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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蒹葭》鑑賞 《蒹葭》譯文及賞析精品多篇

詩經《蒹葭》鑑賞 《蒹葭》譯文及賞析精品多篇

賞析 篇一

《蒹葭》是《詩經》中歷來備受讚賞的一首抒情詩。全詩洋溢着抒情主人公對“伊人”的真誠嚮往和執着追求的愛戀之情。主人公面對蒼蒼蘆蕩、茫茫秋水,上下求索,苦苦尋覓。雖歷經千辛萬苦,但“伊人”始終讓人隔河企望,飄忽不定,可望而不可即。全詩字裏行間流露出主人公望穿秋水而又追求不得的失望、惆悵之情。

全詩共三章,每章八句。每章開頭二句皆以秋景起興,描繪出一幅水鄉清秋圖;三、四句展示詩的中心意象,點明主題:“伊人”在水一方,主人公隔河企望,追尋“伊人”;後四句描述追尋境況:一是道阻且長,二是幻象迷離,兩者皆以“伊人”不可得爲旨歸。

這首詩最主要的藝術特色是意境朦朧、含蘊不盡和寓情於景、情景交融。“伊人”究竟是什麼人,沒有具體所指,甚至是男是女都無從確認,飄忽不定,似近而遠;再加上“宛”字的妙用,使詩的`意境顯得空靈朦朧,引人遐想。每章開頭都是寫景,通過蒼涼悽迷的環境對主人公尋覓無所得的憂傷悽婉的心境起到了很好的襯托作用,達到了情景交融的藝術境界。另外,詩歌採取重章疊句的形式,反覆詠歎,層層推進,步步深化,達到了反覆抒情的目的。

意象的空靈 篇二

一般說來,抒情詩的創作是導發於對具體事物的感觸,因而在它的意境中,總可看到一些實實在在的人事場景。然而(濛濛)的作者卻似乎故意把其中應有的主要人物事件都虛化了。追尋者是 什麼人?他爲什麼而追尋?我們不知道;被追尋的“伊人”是什麼 身份?爲什麼他那麼難以得到?我們也不知道;以至於連他們是 男是女也無從確認。特別是“伊人”,音容體貌均無,一會兒在河的上游,一會兒在河的下游,一忽兒在水中央,一忽兒在水邊草地,飄忽不定,來去渺茫,簡直令人懷疑他是否真有實體存在。無疑,由於追尋者、特別是被追尋者的虛化,使整個追尋人物、追尋事件、追尋內容都變得虛幻願隴起來;然而也正是由於這事實的虛化、膜猶,詩的意境才顯得那麼空靈而富有象徵意味。作品所表達的情感:追“伊人”的男子在經過了三次的追尋沒有追尋到他的“伊人”由此可見所謂的伊人不過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夢幻與虛境。但是追夢男子並沒有放棄,而是爲了夢想而上下追尋,不怕艱難險阻。

賞析 篇三

如果把詩中的“伊人”認定爲情人、戀人,那麼,這首詩就是表現了抒情主人公對美好愛情的執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悵心情。精神是可貴的,感情是真摯的,但結果是渺茫的,處境是可悲的。

然而這首詩最有價值意義、最令人共鳴的東西,不是抒情主人公的追求和失落,而是他所創造的“在水一方”可望難即這一具有普遍意義的藝術意境。好詩都能創造意境。意境是一種格局、一種結構,它具有含容一切具備相似格局、類同結構的異質事物的性能。“在水一方”的結構是:追尋者——河水——伊人。由於詩中的“伊人”沒有具體所指,而河水的意義又在於阻隔,所以凡世間一切因受阻而難以達到的種種追求,都可以在這裏發生同構共振和同情共鳴。

