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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賞析(合集2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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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經賞析(合集20篇)

篇一:詩經賞析

關於詩經賞析

【作品介紹】

《兔罝》是《詩經》裏面《國風》中的一首古詩。這首詩從首章的“肅肅兔罝,椓之丁丁”,到二章、三章的“施於中逵”、“施於中林”,雖皆爲“興語”,其實亦兼有直賦其事的描摹之意。“兔”解爲“兔子”自無不可,但指爲“老虎”似更恰當。

【題解及原文】讚美武士有才華,能捍衛國家,成爲公侯的心腹。

肅肅兔罝,椓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肅肅兔罝,施於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肅肅兔罝,施於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註釋】

1、肅肅:嚴密的樣子。罝(居jū):捕兔的網。

2、椓(拙zhuó):敲。丁丁(爭zhēng):象聲詞。

3、干城:本指起防禦作用的盾牌、城郭,比喻保衛者。

4、施(意yì):佈置。中:語助詞。逵(葵kuí):四通八達之道。泛指大道。

5、仇:同“逑”。

【白話翻譯】

裝好張張捕兔網,敲打木樁響叮噹。威猛武士雄赳赳,保護公侯好乾將。

裝好張張捕兔網,設在寬闊大路旁。威猛武士雄赳赳,保護公侯好勇將。

裝好張張捕兔網,設在廣漠山林中。威猛武士雄赳赳,保護公侯作心腹。

【講解】

將打樁設網的狩獵者,與捍衛公侯的甲士聯繫起來,似乎也太突兀了些。但在先秦時代,狩獵本就是習練行軍佈陣、指揮作戰的“武事”之一。《周禮·大司馬》曰:“中春,教振旅。司馬以旗致民,平列陳(陣),如戰之陳,辨鼓鐸鐲鐃之用,……以教坐作、進退、疾徐、疏數之節,遂以蒐田(打獵)。”其他如“中夏”、“中秋”、“中冬”,亦各有“教茇舍(野外駐營)”、“教治兵”、“教大閱(檢閱軍隊的綜合訓練)”的練兵活動,並與打獵結合在一起進行。按孔子的解釋就是:“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兵者凶事,不可空設,因蒐狩(打獵)而習之。”打獵既爲武事,則讚美公侯的衛士,偏從打樁設網的狩獵“興起”,也正在情理之中了。

現在,一場緊張的狩獵就將開始。從首章的“肅肅兔罝,椓之丁丁”,到二章、三章的“施於中逵”、“施於中林”,雖皆爲“興語”,其實亦兼有直賦其事的描摹之意。“兔”解爲“兔子”自無不可,但指爲“老虎”似更恰當。“周南”江漢之間,本就有呼虎爲“於菟”的習慣。那麼,這場狩獵所要獵獲的對象。就該是嘯聲震谷的斑斕猛虎了!正因爲如此,獵手們所佈的“兔置”,結紮得格外緊密,埋下的網樁,也敲打得愈加牢固。“肅肅”,既有形容佈網緊密之義,但從出沒“中逵”、“中林”的衆多狩獵戰士說,不也同時表現着這支隊伍的“軍容整肅”之貌?“丁丁”摹寫敲擊網“椓”的音響,從路口、從密林四處交匯,今你感覺到它們是那樣恢宏,有力。而在這恢宏有力的敲擊聲中,不又同時展示着狩獵者振臂舉錘的孔武身影?

從詩中所詠看,狩獵戰士圍驅虎豹的關鍵場景還沒有展開,就突然跳向了對“超赳武夫”的熱烈讚美。但被跳過的狩獵場景,其實是可由讀者的豐富想像來補足的。《鄭風·大叔予田》就曾描摹過“火烈具舉,襢裼暴虎(袒胸手搏猛虎)”的驚險場面,以及“叔善射忌,又良御(車)忌,抑磬控忌(忽而勒馬),抑縱送忌(忽而縱馳)”的追獵猛獸情景。這些,都可在本詩興語的中斷處,或熱烈讚語的字行間想見。而且由獵手跳向“武夫”,由“兔罝”跳向“干城”,又同時在狩獵虎豹和沙場殺敵之間,實現了剎那間的時空大轉換:這些在平時狩獵中搏虎驅豹的健兒,一旦出現在捍衛國家的`疆場之上,又將怎樣在車轂交錯、箭矢紛墜之際,揮戈擊退來犯強敵,而巍然難摧如橫聳的城牆!於是一股由衷的讚美之情,便突然充溢於詩人胸際,甚至衝口而出,連連呼曰“赳赳武夫,公侯干城(好仇、腹心)”了。

詩寫得很自豪。在三章相疊的詠唱之中,這種自豪也因了“干城”、“好仇”以至“腹心”的層層推進,而增添了一種神采飛揚的誇耀意味。這對那些“公侯”來說,有這麼一些孔武有力之士爲其賣命,當然是值得自矜的。但對於“春秋無義戰”的那個時代來說,甘將一身武藝,售予公侯之家,而以充當他們的“腹心”爲榮,就很難說是一件幸事了。《詩經》“國風”中另一些爲離鄉背井、久役不歸或喪身異域,而咽泣、哀號和歌哭的詩作,也許更能透露:在這種誇耀背後,還掩蓋着怎樣一種廣大無際的悲哀。

通過上面的分析,我們覺得《毛詩序》、朱熹《詩集傳》以爲詩的主旨是講“后妃之化”、“(周)文王德化之盛”,實在令人感到穿鑿牽強,而歐陽修《詩本義》、方玉潤《詩經原始》所持的“美武夫忠勇說”、“詠武夫田獵說”差爲近之。

篇二:詩經賞析

詩經兩首賞析

教學目的:1、瞭解《詩經》常識:風、雅、頌、賦、比、興。

2、瞭解古代詩歌的特點:重章復唱。

3、體會兩詩現實主義創作方法。

教學重點:賦、比、興手法的理解。

教學難點 :重章復唱手法的作用。

教學時數:2教時(第一教時《伐檀》,第二教時《碩鼠》)

第一教時:

教學目的:1、瞭解《詩經》常識——風、雅、頌。

2、學習“興”用法及重章復唱。

3、體味古代奴隸們對奴隸主的`不滿情緒。

教學重點:“興”用法的理解。

教學難點 :重章復唱作用。

教學步驟 :

一、激疑導入 :1、清趙翼《詩論》

2、“風騷”及《詩經》

3、現實主義源頭代表及課題《伐檀》

二、範講示例:1、正音範謙:①音變。

②異讀。

③誤讀。

2、串講第一章並口譯。

3、研讀第一章:①層次結構劃分。

②試擬目標題。

③起興句及“興”。

④朗讀及重音、節奏。

⑤試述現代文場面。

三、師生同講:1、對應詞理解。

2、重章復唱的理解。

3、復讀及背誦指導。

4、再讀全詩及中心概括。

四、作業 佈置:1、與“不素餐兮”的“素”詞意相同的一項是( )A、安之若素;B、素昧平生;C、尸位素餐;D、素不相能。

2、理解下列句子的修辭。

(1)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窮鬼們還能鬧成個大事情。

(2) 關關睢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3、課外理解。

(1)它山之石,可以攻玉;(2)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3)高岸爲谷,深谷爲陵;(4)嚶其鳴矣,求其發聲。

