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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絕句》簡析【新版多篇】

杜甫《絕句》簡析【新版多篇】

絕句原文、翻譯、賞析 篇一

寄語東山窈窕娘,好將幽夢惱襄王。

禪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風上下狂。

翻譯

寄語東山那位窈窕的姑娘,總喜歡用幽夢去煩惱襄王。

禪心早已化作沾泥的楊絮,不會再隨着春風上下顛狂。

註釋

口占:指即興作詩詞,隨口吟誦出來。

東山:各地稱東山者甚多,不詳何指,此處當爲藝妓的居處。

窈窕:美好貌。

幽夢:隱祕的夢幻。

惱:撩撥,使人煩惱。

襄王:戰國時楚國的國君。

禪心:從佛修行之心。

絮:柳絮。

狂:瘋狂地飄舞飛揚。

創作背景

蘇軾於熙寧十年(1077)至元豐二年(1079)任徐州太守,道潛曾由杭州前往探訪。蘇軾設盛宴爲之接風。宴席上,一個年輕貌美的藝妓向道潛求詩,且不斷地挑逗撩撥,道潛即興吟出這首詩。

賞析

題目是“口占”,名符其實,通篇以口語出之,從“寄語”之下,都是答辭。首句點出對方身份——歌妓。“好將幽夢惱襄王”出自宋玉《高唐賦》。這二句意在告訴對方不要來糾纏我,還是找別人去吧。由此可見,道潛之信守佛戒,不近女色,並非是意志力剋制的結果,而是已人定界,此心已死。

“禪心已作沾泥絮,不逐春風上下狂。”後二句解釋原因:“我”潛心修禪,心無餘物,就像沾染了泥的柳絮,沉於地面,不可能隨風飄浮了,“我”也不會因你的挑逗而動凡心。這句以柳絮沾泥後不再飄飛,比喻心情沉寂不復波動。柳絮輕飄於天,隨風逐舞,猶如人之浮於世;絮之沾泥,猶如人之出於世。

這就是佛家的禪心之所在,佛家有“放心”之說,蓋指心猿意馬;柳絮沾泥不再飄浮,喻禪心已定,心如止水,“放心”已“收”。詩人之不爲聲色所動,不是有意識地恪守佛門戒律,刻意約束自己,而是心已入定,形如死灰,春風吹不起半點漣漪。佛門說法,本重比喻,道潛以佛徒身分而用之於詩,可謂不忘其本。而此喻之妙,猶有可說者。春風飄絮,本是自然現象,春天最容易引起感情的波動,柳絮也常以其“輕浮”之質,被賦予男女感情的色彩。這裏,不僅柳絮沾泥,風吹不起爲人們所習見,因而頗能引起會心的感受,而且,在禪心觀照下,以輕質爲重質,化喧爲寂,設想也頗爲別出心裁。

由於作者是位佛徒,人們理解該詩,或許多着重於他對佛門戒律的自覺遵守,即所謂不涉邪淫。然而,從禪家理論來看,其意義尚不止於此。《大乘義章》卷十三說:“禪定之心正取所緣,名曰思維。······所言定者,當體爲名,心住一緣,離於散動,故名爲定。”禪定,本指坐禪時住心於一境。廣義地看,堅守禪心,不受干擾,如絮之沾泥,風吹不起,不也就是禪定的功夫麼。詩人不受女色之誘,並不是由於意識到佛門戒律,更不是害怕別人的指責,而是他本來就心如止水。這不由得使世人想起了“二祖安心”的公案。禪要自己參,心要自己安。道潛之所以能夠達到這種境界,正是他本人已經“安心”的結果。

絕句原文、翻譯、賞析 篇二

原文:

三絕句

唐代:杜甫

楸樹馨香倚釣磯,斬新花蕊未應飛。

不如醉裏風吹盡,可忍醒時雨打稀。

門外鸕鶿去不來,沙頭忽見眼相猜。

自今已後知人意,一日須來一百回。

無數春筍滿林生,柴門密掩斷人行。

會須上番看成竹,客至從嗔不出迎。

譯文:

