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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調歌頭》宋詞欣賞(新版多篇)

《水調歌頭》宋詞欣賞(新版多篇)

蘇軾《水調歌頭》原文 篇一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

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

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 篇二

原文:

平生酒太湖上,酒短棹幾經酒過。

如今酒重到,何事愁與水雲多。

擬把匣中長劍,換取扁舟一葉,歸去老漁蓑。

銀艾非吾事,丘壑已蹉跎。

膾新鱸,斟美酒,起悲歌。

太平生長,豈謂今日識兵戈。

欲瀉三江雪浪,淨洗胡塵千里,不用挽天河。

回首望霄漢,雙淚墮清波。

賞析:

這首詞慷慨悲涼,唱出了宋室南渡初期志士仁人的心聲,因而受到重視。

此詞系題於吳江橋上,因而全篇緊緊圍繞江水立意。“平生太湖上,短棹幾經過”,這的“幾”有說不清多少次的意思,它與“平生”“短棹”配合,把往日太湖之遊寫得那麼輕鬆愉快,爲下文抒寫愁緒作了鋪墊。“如今重到,何事愁與水雲多”,陡然轉到當前,然而是何事使他愁和水、雲一樣多呢?作者並不馬上解釋,接下去的詞句卻是感情的連續抒發。以劍換舟,暗示報國無門,只好終老江湖。但是這三句用“擬”字領起,分明說只是打算。“銀艾非吾事,丘壑已蹉跎”,銀是銀印,艾是拴印的綬帶,丘壑指隱士們住的地方。這兩句申足前三句句意:先說自己無意作官,後說歸隱不能。

下片用三個三字句起頭:“新鱸,斟美酒,起悲歌”,音節疾促,勢如奔馬,作者的感情從中噴涌而出。通膾,把魚肉切細。從內容着眼,“新鱸”、“美酒”都是至美之物,但後面接上的是“起悲歌”,此所謂以美襯悲、愈轉愈深者也。“太平生長,豈謂今日識兵戈”,這裏開始回答“何事愁與水雲多”,也呼應“平生太湖上,短棹幾經過”。全句意謂自己生長在太平盛事,萬萬沒有想到今天飽嘗了兵戈三苦。“欲瀉三紅雪浪,淨洗胡塵千里,不用挽天河”,這三句用“欲”字領起,也分明說只是有此打算。正因爲有了這一打算,上片中所說的以劍換舟的打算才未實現,丘壑之隱也才蹉跎。那麼這一打算能否實現呢?“回首望霄漢,雙淚墮清波”,霄漢這裏暗指朝廷。作者滿懷報國志向,可是面對朝廷只能使濃愁變成傷心的清淚,因爲統治者並不允許人民通過戰鬥收復失地,作者的一切設想,也都因朝廷的妥協投降而變成了泡影。

這首詞慷慨悲壯,每個字的後面都激烈跳蕩着一顆被壓抑的愛國心,反映了在國事不寧的情況下個人身心無處寄託的徬徨和苦悶。

蘇軾《水調歌頭》賞析 篇三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詞前小序說:“丙辰中秋,歡飲達旦,大醉,作此篇,兼懷子曲。”丙辰,是北宋神宗熙寧九年(1076)。當時蘇軾在密州(今山東諸城)做太守,中秋之夜他一邊賞月一邊飲酒,直到天亮,於是作了這首《水調歌頭》。

在大自然的景物裏,月亮是很有浪漫色彩的,她很能啓發人的藝術聯想。一鉤新月,會讓人聯想到初生的萌芽的事物;一輪滿月,會讓人聯想到美好的圓滿的生活;月亮的皎潔,又會讓人聯想到光明磊落的人格。在月亮身上集中了人類許多美好的理想和憧憬。月亮簡直被詩化了!蘇軾是一個性格很豪放、氣質很浪漫的人。當他在中秋之夜,大醉之中,望着那團圍、嬋娟的明月,他的思想感情猶如長了翅膀一般,天上人間自由地飛翔着。反映到詞裏,遂形成一種豪放灑脫的風格。

