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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誼的過秦論原文上中下多篇

賈誼的過秦論原文上中下多篇

作者簡介 篇一

賈誼,西漢政治家、文學家。他的散文有戰國縱橫家的風格,他的賦作趨向散文化,所以有"開漢賦之先聲者"之稱。作品有《過秦論》、《鵬鳥賦》、《吊屈原賦》等。

註釋 篇二

(1)秦孝公:生於公元前381年,死於前338年,戰國時秦國的國君,名渠樑。穆公十五世孫。他任用商鞅變法,使秦富國強兵。崤函(xiáo hán):崤山和函谷關。崤山,在函谷關的東邊。函谷關,在河南省靈寶縣。固,險要的地理位置。

(2)雍州:包括今陝西省中部和北部、甘肅省除去東南部的大部分地區、青海省的東南部和寧夏回族自治區一帶地方。

(3)周室:這裏指代天子之位的權勢,並非實指周王室。戰國初期,周王室已經十分衰弱,所統治的地盤只有三四十座城池,三萬多人口。

(4)席捲天下:與下文“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併吞八荒”是同義鋪排。席,像用席子一樣,名詞作狀語。下文的“包”“囊”同此。

(5)八荒:原指八方荒遠的偏僻地方,此指代“天下”。

(6)商君:即商鞅,約生於公元前390年,死於前338年。戰國時衛人。姓公孫,名鞅。因封於商,號曰商君。先仕魏,爲魏相公叔痤家臣。痤死後入秦,相秦十九年,輔助秦孝公變法,使秦國富強。孝公死,公子虔等誣陷鞅謀反,車裂死。

(7)外:對國外。連衡:也作“連橫”,是一種離間六國,使它們各自同秦國聯合,從而實施各個擊破的策略。“連衡”一句爲虛筆,張儀相秦始於惠文王十年,即公元前328年,是商鞅死後十年的事。鬥諸侯:使諸侯自相爭鬥。鬥,使動用法。

(8)拱手:兩手合抱,形容毫不費力。西河:又稱河西,今陝西東部黃河西岸地區。秦孝公二十二年(公元前340年),商鞅伐魏,魏使公子爲將而擊之。商鞅遺書公子,願與爲好會而罷兵。會盟既已,商鞅虜公子而襲奪其軍。其後十年間,魏屢敗於秦,魏王恐,乃使使割西河之地獻於秦以和。

(9)沒:通“歿”,死。

(10)惠文、武、昭襄:即惠文王、武王、昭襄王。惠文王是孝公的兒子,武王是惠文王的兒子,昭襄王是武王的異母弟。

(11)因:動詞,沿襲。

(12)膏腴(gāo yú):指土地肥沃。

(13)要害之郡:指政治、經濟、軍事上都非常重要的地區。

(14)愛:吝惜,吝嗇。

(15)致:招致,招納。

(16)合從:與秦“連橫”之策相對,是聯合六國共同對付秦國的策略。從,通“縱”。

(17)四君:指齊孟嘗君田文、趙平原君趙勝、楚春申君黃歇、魏信陵君魏無忌。他們都是當時僅次於國君的當政者,皆以招攬賓客著稱。

(18)約,結。離,使離散。衡,通“橫”。

(19)兼,兼併、統一。

(20)徐尚:宋人。蘇秦:洛陽人,是當時的“合縱長”。杜赫:周人。

(21)齊明:東周臣。周最:東周君兒子。陳軫:楚人。召滑(shào):楚臣。樓緩:魏相。翟景:魏人。蘇厲:蘇秦的弟弟。樂毅:燕將。

(22)吳起:魏將,後入楚。孫臏:齊將。帶佗:楚將。倪良、王廖:都是當時的兵家。田忌:齊將。廉頗、趙奢:趙將。制:統領、統帥。

(23)叩關:攻打函谷關。叩,擊。

(24)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九國,就是上文的韓、魏、燕、楚、齊、趙、宋、衛、中山。逡巡(qūn xún),有所顧慮而徘徊或不敢前進。據《史記•六國表》載,並沒有“九國之師”齊出動的情況,“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不盡合曆史事實。

(25)亡:丟失,丟掉。鏃:箭頭。

(26)制:制裁。弊:通“敝”,困敝、疲敝。

(27)亡:逃亡的軍隊,在此用作名詞。北:敗北的軍隊,名詞。伏屍百萬:這說的不是一次戰役的死亡人數。秦擊六國殺傷人數史書皆有記載,如前293年擊韓伊闕,斬首24萬;前260年,破趙長平軍,殺卒45萬。