楸樹馨香倚釣磯,斬新花蕊未應飛。

花兒芳香的楸樹緊靠釣磯生長,樹上剛開的花蕊不應很快就凋謝。

不如醉裏風吹盡,可忍醒時雨打稀。

不如在我醉眠不醒時讓風把它全部吹掉,怎能忍心醒時看着它被雨打得七零八落呢。

門外鸕鶿去不來,沙頭忽見眼相猜。

草堂門外一羣鸕鶿離去之後好久都不返回,沙頭又突然出現我竟懷疑起自己的眼睛來。

自今已後知人意,一日須來一百回。

從今以後鸕鶿應當瞭解我是如何喜歡它們,天應當飛來一百回。

無數春筍滿林生,柴門密掩斷人行。

無數春筍長滿了整個竹林,要緊關柴門以斷絕往來人行。詩人藉口保護春筍不想再同外界來往。

會須上番看成竹,客至從嗔不出迎。

一定要精心保護頭批竹筍成長,客人到來隨他怎樣嗔怪我都不出迎。

註釋:

楸(qiū)樹馨香倚釣磯(jī),斬新花蕊未應飛。

楸樹:落葉喬木,春天開淡紫色小花。倚釣磯:是說楸樹緊靠釣臺。斬新:嶄新。未應飛:大概還未落掉。

不如醉裏風吹盡,可忍醒時雨打稀。

可忍:哪忍。

門外鸕(lú)鶿(cí)去不來,沙頭忽見眼相猜。

鸕鶿:水鳥名。又叫魚鷹。沙頭:岸頭。眼相猜:眼生;心懷疑懼。

自今已後知人意,一日須來一百回。

知人意:知道人無害它之意。

無數春筍滿林生,柴門密掩斷人行。

密掩:緊閉。

會須上番看成竹,客至從嗔(chēn)不出迎。

會須:定要。上番:輪番。看:看守。從嗔:任客嗔怪。

賞析:

第一首主要是寫花,寫詩人惜花之情。詩從花香寫起。“楸樹馨香”四個字,把詩人的喜花、愛花之意透寫了出來,爲後面寫惜花之情先墊寫一筆。次句寫詩人的惜花之情就應從花香的消歇着筆,但是詩人並沒有這樣直接寫,而是變了一個角度,轉了一個彎子,從花開花落立意。從花的飄落來寫詩人的惜花情。“斬新花蕊未應飛”七個字,說明他早已看見楸花紛紛飄落了。眼下,他猜想只有那剛開的花,大概還沒有飄落。詩人明明早已看見楸花飄落,可是又不直說;明明是寫詩人由花落引起的惜花之情,可是詩中又不把它點破。這樣寫來,情思表達得極爲婉轉含蓄。

如果說詩的前兩句只是含蓄地表達詩人的惜花之情,那麼詩的後兩句便是直抒這樣感情:“不如醉裏風吹盡,何忍醒時雨打稀。”寧可自己在醉眠中不知不覺時,一陣狂風把花吹落,必然是不忍心又親眼看着一場暴雨將花打稀。人在落花時節本易傷情,再目睹花落,其情更難堪了。所以這兩句中,一個“不如”,一個“何忍”,將詩人在“醉裏”與“醒時”對落花的感受進行對比,先退一步,後進一層,把詩人的惜花之情寫細了,寫深了,寫活了。

花落而引人憐惜,這是古典詩歌中常見的主題之一。這首詩雖然也是這樣的主題,但構思上卻有它的特色。詩人本來是由早開的花被風吹雨打盡,而引發出對新開的花蕊前景的擔心;再由這種擔心,而引發出詩人的惜花之情。但詩中並沒有寫“先見有謝者”(《讀杜心解》),而是從“斬新花蕊”立意,從虛處着筆,暗寫落花情景。將詩人的惜花之情,由暗到明,先退後進,寫得十分深切。

第二首主要是寫鳥,寫詩人愛鳥的深情。人世間夫妻、朋友分離,相思情切。常常以夢幻爲真實,以假爲真。而一旦相見,卻又往往以真實爲夢幻,將真作假。如宋代詞人晏幾道的《鷓鴣天》(彩袖殷勤捧玉鍾)一詞就這樣寫道:“從別後,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缸照,猶恐相逢是夢中。”杜甫在《羌村三首》裏,描寫亂離中與親人相聚也有這樣的詩句:“夜闌更秉燭,相對如夢寐。”這首詩寫的雖非盡爲人世間情事,而是人與鳥的感情,但在構想上卻與上舉各句頗爲相同。