上片一開始就提出一個問題:明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的——“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蘇軾把青天當做自己的朋友,把酒相問,顯示了他豪放的性格和不凡的氣魄。這兩句是從李白的《把酒問月》中脫化出來的,李白的詩說:“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不過李白這裏的語氣比較舒緩,蘇軾因爲是想飛往月宮,所以語氣更關注、更迫切。“明月幾時有?”這個問題問得很有意思,好像是在追溯明月的起源、宇宙的起源;又好像是在驚歎造化的巧妙。我們從中可以感到詩人對明月的讚美與嚮往。

接下來兩句:“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把對於明月的讚美與嚮往之情更推進了一層。從明月誕生的時候起到現在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道在月宮裏今晚是一個什麼日子。詩人想象那一定是一個好日子,所以月才這樣圓、這樣亮。他很想去看一看,所以接着說:“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他想乘風飛向月宮,又怕那裏的瓊樓玉宇太高了,受不住那兒的寒冷。“瓊樓玉宇”,語出《大業拾遺記》:“瞿乾祐於江岸玩月,或謂此中何有?瞿笑曰:‘可隨我觀之。’俄見月規半天,瓊樓玉宇爛然。”“不勝寒”,暗用《明皇雜錄》中的典故:八月十五日夜,葉靜能邀明皇遊月宮。臨行,葉教他穿皮衣。到月宮,果然冷得難以支持。這幾句明寫月宮的高寒,暗示月光的皎潔,把那種既嚮往天上又留戀人間的矛盾心理十分含蓄地寫了出來。這裏還有兩個字值得注意,就是“我欲乘風歸去”的“歸去”。飛天入月,爲什麼說是歸去呢?也許是因爲蘇軾對明月十分嚮往,早已把那裏當成自己的歸宿了。從蘇軾的思想看來,他受道家的影響較深,抱着超然物外的生活態度,又喜歡道教的養生之術,所以常有出世登仙的想法。他的《前赤壁賦》描寫月下泛舟時那種飄然欲仙的感覺說:“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也是由望月而想到登仙,可以和這首詞互相印證。

但蘇軾畢竟更熱愛人間的生活,“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與其飛往高寒的月宮,還不如留在人間趁着月光起舞呢!“清影”,是指月光之下自己清朗的身影。“起舞弄清影”,是與自已的清影爲伴,一起舞蹈嬉戲的意思。李白《月下獨酌》說:“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亂。”蘇軾的“起舞弄清影”就是從這裏脫胎出來的。這首詞從幻想上天寫起,寫到這裏又回到熱愛人間的感情上來。一個“我欲”、一個“又恐”、一個“何似”,這中間的轉折開闔,顯示了蘇軾感情的波瀾起伏。在出世與人世的矛盾中,他終於讓人世的思想戰勝了。

“明月幾時有?”這在九百多年前蘇軾的時代,是一個無法回答的謎,而在今天科學家已經可以推算出來了。乘風人月,這在蘇軾不過是一種幻想,而在今天也已成爲現實。可是,今天讀蘇軾的詞,我們仍然不能不讚嘆他那豐富的想象力。

下片由中秋的圓月聯想到人間的離別。“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轉和低都指月亮的移動,暗示夜已深沉。月光轉過硃紅的樓閣,低低地穿過雕花的門窗,照着屋裏失眠的人。“無眠”是泛指那些因爲不能和親人團圓而感到憂傷,以致不能入睡的人。月圓而人不能圓,這是多麼遺憾的事啊!於是詩人埋怨明月說:“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明月您總不該有什麼怨恨吧,爲什麼老是在人們離別的時候才圓呢?這是埋怨明月故意與人爲難,給人增添憂愁,卻又含蓄地表示了對於不幸的離人們的同情。

接着,詩人把筆鋒一轉,說出一番寬慰的話來爲明月開脫:“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人固然有悲歡離合,月也有陰晴圓缺。她有被烏雲遮住的時候,有虧損殘缺的時候,她也有她的遺憾,自古以來世上就難有十全十美的事。既然如此,又何必爲暫時的離別而感到憂傷呢?這幾句從人到月,從古到今,作了高度的概括,很有哲理意味。