4、背誦全詩。

5、書後作業 第一題。

第二教時:

教學目的:1、理解《詩經》常識——賦、比、興。

2、歸納《詩經》詩歌特點。

3、瞭解現實主義方法在兩首詩中的體現。

教學重點:“比”手法理解及《詩經》詩歌特點。

教學難點 :現實主義創作方法在《詩經》中的體現。

教學步驟 :(略)

篇三:《詩經》賞析

《詩經》賞析

這是一首懷念情人的戀歌。《詩經》是我國最早的一部詩歌總集,共收錄周代詩歌。

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悽悽,白露未晞。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謂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蒹葭》屬於秦風。周孝王時,秦之先祖非子受封於秦谷(今甘肅天水)。平王東遷時,秦襄公因出兵護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後來秦逐漸東徙,都於雍(今陝西興平)。秦地包括現在陝西關中到甘肅東南部一帶。秦風共十篇,大都是東周時代這個區域的民歌。

對這首懷人詩,歷來解說不一。有人認爲作者在思念戀人,詩的'主旨是寫愛情;有人說是詩人借懷友諷刺秦襄公不能禮賢下士,致使賢士隱居、不肯出來做官;也有人說作者就是隱士,此詩乃明志之作。我們細味詩意,詩中並未明確顯示男女戀情,況且伊人是男是女也難判定。說它是諷刺詩則更無根據。因此,我們只把伊人視爲作者所敬仰和熱愛的人,至於是男是女,且不論及。

蒹葭蒼蒼,白露爲霜兩句,從物象與色澤上點明瞭時間和環境。那生長在河邊的茂密蘆葦,顏色蒼青,那晶瑩透亮的露水珠已凝結成白刷刷的濃霜,那微微的秋風送着襲人的涼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氣。在這一蒼涼幽緲的深秋清晨的特定時空裏,詩人時而靜立,時而徘徊,時而翹首眺望,時而蹙眉沉思。他那神情焦灼、心緒不寧的情狀,不時地顯現於我們眼前,原來他是在思慕追尋着一個友人。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兩句,交代了詩人所追慕的對象及伊人所在的地點,表現了詩人思見心切,望穿秋水,一個勁地張望、尋求。伊人,指與詩人關係親密、爲詩人崇敬和熱愛而未曾須臾忘懷的人。所謂二字,表明伊人是常常被提及,不斷念叨着的,然而現在他卻在漫漫大河的另一方。

總結:在水一方,語氣肯定,說明詩人確信他的存在,並充滿信心去追求,只是河水隔絕,相會不易。

篇四:詩經全文及賞析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譯文] 回想當初出征時,楊柳飄飄隨風吹;如今回來路途中,大雪紛紛滿天飛。

[出自] 春秋 《詩經·小雅·采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歸曰歸,歲亦莫止。靡家靡室,獫狁之故。不遑啓居,獫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心亦憂止。 憂心烈烈,載飢載渴。我戍未定,靡使歸聘。

采薇采薇,薇亦剛止。曰歸曰歸,歲亦陽止。 王事靡盬,不遑啓處。憂心孔疚,我行不來。

彼爾維何,維常之華。 彼路斯何,君子之車。 戎車既駕,四牡業業。豈敢定居,一月三捷。

駕彼四牡,四牡騤騤。 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獫狁孔棘。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行道遲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

註釋:

選自《詩經》。這首詩表現西周後期戍邊戰士的生活與情感。

薇:豆科植物,現叫野豌豆苗,可食用。

作:長出,生出,這裏指初生。

止:用於句尾的語氣助詞。無實義。下同。

曰歸曰歸,歲亦莫止:意思是說要回家了要回家了,但已到了年末仍不能實現。曰,言,說。一說發語詞,無實義。 歸,回家。莫,即今“暮”字。

靡室靡家:沒有正常家庭生活。靡,無。室,與“家”義同。

獫狁(xiǎnyǔn):又作“獫狁”我國古代北方少數民族,到春秋時代稱爲戎、狄,戰國、秦、漢稱匈奴。

不遑啓居:沒有時間安居休息。不遑,不暇。惶,閒暇。啓居,跪、坐,指休息、休整。居,安坐,安居。古人席地而坐,兩膝着席,危坐時腰部伸直,臀部與足離開;安坐時臀部貼在足跟上。 下文的“不遑起處”與此意思相同。

柔:柔嫩。“柔”比“作”更進一步生長。

烈烈:熾烈,火勢很大的樣子,此處形容憂心如焚。

載飢載渴:又飢又渴。載……載……,即又……又……。

我戍未定:我駐守的地方還不安定。戍,防守,這裏指防守的地點。定,安定。

靡使歸聘:沒有使者回去帶上對家人的問候。使,使者。聘,問侯。

剛:堅硬,指薇菜的莖葉變老了。

陽:指陰曆十月,小陽春季節。

王事靡盬(gǔ):徵役沒有休止。 王事,指徵役。盬,休止,止息,了結。

孔疚:非常痛苦。孔,非常。疚,病痛,苦痛。

我行不來:我出征以來從未有人來慰問。來,同“勑”,慰勉。

彼爾維何:那開得很茂盛的是什麼花?爾,同:“ ”,花盛開的樣子。維,語助詞。

維常之華:是棠棣花。 常,即棠棣,木名,開紅花、白花。華,同“花”。

路:通假作“輅”,指高大的戰車,將帥作戰時用的車。又叫戎車。周代是時戰爭是車戰。

斯:語氣詞,無實義。

君子:指將帥。

戎車:兵車。

四牡業業:駕兵車的四匹雄馬高大雄壯。牧,雄馬。業業:高大雄壯的樣子。

三捷:指交戰頻繁。捷,“接”的通假字,與敵交戰。

騤(kuí)騤:強壯的樣子。

君子所依:將帥坐在戰車上。依,乘坐。

小人所腓(féi):戰士(步兵)借車作掩護。小人,指士卒。腓,庇,掩護。

翼翼:形容行列整齊動作熟練的樣子。

象弭(mǐ)魚服:兩端用象骨鑲飾的弓,用鯊魚皮製作的箭袋。象弭,象牙鑲飾的弓。魚服:鯊魚皮製成的箭袋。服,通“箙”,盛箭的器具。形容裝備精良。

豈不日戒:怎麼能不每日警備呢?日戒,日日戒備。

獫狁孔棘:獫狁之難非常緊急啊。 孔,副詞,甚,很。棘,同“急”。

往:這裏指當年離家出征。

依依:形容樹枝柔弱,隨風搖擺的樣子。

思:語氣助詞。

雨:作動詞,下雪。

霏霏:雪花飛舞的樣子。

譯文1:

采薇菜啊采薇菜,薇菜芽已破土鑽。說回家啊說回家,一年已經過大半。

沒有家也沒有室,只因獫狁來侵犯。不能安坐與定居,只因獫狁常爲患。

采薇菜啊采薇菜,薇菜莖葉多柔嫩。說回家啊說回家,心中憂思多深沉。

憂心如火猛烈燒,又如飢渴實難忍。駐守營地不固定,沒人回鄉通音問。

采薇菜啊采薇菜,薇菜莖葉變粗硬。說回家啊說回家,今年陽月又已臨。

王室公事無休止,不能片刻享安靜。憂思在心真痛苦,我今遠行難歸省。

那是什麼花盛開?棠棣爛熳一叢叢。高大馬車又誰乘?那是將帥所專用。

駕御兵車已起行,四馬壯碩氣勢雄。不敢安居戰事頻,一月三次捷報送。

駕起四馬驅車行,四馬強壯神奕奕。將帥乘車作指揮,士卒靠車作掩蔽。

四馬步子多整齊,弓飾象牙箙魚皮。每天豈能不警戒?獫狁侵擾勢緊急。

當初離家從軍去,楊柳依依輕搖曳。如今返鄉解甲歸,雨雪飄飄飛滿野。

道路長遠慢慢行,又飢又渴愁腸結。我的心中真悲傷,誰知我有多悽切。

譯文2:

采薇采薇一把把,薇菜新芽已長大。說回家呀道回家,眼看一年又完啦。有家等於沒有家,爲跟玁狁去廝殺。沒有空閒來坐下,爲跟玁狁來廝殺。

采薇采薇一把把,薇菜柔嫩初發芽。說回家呀道回家,心裏憂悶多牽掛。滿腔愁緒火辣辣,又飢又渴真苦煞。防地調動難定下,書信託誰捎回家!

采薇采薇一把把,薇菜已老發杈枒。說回家呀道回家,轉眼十月又到啦。王室差事沒個罷,想要休息沒閒暇。滿懷憂愁太痛苦,生怕從此不回家。

什麼花兒開得盛?棠梨花開密層層。什麼車兒高又大?高大戰車將軍乘。駕起兵車要出戰,四匹壯馬齊奔騰。邊地怎敢圖安居?一月要爭幾回勝!

駕起四匹大公馬,馬兒雄駿高又大。將軍威武倚車立,兵士掩護也靠它。四匹馬兒多齊整,魚皮箭袋雕弓掛。哪有一天不戒備,軍情緊急不卸甲!

回想當初出征時,楊柳依依隨風吹;如今回來路途中,大雪紛紛滿天飛。道路泥濘難行走,又渴又飢真勞累。滿心傷感滿腔悲。我的哀痛誰體會!

賞析:

《采薇》是《詩經·小雅》中的一篇。歷代注者關於它的寫作年代說法不一。但據它的內容和其它歷史記載的考訂大約是周宣王時代的作品的可能性大些。周代北方的獫狁(即後來的匈奴)已十分強悍,經常入侵中原,給當時北方人民生活帶來不少災難。歷史上有不少周天子派兵戍守邊外和命將士出兵打敗獫狁的記載。從《采薇》的內容看,當是將士戍役勞還時之作。詩中唱出從軍將士的艱辛生活和思歸的情懷。

采薇,遣戍役也。文王之時,西有昆夷之患,北有狁之難,以天子之命,命將率、遣戍役,以守衛中國,故歌《采薇》以遣之,《出車》以勞還,《杜》以勤歸也。(《毛詩序》) ?宣王之世,既驅獫狁,勞其還師之詩,前四章皆興也,下二章皆賦也。(〔漢〕申培《詩說》)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清〕王夫之《姜齋詩話》卷一)

《采薇》一詩是寫西周時期一位飽嘗服役思家之苦的戍邊戰士在歸途中所思所想,敘述了他轉戰邊陲的艱苦生活,表達了他愛國戀家、憂時傷事的感情。

全詩共分六章,前三章以倒敘的方式,回憶了征戰的苦況。這位戍邊戰士長期遠離家室,戎馬倥傯。軍旅生活是那麼艱苦,駐守地轉移不定,王室公事無休無止,戰士們無暇休息,有時還得采薇充飢。對此,難免怨嗟,產生渴望返回故鄉之情,但爲了抵禦狁的侵擾,爲了實現邊境早日安定,戰士們堅持下來,恰當地處理了個人憂傷痛苦與保衛疆土的矛盾。

四、五兩章筆鋒陡轉,描寫邊防將士出征威儀,全篇氣勢爲之一振。先以自問自答的形式,流露出出征將士們雄糾糾氣昂昂的自豪感。接下來對戰車以及弓箭的描寫,顯示出將士們裝備的精良和高度警惕的`精神狀態,使主人公的愛國思想得到了充分的體現。

末章憶昔傷今。“昔我”兩句以樂景寫哀,“今我”兩句以哀景寫樂。然而在九死一生歸來之際,慶幸之餘,難免痛定思痛;加之歸途艱難,又飢又渴,怎不悲從中來呢!

此詩選自《小雅》,卻與《國風》同樣運用了重疊的句式與比興的手法。如前三章的重章疊句中,以薇的生長過程襯托離家日久企盼早歸之情,異常生動妥貼。第四章以常棣盛開象徵軍容之壯、軍威之嚴,新警奇特。末章“昔我”四句,分別抒寫當年出征和此日生還這兩種特定時刻的景物和情懷,言淺意深,情景交融,歷來被認爲是《詩經》中最有名的詩句。

這是《詩經·小雅》中的一首戍邊之歌。全詩可分爲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包括前三章,主要表現思歸之情,所以用倒敘手法寫起。這三章的前四句,以重章疊詞和循序漸進的方式,抒發思家盼歸之情。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心情越發急切難忍。正是這思鄉之情和爲國赴難的責任感既矛盾又真實地交織着,也就構成了全詩的情感基調。第二部分包括第四、五章,主要寫將帥車馬服飾之盛和戍卒的辛勞。從字面上看,這一部分沒有寫思歸情愫,但那一股苦澀的情味始終縈繞在詩人的歌聲中。這些可憐的戍卒,當他們拖着疲乏的身子,掙扎着在車馬後面奔跑的時候,當他們靠着車廂躲避敵人飛矢的時候,當他們枕戈待旦的時候,怎能不加倍思念安寧和平的生活呢! 不能忽略的是,在這一部分的歌唱中還透露出對苦樂不均的怨恨情緒。第三部分是全詩中抒情意味最濃的章節。在一個雨雪紛飛的日子,戍卒終於踏上了歸途。這本來是一件令人興奮的事,然而我們在這裏看不到一絲歡愉,只感到一片悲涼。長久的戍邊生活在戍卒心中留下了難以彌合的精神創傷,他是懷着一顆破碎的心走向故鄉的。在這裏,詩人沒有直接傾訴內心的感情,而是以春天隨風飄拂的柳絲來渲染昔日上路時的依依不惜之情,用雨雪紛飛來表現今日返家路途的艱難和內心的悲苦,從風景畫面中自然流出,含蓄深永,味之無盡。這四句詩被後人譽爲《詩經》中最好的句子。

