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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賓王《在獄詠蟬》原文及賞析多篇

駱賓王《在獄詠蟬》原文及賞析多篇

創作背景 篇一

這首詩作於唐高宗儀鳳三年(678年)。當年,屈居下僚十多年而剛升爲侍御史的駱賓王因上疏論事觸忤武后,遭誣,以貪贓罪名下獄。聞一多先生說,駱賓王“天生一副俠骨,專喜歡管閒事,打抱不平、殺人報仇、革命,幫癡心女子打負心漢”(《宮體詩的自贖》)。這些話道出了駱賓王下獄的根本原因。他敢抗上司、敢動刀筆,於是被當權者以“貪贓”與“觸忤武后”的罪名收系下獄。此詩是駱賓王身陷囹圄之作。

《在獄詠蟬》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二

詠蟬/在獄詠蟬

餘禁所禁垣西,是法廳事也,有古槐數株焉。雖生意可知,同殷仲文之古樹;而聽訟斯在,即周召伯之甘棠,每至夕照低陰,秋蟬疏引,發聲幽息,有切嘗聞,豈人心異於曩時,將蟲響悲於前聽?嗟乎,聲以動容,德以象賢。故潔其身也,稟君子達人之高行;蛻其皮也,有仙都羽化之靈姿。候時而來,順陰陽之數;應節爲變,審藏用之機。有目斯開,不以道昏而昧其視;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喬樹之微風,韻姿天縱;飲高秋之墜露,清畏人知。僕失路艱虞,遭時徽纆。不哀傷而自怨,未搖落而先衰。聞蟪蛄之流聲,悟平反之已奏;見螳螂之抱影,怯危機之未安。感而綴詩,貽諸知己。庶情沿物應,哀弱羽之飄零;道寄人知,憫餘聲之寂寞。非謂文墨,取代幽憂云爾。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客思深一作:客思侵)

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那堪一作:不堪)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無人信高潔,誰爲表予心?

譯文及註釋

譯文

囚禁我的牢房的西牆外,是受案聽訟的公堂,那裏有數株古槐樹。雖然能看出它們的勃勃生機,與東晉殷仲文所見到的槐樹一樣;但聽訟公堂在此,像周代召伯巡行在棠樹下斷案一般。每到傍晚太陽光傾斜,秋蟬鳴唱,發出輕幽的聲息,悽切悲涼超過先前所聞。難道是心情不同往昔,抑或是蟲響比以前聽到的更悲?唉呀,蟬聲足以感動人,蟬的德行足以象徵賢能。所以,它的清廉儉信,可說是稟承君子達人的崇高品德;它蛻皮之後,有羽化登上仙境的美妙身姿。等待時令而來,遵循自然規律;適應季節變化,洞察隱居和活動的時機。有眼就瞪得大大的,不因道路昏暗而不明其視;有翼能高飛卻自甘澹泊,不因世俗渾濁而改變自己本質。在高樹上臨風吟唱,那姿態聲韻真是天賜之美,飲用深秋天宇下的露水,潔身自好深怕爲人所知。我的處境困憂,遭難被囚,即使不哀傷,也時時自怨,像樹葉未曾凋零已經衰敗。聽到蟬鳴的聲音,想到昭雪平反的奏章已經上報;但看到螳螂欲捕鳴蟬的影子,我又擔心自身危險尚未解除。觸景生情,感受很深,寫成一詩,贈送給各位知己。希望我的情景能應鳴蟬徵兆,同情我像微小秋蟬般的飄零境遇,說出來讓大家知道,憐憫我最後悲鳴的寂寞心情。這不算爲正式文章,只不過聊以解憂而已。

深秋季節寒蟬叫個不停,蟬聲把我這囚徒的愁緒帶到遠方。

怎麼能忍受這秋蟬扇動烏黑雙翅,對我一頭斑斑白髮,不盡不止地長吟。

秋露濃重,蟬兒縱使展開雙翼也難以高飛,寒風瑟瑟,輕易地把它的鳴唱淹沒。

有誰能相信秋蟬是這樣的清廉高潔呢?又有誰能爲我這個無辜而清正的人申冤昭雪呢?