詞的最後說:“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嬋娟”是美好的樣子,這裏指嫦娥,也就是代指明月。“共嬋娟”就是共明月的意思,典故出自南朝謝莊的《月賦》:“隔千里兮共明月。”既然人間的離別是難免的,那麼只要親人長久健在,即使遠隔千里也還可以通過普照世界的明月把兩地聯繫起來,把彼此的心溝通在一起。“但願人長久”,是要突破時間的侷限;“千里共嬋娟”,是要打通空間的阻隔。讓對於明月的共同的愛把彼此分離的人結合在一起。古人有“神交”的說法,要好的朋友天各一方,不能見面,卻能以精神相通。“千里共嬋娟”也可以說是一種神交了!王勃有兩句詩:“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意味深長,傳爲佳句。我看,“千里共嬋娟”有異曲同工之妙。另外,張九齡的《望月懷遠》說:“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許渾的《秋霽寄遠》說:“唯應待明月,千里與君同。”都可以互相參看。正如詞前小序所說,這首詞表達了對弟弟蘇轍(字子由)的懷念之情,但並不限於此。可以說這首詞是蘇軾在中秋之夜,對一切經受着離別之苦的人表示的美好祝願。

對於這首《水調歌頭》歷來都是推崇備至。《苕溪漁隱叢話》說:“中秋詞,自東坡《水調歌頭》一出,餘詞盡廢。”認爲是寫中秋的詞裏最好的一首,這是一點也不過分的。這首詞彷彿是與明月的對話,在對話中探討着人生的意義。既有理趣,又有情趣,很耐人尋味。它的意境豪放而闊大,情懷樂觀而曠達,對明月的嚮往之情,對人間的眷戀之意,以及那浪漫的色彩,瀟灑的風格和行雲流水一般的語言,至今還能給我們以健康的美學享受。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 篇四

水調歌頭·九月望日與客習射西園餘偶病不能射

霜降碧天靜,秋事促西風。寒聲隱地,初聽中夜入梧桐。起瞰高城回望,寥落關河千里,一醉與君同。疊鼓鬧清曉,飛騎引雕弓。

歲將晚,客爭笑,問衰翁。平生豪氣安在,沈領爲誰雄。何似當筵虎士,揮手絃聲響處,雙雁落遙空。老矣真堪愧,回首望雲中。

註釋

⑴望日:舊曆月的每月十五日。《樂府雅詞》此首題作:“九月望日,與客習射西園,餘偶病不能射,客較勝相先。將領嶽德弓強二石五斗,連發三中的,觀者盡驚。因作此詞示坐客。前一夕大風,是日始寒。”此處轉錄《全宋詞》。

⑵秋事促西風:言西風一起,秋事就促迫了。“秋事”,包括秋收、制寒衣等等。杜甫《泰州雜詩》二十首之四:“秋聽殷地發。”

⑶殷:仄聲,與“隱”通。狀聲音振動。本《詩經·召南·殷其雷》。

⑷瞰:俯視。

⑸疊鼓:謝眺《隋王鼓吹曲》十首之四《入朝曲》:“疊鼓送華輈。”《文選》李善注:“小擊鼓謂之疊。”