這首詩把抒情和敘事緊密結合起來,不少章既是敘事,又是抒情,讀來非常感人,是歷來爲人傳誦的著名篇章之一。因爲詩中所寫的是反對玁狁侵擾的戰爭,所以士兵們一方面表現出對長期出征的怨恨情緒,同時也表現出日夜戒備、英勇作戰的精神。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被稱爲《三百篇》中最佳詩句之一。自南朝謝玄以來,對它的評析已綿延成一部一千五百多年的闡釋史。王夫之《姜齋詩話》的“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他的評價意思是說當初離家出征的時候,心裏是悲傷的,卻用楊柳春風這樣的明媚春光來反襯;如今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裏是高興的,卻用大雪紛飛這樣的嚴寒景象來反襯。王夫之認爲走在回鄉路上的士卒心裏是“樂”的,這種理解未必正確。這位士卒一直非常牽掛家裏,心裏非常痛苦,當他終於能夠結束服役回家的時候,他的心裏不只是單純的高興,而是百感交集。他希望馬上能回到家中,與家人團聚,而同時又會不由自主地擔心家裏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因爲自己離開家已經很久了。因此,從這個角度看,“楊柳依依”和“雨雪霏霏”的對比給他一種不勝今昔之感,正符合此時他複雜的感情。

篇五:詩經木瓜全文及賞析

《詩經 國風 衛風·木瓜》

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投我以木李,報之以瓊玖。匪報也,永以爲好也!

篇六:詩經木瓜全文及賞析

首先,其中沒有《詩經》中最典型的句式——四字句。這不是沒法用四字句(如用四字句,變成“投我木瓜(桃,李),報以瓊琚(瑤、玖);匪以爲報,永以爲好”,一樣可以),而是作者有意無意地用這種句式造成一種跌宕有致的韻味,在歌唱時易於取得聲情並茂的效果。其次,語句具有極高的重疊復沓程度。不要說每章的後兩句一模一樣,就是前兩句也僅一字之差,並且“瓊琚”、“瓊瑤”、“瓊玖”語雖略異義實全同,而“木瓜”、“木桃”、“木李”據李時珍《本草綱目》考證也是同一屬的植物.其間的差異大致也就像橘、柑、橙之間的差異那樣並不大。

“你贈給我果子,我回贈你美玉”,與“投桃報李”不同,回報的東西價值要比受贈的東西大得多,這體現了一種人類的高尚情感(包括愛情,也包括友情)。這種情感重的是心心相印,是精神上的契合,因而回贈的東西及其價值的高低在此實際上也只具有象徵性的意義,表現的.是對他人對自己的情意的珍視,所以說“匪報也”。“投我以木瓜(桃、李),報之以瓊琚(瑤、玖)”,

作者表達的就是:珍重、理解他人的情意便是最高尚的情意!

篇七:詩經《北風》賞析

詩經《北風》賞析

《北風》,先秦時代邶地漢族民歌。《詩經·邶風》中的一首。這首詩是描寫北狄破衛,公子申帶領衛人逃難的場景。《詩經》是漢族文學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對後代詩歌發展有深遠的影響。

北風

北風其涼,雨雪其雱⑴。惠而好我⑵,攜手同行。其虛其邪⑶?既亟只且⑷!

北風其喈⑸,雨雪其霏⑹。惠而好我,攜手同歸⑺。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⑻,莫黑匪烏。惠而好我,攜手同車。其虛其邪?既亟只且。

【註釋】

⑴雨(yù玉)雪:雨雪。雨,作動詞。雱(páng,滂):雪盛貌。

⑵惠:愛也。

⑶虛邪:寬貌。一說徐緩。邪:通徐。

⑷既:已經。亟(jí急):急。只且(jū居):作語助。

⑸喈(jiē皆):疾貌。一說寒涼。

⑹霏:雨雪紛飛。

⑺同歸:一起到較好的他國去。

⑻莫赤匪狐:沒有不紅的狐狸。莫,無,沒有。匪,非。狐狸、烏鴉比喻壞人。一說古人將狐狸比喻爲男性伴侶,將烏鴉視爲吉祥鳥。

【譯文】

北風寒冷猛吹到,大雪飛揚滿天飄。你和我是好朋友,攜起手來一塊跑。哪能舒緩再猶豫?事情緊急快出逃。

北風呼呼透骨涼,大雪飄飄白茫茫。你和我是好朋友,攜起手來歸他邦。哪能舒緩再猶豫?事情緊急快逃亡!

沒有紅的不是狐,沒有黑的不是烏。你和我是好朋友,攜手乘車同離去。哪能舒緩再猶豫?事情緊急快逃出。

【賞析】

《毛詩序》說:“《北風》,刺虐也。衛國併爲威虐,百姓不親,莫不相攜持而去焉。”從詩中“同車”來看,百姓是泛指當時一般貴族。方玉潤認爲是賢人預見危機而作(《詩經原始》),王先謙認爲是“賢者相約避地之詞”(《詩三家義集疏》)。其實,《詩序》所說詩旨不誤,當是一首反映貴族逃亡的詩。

詩共三章,前兩章內容基本相同,只改了三個字。把“北風其涼”改爲“北風其喈”,意在反覆強調北風的寒涼。而改“雨雪其雱”爲“雨雪其霏”,無非是極力渲染雪勢的盛大密集。把“攜手同行”改爲“攜手同歸”,也是強調逃離的意向。復沓的運用產生了強烈的藝術效果。

詩各章末二句相同。“其虛其邪”,虛邪,即舒徐,爲疊韻詞,加上二“其”字。語氣更加寬緩,形象地表現同行者委蛇退讓、徘徊不前之狀。“既亟只且”,“只且”爲語助詞,語氣較爲急促,加強了局勢的緊迫感。語言富於變化,而形象更加生動。

北風與雨雪,是興體爲主,兼有比體。它不只是逃亡時的惡劣環境的簡單描寫,還是用來比喻當時的'虐政。後面赤狐、黑烏則是以比體爲主,兼有興體。它不僅僅是比喻執政者爲惡如一,還可以看作逃亡所見之景。這種比興手法的運用,使詩句意蘊豐富,耐人玩味。

朱熹《詩集傳》說此詩“氣象愁慘”,指出了其基本風格。詩三章展示了這樣的逃亡情景:在風緊雪盛的時節,一羣貴族相呼同伴乘車去逃亡。局勢的緊急(“既亟只且”),環境的淒涼(赤狐狂奔,黑烏亂飛)躍然紙上。讓人悚然心驚。

古樂府中的《北風行》詩題即效本篇,鮑照擬作中直接採用《北風》原文:“北風涼,雨雪雱。”《古詩十九詩》(“凜凜歲雲暮”篇)中“良人惟古歡,枉駕惠前綏。願得常巧笑,攜手同車歸”數句,蓋亦本於此詩。唐代李白有《北風行》,也明顯受到《北風》的啓發。由此可見《北風》一詩對後世的深遠影響。

篇八:詩經北風賞析

詩經北風賞析

譯文

北風寒冷猛吹到,大雪飛揚滿天飄。你和我是好朋友,攜起手來一塊跑。哪能舒緩再猶豫?事情緊急快出逃。

北風呼呼透骨涼,大雪飄飄白茫茫。你和我是好朋友,攜起手來歸他邦。哪能舒緩再猶豫?事情緊急快逃亡!