註釋

曩時:前時。

將:抑或。

徽纆(mò):捆綁罪犯的繩索,這裏是被囚禁的意思。

蟪(huì)蛄(gū):一種比較小型的蟬。

綴詩:成詩。

西陸:指秋天。

南冠:楚冠,這裏是囚徒的意思。用深:一作“侵”。

玄鬢:指蟬的黑色翅膀,這裏比喻自己正當盛年。那堪:一作“不堪”。

白頭吟:樂府曲名。

露重:秋露濃重。飛難進:是說蟬難以高飛。

響:指蟬聲。沉:沉沒,掩蓋。

高潔:清高潔白。古人認爲蟬棲高飲露,是高潔之物。作者因以自喻。

予心:我的心。

賞析

《在獄詠蟬》是唐代文學家駱賓王的代表詩作。此詩作於患難之中,作者歌詠蟬的高潔品行,以蟬比興,以蟬寓己,寓情於物,寄託遙深,蟬人渾然一體,抒發了詩人品行高潔卻“遭時徽纆”的哀怨悲傷之情,表達了辨明無辜、昭雪沉冤的願望。

全詩情感充沛,取譬明切,用典自然,語意雙關,達到了物我一體的境界,是詠物詩中的名作。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意思是,秋天蟬聲不斷,引起了身陷囹圄的詩人的無限愁思。詩人觸景生情,情因景生。情感從何而來,是因聞見了蟬聲。該詩用起興對起開篇,將蟬聲與愁思對舉,兩相映照,下筆自然,工穩端莊。即是詠物,物必在先。首句詠蟬,次句寫己。詠物非本意,借物抒情纔是目的。西陸:指秋天。《隋書·天文志》載:“日循黃道東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東陸謂之春,行南陸謂之夏,行西陸謂之秋,行北陸謂之冬。”南冠:楚國的帽子,指代囚犯。在此指詩人自己。《左傳·成公九年》載:“晉侯觀于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而摯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因楚國在南方,南冠一詞,便由此而生。後人借來用以指囚犯。首聯兩句詩銜接自然,渾然天成。寫蟬時,抓住兩點:時間是秋,動作是唱;寫人時,抓住三點:身份是囚犯,心理活動是愁思,愁思的程度是深。

“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承接首聯,是隔句相承。第三句承接第一句繼續寫蟬,第四句承接第二句繼續寫己。不堪:承受不了。玄鬢:指蟬。古代婦女將鬢髮梳爲蟬翼之狀,稱之蟬鬢。這裏以玄鬢稱蟬。白頭吟:樂府曲名。據《西京雜記》說,西漢時著名文學家司馬相如對才女卓文君的愛情發生危機,卓文君作《白頭吟》詩:“悽悽重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終使司馬相如回心轉意,兩情重歸於好。“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的字面意思是,蟬悽切的悲聲彷彿是在一遍遍吟唱卓文君的《白頭吟》“悽悽重悽悽”,這聲音真難以讓人忍受。深層意思是,蟬啊,你不該對着我這鬢髮蒼白的牢獄之人唱你淒涼的歌。你的吟唱正好刺痛了我的內傷,正好引起了我的愁思。駱賓王巧借“白頭吟”用來一語雙關,加深了原意。首聯寫聽覺,由蟬及人,聞蟬聲而動客思;這一聯寫視覺,由己及蟬,觀玄鬢而自悲傷。蟬是玄鬢,我卻白頭;我身陷囹圄,它來往自由;它倚樹高唱,我獨自哀愁。它如今的玄鬢,我過去也曾擁有,別看我現在白髮滿頭!它如今的吟唱,我過去也曾練就,別看現在用鐵鎖鎖緊了我的歌喉!蟬啊,你就是我的從前,你就是我的化身,我何時能脫去囚服像你一樣蛻皮羽化,獲取自由?這兩句詩沉鬱深婉,感人至深,令人嘆惋。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兩句,詩人字字詠蟬,字字借蟬自況。“露重”、“風多”言環境險惡;“飛難進”言難以進取;“響易沉”言聲音難以發出。蟬如此,我和它還會有什麼兩樣?這兩句詩至少有兩層意思。表層意思是在詠蟬,深層意思是在借物抒懷。在這裏,蟬即我,我即蟬。“露重”、“風多”又特指政治環境險惡;“飛難進”又特指詩人在人生仕途方面難以進取;“響易沉”更特指自己的言論難以發出。詩人結合自己的身世和處境,在選取意象方面十分精當,用露和風兩種自然現象既適用於蟬,又適用於人。這裏的露和風,一旦入詩,就不是普通的自然現象,而是注入了詩人的情感,由物象轉化成了意象。所以,“露重”、“風多”就帶有強烈的主觀色彩。同是詠蟬,處在不同環境的人所選的角度和立意皆不相同。初唐虞世南也有一首詩詠蟬:“垂緌飲清露,流響出疏桐。居高聲自遠。非是藉秋風。”虞世南身居高位,詩的字裏行間迸發出的都是春風得意,躊躇滿志,難見半縷愁緒。因冤獄而被投入大牢的駱賓王豈可跟虞世南同日而語。同是寫露,在虞詩中用來供蟬飲,在駱詩中則因“露重”而“飛難進”;同是寫風,在虞詩中不用借,因蟬已身居高位;在駱詩中則嫌“風多”,自己的聲音難以發出。所以二人同詠一物,題材相同,時節相同,則立意迥異。

