會再對什麼信以爲真了;可是你活着你就得信一個什麼東西是真的,你又得知道那不過是一個神話。”這是寒冷的,也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