由此看來,不妨把《蒹葭》的詩意理解爲一種象徵,把“在水一方”看作是表達社會人生中一切可望難即情境的一個藝術範型。這裏的“伊人”,可以是賢才、友人、情人,可以是功業、理想、前途,甚至可以是福地、聖境、仙界;這裏的“河水”,可以是高山、深塹,可以是宗法、禮教,也可以是現實人生中可能遇到的其他任何障礙。只要有追求、有阻隔、有失落,就都是它的再現和表現天地。如此說來,古人把蒹葭解爲勸人遵循周禮、招賢、懷人,今人把它視作愛情詩,乃至有人把它看作是上古之人的水神祭祖儀式,恐怕都有一定道理,似不宜固執其一而否決其他,因爲它們都包蘊在“在水一方”的象徵意義之中。

《蒹葭》創作背景 篇四

如果把詩中的“伊人”認定爲情人、戀人,那麼,這首詩就是表現了抒情主人公對美好愛情的執著追求和追求不得的惆悵心情。精神是可貴的,感情是真摯的,但結果是渺茫的,處境是可悲的。

然而這首詩最有價值意義、最令人共鳴的東西,不是抒情主人公的追求和失落,而是他所創造的“在水一方”可望難即這一具有普遍意義的藝術意境。好詩都能創造意境。意境是一種格局、一種結構,它具有含容一切具備相似格局、類同結構的異質事物的性能。“在水一方”的結構是:追尋者——河水——伊人。由於詩中的“伊人”沒有具體所指,而河水的意義又在於阻隔,所以凡世間一切因受阻而難以達到的種種追求,都可以在這裏發生同構共振和同情共鳴。

由此看來,不妨把《蒹葭》的詩意理解爲一種象徵,把“在水一方”看作是表達社會人生中一切可望難即情境的一個藝術範型。這裏的“伊人”,可以是賢才、友人、情人,可以是功業、理想、前途,甚至可以是福地、聖境、仙界;這裏的“河水”,可以是高山、深塹,可以是宗法、禮教,也可以是現實人生中可能遇到的其他任何障礙。只要有追求、有阻隔、有失落,就都是它的再現和表現天地。如此說來,古人把蒹葭解爲勸人遵循周禮、招賢、懷人,今人把它視作愛情詩,乃至有人把它看作是上古之人的水神祭祖儀式,恐怕都有一定道理,似不宜固執其一而否決其他,因爲它們都包蘊在“在水一方”的象徵意義之中。

自然,當我們處在與“在水一方”類似的境遇時,應當欣賞的是它的銳意追求,而不是它的悲觀失望。這首詩以水、蘆葦、霜、露等意象營造了一種朦朧、清新又神祕的意境。早晨的薄霧籠罩着一切,晶瑩的露珠已凝成冰霜。一位羞澀的少女緩緩而行。詩中水的意象正代表了女性,體現出女性的美,而薄薄的霧就像是少女蒙上的紗。她一會出現在水邊,一會又出現在水之洲。尋找不到,急切而又無奈的心情正如螞蟻爬一般癢,又如刀絞一般痛。就像我們常說的“距離產生美感”,這種美感因距離變得朦朧,模糊,不清晰。主人公和伊人的身份、面目、空間位置都是模糊的,給人以霧裏看花、若隱若現、朦朧縹緲之感。蒹葭、白露、伊人、秋水,越發顯得難以捉摸,構成了一幅朦朧淡雅的水彩畫。詩的每章開頭都採用了賦中見興的筆法。通過對眼前真景的描寫與讚歎,繪畫出一個空靈縹緲的意境,籠罩全篇。詩人抓住秋色獨有的特徵,不惜用濃墨重彩反覆進行描繪、渲染深秋空寂悲涼的氛圍,以抒寫詩人悵然若失而又熱烈企慕的心境。詩每章的頭兩句都是以秋景起興,引出正文。它既點明瞭季節與時間,又渲染了蒹蒼露白的悽清氣氛,烘托了人物悵惘的心情,達到了寓情於景、情景交融的藝術境地。“蒹葭”、“水”和“伊人”的形象交相輝映,渾然一體,用作起興的事物與所要描繪的對象形成一個完整的藝術世界。開頭寫秋天水邊蘆葦叢生的景象,這正是“託象以明義”,具有“起情”的作用。因爲蘆〔〕葦叢生,又在天光水色的映照之下,必然會呈現出一種迷茫的境界,這就從一個側面顯示了詩的主人公心中的那個“朦朧的愛”的境界。王夫之《姜齋詩話》說:“關情者景,自與情相爲珀芥也。情景雖有在心在物之分。而景生情,情生景,哀樂之觸,榮悴之迎,互藏其宅”,《蒹葭》這首詩就是把暮秋特有景色與人物委婉惆悵的相思感情澆鑄在一起,從而渲染了全詩的氣氛,創造了一個撲朔迷離、情景交融的意境,正是“一切景語皆情語”的體現。總之,《蒹葭》詩的豐富美感,不論是從欣賞的角度,還是從創作的角度,頗值得我們重視和予以認真探討。