詩人在寫這首詩時,由於感情充沛,功力深至,故雖在將近結束之時,還是力有餘勁。第七句再接再厲,仍用比體。秋蟬高居樹上,餐風飲露,沒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間煙火。這句詩人喻高潔的品性,不爲時人所瞭解,相反地還被誣陷入獄,“無人信高潔”之語,也是對坐贓的辯白。然而正如戰國時楚屈原《離騷》中所說:“世混濁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來替詩人雪冤。“卿須憐我我憐卿”,意謂:只有蟬能爲我而高唱,也只有我能爲蟬而長吟。末句用問句的方式,蟬與詩人又渾然一體了。

好詩,不但要有詩眼,以放“靈光”,而且有時須作“龍吟”,以發“仙聲”。對照楊炯的《從軍行》與杜甫《蜀相》,兩詩若無“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樣的“龍吟”句殿後,直抒胸臆,剖獻“詩心”,則全篇就木然無光了。此詩亦然,尾聯詩人憤情沖天,勃發“龍吟”,噴出蘊蓄許久的真情:“無人信高潔,誰爲表予心”,遂脫去了前三聯罩裹詩句的“蟬身”,使人看到了作者潔純無瑕的報國誠心,這顆誠心恰如其《序》所說,乃“有目斯開、不以道昏而昧其視,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喬樹之微風,韻姿天縱;飲高秋之墜露,清畏人知。”不以世俗更易秉性,寧飲墜露也要保持“韻姿”。正是這裂帛一問,才使《在獄詠蟬》成爲唐詩的卓犖名篇,超然於初唐諸宮體豔詩之上。

《在獄詠蟬》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三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

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無人信高潔,誰爲表予心?

古詩簡介

《在獄詠蟬》是“初唐四傑”之一駱賓王創作的詠物詩。此詩作於患難之中,情感充沛,取譬明切,用典自然,語意雙關。全篇借蟬的高潔品行,寓情於物,以蟬比興,以蟬寓己,寄託遙深,蟬人渾然一體,抒發了詩人品行高潔卻“遭時徽纆”的哀怨悲傷之情,表達了辨明無辜、昭雪沉冤的願望。

翻譯/譯文

秋天蟬兒在哀婉地鳴叫,作爲囚徒的我,不由得生出了陣陣悲傷。

我雖不到四十歲已是滿頭白髮,哪還經得起那如婦人黑髮般的蟬兒哀鳴的侵襲。

秋露濃重,蟬兒縱使展開雙翼也難以高飛,寒風瑟瑟,輕易地把它的鳴唱淹沒。

雖然蟬兒居高食潔,又有誰能相信我的清白,代我表述內心的沉冤?