⑹衰翁:作者自稱。

⑺虎士:見《周禮》賈疏,後通稱勇士,與虎臣、虎將用法相似。

⑻雙雁落遙空:序言“連發三中的”,這裏說一箭落雙雁,事異而意同,蓋極言其善射耳。

⑼回首:有北望中原意;“雲中”如直作地名解,用馮唐事,似覺呆板。王維《觀獵》:“回看射鵰處,千里暮雲平”,詠善射與詞意爲合。

賞析/鑑賞

吟讀這首詞,會深深地被作者的愛國熱忱所感動。在深秋的寒夜,一位六七十歲的老人,帶病登城巡視,回望中原那一大片被金人奪去的土地,不能收復,南宋小朝廷也岌岌可危,他的心情沉重而且惆悵,那又怎麼辦呢?一味地借酒澆愁嗎?不,他還要“與客習射”,走馬練武,於是就出現了“疊鼓鬧清曉,飛騎引雕弓”的場面,“將領嶽德,弓強二石五斗,連發三中的,觀者盡驚。”詞作者曾爲抗擊金兵立下汗馬功勞,現在年事已高,還想與客走馬比武,以振當年雄風,卻又“偶病不能射”,感愧老病,不能報效祖國於疆場,只好回首長望北方的雲中郡,那魏尚和李廣奮勇抗擊匈奴的土地。作者不是一般地悼惜流年,感嘆病老,而是熱切地關注着國家和民族的命運,只因爲報國有心、迴天無力而抱愧和感喟。雖有力不從心的悲慨,卻仍然豪氣逼人,給人以激勵和振奮。

上半闋前四句寫“霜降”、“碧天”、“秋事”、“西風”、“梧桐”,表明到了深秋,氣候已經開始寒冷起來。“起瞰”三句,寫作者年老偶病,在大風之後的寒夜,登上高城,遙望北方大片淪陷了的土地,無奈與客同飲,借酒澆愁,說的是作者在特定背景中的活動。“疊鼓”二句寫武士操練、演習騎射的熱鬧場景:天將破曉,鼓棰小擊,聲聲細密而急促;鬧鼓聲中,武士飛馬上場,拉弓搭箭,射向目標。這是多麼令人振奮和躍躍欲試的場面啊!以上寫的都是客觀的景物和事象,卻又處處表現着作者的內在心情和心理。如:寫秋寒以表現作者的老病憂國;寫“起瞰”、夜飲等活動,以表現作者的國愁;寫騎射活動場面,以表現作者的愛國豪情和民族自強的精神。景中有情,象中有意,所以才能寫得情景歷歷,意象生動,境界鮮明。

下半闋抒發議論,但那議論都被情感化、形象化了的,而且設客爭笑問難,生活氣息極濃。所發感慨,同上半闋寫出的時令、氣候、活動場景緊密相連,所以毫不感覺突兀。“歲將晚”以下七句,說作者已到垂暮之年,有位客人同他說笑話,問他這個病弱的老人:你平生的豪邁氣概跑到哪裏去了?你往昔奔馬騎射爲誰爭雄,還不是爲了國家和民族的利益?而今你哪能比得酒筵上的武士,舉手拉弓,絃聲響處,便見有雙雁從遠空墮落。結尾“老矣”二句,作者回答了自己因年老力衰而不能爲國效力,抒發了“真堪愧”的悲涼、痛苦心情,然而他還在“回首望雲中”,嚮往歷史上抗擊異族侵略者的愛國志士。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 篇五

[宋]陸游

江左佔形勝,最數佔徐州。連山如畫,佳處縹渺著危樓。鼓角臨風悲壯,烽火連空明滅,往事憶孫劉。千里曜戈甲,萬竈宿貔貅。

露沾草,風落木,歲方秋。使君宏放,談笑洗盡古今愁。不見襄陽登覽,磨滅遊人無數,遺恨黯難收。叔子獨千載,名與漢江流。

作品賞析:

孝宗隆興元年(1163年)陸游三十九歲,以樞密院編修官兼編類聖政所檢討官出任鎮江府通判,次年二月到任所。時金兵方踞淮北,鎮江爲江防前線。多影樓在鎮江北固山上甘露寺內。北固下濱大江,三面環水,登樓遙望,淮南草木,歷歷可數。這年十月初,陸游陪同知鎮江府事方滋登樓遊宴時,內心感嘆而寫下此詞賦。