門外沙灘上那鸕鶿走了許久,詩人無比思念。首句“去不來”三字,點出了這一背景,寫出了詩人對久去的鸕鶿的思念情懷。也正因爲詩人對鸕鶿思念情深,所以,詩的次句寫他“沙頭忽見”時,又不禁“眼相猜”,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是否看錯了。一種去久忽見的驚喜之狀躍然紙上,驚喜之情溢於言表。此時此刻,他的以真疑假,正可見出他平素想念鸕鶿鳥時,以假當真的情景。這一句真可謂將詩人的情寫癡了,寫傳神了。

這時,詩人對鸕鶿的一片深情再也抑制不住了。面對去久乍見的鸕鶿,不能讓它再次飛去。在詩人的心靈裏,又怎能再次承受鸕鶿“去不來”的痛苦。所以在詩的後兩句中,詩人這樣叮囑道:“自今已後知人意,一日須來一百回。”從今以後,你應瞭解我願意與你爲友,很想常常能夠見到你的心情,你就天天到這沙灘上來吧。後兩句凌空一筆,將詩人對鸕鶿的深情寫透了。

中國古典詩歌中,不少詩人在描寫物我關係時,常常採用移情於物的手法,給一些無情之物以人的感情。這首詩的後兩句正是採用了這種表現手法。詩人的筆下,那大自然中的鸕鶿鳥彷彿會思想,感情似乎可與人通。所以他要對那鸕鶿如此叮囑,訴說衷情。

這首詩從寫詩人對鸕鶿“去不來”的思念,到“沙頭忽見”時的“眼相猜”;從去久乍見的驚喜,到擔心它日後再“去不來”,而殷勤叮嚀“一日須來一百回”,將詩人的愛鳥之心步步寫來,十分真切。將詩人由此而展開的種種心理活動寫得很深很細。全詩讀來,語雖平淡似口頭話,卻富有韻味,很有情趣。

第三首是寫竹,寫詩人的愛竹之意。“無數春筍滿林生”,詩一開始從春筍滿林寫起,又是“無數”,又是“滿林”,把春筍生長繁茂的情景寫了出來,給人們展示出一幅充滿活力,充滿生機的畫圖字裏行間洋溢着詩人對這自然景象的無比喜悅之情。

詩人知道,眼前這春筍,既不能讓它們成爲人們觀賞的玩意兒,更不能讓它們成爲人們宴席桌上的美味佳餚。因爲今日之春筍,正是他日之新竹;今日春筍滿林,可知他日新竹萬竿。此刻詩人必然是細心看護。所以,詩的次句這樣寫道:“柴門密掩斷人行。”他要把柴門關得緊緊,謝絕一切客人。

寫到這裏,詩人的護筍之意已明。但是詩人覺得意猶未盡,於是在詩的後兩句中進一步申說:“會須上番看成竹,客至從嗔不出迎。”

詩人一定要將這頭批筍子看護好,使它長成新竹。寧可任客人責怪自己,也不對他的到來親自出迎,詩的上句不僅點出了詩人細心護筍的原因,而且也寫出了詩人對未來的憧憬。多麼希望眼下這一根根春筍在不久的將來都能長成新竹。詩的下句“客至從嗔不出迎”,與“柴門密掩斷人行”相照應。詩人在這裏用“從嗔”二字貫於“不出迎”之前,深一層地寫出了他那專心護筍的決心。

相傳,晉代書法家王羲之的兒子王徽之很愛竹,他聽說吳中有一家人有好竹,便驅車前往,直到那家院內竹下觀賞,“諷嘯良久”。主人灑掃請坐,他也不理睬。當他盡興而去,主人才將門關上(見《晉書·王羲之傳》)。因此,在唐詩中有“(竹何須問主人”的詩句)王維《春日與裴迪過新昌裏訪呂逸人不遇》)。杜甫在此卻將主客關係顛倒過來,從“主不迎客”着筆,暗中反用了王徽之故事而又不露痕跡。巧妙的用意,寫出了詩人對春筍,對新竹的一往情深。