沒有紅的不是狐,沒有黑的不是烏。你和我是好朋友,攜手乘車同離去。哪能舒緩再猶豫?事情緊急快逃出。

賞析

北風呼呼,朔雪漫漫。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村人們,或貓躲在舒適的茅屋裏,或相聚在熊熊的火爐旁,以抵禦這滴水成冰的嚴寒。黑黢黢的村莊裏一片寂靜,陰瘮瘮的田野裏茫茫一片,萬籟俱靜突然被兩個闖入黑暗的不速之客擊破了,她們相互攙扶着拖拽着,抗擊着迎面的冽風,跌跌撞撞地在齊膝的雪窩窩裏深一腳淺一腳地掙扎。呼嘯的寒風不忍心侵凌,彷彿要助她們一臂之力,改變了風向從背後吹來;鵝毛大雪更加起勁的怒吼,爲的是填平她們的腳窩。兩個行色匆匆的人似乎並沒有體味到老天的憐憫,她們的心裏一遍遍地默唸着:快點快點再快點!容不得遲緩來不得磨蹭,情勢緊急只有出逃這唯一希望!啊!風雪瀰漫夜,一雙出逃人,讀詩人也在心底爲你加油喊好:只願你們逃得越遠越好,在異方他鄉尋求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天堂!

在某種特定的境遇下,出逃是人生必須面對的一個課題。之所以出逃,必然有着不可解決的生存危機和生死煩惱,或爲避免戰火的生靈塗炭,或爲躲避暴政的苛捐雜稅,或爲既便喪失生命也要與之抗爭的包辦婚姻,或爲不能被人理解、容忍和接受,或爲迴避某種可惡的尷尬,或爲躲避某種近在咫尺的滅頂之災……總而言之,在某種特定情況下,出逃是人們在迫不得已時的一種選擇,也是唯一的求生出路。

選擇在風雪彌茫的惡劣天氣下出逃是明智的。這就如同選擇“月黑夜殺人,風高天放火”一樣明智。這是一幅多麼悲壯感人而美麗浪漫的圖景啊:凜冽的寒風,漫天的雪花,心中的煎熬,兩人你拽我拖攜手同行的相依相偎……空氣似乎凝固了,生命似乎停止了,一切的一切都似乎在爲兩個可憐的人兒焦急擔憂。

對於柔弱者來說,出逃是一種暫時的解脫。身不在其中,情不受所困;人不見其境,心不思其憂。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大概就是這個道理。但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事情還是原來的事情,只不過暫時脫離其中,煩愁的憂懼絲毫沒減。他們的出逃只是閃躲其銳,俟情勢稍有緩轉,還指望待風弱浪穩之後重歸故里,繼續那種孜孜眷戀的平淡而恬靜的日子。從此種意義上說,出逃在外、避避風頭只可暫解燃眉之急,是一種迫不得已的選擇和被動的行爲。

對於覺悟者來說,出逃就意味着反抗。“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天無絕人之路”,“老天爺不會餓死瞎家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要賴在一棵樹上吊死”等等。這種出逃是義無反顧、一去不回頭的,他們對過去的那種生活已經完全厭倦,甚至已經完全絕望,沒有絲毫的眷戀,而只有深惡痛絕。等他們再重新回來時,就不是再心甘情願地將原有的枷鎖重新套在脖項上,而是要徹底地打碎砸爛曾經束縛過自己的桎梏了。從反抗的意義上來說,出逃就不再是迫不得已的選擇,而成爲了自覺的主動的行爲。

出逃是美好的,但出逃的'道路是坎坷的、前途是未卜的。有逃就有追,縱然你跑到天涯海角,你的頭頂上總罩着一張無形的網,滿世界都張貼着“海捕文書”,尤其在“敵強我弱”的時候,“跑得了七年級,跑不了十五”更是逃脫不過的最終結局。孫悟空再有本事,也逃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但既然抱定了逃的決心,就不應再向邪惡俯首稱臣。吳瓊華逃跑之後又被南霸天抓獲,問她“還跑不跑”,回答是“打不死就跑”。有了這種堅定的意志,就不會再有從此甘願就範、不再另謀出逃的打算。即使不能從根本上跑掉,還是要前仆後繼地做這樣的努力,哪怕失敗到最後也心甘情願終身無憾。有時候,出逃也會誤入歧途,雪上加霜。纔出虎口,又入狼窩,這也是常有的事,尤其在世風卑陋弱肉強食的年代,人人睜着泛綠的兇眼赤睛視弱者爲腹中美餐時,出逃者會處處荊棘,一不小心便會墮入捕獵者預先設好的陷阱之中。今之年輕小輩離家出逃之遭遇足以可證。出逃不能徒逞一時之氣,也應該學會保護自己,要學會從挫折失敗中總結經驗教訓,只要不氣餒,就能吃一塹長一智,就會踏平坎坷渡過艱難,總會找到光明的前途。

出逃的前途是光明的,但出逃的道路是曲折的。在今天的法制社會裏,出逃已不再是面臨困境者唯一而最佳的抗爭選擇了,你大可不必效仿詩中的主人公,踏上這條坎坷而漫長的“風雪瀰漫出逃路”,而應該拿起法律的武器,以捍衛自己的利益和尊嚴,公允的法律,必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篇九:詩經日月賞析

日月(《詩經·國風·邶風·日月》)

朝代:先秦

作者:佚名

原文:

日居月諸,照臨下土。乃如之人兮,逝不古處?胡能有定?寧不我顧。

日居月諸,下土是冒。乃如之人兮,逝不相好。胡能有定?寧不我報。

日居月諸,出自東方。乃如之人兮,德音無良。胡能有定?俾也可忘。

日居月諸,東方自出。父兮母兮,畜我不卒。胡能有定?報我不述。

篇十:詩經日月賞析

鑑賞

這是一首棄婦申訴怨憤的詩。《毛詩序》說:“《日月》,衛莊姜傷己也。遭州籲之難,傷己不見答於先君,以至困窮之詩也。”朱熹《詩集傳》說:“莊姜不見答於莊公,故呼日月而訴之。言日月之照臨下土久矣,今乃有如是之人,而不以古道相處,是其心志回惑,亦何能有定哉?”都說此詩作於衛莊姜被莊公遺棄後,以此詩作者爲衛莊姜,所指責的男子爲衛莊公。而魯詩則認爲是衛宣公夫人宣姜爲讓自己的兒子壽繼位而欲殺太子伋,壽爲救伋,亦死,後人傷之,爲作此詩。今人一般認爲這是棄婦怨丈夫變心的詩。