(28)因:趁着,介詞。利:有利的形勢,用作名詞。

(29)享國:帝王在位的年數。

(30)六世:指秦孝公、惠文王、武王、昭襄王、孝文王、莊襄王。

(31)御:駕御,統治。

(32)二週:在東周王朝最後的周赧王時,東西周分治。西周都於河南東部舊王城,東周則都鞏,史稱東西二週。西周滅於秦昭襄王五十一年,東周滅於秦莊襄王元年,不是始皇時事,作者只是爲了行文方便才這樣寫的。

(33)履:登帝位。制:控制。

(34)振:通“震”,震驚。

(35)南:向南。百越:古代越族居住在江、浙、閩、粵各地,每個部落都有名稱,而統稱百越,也叫百粵。

(36)俯首繫頸:意思是願意順從投降。繫頸,頸上繫繩,表示投降。

(37)下吏:交付司法官吏審訊。

(38)北:在北方,方位名詞作狀語。藩籬:比喻邊疆上的屏障。藩,籬笆。

(39)先王:本文指的是秦自孝公以來六代君王。先,已死去的長輩。

(40)焚百家之言:指秦始皇焚書坑儒。百家之言,諸子百家各學派的著作。言,言論,這裏指著作。

(41)隳名城:毀壞高大的城牆。

(42)銷鋒鏑:銷燬兵器。銷,熔化金屬。鋒,兵刃。鏑,箭頭。

(43)金人:《史記•秦始皇本紀》:“收天下兵,聚之咸陽,銷以爲鍾鐻,金人十二,重各千斤,置廷宮中。”弱:使(天下百姓)衰弱。

(44)億丈之城:指華山。不測之淵,指黃河。

(45)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這兩個句子用了互文的手法,應當理解爲,“良將勁弩、信臣精卒,守要害之處,陳利兵而誰何”。信臣,可靠的大臣。誰何,呵問他是誰,就是緝查盤問的意思。何,通“呵”,呵喝。

(46)關中:秦以函谷關爲門戶,關中即指秦雍州地。

(47)金城:堅固的城池。金,比喻堅固。

(48)子孫帝王:子子孫孫稱帝稱王。帝王,名詞活用動詞。

(49)殊俗:不同的風俗,指邊遠的地方。

(50)甕牖繩樞:以破甕作窗戶,用草繩替代戶樞系門板,形容家裏貧窮。甕,用甕做。牖,窗戶。繩,用繩子系。樞,門扇開關的樞軸。

(51)氓隸:農村中地位低下的人。陳涉少時爲人傭耕,所以稱他爲“氓隸”。氓,古時指農村居民。隸,奴隸。

(52)遷徙之徒:被徵發戍邊的人,指陳涉在秦二世元年被徵發戍守漁陽。

(53)中人:一般人。

(54)躡足行伍(háng wǔ ):置身於戍卒的隊伍中。躡足,蹈,用腳踏地,這裏有“置身於……”的意思。行伍,古代軍隊編制,以五人爲伍,二十五人爲行,故以“行伍”代指軍隊。

(55)倔:通“崛”,突起(粵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阡陌(qiān mò ), 本是田間小道,這裏代指民間。

(56)贏糧而景從:擔着乾糧如影隨形地跟着。贏,擔負。景,同“影”。

(57)且夫:複合虛詞,表遞進,相當“再說”“而且”。小弱,變小變弱。

(58)耰:通“耰”(粵教版已直接用所通假的字),古時的一種碎土平田用的農具,似耙而無齒。棘:酸棗木。矜:矛柄,這裏指木棍。

(59)銛:鋒利。鉤:短兵器,似劍而曲。戟:以戈和矛合爲一體的長柄兵器。鎩:長矛。

(60)及:動詞,趕得上,追得上。

(61)絜:衡量。

(62)萬乘:兵車萬輛,表示軍事力量強大。周制,天子地方千里,出兵車萬乘,故又以萬乘代指天子。乘(shèng),古時車輛叫乘。

(63)序八州:給八州按次第排列座次。序,座次、次序,這裏是排列次序的意思。八州,指兗州、冀州、青州、徐州、豫州、荊州、揚州、梁州。古時天下分九州,秦居雍州,六國分別居於其他八州。朝同列:使六國諸侯都來朝見。朝,使……來朝拜。同列,同在朝班,此指六國諸侯,秦與六國本來都是周王朝的同列諸侯。

(64)有:通“又”,用於連接整數和零數。

賞析 篇三

秦王朝崛起於七國之中,吞併了六國,建立了中國曆第一個統一而強大的封建王朝。它兵力強盛,地勢險固,爲什麼卻在短短的時間裏便滅亡了呢?賈誼的這篇《過秦論》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過秦論” 即論述秦朝的過失。文章從秦孝公時秦國任用商鞅變法談起,極力描寫秦國國君的雄才大略及秦國的強盛,鋪張渲染,層層推進,氣勢極爲宏大,到“及至始皇”一段達到了極點。同時,作者也描寫了六國的人才之衆和實力之強,但他們都被秦王朝吞併了。到此爲止,作者筆鋒一轉,寫到陳涉,並把他與六國之師對比,指出陳涉無論從才能和武裝力量等各方面都不能與六國之師相提並論。但結果卻出人意料,六國之師打不勝的秦國,卻被陳涉*了,原因何在呢?作者最終畫龍點睛地指出:“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本文是一篇極爲生動有氣勢的政論文。它詞彙豐富,鋪張揚厲,加上排比,誇張等修辭手法的運用,使文章獲得了極強的藝術效果。