全詩寫竹,卻從筍寫起;寫愛竹,卻從愛筍着筆。由筍而竹,將詩人的愛竹之意寫得不是浮泛,而是深沉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詩中寫詩人的愛竹之意,不是用一些抽象的詞語來表白,而是通過“柴門密掩斷人行”,“客至從嗔不出迎”等具體行動來表現。這樣寫來,詩人的情懷顯得格外實在,格外真切,也格外感人。

絕句原文、翻譯、賞析 篇三

絕句

唐代:杜甫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譯文及註釋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lù)上青天。

兩隻黃鸝在翠綠的柳樹間鳴叫,一行白鷺直衝向蔚藍的天空。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bó)東吳萬里船。

坐在窗前可以看見西嶺千年不化的積雪,門前停泊着自萬里外的東吳遠行而來的船隻。

西嶺:西嶺雪山。千秋雪:指西嶺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泊:停泊。東吳:古時候吳國的領地,江蘇省一帶。萬里船:不遠萬里開來的船隻。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兩隻黃鸝在翠綠的柳樹間鳴叫,一行白鷺直衝向蔚藍的天空。

坐在窗前可以看見西嶺千年不化的積雪,門前停泊着自萬里外的東吳遠行而來的船隻。

註釋

西嶺:西嶺雪山。

千秋雪:指西嶺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

泊:停泊。

東吳:古時候吳國的領地,江蘇省一帶。

萬里船:不遠萬里開來的船隻。

創作背景

公元755年,爆發“安史之亂”,杜甫一度避往梓州。第二年,叛亂得以平定,杜甫也回到成都草堂。當時,他的心情很好,面對這一派生機勃勃,情不自禁,寫下這一首即景小詩。

賞析二

這首《絕句》是詩人住在成都浣花溪草堂時寫的,描寫了草堂周圍明媚秀麗的春天景色。

詩歌以一幅富有生機的自然美景切入,給人營造出一種清新輕鬆的情調氛圍。前兩句,詩人以不同的角度對這副美景進行了細微的刻畫。翠是新綠,是初春時節萬物復甦,萌發生機時的顏色。“兩”和“一”相對;一橫一縱,就展開了一個非常明媚的自然景色。這句詩中以“鳴”字最爲傳神,運用了擬人的手法把黃鸝描寫的更加生動活潑,鳥兒成雙成對,構成了一幅具有喜慶氣息的生機勃勃的畫面。而黃鸝居柳上而鳴,這是在靜中寓動的生機,下句則以更明顯的動勢寫大自然的生氣,白鷺在這個清新的天際中飛翔,這不僅是一種自由自在的舒適,還有一種向上的奮發。再者,首句寫黃鸝居柳上而鳴,與下句寫白鷺飛翔上天,空間開闊了不少,由下而上,由近而遠,使詩人所能看到的、所能感受到的生機充盈着整個環境,這樣就再從另一角度顯出早春生機之盛。

第三句“窗含西嶺千秋雪”,寫詩人憑窗遠眺,因早春空氣清新,晴天麗日,所以能看見西嶺雪山。上兩句已點明,當時正是早春之際,冬季的秋雪欲融未融,這就給讀者一種溼潤的感受,此句“窗”與“雪”間着一“含” 字,表現出積雪初融之際溼氣潤澤了冬凍過的窗櫺,這更能寫出詩人對那種帶着溼氣的早春生機的感受。而“西嶺”,正是詩人看到窗前初融的冰雪而想起草堂近旁的西嶺,想到西嶺山上的長久積雪,以西嶺上的千秋積雪代替窗上的殘雪,這就使所表達的意境更爲廣遠。另外,詩人從少年時就懷有報國的志向,在歷經數十年的重重阻扼之後終於有重展的機會,多年戰亂得以平定,這與詩人看到窗前的融雪而想到西嶺,並以嶺上千年雪代窗上殘雪,進而給詩人以頑雪消融之感正好相聯繫。