詩的第一章把讀者帶入這樣的境界:在太陽或月亮的光輝照耀下,一位婦人在她的屋旁呼日月而申訴:日月能如常地照耀大地,爲何我的丈夫不能如以往一樣顧念我!以後各章的第一句“日居月諸”作爲起興,還有一種陪襯的作用。日月出自東方、照臨大地,是有定所,而結爲夫婦的“之人”竟心志回惑,“胡能有定”。作者之所以反覆吟詠日月,正是爲了陪襯其反覆強調的.“胡能有定”的。

第二第三章承第一章的反覆詠歎,真是“一訴不已,乃再訴之,再訴不已,更三訴之”(方玉潤《詩經原始》)。第四章沉痛已極,無可奈何,只有自呼父母而嘆其生之不辰了,前面感情的迴旋,到此突然一縱,扣人心絃,“埋怨父母極無理,卻有至情”(牛運震《詩志》)。

詩中沒有具體去描寫棄婦的內心痛苦,而是着重於棄婦的心理刻畫。女主人公的內心世界是很複雜的,有種被遺棄後的幽憤,指責丈夫無定止。同時她又很懷念她的丈夫,仍希望丈夫能回心轉意,能夠“顧”(想念)她,“報”(答理)她。理智上,她清醒地認識到丈夫“德音無良”;但情感上,她仍希望丈夫“畜我”以“卒”。朱熹《詩集傳》說:“見棄如此,而猶有望之之意焉。此詩之所爲厚也。”這種見棄與有望之間的矛盾,又恰恰是棄婦真實感情的流露。因此,《日月》能強烈震撼讀者的心靈。[2]延伸解析古代學者以爲這是首棄婦聲訴幽怨的憤詩,且很多人認定是“衛莊姜”(衛莊公夫人)感喟“州籲之難”(衛莊公庶子“公子州籲”

弒殺莊姜養子、衛桓公“姬完”的宮廷政變)的窮困詩。這種觀點看似成立的理由是比較充分的,日月比喻國君與夫人,未亡人莊姜目睹宮廷劇變(衛公子州籲首開弒殺犯上之風,挑釁姬周宗法制度,被時人認爲大逆不道),所以作詩追念先君亡夫,痛惜枉死的嗣君養子,哀嘆自己的不良遭際但是仔細研究詩中細節,棄婦之說則疑竇頗多。尤其是抱怨父母一節,既不合於周人禮法(強調“孝悌”),也語意突兀:常人以給父母養老送終爲俗,怎可顛倒要求父母終養自己?實際上結合周初歷史和邶人的淵源,綜合看待《國風.邶風》的低悶、憂鬱風格,將這首詩同樣視爲殷遺懷舊的歌謠可能才更靠譜。熟悉中國上古史的研究者都知道:周朝推翻商朝後,最初的政策對亡國民衆比較友好,武王君臣採取了各種措施極力安撫;後來因殷頑叛亂、周公旦纔在鎮壓平叛後對其施以重大懲罰。如果擴大思路,將周人、商人這段恩怨變化的背景套入到《邶風.日月》篇中,則很多細節就更容易對號入座、解釋通暢。日月起興,是因爲天道有恆,襯托人世容易變幻,暗喻商族亡國亡族(沒有滅族,大貴族微子、萁子和其他小貴族保留了商族血脈,但紂王和武庚祿父這條主根化爲浮雲了)的滄海桑田悲劇。兩廂難處,是當年周、商兩族複雜關係的真實寫照。處境飄搖窘困,是因爲大叛亂後懲罰加身。作爲曾經顯赫、現在弱勢的“殷頑”,自然會抱怨周朝,很容易將所有災難都委過周室而不願意深刻自省。所以詩中屢屢出現“逝不古處”、

“寧不我顧”……、

“德音無良”的抱怨,希冀處境得到改善,如此才“俾也可忘”。抱怨父母其實完全是比喻。猶如說:我們商人的祖先是天下共主,輪到我們這代人卻不僅失去霸權,還因兩次戰敗(前爲武王克商的“牧野之戰”,後爲周公東征的二次征服),宗族親人被離析打散、族羣主體被監視居住。“胡能有定?報我不述。”也可以順理成章解釋。中國上古傳統,滅人國而不絕其祀,夏、商、週三代均遵循這條重要國際規則。傳說夏後(夏朝君主的稱號)冊封上古著名氏族爲諸侯(實際上是認可);湯王滅桀,也專門冊封禹王的後人,承認各地氏族部落首領的諸侯地位(夏商封建都不是嚴格意義的封建制度,所謂封國其實是氏族部落或更大型的聯盟而非地域國家,周朝的封建制纔是真正意義的疊層封建聯盟體制,周朝封國很多都是打破了血緣關係的地域型國家);武王遵守傳統,冊封周人認定的上迄黃帝、炎帝、下止夏禹、商湯的後裔爲諸侯。只是由於武庚組織叛亂,周公才粉碎了武庚的政權,重新安排處置“殷頑民”。詩中的“報我不述”應該是指武庚政權被粉碎的事情,作者認爲周朝這樣處置不合古禮和慣例。對這首詩的新解屬於個人的一家之說,可以存疑,也歡迎有興趣的朋友深度研究和發掘,權當是對繼承發揚我國古老的國學文化略效綿薄之力。如果新說被證明成立,那麼《邶風.日月》的創作時間就不是春秋,而是遠爲久遠的周初。這首詩文辭古樸、風格與《邶風.柏舟》雷同也就相當自然,前面仔細分析過“柏舟”、可以更肯定的說和周初的大叛亂關係密切。

篇十一:詩經泉水賞析

此詩第一章“毖彼泉水,亦流於淇”兩句,用泉水流入淇水起興,委婉道出自己歸寧的念頭。這兩句與《邶風·柏舟》首二句“泛彼柏舟,亦泛其流”同用“彼”、“亦”兩字起調,文情悽惋悱側而不突兀,由此點出詩題——“有懷於衛,靡日不思。”自己魂牽夢繞着衛國,但如今故國人事有所變故,自己想親往探視而根據禮儀卻不能返衛,深感無限委曲,內心焦急難奈。作爲一個女性,在這樣的情況下,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姐妹,由此引出“孌彼諸姬,聊與之謀”兩句。主人公想找她們傾訴苦衷,希望她們能夠爲自己出個主意,想條妙計,即便無濟於事,也能夠稍解胸中的鬱悶,聊以安慰。