註釋

西陸:指秋天。古人認爲日行到西陸(即地之西。這種說法不科學),算是秋天。

南冠:楚冠,這裏是囚徒的意思。用《左傳·成公九年》,楚鍾儀戴着南冠被囚於晉國軍府事。深:一本作“侵”。

玄鬢:指蟬的黑色翅膀,這裏比喻自己正當盛年。那堪:一本作“不堪”。

白頭吟:樂府曲名。《樂府詩集》解題說是鮑照、張正見、虞世南諸作,皆自傷清直卻遭誣謗。兩句意謂,自己正當玄鬢之年,卻來默誦《白頭吟》那樣哀怨的詩句。

予心:我的心。

賞析/鑑賞

小序鑑賞

這首詩前有一段序,而一些唐詩選本往往只錄詩,對序則棄而不錄。其實這段序文與詩是一有機整體,詩中比興寓意,亦即自然之物與人格化身的契合,是以序文的鋪敘直言爲前提的。欲解二者契合之妙,不可不讀這首詩的序。

可以說這是一篇簡短而精美的駢文,是一篇很有情致的抒情小說。詩人在這段序文中敘說了自己作詩的緣起,敘說了蟬的形態、習性及美德,抒發了自己“失路艱虞,遭時徽纆”的哀怨之情。詩人首先從禁所的古槐寫起,運用晉代殷仲文仕途失意及西周時召公明察獄訟的典故,表達了自己身陷囹圄的痛苦和乞盼有司明察的心願。然後,寫聞蟬鳴生悲感,“豈人心異於曩時,將蟲響悲乎前聽”,以反問的語句把蟬與己、心與物聯繫在一起。以擬人的筆法鋪敘蟬的美德、從蟬的形態習性寫起,寫蟬適應季節的變化,隨季節、氣候的變化而出現;寫蟬翼甚薄,蟬目常開,“不以道昏而昧其視,不以俗厚而易其真”。詩人謂之具有“君子達人之高行”。因爲蟬有這樣的美德,所以詩人才引蟬自喻,以蟬爲自己的人格化身。劉勰《文心雕龍·物色》雲:“情以物遷,辭以情發。一葉且或迎意,蟲聲有足引心。”駱賓王以蟬喻己,顧影自憐,正是感物聯類,情以物遷。從駱賓王作於同時期的《螢火賦序》中也可印證此論斷:“物有感而情動,跡或均而心異。響必應之於同聲,道固從之於同類。”詩人的體驗說明了感物生情的道理,人的審美心理結構與自然之物的某種同構對應。詩人詠蟬之妙,不僅在於符合同構對應的原理,而且還在於蟬意象所包涵的豐富的文化內蘊。

詩歌鑑賞

此詩起二句在句法上用對偶句,在作法上則用起興的手法,以蟬聲來逗起客思,詩一開始即點出秋蟬高唱,觸耳驚心。接下來就點出詩人在獄中深深懷想家園。三、四兩句,一句說蟬,一句說自己,用“那堪”和“來對”構成流水對,把物我聯繫在一起。詩人幾次諷諫武則天,以至下獄。大好的青春,經歷了政治上的種種折磨已經消逝,頭上增添了星星白髮。在獄中看到這高唱的秋蟬,還是兩鬢烏玄,兩兩對照,不禁自傷老大,同時更因此回想到自己少年時代,也何嘗不如秋蟬的高唱,而今一事無成,甚至入獄。就在這十個字中,詩人動作比興的。方法,把這分悽惻的感情,委婉曲折地表達了出來。同時,白頭吟又是樂府曲名。相傳西漢時司馬相如對卓文君愛情不專後,卓文君作《白頭吟》以自傷。其詩云:“悽悽重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見《西京雜記》)這裏,詩人巧妙地動作了這一典故,進一步比喻執政者辜負了詩人對國家一片忠有之忱。“白頭吟”三字於此起了雙關的作用,比原意更深入一層。十字之中,什麼悲呀愁呀這一類明點的字眼一個不用,意在言外,充分顯示了詩的含蓄之美。

接下來五六兩句,純用“比”體。兩句中無一字不在說蟬,也無一字不在說自己。“露重”“風多”比喻環境的壓力,“飛難進”比喻政治上的不得意,“響易沉”比喻言論上的受壓制。蟬如此,詩人也如此,物我在這裏打成一片,融混而不可分了。詠物詩寫到如此境界,纔算是“寄託遙深”。