末句更進一步寫出了杜甫當時的複雜心情。一說船來自“東吳”,此句表戰亂平定,交通恢復,詩人睹物生情,想念故鄉。用一個“泊”字,有其深意,杜甫多年來飄泊不定,沒有着落,雖然他心中始終還有那麼一點希冀,但那種希冀,已經大大消減了。“泊”字,正好寫出了詩人這種處於希望與失望之間的複雜心情。而“萬里”則暗示了目的達到的遠難,這與第三句中的“千秋”並列,一從時間上,一從空間上,同寫出那種達到目的之難。三國孫權自古就被不少士人譽爲明主,作者借東吳代指孫權,暗示了杜甫對當朝皇帝的希望。而以“泊”、“萬里”、“東吳船”合而爲一句,正是爲了寫出那個“難”字。

全詩看起來一句一景,是四幅獨立的圖景,但詩人的內在情感使其內容一以貫之,以清新輕快的景色寄託詩人內心複雜的情緒,構成一個統一的意境。一開始表現出草堂的春色,詩人的情緒是陶然的,而隨着視線的遊移、景物的轉換,江船的出現,便觸動了他的鄉情。表面上表現的是生機盎然的畫面,而在歡快明亮的景象內,卻寄託着詩人對時光流逝,孤獨而無聊的失落之意,更寫出了詩人在重有一線希望之時的複雜心緒,在那希望之外,更多的是詩人對失望的感傷。

賞析

黃鸝俗稱黃鶯,在中國爲夏候鳥。【集解】“鶯處處有之。立春後即鳴,麥黃椹熟時尤甚,其音圓滑,如織機聲,乃應節趨時之鳥也。”唐王涯《廣宣上人以詩賀發榜和謝》:“龍門變化人皆望,鶯谷飛鳴自有時。”唐羅隱《贈滈先輩令狐補闕》詩:“花迎彩服離鶯谷,柳傍東風觸馬鞭。”

翠柳:柳樹冬枯葉。初春柳葉是嫩黃色的。仲春柳葉是嫩綠色的。季春柳葉綠色變深開始發翠。夏天的柳葉纔是翠色的。盛夏不適合黃鸝,所以黃鸝鳴翠柳的時間就在春末夏初。那麼兩個黃鸝所鳴也就呼之欲出。新郎*本站 *官亦是官。民間有妻子稱自己的丈夫爲“官人”的。鶯鳴乃應節趨時,暗示官位升遷。

黃鸝相對白鷺是小鳥,小鳥應節趨時。則大鳥又將如何?

白鷺的腳很長。高腳與高潔在古代是諧音。所以白鷺又暗喻高潔之士。唐劉禹錫《白鷺兒》:白鷺兒,最高格。毛衣新成雪不敵,衆禽喧呼獨凝寂。孤眠芊芊草,久立潺潺石。前山正無雲,飛去入遙碧。”

白鷺:習性喜沿溪灘覓食。受驚擾,會依次起飛;故有一行而上的景象。聯想最後一句嚴武任成都尹、劍南東西川節度使。經嚴武推薦,杜甫被任命爲節度使署中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其中的連帶關係是顯而易見的。彷彿在官場中也看見了“一行白鷺上青天”的場景。

這個“上”字非常妙。與天上飛一行白鷺的意境拉開了距離。“上”恰到好處地描繪了這一場景,並有拔高提升的感覺。更可以引發聯想到身處荒野的高潔之士被提拔高升了。突出了來船的重要性。杜甫因舉薦而要去做官,提拔高升就在眼前。其中的感恩之念更是一個非常重要的表達。飲水不忘掘井人。一切都是因爲來船,這個“船”字突出了這首詩的中心以及重點。更在說明一羣高潔之士是被提拔高升的。

窗是房屋的配件,房屋表示有人存在。西嶺是山。窗含西嶺說明房屋不在山上,在山旁邊。山旁有人正是東窗才能含西嶺,東窗正是讀書的地方。讀書的地方能見到雪,便有了寒窗苦讀的味道。