第二章和第三章均承接第一章而來,用賦法鋪寫虛景,表達自己對衛國真摯深切的懷念。第二章寫作者欲歸不得,卻去設想當初出嫁適衛之時與家人飲餞訣別的情景。如今物換星移,寒暑數易,家人近況無由獲知,頗令自己牽掛,歸寧的念頭更加堅定篤實。第三章好像與第二章重複,但卻是幻境中再生幻境,設想歸寧路途上的場景,車速之快疾與主人公心情之迫切相互映發襯托。速去速回,合情合理,但最終仍不能成行,“不瑕有害”一句含蓄蘊藉。這兩章全是憑空杜撰,出有入無,詩歌因此曲折起伏,婉妙沉絕。

第四章寫思歸不成,欲罷不能,只好考慮出遊銷憂,但是思衛地而傷情,愁更轉愁。“我思肥泉,茲之永嘆”,再寫愁懷,迴腸蕩氣;“思須與漕,我心悠悠”,情懷鬱郁,文氣更曲一層。

清人陳繼揆對此詩以幻寫真,通過虛無縹緲的描寫襯托主人公真切深沉的思念的藝術手法讚賞備至。

篇十二:詩經泉水賞析

思鄉是對家園的依戀。誰都會說家鄉好。這是人類普遍的心態。衡量家鄉好的標準,顯然不是物質條件,而是那份夢繞魂牽 的親情。家鄉完全可能很窮,很落後,很寒傖,沒有豐富的物產 和嫵媚的山水,但這些對思鄉人來說都不重要,都可以被忽略。

重要的是,生於斯、長於斯、銘刻在心靈深處的人生體驗,以 及由此產生的不可割捨的親情。這些體驗和親情對個人來說一生 只有一次,既不可重複,也不可替代。哪怕是一些極小的細節,比 如曾經採摘鄰居的花朵而遭到責罵,揹着父母下河洗澡,爬上屋 頂惡作劇,放學路上漫無目的地遊蕩和東張西望,都可能隨着歲 月的流逝而在腦海裏突現出來,變成思鄉戀情中的'一部分。

家園感可以說是人類心靈中最爲持久和強烈的衝動的來源。 久居家園不容易體驗到這種衝動的強烈程度,也難以對思鄉愁緒 有深切的感觸。一旦脫離家園,或者喪失家園,方纔體會到家園 的可親可愛。遊子思家,古今中外皆然,也是文學藝術表現的永 恆主題。失去家園,既是失去了肉體的寄居之所,同時也是失去 了情感的寄託和精神的歸依。猶太民族爲重建失去的家園,忍辱 負重,歷盡坎坷,奮鬥了三千年,爲此付出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犧 牲。可見,無論對一個民族來說,還是對一個人來說,都不可能 一日無家園。即使沒有實際存在的家園,必定會有心目中既神聖 又可親的家園。

有家不能回的憂愁,絲毫都不亞於無家可歸的悲哀。在人遭 受痛苦磨難的時候,家園家鄉常常取代神靈上帝而成爲人們精神 上的支柱和依靠,成爲人們在痛苦磨難中堅持下去、與之抗爭的 力量源泉之一。從這個意義上說,鄉愁是可貴的。

譯文

泉水汨汨流不息,還是迴歸入淇水。懷念衛國我故鄉,沒有一天不在想。同來姬姓好姐妹,且與她們來商量。

回想當初宿泲地,擺酒餞行在禰邑。女子出嫁到別國,遠離父母和兄弟。臨行問候我姑母,還有衆位好姊妹。

如能回鄉宿在幹,餞行之地就在言。車軸上油插緊鍵,直奔故鄉跑得歡。疾馳速奔回到衛,不會招來甚後患?

我是思緒在肥泉,聲聲嘆息用不休。再想須城與漕邑,我的憂傷無盡頭駕着馬車去出遊,藉此排解我憂愁。

篇十三:《風雨》詩經賞析

思念和等待花去了古代女子的大半人生,此間種種甜蜜與苦澀,也只有自己知曉。張愛玲在《小團圓》開篇便寫道這樣的句子——“雨聲潺潺,像住在溪邊。寧願天天下雨,以爲你是因爲下雨不來。”從來沉在愛裏的女子都愛這樣自欺欺人。千年之前,這位《風雨》裏的女子,也大抵如此。

風雨悽悽又瀟瀟,昏暗如同夜晚。窗外雞鳴聲聲擾人懷。此時,卻見到了心上人,心病便全消,怎會不歡喜。一個“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的早晨,這位苦苦懷人的女子,“既見君子”之時,那喜出望外之情,真可謂溢於言表,難以形容,唯一唱三嘆而長歌之。

蘊涵性的頃刻,在情境的選擇上,詩篇不寫未見之前綿綿無盡的相思之苦,也不寫相見之後載笑載言的歡聚之樂,而是重章渲染“既見”之時的喜出望外之情。而這一頃刻,正是最富於蘊涵性的頃刻。讀者透過這位女子難以形容的望外之喜,既能想見她在“既見”之前,白日的“願言思伯,甘心首疾”、和夜間的“耿耿不寐,如有隱憂”之情;也能想見在“既見”之後,夫婦間的“既見覆關,載笑載言”和“維士與女,伊其相謔”的融融之樂。以少許勝多許,以頃刻蘊過程,這是構思的巧妙。

哀景寫樂,倍增其情。每章首二句,都以風雨、雞鳴起興,這些兼有賦景意味的興句,重筆描繪出一幅寒冷陰暗、雞聲四起的背景。當此之時,最易勾起離情別緒。賦景之句,也確成寫情之語。風雨交加和夜不能寐之無聊;羣雞陣啼和懷人動盪之思;雞守時而鳴與所期之人盼而不至,可謂契合無間,層層映襯。然而,正在這幾乎絕望的悽風苦雨之時,懷人的女子竟意外地“既見”了久別的情郎;驟見之喜,歡欣之情,自可想見。而此時悽風苦雨中的羣雞亂鳴,也似成了煦風春雨時的羣雞歡唱了。這種情景反襯之法,恰如王夫之所說,“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這一手法,確實不唯見諸《小雅采薇》,而是《詩經》中詩人的常用之法。

煉詞申意,循序有進。詩篇的結構是單純的,三章疊詠;詩人的易詞寫景卻是講究的,它細膩地表現出了人的不同感受。悽悽,是女子對風雨寒涼的感覺;瀟瀟,則從聽覺見出夜雨驟急;如夜的晦冥,又從視覺展現眼前景象。易詞寫景的這種微妙性,姚際恆《詩經通論》曾有精到的分析:“‘如晦’正寫其明也。惟其明,故曰‘如晦’。惟其如晦,‘悽悽’、‘瀟瀟’時尚晦可知。”詩篇在易詞申意的`同時,對時態的運動和情態的發展,又有循序漸進的微妙表現。關於時態的漸進,姚氏說,“‘喈喈’爲衆聲和,初鳴聲尚微,但覺其衆和耳。‘膠膠’,同聲高大也。三號以後,天將曉,相續不已矣。”民間尚有“雞鳴三遍天將明”之說;《風雨》的三章相疊,或許正是以此習慣規律爲基礎的。隨着時態的發展,懷人女子“既見君子”時的心態也漸次有進。“雲胡不夷”,以反詰句式,語氣熱烈,言其心情大悅;“雲胡不瘳”,言積思之病,至此而愈,語氣至深;末章“雲胡不喜”,則喜悅之情,難以掩飾,以至大聲疾呼了。天氣由夜晦而至晨晦,雞鳴由聲微而至聲高,情感的變化則由乍見驚疑而至確信高呼。方玉潤說:“此詩人善於言情,又善於即景以抒懷,故爲千秋絕調。”(《詩經原始》)實當此之謂。