詩人在寫這首詩時,由於感情充沛,功力深至,故雖在將近結束之時,還是力有餘勁。第七句再接再厲,仍用比體。秋蟬高居樹上,餐風飲露,沒有人相信它不食人間煙火。這句詩人喻高潔的品性,不爲時人所瞭解,相反地還被誣陷入獄,“無人信高潔”之語,也是對坐贓的辯白。然而正如戰國時楚屈原《離騷》中所說:“世混濁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妒”。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一個人來替詩人雪冤。“卿須憐我我憐卿”,意謂:只有蟬能爲我而高唱,也只有我能爲蟬而長吟。末句用問句的方式,蟬與詩人又渾然一體了。

好詩,不但要有詩眼,以放“靈光”,而且有時須作“龍吟”,以發“仙聲”。對照楊炯的《從軍行》與杜甫《蜀相》,兩詩若無“寧爲百夫長,勝作一書生”,“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樣的“龍吟”句殿後,直抒胸臆,剖獻“詩心”,則全篇就木然無光了。此詩亦然,尾聯詩人憤情沖天,勃發“龍吟”,噴出蘊蓄許久的真情:“無人信高潔,誰爲表予心”,遂脫去了前三聯罩裹詩句的“蟬身”,使人看到了作者潔純無瑕的報國誠心,這顆誠心恰如其《序》所說,乃“有目斯開、不以道昏而昧其視,有翼自薄,不以俗厚而易其真。吟喬樹之微風,韻姿天縱;飲高秋之墜露,清畏人知。”不以世俗更易秉性,寧飲墜露也要保持“韻姿”。正是這裂帛一問,才使《在獄詠蟬》成爲唐詩的卓犖名篇,超然於初唐諸宮體豔詩之上。

這首詩作於患難之中,感情充沛,取譬明切,用典自然,語多雙關,於詠物中寄情寓興,由物到人,由人及物,達到了物我一體的境界,是詠物詩中的名作。

譯文及註釋 篇四

譯文

秋天裏寒蟬叫個不停,被囚的人思鄉愁情深。

想着自己當年的模樣,現在卻滿頭白髮只能自言自語。

霜露重蟬難舉翅高飛,大風起蟬鳴聲被掩沒。

無人相信蟬居食高潔,又有誰能爲我表冰心。

註釋

西陸:指秋天。《隋書·天文志》:“日循黃道東行一日一夜行一度,三百六十五日有奇而周天。行東陸謂之春,行南陸謂之夏,行西陸謂之秋,行北陸謂之冬。”

南冠:楚冠,這裏是囚徒的意思。用《左傳·成公九年》,楚鍾儀戴着南冠被囚於晉國軍府事。深:一作“侵”。

玄鬢:指蟬的黑色翅膀,這裏比喻自己正當盛年。不堪:一作“那堪”。

白頭吟:樂府曲名。《樂府詩集》解題說是鮑照、張正見、虞世南諸作,皆自傷清直卻遭誣謗。兩句意謂,自己正當玄鬢之年,卻來默誦《白頭吟》那樣哀怨的詩句。

露重:秋露濃重。飛難進:是說蟬難以高飛。

響:指蟬聲。沉:沉沒,掩蓋。

高潔:清高潔白。古人認爲蟬棲高飲露,是高潔之物。作者因以自喻。

予心:我的心。

譯文 篇五

這首詩作於公元678年(唐高宗儀鳳三年)。當年,屈居下僚十多年而剛升爲侍御史的駱賓王因上疏論事觸忤武后,遭誣,以貪贓罪名下獄。聞一多先生說,駱賓王“天生一副俠骨,專喜歡管閒事,打抱不平、殺人報仇、革命,幫癡心女子打負心漢”(《宮體詩的自贖》)。這些話道出了駱賓王下獄的根本原因。他敢抗上司、敢動刀筆,於是被當權者以“貪贓”與“觸忤武后”的罪名收系下獄。此詩是駱賓王身陷囹圄之作。