再聯想到前面所講“兩個黃鸝鳴翠柳”。暮春初夏時節,此時西嶺雪未化,足見雪存在之久遠。千秋這個漫長的時間概念卻影射了修煉的艱辛,更蘊含了多少失意與落寞。還表示歲月沒有荒廢,都快修煉成仙了。內中的邏輯是環環相扣並相互印證。表達的是有人在這裏寒窗苦讀、學成要出山的意象。這裏還包含另外一層意思:自己被別人提拔是主要是因爲自己修煉的結果。有一種自我的肯定。

門泊“萬里之船”言下之意,接自己出山的船已經停泊在家門口了。船:在古代又稱“舟”。《易·繫辭下》:“舟揖之利,以濟不通,致遠以利天下。”船行於水,水映天。船猶如行於天上。萬里船更隱含了學有所成,要去縱橫天下的意味導向。

《荀子·王制》:“庶人安政,然後君子安位。傳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則載舟,水則覆舟。’”

上了船也就是人生上了一個臺階,脫離了庶人階級,進入上層階級。這又強化了“兩個黃鸝鳴翠柳”所導向的要出山了的意蘊。更有“一行白鷺上青天”哪種被提拔高升的味道。

船的象徵意義十分濃重。杜甫因嚴武舉薦出來跟着嚴武做官共事,可以理解爲上了嚴武的船。而三國時期有個同名同姓的東吳嚴武是著名棋士。其字:子卿。擅下圍棋。同輩中無人能勝過該嚴武,所以有。官場如棋局。杜甫故意把這條船說成是東吳的,顯然是在借兩嚴武同名同姓把舉薦自己的那個人喻爲“棋聖”。

暗示一個政治家是棋士,還是“棋聖”;帶有一種崇敬與讚美的意味存在。或許還暗示作者甘願成爲一枚棋子。這可以理解爲作者一種感恩圖報的宣示。行萬里更有要做一番事業的寓意。而且坐船還意味着有一種要同舟共濟的表達。整首詩的旨趣圍繞着“船”字。所以這“東吳萬里船”意味深長。

“兩個黃鸝鳴翠柳”引發了“應節趨時”的話題,又從側面見證了雪存在的久遠、船來泊驚起了“一行白鷺上青天”,而又說明了學成要出山的事件。水中有天,人將坐船出行,暗喻將與高潔之士一同縱橫天下。“窗含西嶺千秋雪”暗示:“寒窗苦讀”、“修煉得道成仙”又應承了“應節趨時”功夫不負有心人的話題。而東吳之船更點明瞭全篇的關鍵,感恩之情溢於言表。所有的意象意境都在那裏有機地碰撞迴盪融合。一切都讓人回味無窮。

整首詩描繪的是以作者家爲事件發生的中心地,時間在春末夏初的六月,家旁的柳樹上成雙結對的黃鸝鳥在卿卿我我地鳴叫,預示着什麼事要發生。果不其然,作者所有的努力都沒有白費,有船來接作者與一羣高潔之士要同去做官了。事件脈絡表達的非常清晰明確。

時間、事件、地點、情節、故事表述完滿。並且互相印證、更有無限的想象空間。感知、感懷、感恩還注入了“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個人類最偉大的人生理想。更體現了文化人那種“窮則獨善其身 達則兼濟天下”的做人境界。表面看上去寫的是優美的景物,實際上則寄託了作者此時此刻的志趣情操。

全詩以賦的方法寫作,且渾然天成,而又恰到好處不露痕跡。以至於外行人以爲杜甫這首詩是在描寫自然風景。上下兩句,兩兩相對,且那些明比、暗喻讓人浮想聯翩。是運用“賦、比、興”的經典之作。讓人見識到了什麼叫託物言志,什麼是詩的語言。讀這樣的作品幾乎是與讀福爾摩斯探案小說一樣引人入勝。詩詞之妙莫過如此。杜甫再一次向人們述說:詩是不可翻譯的。

譯文 篇四

江山沐浴着春光,多麼秀麗,春風送來花草的芳香。

燕子銜着溼泥忙築巢,暖和的沙子上睡着成雙成對的鴛鴦。

絕句原文、翻譯、賞析 篇五

作品原文

初入淮河四絕句

楊萬里

其一

船離洪澤岸頭沙⑴,人到淮河意不佳。

何必桑乾方是遠⑵,中流以北即天涯⑶!