詞的上片追憶歷史人物,下片寫今日登臨所懷,全詞發出了對古今的感慨之情,表現了作者強烈的愛國熱情。

開始從多景樓的形勢寫起。自“江左”而“古徐州”,再“連山”,再“危樓”,鏡頭由大到小,由遠到近,由鳥瞰到局部,最後大特寫點題。這本來是描寫景物常見的手法,陸游寫來卻更加具有特色。他選擇滾滾長江、莽莽羣山入畫,襯出煙雲縹緲、似有若無之產矗立着的一座高樓,攝山川之魄,爲斯樓之骨,就使這“危樓”有了氣象,有了精神。姜夔《所州慢》以“淮左名都,竹西佳處”開篇,同樣步步推近,但情韻氣象兩者完全不同。陸詞起則蒼莽橫空,氣象森嚴;姜則指點名勝,用筆從容平緩。當然,這是由於兩位詞人各自不同的思想感情決定的。姜詞一味低徊,純乎黍離之悲,故發端紓緩;陸則寄意恢復,於悲壯中蓄雄健之氣。他勾勒眼前江山,意在引出歷史上的風流人物,故起則昂揚,承則慷慨,帶起“鼓角”一層五句,追憶三國時代孫、劉合兵共破強曹的往事。烽火明滅,戈甲耀眼,軍幕星羅,而以“連空”、“萬竈”皴染,驟視之如在耳目之前,畫面雄渾遼闊。加上鼓角隨風,悲涼肅殺,更爲這遼闊畫面配音刷色,與上一層的滾滾長江、莽莽羣山互相呼應襯托,江山人物,相得益彰。這樣,給人的感受就絕不是低徊於歷史的風雨中,而是激起圖強自振的勇氣,黃戈躍馬豪情。上片情景渾然一體,過拍處更是一派豪壯。

然而,孫劉已杳,天地悠悠,登臺浩歌,難免愴然泣下,故換頭處以九字爲三頓,節奏峻急,露草風枝,繪出秋容慘淡,情緒稍轉低沉。接下去“使君”兩句又重新振起,展開今日俊彥登樓、賓主談笑斥的場面,敷色再變明麗。“古今愁”啓下結上。“古愁”啓“襄陽登覽”下意,“今愁”慨言當前。當前可愁之事實在是太多了。前一年張浚北伐,兵潰符離,宋廷從此不敢言兵,是事之可愁者一。孝宗侈談恢復,實則輸幣乞和,靦顏事金。“日者雖嘗詔以縞素出師,而玉帛之使未嘗不躡其後”,是事之可愁者二。眼下自己又被逐出臨安,到鎮江去做通判,去君愈遠,一片謀國這忠,永無以自達於廟堂之上,是事之可愁者三。君國身世之愁,紛至沓來,故重言之曰“古今愁”。

但志士的心,並沒有因此而灰心。事實上,山東、淮北來歸者道路相望;金兵犯淮。淮之民渡江歸宋若有數十萬,可見民心是可以挽回的國事,也是可以解決的。因此,雖烽煙未息,知府方滋就攜羣僚登樓談笑風生。他的這種樂觀情緒,洗盡了詞興心中的萬千憂愁。這一層包孕的感情非常複雜,色彩聲情,錯綜而富有層次,於蒼涼中見明快,在飛揚外寄深沉。最後一層,用西晉大將羊祜(字點子)鎮守襄陽,登臨興悲故事,以古況今,前三句抒發自己壯志難酬,抑壓不平的心情。所云“襄陽遺恨”即是指羊祜志在滅吳而在生時未能親手克敵完成此大業的遺恨詞。意在這裏略作一頓,然後以高唱轉入歇拍,借羊祜勸勉方滋,希望他能象羊祜那樣,爲渡江北伐作好部署,建萬世之奇勳,垂令名於千載,寄予一片希望。羊祜是晉人,與“古徐州”之爲晉代地望迴環相接,收足全篇。

這首詞記一時興會,寓千古興亡,容量特大,寄慨遙深,後來,張孝祥書而刻之於崖石,題記中有“慨然太息”之語;毛開次韻和歌,下片有“登臨無盡,須信詩眼不供愁”之句。“詩眼不供愁”之句。