原文 篇四

秦孝公據餚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舉爲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衡,兼韓、魏、燕、趙、宋、衛、中山之衆。於是六國之士,有甯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爲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朋制其兵。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師,仰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已困矣。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以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XX河山。強國請服,弱國入朝。

施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震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爲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繫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墮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爲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爲城,因河爲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爲固。良將勁駑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爲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始皇既沒,餘威震於殊俗。然而陳涉,甕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將數百之衆,轉而攻秦,斬木爲兵,揭竿爲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餚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非銛於鉤戟長鎩也;謫戌之衆,非亢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也。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爲家,崤函爲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爲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原文 篇五

過秦論

作者:賈誼

上篇

秦孝公據崤函之固,擁雍州之地,君臣固守以窺周室,有席捲天下,包舉宇內,囊括四海之意,併吞八荒之心。當是時也,商君佐之,內立法度,務耕織,修守戰之具;外連衡而鬥諸侯。於是秦人拱手而取西河之外。

孝公既沒,惠文、武、昭襄蒙故業,因遺策,南取漢中,西舉巴、蜀,東割膏腴之地,北收要害之郡。諸侯恐懼,會盟而謀弱秦,不愛珍器重寶肥饒之地,以致天下之士,合從締交,相與爲一。當此之時,齊有孟嘗,趙有平原,楚有春申,魏有信陵。此四君者,皆明智而忠信,寬厚而愛人,尊賢而重士,約從離衡,兼韓、魏、燕、楚、齊、趙、宋、衛、中山之衆。於是六國之士,有甯越、徐尚、蘇秦、杜赫之屬爲之謀,齊明、周最、陳軫、召滑、樓緩、翟景、蘇厲、樂毅之徒通其意,吳起、孫臏、帶佗、倪良、王廖、田忌、廉頗、趙奢之倫制其兵。嘗以十倍之地,百萬之衆,叩關而攻秦。秦人開關延敵,九國之師,逡巡而不敢進。秦無亡矢遺鏃之費,而天下諸侯已困矣。於是從散約敗,爭割地而賂秦。秦有餘力而制其弊,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因利乘便,宰割天下,分裂山河。強國請服,弱國入朝。延及孝文王、莊襄王,享國之日淺,國家無事。

及至始皇,奮六世之餘烈,振長策而御宇內,吞二週而亡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執敲撲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南取百越之地,以爲桂林、象郡;百越之君,俯首繫頸,委命下吏。乃使蒙恬北築長城而守藩籬,卻匈奴七百餘里。胡人不敢南下而牧馬,士不敢彎弓而報怨。於是廢先王之道,焚百家之言,以愚黔首;隳名城,殺豪傑,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陽,銷鋒鏑,鑄以爲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民。然後踐華爲城,因河爲池,據億丈之城,臨不測之淵,以爲固。良將勁弩守要害之處,信臣精卒陳利兵而誰何。天下已定,始皇之心,自以爲關中之固,金城千里,子孫帝王萬世之業也。

始皇既沒,餘威震於殊俗。然陳涉甕牖繩樞之子,氓隸之人,而遷徙之徒也;才能不及中人,非有仲尼、墨翟之賢,陶朱、猗頓之富;躡足行伍之間,而倔起阡陌之中,率疲弊之卒,將數百之衆,轉而攻秦,斬木爲兵,揭竿爲旗,天下雲集響應,贏糧而景從。山東豪俊遂並起而亡秦族矣。

且夫天下非小弱也,雍州之地,崤函之固,自若也。陳涉之位,非尊於齊、楚、燕、趙、韓、魏、宋、衛、中山之君也;鋤耰棘矜,非銛於鉤戟長鎩也;謫戍之衆,非抗於九國之師也;深謀遠慮,行軍用兵之道,非及向時之士也。然而成敗異變,功業相反,何也?試使山東之國與陳涉度長絜大,比權量力,則不可同年而語矣。然秦以區區之地,致萬乘之勢,序八州而朝同列,百有餘年矣;然後以六合爲家,崤函爲宮;一夫作難而七廟隳,身死人手,爲天下笑者,何也?仁義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