其二

劉嶽張韓宣國威⑷,趙張二相築皇基⑸。

長淮咫尺分南北⑹,淚溼秋風欲怨誰?

其三

兩岸舟船各背馳,波浪交涉亦難爲⑺。

只餘鷗鷺無拘管,北去南來自在飛。

其四

中原父老莫空談,逢着王人訴不堪⑻。

卻是歸鴻不能語,一年一度到江南。

作品註釋

⑴洪澤:洪澤湖。

⑵桑乾:亦作“桑乾”。桑乾河爲永定河上游。桑乾河流域當時已淪入金人之手。

⑶中流:指淮河的中流線,爲宋、金的分界線。

⑷劉嶽張韓:劉錡、岳飛、張俊、韓世忠。

⑸趙張:趙鼎和張俊。

⑹咫(zhǐ)尺:周制八寸爲咫,十寸爲尺。形容距離近。

⑺爲(wéi):做。

⑻王人:帝王的使者。

作品譯文

其一

船離開洪澤湖岸邊,到了淮河後心情就變得很不好。何必說要到遙遠的桑乾河纔算塞北邊境呢,淮河中流線以北就已經天盡頭了!

其二

劉錡、岳飛、張俊、韓世忠衆將抗金宣示了國威,趙鼎和張俊二賢相奠定了國家基業。淮河兩岸咫尺之間南北分裂,秋風中灑淚應該怨恨誰?

其三

淮河中的舟船相背而馳,連激起的波痕接觸一下也難以做到。只能看到天上的鷗鷺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在南北岸之間飛翔。

其四

中原的父老們沒說一句客套話,遇到我這個皇帝使者便訴說不能忍受金朝壓迫之苦。反而是不會說話的鴻雁,還能夠一年一度回到江南。

創作背景

淳熙十六年(1189)冬十二月,金人派遣使者來南宋賀歲,楊萬里奉命去迎接金廷派來的“賀正使”(互賀新年的使者),這組詩是他來到原爲北宋腹地,當時已成爲宋金國界的淮河後觸景傷懷所寫的四首絕句。詩題中的淮河,是宋高宗時期“紹興和議”所規定的宋金分界線,淮河以北的廣大中原地區被全部割讓給金國。

作品鑑賞

第一首寫詩人入淮時的心情。首兩句總起、入題。交代了出使的行程和抑鬱的心情,爲這一組詩奠定了基調。詩人離開洪澤湖之沙岸一進入淮河,胸懷就煩亂、騷動,這是因爲昔日國中流水今日已爲邊境界線。這兩句寫出了南宋人面對長淮時心理上獨特的變化。後兩句寫感慨,是“意不佳”的原因之一。“桑乾”即永定河上游的桑乾河,在今山西省北部與河北省的西北部,唐代這裏是北方少數民族的交接處。唐代詩人雍陶《渡桑乾水》一詩有“南客豈曾諳塞北,年年唯見雁飛回”之句,表示過了桑乾河纔是中國的“塞北”的意思。劉皁《渡桑乾》也有“無端更渡桑乾水,卻望幷州是故鄉”之句。在北宋,蘇轍元祐五年在出使契丹回國離開遼境時所寫的《渡桑乾》一詩中仍曾這樣寫道:“胡人送客不忍去,久安和好依中原。年年相送桑乾上,欲話白溝一惆悵。”正因爲前人有過那樣的邊境觀念,所以現在作者說“何必”,表面看來似乎是不滿於前人的看法,其實詩人正是通過這種不滿的語氣在今不如昔的對比中表達對江山半壁的哀惋和對朝廷偏安的怨恨,這是一種委婉的表達方式。“天涯”原指極遠的地方,這裏指宋、金以淮河爲界的邊境線。這兩句是說:何必要到遙遠的桑乾河纔是塞北邊境呢,而今淮河以北不就是天的盡頭了麼!詩人說桑乾用“遠”字,稱準河卻用“天涯”,一方面強調了淮河的邊界意念、一方面渲染了淮河的遙遠。這種渲染進一步表達了作者對南宋王朝心理上棄北逃南、政策上妥協投降,視國土淪陷於不顧,置中原人民於不救的哀怨和不滿。