淺析】: 篇五

《蒹葭》是《詩經》中表現“朦朧美”的名篇。可能是寫一個男子傾心於一個女性,表現可望而不可即的心情。這首詩和《關雎》都可以看作愛情詩,但是無論從風格上還是從表現手法上都有着很大的差別。

《關雎》一詩着重於“敘事”,我們從詩中可以清晰地看到小夥子從愛上“窈窕淑女”到追求她,追求不到又在幻想中得到她這樣一條線索。《蒹葭》中卻沒有明確的故事,第一章就寫到主人公隔水遠望,伊人正姍姍而來,且行且望,望穿秋水,苦苦追尋,伊人彷彿就在不遠處的水中陸地上,若即若離。第二章、第三章是第一章的反覆詠歎,突出追尋之路的艱險與漫長,渲染主人公感情的綿長持久,表現出主人公不能夠走近“伊人”又永遠點亮希望的情感狀態。與《關雎》相比,《蒹葭》的`情感韻味更濃郁。

在藝術手法上,《蒹葭》比《關雎》“興”的特點更加突出。“蒹葭”、“水”和“伊人”的形象交相輝映,渾然一體,用作起興的事物與所要描繪的對象形成一個完整的藝術世界。開頭寫秋天水邊蘆葦叢生的景象,這正是“託象以明義”,具有“起情”的作用。因爲蘆葦叢生,又在天光水色的映照之下,必然會呈現出一種迷茫的境界,這就從一個側面顯示了詩的主人公心中的那個“朦朧的愛”的境界。寫主人公的形象,則着力寫他的遠望。一開始,他若有所思地站在水邊,向對岸望去,看到他所愛慕的那個姑娘正向水邊走來,心裏很高興;可不久,蘆葦擋住了他的視線,看不到她了。他以爲那姑娘正向上游走去,也就沿着河岸向上走;走了長長的一段艱難而又曲折的路,卻依舊是什麼也沒有看見。他不灰心,又折回來去追尋她,最後終於看到她正站在河中的一個小洲上;這時他內心便充滿了喜悅。十分明顯,主人公跟那姑娘並無交往,甚至還不知道她的名字,但只要能夠遠遠地望見她,便感到心滿意足。這種愛是“朦朧”的,它的動人之處也正在於“朦朧”和距離感。

事實的虛化 篇六

東周時的秦地大致相當於今天的陝西大部及甘肅東部。其地“迫近戎狄”,這樣的環境迫使秦人“修習戰備,高尚氣力”(《漢書·地理志》),而他們的情感也是激昂粗豪的。保存在《秦風》裏的十首詩也多寫征戰獵伐、痛悼諷勸一類的事,似《蒹葭》、《晨風》這種悽婉纏綿的情致卻更像鄭衛之音的風格。