中篇

秦滅周祀,並海內,兼諸侯,南面稱帝,以養四海。天下之士,斐然向風。若是,何也?曰:近古之無王者久矣。周室卑微,五霸既滅,令不行於天下。是以諸侯力政,強凌弱,衆暴寡,兵革不休,士民罷弊。今秦南面而王天下,是上有天子也。既元元之民冀得安其性命,莫不虛心而仰上。當此之時,專威定功,安危之本,在於此矣。

秦王懷貪鄙之心,行自奮之智,不信功臣,不親士民,廢王道而立私愛,焚文書而酷刑法,先詐力而後仁義,以暴虐爲天下始。夫兼併者高詐力,安危者貴順權,此言取與守不同術也。秦離戰國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是其所以取之守之者無異也。孤獨而有之,故其亡可立而待也。借使秦王論上世之事,並殷、周之跡,以制御其政,後雖有淫驕之主,猶未有傾危之患也。故三王之建天下,名號顯美,功業長久。

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領而觀其政。夫寒者利裋褐,而飢者甘糟糠。天下囂囂,新主之資也。此言勞民之易爲仁也。向使二世有庸主之行而任忠賢,臣主一心而憂海內之患,縞素而正先帝之過;裂地分民以封功臣之後,建國立君以禮天下;虛囹圄而免刑戮,去收孥污穢之罪,使各反其鄉里;發倉廩,散財幣,以振孤獨窮困之士;輕賦少事,以佐百姓之急;約法省刑,以持其後,使天下之人皆得自新,更節修行,各慎其身;塞萬民之望,而以盛德與天下,天下息矣。即四海之內皆歡然各自安樂其處,惟恐有變。雖有狡害之民,無離上之心,則不軌之臣無以飾其智,而**之奸弭矣。

二世不行此術,而重以無道:壞宗廟與民,更始作阿房之宮;繁刑嚴誅,吏治刻深;賞罰不當,賦斂無度。天下多事,吏不能紀;百姓困窮,而主不收恤。然後奸僞並起,而上下相遁;蒙罪者衆,刑戮相望於道,而天下苦之。自羣卿以下至於衆庶,人懷自危之心,親處窮苦之實,鹹不安其位,故易動也。是以陳涉不用湯、武之賢,不借公侯之尊,奮臂於大澤,而天下響應者,其民危也。

故先王者,見終始不變,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務在安之而已矣。下雖有逆行之臣,必無響應之助。故曰:“安民可與爲義,而危民易與爲非”,此之謂也。貴爲天子,富有四海,身在於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過也。

下篇

秦兼諸侯山東三十餘郡,脩津關,據險塞,繕甲兵而守之。然陳涉率散亂之衆數百,奮臂大呼,不用弓戟之兵,鉏耰白梃,望屋而食,橫行天下。秦人阻險不守,關樑不閉,長戟不刺,強弩不射。楚師深入,戰於鴻門,曾無藩籬之難。於是山東諸侯並起,豪俊相立。秦使章邯將而東征,章邯因其三軍之衆,要市於外,以謀其上。羣臣之不相信,可見於此矣。子嬰立,遂不悟。借使子嬰有庸主之材而僅得中佐,山東雖亂,三秦之地可全而有,宗廟之祀宜未絕也。

秦地被山帶河以爲固,四塞之國也。自繆公以來至於秦王二十餘君,常爲諸侯雄。此豈世賢哉?其勢居然也。且天下嘗同心並力攻秦矣,然困於險阻而不能進者,豈勇力智慧不足哉?形不利、勢不便也。秦雖小邑,伐並大城,得阨塞而守之。諸侯起於匹夫,以利會,非有素王之行也。其交未親,其民未附,名曰亡秦,其實利之也。彼見秦阻之難犯,必退師。案土息民以待其弊,收弱扶罷以令大國之君,不患不得意於海內。貴爲天子,富有四海,而身爲禽者,救敗非也。

秦王足己而不問,遂過而不變。二世受之,因而不改,暴虐以重禍。子嬰孤立無親,危弱無輔。三主之惑,終身不悟,亡不亦宜乎?當此時也,也非無深謀遠慮知化之士也,然所以不敢盡忠指過者,秦俗多忌諱之禁也,——忠言未卒於口而身糜沒矣。故使天下之士傾耳而聽,重足而立,闔口而不言。是以三主失道,而忠臣不諫,智士不謀也。天下已亂,奸不上聞,豈不悲哉!先王知壅蔽之傷國也,故置公卿、大夫、士,以飾法設刑而天下治。其強也,禁暴誅亂而天下服;其弱也,王霸徵而諸侯從;其削也,內守外附而社稷存。故秦之盛也,繁法嚴刑而天下震;及其衰也,百姓怨而海內叛矣。故周王序得其道,千餘載不絕;秦本末並失,故不能長。由是觀之,安危之統相去遠矣。

鄙諺曰:“前事之不忘,後事之師也。”是以君子爲國,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參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審權勢之宜,去就有序,變化因時,故曠日長久而社稷安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