駱賓王《在獄詠蟬》詩詞及譯文 篇六

駱賓王的詩《在獄詠蟬》賞析

在獄詠蟬

駱賓王

西陸蟬聲唱,南冠客思深。

不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

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

無人信高潔,誰爲表予心。

註釋:

西陸:指秋天。

南冠:楚冠,這裏是囚徒的意思。用《左傳·成公九年》,楚鍾儀戴着南冠被囚於晉國軍府事。

玄鬢:指蟬的黑色翅膀,這裏比喻自己正當盛年。

白頭吟:樂府曲名,《樂府詩集》解題說是鮑照、張正見、虞世南諸作,皆自傷清直卻遭誣謗。兩句意謂,自己正當玄鬢之年,卻來默誦《白頭吟》那樣哀怨的詩句。

譯文:

秋天蟬兒在哀婉地鳴叫,作爲囚犯的我,不由得生出了陣陣悲傷。我雖不到四十歲已是滿頭白髮,哪還經得起那如婦人黑髮般的蟬兒哀鳴的侵襲。秋露濃重,蟬兒縱使展開雙翼也難以高飛,寒風瑟瑟,輕易地把它的鳴唱淹沒。雖然蟬兒居高食潔,又有誰能相信我的清白,代我表述內心的沉冤。

譯文2:

深秋裏秋蟬不停地長鳴,觸動了我在獄中念家思鄉的愁情。哪禁得住烏黑的蟬影,對我已白頭之人高聲悲鳴。秋露重重有翼也難以向前飛進,秋風陣陣歌聲也容易淹沒而變得消沉。無人相信我如秋蟬一樣清高廉潔,有誰來替我表白此種心意。

【簡析】

唐高宗儀鳳三年(678)詩人遷任侍御史,因上疏論事,觸怒武后,被誣下獄,詩作於此時。詩人以蟬的高潔、喻己的清廉。首聯借蟬聲起興,引起客思,由“南冠”切題。頷聯以“不堪”和“來對”的流水對,闡發物我之關係,揭露朝政的醜惡和自我的悽傷。頸聯運用比喻,以“露重”、“風多”喻世道污濁環境惡劣。“飛難進”喻宦海浮沉難進。“響易沉”喻言論受壓。尾聯以蟬的高潔,喻己的品性,結句以設問點出冤獄未雪之恨。這是一首很好的詠物詩,借詠物寓抒情,滿腔忠憤,溢於言表。

駱賓王詩鑑賞

在我國古代,蟬被視爲高潔的象徵,因爲它高居枝上,餐風飲露,與世無爭。因此古代很多詩人詠蟬,有的藉以歌頌高潔的品格,有的寓意感慨身世的淒涼。

如“清心自飲露,哀響乍吟風。未上華冠側,先驚翳葉中。”(李百藥《詠蟬》)“飲露非表清,輕身易知足。”(褚澐《賦得蟬》)“ 煩君最相驚,我亦舉家清。” (李商隱《蟬》),在不同身世經歷的詩人筆下,平凡常見的蟬各具性靈,彷彿是品格高尚的高士形象的化身。而在歷代鱗次櫛比的詠蟬詩中,最受稱頌、廣爲流傳的就數這道《在獄詠蟬》詩了。

《在獄詠蟬》詩,與一般的詠蟬詩不同,感情真摯而充沛,不但沒有無病呻1吟,更非“貧士失職而志不平”的平常慨喟。它抒寫的是含冤莫辨的深切哀痛。

該詩是駱賓王於儀鳳三年在獄中所作。他下獄的原因儘管說法不一,然而多數認爲是被誣陷的。例如有傳說,武后專政,排斥異己,嚴刑苛法,告密之風盛行。

駱賓王屢次上書諷諫,因此獲罪撤了職,並以貪贓入獄。也有人依據他的《獄中書情》,分析“三緘慎禍胎”等語,認爲他是言語不慎招來了莫須有的打擊。

具有俠義性格的駱賓王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就借詠蟬來替自己的清白申辯,宣泄心中激憤之情。詩的序言中他寫道:“僕失路艱虞,遭時徽,不哀傷而自怨,未搖落而先衰。聞蟪蛄之有聲,悟平反(昭雪疑獄)