詩中“白露爲霜”給讀者傳達出節序已是深秋了,而天才破曉,因爲蘆葦葉片上還存留着夜間露水凝成的霜花。就在這樣一個深秋的凌晨,詩人來到河邊,爲的是追尋那思慕的人兒,而出現在眼前的是彌望的茫茫蘆葦叢,呈出冷寂與落寞,詩人所苦苦期盼的人兒在哪裏呢?只知道在河水的另外一邊。但這是一個確定性的存在嗎?從下文看,並非如此。是詩人根本就不明伊人的居處,還是伊人像“東遊江北岸,夕宿瀟湘沚”的“南國佳人”(曹植《雜詩七首》之四)一樣遷徙無定,也無從知曉。這種也許是毫無希望但卻充滿誘惑的追尋在詩人腳下和筆下展開。把“溯洄”、“溯游”理解成逆流而上和順流而下或者沿着彎曲的水道和沿着直流的水道,都不會影響到對詩意的理解。在白居易《長恨歌)中,楊貴妃消殞馬嵬坡後,玄宗孤燈獨守,寒衾難眠,通過道士鴻都客“上窮碧落下黃泉”的尋找,仍是“兩處茫茫皆不見”,但終究在“虛無縹緲”的海外仙山上找到了已成仙的楊貴妃,相約重逢於七夕。而《蒹葭》中,詩人一番艱勞的上下追尋後,伊人彷彿在河水中央,周圍流淌着波光,依舊無法接近。《周南·漢廣》中詩人也因爲漢水太寬無法橫渡而不能求得“遊女”,陳啓源說:“夫說(悅)之必求之,然惟可見而不可求,則慕說益至。”(《毛詩稽古編·附錄》)“可見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即,加深着渴慕的程度。詩中“宛”字表明伊人的身影是隱約縹緲的,或許根本上就是詩人癡迷心境下生出的幻覺。以下兩章只是對首章文字略加改動而成,這種僅對文字略加改動的重章疊唱是《詩經》中常用的手法。具體到此詩,這種改動都是在韻腳上——首章“蒼、霜、方、長、央”屬陽部韻,次章“悽、唏、湄、躋、坻”屬脂微合韻,三章“採、已、渙、右、濁”屬之部韻——如此而形成各章內部韻律協和而各章之間韻律參差的效果,給人的感覺是:變化之中又包涵了穩定。同時,這種改動也造成了語義的往復推進。如“白露爲霜”、“白露未晞”、“白露未已”——夜間的露水凝成霜花,霜花因氣溫升高而融爲露水,露水在陽光照射下蒸發——表明了時間的延續。

此詩曾被認爲是用來譏刺秦襄公不能用周禮來鞏固他的國家(《毛詩序》、鄭箋),或惋惜招引隱居的賢士而不可得(姚際恆《詩經通論》、方玉潤《詩經原始》)。但跟《詩經》中多數詩內容往往比較具體實在不同,此詩並沒有具體的事件與場景,甚至連“伊人”的性別都難以確指。上述兩種理解也許當初是有根據的,但這些根據或者沒有留存下來,或者不足以服人,因而他們的結論也就讓人懷疑了。《詩經》的歷代注家往往是求之愈深,卻得到失之愈遠的相反結果。況且“一切歷史都是當代史”(見英國哲學家、歷史學家科林伍德《歷史觀念》),對文本的闡釋也具有當代性。現代大多數學者都把它看作是一首愛情詩,先以蒼蒼的蒹葭起興,再寫男子追求意中人,所追的人在何方?在茂密的蒹葭叢裏,似見非見,時隱時現。這首詩用反覆重章來表現懸念迭起。“蒼蒼”、“萋萋”、“采采”近義;白露“未霜”“未晞”、“未已”,內容也差不多。總之,這首詩的重章整齊、淺顯,讀起來節奏明快、動聽。