“詩眼不供愁”五字可以領會放翁有所期待、並未絕望的深心。二十五年之後,另一位豪放詞人陳亮也曾以《念奴嬌》賦多景樓,有“危樓還望,嘆此意、今古幾人曾會”的感慨萬千之語。陳亮此闋,較之陸詞更爲橫肆痛快。詞人着眼,凝注大江,意者此江不應視爲南北天限,當長驅北伐,收復中原。與放翁之感慨抑鬱者,意境大不相同。陳亮平生之懷,一寄於詞,慣以詞寫政治見解。他這一闋《多景樓》,純然議論戰守,縱談攻防,自六朝王謝互今之廟堂,特別是對那些倡言“南此有定勢,吳楚之脆弱不足以爭衡中原”的失敗論者,明指直斥,豪無顧忌,其精神可流傳千古。但作爲文學作品諷誦玩味,終覺一瀉無餘,略輸蘊藉風致,不如陸作之情景相生,萬感橫集,意境沉綿,三複不厭。借用近人陳匪石《聲執》中兩句話說,陳之詞“氣舒”,故“勁氣直達,大開大闔”;陸之詞“氣斂”,故“潛氣內轉,百折千回”。陳如滿弓勁放,陸則引而不發。陸較陳多積蓄,多意蘊,因此更顯得沉著凝重,悲慨蒼涼。

蘇軾《水調歌頭》翻譯 篇六

丙辰年的中秋節,高興地喝酒直到第二天早晨,喝到大醉,寫了這首詞,同時思念弟弟蘇轍。

明月從什麼時候纔開始出現的?端起酒杯來向青天問候。不知道在天上的宮殿,今天晚上是哪一年。我想要乘御清風回到天上,又恐怕返回月宮的美玉砌成的樓宇,受不住高聳九天的寒冷。翩翩起舞玩賞着月下清影,歸返月宮怎比得上在人間。

月兒轉過硃紅色的樓閣,低低地掛在雕花的窗戶上,照着沒有睡意的自己。明月不該對人們有什麼怨恨吧,爲什麼偏在人們離別時才圓呢?人有悲歡離合的變遷,月有陰晴圓缺的轉換,這種事自古來難以周全。但願世上所有人的親人能平安健康,雖然相隔千里,也能共享這美好的月光。

水調歌頭原文及賞析 篇七

原文:

湖海倦遊客,江漢有歸舟。

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

日落君山雲氣,春到沅湘草木,遠思渺難收。

徙倚欄杆久,缺月掛簾鉤。

雄三楚,吞七澤,隘九州。

人間好處,何處更似此樓頭。

欲吊沈累無所,但有漁兒樵子,哀此寫離憂。

回首叫虞舜,杜若滿芳洲。

譯文

疲倦於湖海飄泊的生活,離開江陵乘舟沿江東歸。西風正盛,一日千里一般,今夜把我送到岳陽樓。那湖中君山的暮靄雲霧,四周縈繞,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蔥綠的春色,思緒翻騰,頗難平靜。獨自倚欄凝思,天上的月亮好似簾鉤。

三楚、七澤、九州雄偉險要。人間美景,哪裏比得上岳陽樓上所見呢?想祭奠屈原而不得,只能借登山臨水,效漁兒樵子,抒發離憂之情。回過頭去呼喚一代英主虞舜大帝,只見杜若花開滿了水中沙洲。

註釋

水調歌頭:詞牌名,又名“元會曲”“臺城遊”“凱歌”“江南好”“花犯念奴”等。雙調九十五字,平韻(宋代也有用仄聲韻和平仄混用的)。

徙倚:猶低迴,有留連不捨的意思。

簾鉤:門窗上掛簾子所用的鉤子,

三楚:指西楚、東楚、南楚,包括湖南、湖北、河南、江蘇、安徽、江西等地。

七澤:古來相傳楚地有七澤(七個大湖泊)。

九州:指整個中國。

沉累(lěi):指屈原。

虞舜:上古的一位帝王,相傳南巡時死於蒼梧之野,葬在九嶷山下(在今湖南寧遠縣)。

賞析:

張孝祥平生多次經過岳陽樓。根據詞中的行向與時節,此首應作於公元1169年暮春(史料記載爲乾道五年三月下旬)。是年,孝祥請祠侍親獲准後,離開荊州(今湖北江陵),乘舟沿江東歸。當時曾寫《喜歸作》詩:“湖海扁舟去,江淮到處家。”歸途中,阻風石首,滯留三日。同行諸公都填了詞,他亦用其韻作《浣溪沙》詞,有“擬看岳陽樓上月,不禁石首岸頭風”云云。這些都與此詞的內容相吻合。