之已奏。見螳螂之抱影,怯危機之未安。感而綴詩,貽諸知己。”在獄中詩人觸景生情作該詩,既向知己的朋友訴說自己的冤屈,又表明了對昭雪信心不足。

序言的末尾說:“非爲文墨,取代幽憂雲耳。”由此可見所寫都是肺腑之言。

詩的首聯點題,上句中的“西陸”,一方面表明時令已是秋天,一方面又交待了詩人被囚禁的地點一禁垣西。蟬聲唱,指蟬的鳴叫。詩序裏說:“餘禁所,禁垣西,是法曹廳事也。有古槐數株焉。。.每至夕照低陰,秋蟬疏引,發聲幽息,有切嘗聞。豈人心異於曩時,蟲響悲乎前聽?”詩人失去了自由,聽了寒蟬時斷時續的鳴叫聲,覺得異乎尋常,深感其中有一種幽咽、悽楚的意味。這就自然地引出了下句:“南冠客思侵”。蟬的哀鳴聲喚起了詩人思念故鄉的無限惆悵與悲慼。這個“侵”字,恰如其分地表現了詩人憂心忡忡的心境和情境。

次聯“那堪玄鬢影,來對白頭吟”,是緊承上聯進一步抒發詩人悲苦煩憂的心情。詩人彷彿是在對蟬傾訴,又彷彿是自言自語:我本來就夠痛苦了,哪裏還受得了你不斷地向我訴苦呢!正所謂以苦引苦,人何以堪!

三聯“露重飛難進,風多響易沉”,表面是寫蟬,實際是抒寫自己境況。秋季露水凝重,打溼了蟬的翅膀,使它難以飛行;秋風頻吹,使蟬的聲音傳不到遠方。此處以蟬的困厄處境比喻自己仕途曲折,蹉跎難進;受讒言陷害良多,身陷囹圄,辯詞無以傳遞。詩句委婉,意在言外。

尾聯爲一句深沉的慨嘆:“無人信高潔,誰爲表予心?”現在世上無人看重“高潔”,又能指望誰來替我平反昭雪呢!這聲哀嘆,彷彿對蒼天呼籲,又象是控訴奸佞,滿腔憤懣傾泄而出。詩人並沒有言過其實,殘酷的現實正像他所預料的,儘管“平反之已奏”,卻如泥牛入海一般杳無消息。直到調露元年,高宗到東都大赦天下,駱賓王才得以出獄,但“坐贓”

的罪名卻和他的“文名”連在一起永遠地被載入史冊了。這憤恨如何能平消?到敬業起兵伐武,他積極參與並起草了《討武曌檄》,或許原因正在於此。

曾經說過:“問詠物如何始佳?答:未易言佳。先勿涉豈犬,一豈犬典故,二豈犬寄託,三豈犬刻畫,豈犬襯托。去此三者,能成詞不易,矧復能佳,是真佳矣。題中之精蘊佳,題外之遠致尤佳。自性靈中出佳,自追琢中來亦佳。”《在獄詠蟬》詩最爲突出的特點,正是“去此三豈犬”,用典貼切自然,比喻精闢傳神,寄情寓興深遠。這真正是深領題中之精蘊,又兼得題外之遠致,因此能夠成爲膾炙人口、千古傳頌的名篇。詩的首聯,“西陸”對“南冠”,“蟬聲”對“客思”,“唱”對“侵”,對仗工整。次聯則換以流水對,上下連貫,前後兩聯錯落有致。第三聯含蓄蘊藉,富於理趣。尾聯用語犀利暢快。儘管有人認爲“未免太露”,但精通詩道的駱賓王卻認爲不如此難以抒胸臆。這種“一吐爲快”的風格,正是駱賓王詩歌一貫的特色。陸時雍曾經說過:“照鄰清藻,賓王坦易。”這種“坦易”的詩風也表現了他倜儻不羈、豪放脫俗的氣質。駱賓王的詩雖然不能擺脫六朝遺習,但不刻意追求形式。這首詠蟬詩,屬對工整,句法善變,語言精煉,音韻和美,格調深沉而不頹喪,給人以整齊活潑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