詩意的空幻虛泛給闡釋帶來了麻煩,但也因而擴展了其內涵的包容空間。讀者觸及隱藏在描寫對象後面的東西,就感到這首詩中的物象,不只是被詩人拿來單純地歌詠,其中更蘊育着某些象徵的意味。“在水一方”爲企慕的象徵,錢鍾書《管錐編》已申說甚詳。“溯洄”、“溯游”、“道阻且長”、“宛在水中央”也不過是反覆追尋與追尋的艱難和渺茫的象徵。詩人上下求索,而伊人雖隱約可見卻依然遙不可及。《西廂記》中鶯鶯在普救寺中因母親的拘繫而不能與張生結合,嘆惜“隔花陰人遠天涯近”,《蒹葭》中的詩人也是同樣的感覺罷。

詩人的追尋似乎就要成功了,但終究還是水月鏡花。古希臘神話中有一則說坦塔羅斯王因自我吹噓犯下罪過而遭受懲罰——忍受永遠的焦渴和飢餓之苦。他站在大湖中,湖水深及他的下頷,湖岸長着果樹,累累果實就懸在他的頭頂。可是,當他口渴低頭喝水時,湖水便退去;當他腹飢伸手摘果時,樹枝便盪開,清泉佳果他始終可望而不可即。目標的切近反而使失敗顯得更爲讓人痛苦、惋惜,最讓人難以接受的失敗是距離成功僅一步之遙的失敗。

探索人生深刻體驗的作品總在後代得到不斷的迴應。“蒹葭之思”(省稱“葭思”)、“蒹葭伊人”成爲舊時書信中懷人的套語。曹植《洛神賦》、李商隱的《無題》詩也是《蒹葭》所表現的主題的迴應。而當代臺灣通俗小說家瓊瑤的一部言情小說就叫做《在水一方》,同名電視劇的主題歌就是以此詩爲本改寫的。

《蒹葭》意境 篇七

選自《詩經·秦風》。蒹葭(jiān jiā):蘆荻,蘆葦。蒹,沒有長穗的蘆葦。葭,初生的蘆葦。

蒼蒼:茂盛的樣子。下文“萋萋”“采采”義同。

爲:凝結成

所謂:所說,這裏指所懷念的。

伊人:那個人。

在水一方:在河的另一邊。

溯洄(sù huí)從之:意思是沿着河道向上游去尋找她。溯洄:逆流而上。從,追,追求。

阻:險阻,難走。

溯游:順流而涉。遊,通“流”,指直流。

宛:彷彿。

萋萋:茂盛的樣子,文中指蘆葦長的茂盛。人教版爲“萋萋”,蘇教版爲“悽悽”。

晞(xī):曬乾。

湄(méi):水和草交接之處,指岸邊。

躋(jī):升高,這裏形容道路又陡又高。

坻(chí):水中的小洲或高地。

采采:茂盛的樣子。

已:止,這裏的意思是“幹“,變幹。

涘(sì):水邊。

右:迂迴曲折。

沚(zhǐ):水中的小塊陸地。

賞析】: 篇八

《蒹葭》屬於秦風。周孝王時,秦之先祖非子受封於秦谷(今甘肅天水)。平王東遷時,秦襄公因出兵護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後來秦逐漸東徙,都於雍(今陝西興平)。秦地包括現在陝西關中到甘肅東南部一帶。秦風共十篇,大都是東周時代這個區域的民歌。