詞的上闋描寫夕陽斜照在廣闊的洞庭湖上,波光粼粼;湖中羣山暮靄雲霧,四周縈繞;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蔥綠的春色;夜幕初上,一彎殘月如簾鉤掛天際。開頭“湖海”二句,從自身落筆。橫空而起,抒發詞人湖海飄泊和懷才不遇的感慨,倦遊,指仕宦不得意而思歸隱。他曾在《請說歸休好》詩中吐露過脫離官場的複雜心情:“請說歸休好,從今自在閒。”又說:“田間四時景,何處不開顏?”這種宦海浮沉而今欲歸休的感受,貫穿全篇,使這首境界闊大、宏麗的詞作中帶上沉鬱的格調。“西風千里,送我今夜岳陽樓。”承上意寫經過長途的江面飄蕩,終於來到了遊覽勝地岳陽樓上。“日落”三句,詞人縱筆直寫登樓遠眺的景色:蔚藍的天空,萬里無雲,夕陽斜照在廣闊的洞庭湖面上,波光粼粼;沅水、湘水相匯處的兩岸草木,呈現出一片蔥綠的春色,再看那湖中君山的暮靄雲霧,四周縈繞。這些自然景色,引起詞人內心的深長感觸,思緒翻騰,頗難平靜。“徒倚欄干久”二句,從傍晚到月夜的時空轉換,更深一層地刻畫詞人倚欄凝思的種種意緒,而含蓄的筆墨又爲下片直抒胸臆積蓄了情勢。

詞的下闋作者憑弔屈原,感其身處濁世而不被重用的遭遇;抒發自己宦海漂泊的倦意;表達了對清明政治的期盼。換頭“雄三楚”三句,承接上意而掉轉筆鋒,描繪岳陽樓的雄偉氣勢,跌宕飛動。“三楚”,戰國時期楚國的地域廣闊,有西楚、東楚、南楚之稱,後泛指長江中游今湖南一帶地方。“七澤”是泛指楚地的一些湖澤。“隘九州”是說居國內險要之處。“人間”二句概括登岳陽樓而觸發起古往今來人間悲喜的無窮感嘆,又有它獨具的地方色彩。“欲吊沉累無所”三句,進一層抒發憑弔屈原的深切情意。愛國詩人屈原執着追求“舉賢才而授能”的進步政治理想,遭到楚國腐朽的貴族統治集團的仇恨與迫害,長期流放,後自沉於汨羅江。“沉累”,指屈原沉湘,亦曰“湘累”。無罪被迫而死曰“累”。作者對屈原身處濁世而堅貞不屈的鬥爭精神,有着心心相印的關係。他欲吊屈原而不知其處所,但登山臨水,有漁兒樵子,與同哀屈原而訴其“離憂”之情。《史記·屈原列傳》雲:“屈平疾王聽之不聰也,讒諂之蔽明也,邪曲之害公也,方正之不容也,故憂愁幽思而作《離騷》。離騷者,猶離憂也。”詞中“離憂”二字,包含有如許內容。作者想到自己此次隱退猶如貶官外放,也將漁樵於江中沙洲之上,內心充塞着無限辛酸悲苦。寫離憂,正是抒寫這種鬱結心中的不平情緒,結筆全用杜甫《同諸公登慈恩寺塔》“回首叫虞舜”句和《離騷》辭語,抒發滿腹的牢愁憂憤和淒涼之怨。以景結情,韻致有餘。

這首詞寫途中登臨的感受,語悲切。上片寫登樓所見之景象,下片抒發弔古傷今的情懷。弔古是明寫,傷感則見於言外。作者不是空泛地抒寫古今人事興衰的感慨,而是從眼前“日落君山”的景物鋪寫,聯想到屈原的政治遭遇和潔身自好的高貴品質,勾引起敬吊之情。“哀此寫離憂”,表現出作者懷才見棄的幽怨,給讀者以強烈的藝術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