第二首是對造成山河破碎的南宋朝廷的譴責。南宋初年的名將劉錡、岳飛、張俊、韓世忠,力主抗金,屢建功勳。趙、張指趙鼎和張俊,都在南宋前期兩度任相,重用嶽、韓,奠定南宋基業。詩人在這裏採取了欲抑先揚的手法。在第三句來了一個陡轉到反面,而今竟然出現了“長淮咫尺分南北”的奇恥大辱的結果。前面的因和這裏的果似乎產生了明顯的矛盾,再加上結尾的“欲怨誰”一語,更是發人深思: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該由誰來負責?當時以高宗趙構和秦檜爲首的主和派貶、殺抗金將領,這怎能不使人在肅殺的“秋風”中涕淚滿襟呢!詩人的滿懣之情,以婉語微諷,曲折道出,顯得更爲深沉。

第三首因眼前景物起興,以抒發感慨。淮河兩岸舟船背馳而去,了無關涉;一過淮水,似乎成了天造地設之界。這裏最幸運的要數那些在水面翱翔的鷗鷺了,只有它們才能北去南來,任意飛翔。兩者相比,感慨之情自見。“波痕交涉”之後,著以“亦難爲”三字,凝聚着作者的深沉感喟。含思婉轉,頗具匠心。詩人採取了虛實相生的寫法,前兩句實寫淮河兩岸舟船背弛、波痕接觸也難以做到,虛寫作者對國家南北分離的痛苦與無奈。後兩句實寫鷗鷺可以南北自由飛翔,虛寫作者對國家統一、人民自由往來的強烈願望。

第四首寫中原父老不堪忍受金朝統治之苦以及他們對南宋朝廷的嚮往,感慨更爲深沉。前兩句說中原父老見到“王人”像遇到了久別的親人一樣,滔滔不絕地訴說不堪忍受金朝壓迫之苦。“莫空談”中一個“莫”字,即排除了一切泛泛的應酬客套話。他們向使者談的話題都集中在“訴不堪”這一點上。這是詩人想象中的情景,並非實事。因爲根據當時的實際情況,南宋使者到了北方後不可能直接跟遺民通話,中原父老更不會面對面地向南使“訴不堪”。但是中原遺民嚮往南宋朝廷之心卻用各種方式來表白。此詩所表達的中原父老的故國情思,雖非實事,但確是實情。這裏的弦外之音是對南宋小朝廷的強烈譴責,以率直的方式表現了曲折的心思,讀來宛轉有致。後兩句借羨慕能南飛的鴻雁來表達遺民們對故國的嚮往。“卻是”爲反是、倒是之意:羨慕的是鴻雁一年一度的南歸;遺憾的是鴻雁不解人意,不能代爲傳達這故國之情。真是含不盡之意於言外。

《初入淮河四絕句》以“意不佳”爲貫穿全組詩的感情主線:有“長淮咫尺分南北”“中流以北即天涯”的沉痛感喟;也有“北去南來自在飛”“一年一度到江南”的嚮往和痛苦。前兩首側重於詩人主觀感情的抒寫,後兩首則爲淮河兩岸人民、特別是中原遺民代言,主題鮮明。全詩寓悲憤於和婉,把悲憤之情寄託在客觀景物的敘寫之中怨而不怒,風格沉鬱,語言平易自然,時用口語。這些都體現了“誠齋體”的特色。

作者簡介

楊萬里(1127-1206),字廷秀,吉水(今屬江西)人,紹興二十四年(1154)進士,任永州零陵丞,從張浚學。浚勉以正心誠意,遂以誠齋爲號。孝宗初,知奉新縣,召爲國子監博士,歷大常博士、大學侍讀。歷仕光宗、寧宗朝,以寶謨閣學士致仕。主張抗金。工詩,與尤袤、范成大、陸游齊名,稱南宋四大家。初學江西派,後學王安石及晚唐詩,終自成一家,擅長“活法”,時稱“誠齋體”。一生作詩二萬餘首。亦能文。有《誠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