對這首懷人詩,歷來解說不一。有人認爲作者在思念戀人,詩的主旨是寫愛情;有人說是詩人借懷友諷刺秦襄公不能禮賢下士,致使賢士隱居、不肯出來做官;也有人說作者就是隱士,此詩乃明志之作。我們細味詩意,詩中並未明確顯示男女戀情,況且“伊人”是男是女也難判定。說它是諷刺詩則更無根據。因此,我們只把“伊人”視爲作者所敬仰和熱愛的人,至於是男是女,且不論及。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兩句,從物象與色澤上點明瞭時間和環境。那生長在河邊的茂密蘆葦,顏色蒼青,那晶瑩透亮的露水珠已凝結成白刷刷的濃霜,那微微的秋風送着襲人的涼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氣。在這一蒼涼幽緲的深秋清晨的特定時空裏,詩人時而靜立,時而徘徊,時而翹首眺望,時而蹙眉沉思。他那神情焦灼、心緒不寧的情狀,不時地顯現於我們眼前,原來他是在思慕追尋着一個友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兩句,交代了詩人所追慕的對象及伊人所在的地點,表現了詩人思見心切,望穿秋水,一個勁地張望、尋求。“伊人”,指與詩人關係親密、爲詩人崇敬和熱愛而未曾須臾忘懷的人。“所謂”二字,表明“伊人”是常常被提及,不斷念叨着的,然而現在他卻在漫漫大河的另一方。“在水一方”,語氣肯定,說明詩人確信他的存在,並充滿信心去追求,只是河水隔絕,相會不易。“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沿着河邊小道向上遊走去,道路艱險,且又漫長,即使花費很長時間也難到達;如果徑直遊渡過去,儘管相距不遠,但眼前秋水茫茫,思之可及,行之不易,彷彿看到了伊人的身影在水中央晃動。詩人儘管立於河邊,但他那恍惚迷離的心神早已飛動起來,思見伊人而不得的如醉如癡的形象栩栩可見。詩句之奇妙,正如方玉潤所說:“玩其詞,雖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實求之而不遠,思之而即至者。”(《詩經原始》)

詩的二、三章只換了幾個詞兒,內容與首章基本相同。但它體現了詩歌詠唱的音樂特點,增強了韻律的悠揚和諧美,使表達的情感愈來愈強烈。首章的“蒼蒼”,次章的“悽悽”,末章的“采采”,寫出蘆葦的顏色由蒼青至悽青到泛白,把深秋淒涼的氣氛渲染得越來越濃,烘托出詩人當時所在的環境十分清冷,心境十分寂寞。白露“爲霜”、“未晞”、“未已”的變換,描繪出朝露成霜而又融爲秋水的漸變情狀與過程,形象地畫出了時間發展的軌跡,說明詩人天剛放亮就來到河濱,直呆到太陽東昇。試想,他獨自一人久久徘徊在清冷索寞的曠野,面對茫茫秋水,等人不見,尋人不着,其心情該是何等焦急和惆悵!描寫伊人所在地點時,由於“方”、“湄”、“涘”三字的變換,就把伊人在彼岸等待詩人和詩人盼望與伊人相會的活動與心理形象而真切地描繪了出來,這樣寫,大大拓寬了詩的意境。另外,像“長”、“躋”、“右”和“央”、“坻”、“沚”的變換,也都從不同的道路和方位上描述了他尋見伊人困難重重,想見友人心情急切的情景。若把三章詩所用幾組變換的詞語聯繫起來加以品味,更能體會到詩的雋永淳厚的意味。

詩的每章開頭都採用了賦中見興的筆法。通過對眼前真景的描寫與讚歎,繪畫出一個空靈縹緲的意境,籠罩全篇。詩人抓住秋色獨有的特徵,不惜用濃墨重彩反覆進行描繪、渲染深秋空寂悲涼的氛圍,以抒寫詩人悵然若失而又熱烈企慕友人的心境。正如《人間詞話》所說:“《詩·蒹葭》一篇,最得風人深致。”具有“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和“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寫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辭脫口而出,無矯揉妝束之態。”

這首被人傳誦不已的詩,對後世的影響也是明顯的。且看宋玉《九辯》中的一段描寫:“悲哉秋之爲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慄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泬寥兮天高而氣清;寂兮收潦而水清;憯悽增欷兮薄寒之中人。”這裏通過對秋天的氣象和草木搖落的情狀的描寫,製造一種肅殺的氣氛,表達了詩人悲涼悽苦的心情。這也許是受了《蒹葭》詩的影響,由此可以窺見《楚辭》對《詩經》的繼承和發展線索。《古詩十九首》中《西北有高樓》的發端,賦中見興、以景託情的寫法,也沿用了《蒹葭》詩的筆法。其後的曹丕,從本詩中化出了“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爲霜”的詩句。由此可見,《蒹葭》詩在古代詩歌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