象徵意象,一詩多解。《風雨》的詩旨,今人或主“夫妻重逢”,或主“喜見情人”;聯繫詩境,前說更合情理。然而,漢代經生的“亂世思君”說,卻在後世產生了積極的影響。《毛詩序》曰:“《風雨》,思君子也。亂世則思君子不改其度焉。”鄭箋申發之曰:“興者,喻君子雖居亂世,不變改其節度。……雞不爲如晦而止不鳴。”這樣,“風雨”便象徵亂世,“雞鳴”便象徵君子不改其度,“君子”則由“夫君”之君變成爲德高節貞之君子了。這雖屬附會,卻也有其文本依據。因爲,“君子”,在《詩經》時代,可施諸可敬、可愛、可親之人,含義不定。因此,把賦體的白描意象理解爲比體的象徵意象,就可能生髮“亂世思君”的聯想;而把“風雨如晦”的自然之景,理解爲險惡的人生處境或動盪的社會環境,也符合審美規律。故後世許多士人君子,常以雖處“風雨如晦”之境,仍要“雞鳴不已”自勵。南朝梁簡文帝《幽縶題壁自序》雲:“樑正士蘭陵蕭綱,立身行己,終始如一。風雨如晦,雞鳴不已。”郭沫若創作於五四運動退潮期的《星空歸來》中也寫道:“遊子歸來了,在這風雨如晦之晨,遊子歸來了!”從現代接受美學看,這種立足本文的審美再創造是無可非議的;而《毛序》的這一“附會”,也可以說是一種“創造性的誤讀”。

而我,還是想着那風雨中等待的女子,她真正等到了也好,幻想着等到了也罷,都不是很需要介懷的事情,需要在乎的是她的結果,是“獨望鏡中峨眉細,望夫石邊數淒涼”的悲情,還是夫妻雙雙把家還的喜劇。再後來,覺得這也不是最重要的。思念,已經是一件足夠傷懷的事了,何況等待?

篇十四:《風雨》詩經賞析

這是一首風雨懷人的名作。在一個“風雨如晦,雞鳴不已”的早晨,這位苦苦懷人的女子,“既見君子”之時,那種喜出望外之情,真可謂溢於言表。難以形容,唯一唱三嘆而長歌之。

全詩三章。第一章從感覺寒意寫風雨,第二章從聽覺來寫風雨。風雨急驟之貌從何而來,這對於獨處於“小屋靜“之下的盼歸人而言,聽到風雨聲就可明瞭。風雨瀟瀟,加之雞鳴聲聲不息,擾亂着夜的清靜,擾亂着女人的心境。最後終於在疾風暴雨中的看到丈夫回到了她的身旁,她那積思之病頓時痊癒了。百般相思,千般悵痛,萬般怨恨,剎那間化作輕風流雲而逝。第三章,應該是黎明時分了。因爲雞叫三遍即天明。全詩三章可以看作雞叫三遍。按古代計時制度,一夜分五更,雞從半夜起叫頭遍,那時是三更時分,雞叫三遍應該是五更時分了。“風雨如晦”,其意即指白天颳風下雨,天色暗得像黑夜一樣。因此這當然是天明的時候了。天明時分,丈夫回來了。這一章視覺、聽覺一齊感受風雨之苦,渴盼之苦。雖然帶進了一身寒氣,但妻子仍然是抑制不住的喜悅躍上眉稍。

《鄭風·風雨》三章疊詠,詩境單純。而藝術的辯證法恰恰在於愈單純而愈豐富。從詩藝、詩旨看,此詩都具有豐富的藝術意蘊,突出表現在以下幾方面:

蘊涵性的頃刻,包前啓後。在情境的選擇上,詩篇不寫未見之前綿綿無盡的相思之苦,也不寫相見之後載笑載言的歡聚之樂,而是重章渲染“既見”之時的喜出望外之情。而這一頃刻,正是最富於蘊涵性的頃刻。這位女子難以形容的望外之喜,既表明了她在“既見”之前,白日的“願言思伯,甘心首疾”、和夜間的“耿耿不寐,如有隱憂”之情;也說明了在“既見”之後,夫婦間的“既見覆關,載笑載言”和“維士與女,伊其相謔”的融融之樂。以少許勝多許,以頃刻蘊過程,這是構思的巧妙。

哀景寫樂,倍增其情。每章首二句,都以風雨、雞鳴起興,這些兼有賦景意味的興句,重筆描繪出一幅寒冷陰暗、雞聲四起的背景。當此之時,最易勾起離情別緒。賦景之句,也確成寫情之語。風雨交加和夜不能寐之無聊;羣雞陣啼和懷人動盪之思;雞守時而鳴與所期之人盼而不至,可謂契合無間,層層映襯。然而,正在這幾乎絕望的悽風苦雨之時,懷人的女子竟意外地“既見”了久別的情郎;驟見之喜,歡欣之情,自可想見。而此時悽風苦雨中的羣雞亂鳴,也似成了煦風春雨時的羣雞歡唱了。這種情景反襯之法,恰如王夫之所說,“以樂景寫哀,以哀景寫樂,一倍增其哀樂”(《姜齋詩話》)。這一手法,確實不唯見諸《小雅·采薇》,而是《詩經》中詩人的常用之法。

煉詞申意,循序有進。詩篇的結構是單純的,三章疊詠;詩人的易詞寫景卻是講究的,它細膩地表現出了人的不同感受。悽悽,是女子對風雨寒涼的感覺;瀟瀟,則從聽覺見出夜雨驟急;如夜的晦冥,又從視覺展現眼前景象。易詞寫景的這種微妙性,姚際恆《詩經通論》曾有精到的分析(見名家點評)。詩篇在易詞申意的同時,對時態的運動和情態的發展,又有循序漸進的微妙表現。民間有“雞鳴三遍天將明”之說,《鄭風·風雨》的三章相疊,或許正是以此習慣規律爲基礎的。隨着時態的發展,懷人女子“既見君子”時的心態也漸次有進。“雲胡不夷”,以反詰句式,語氣熱烈,言其心情大悅;“雲胡不瘳”,言積思之病,至此而愈,語氣至深;末章“雲胡不喜”,則喜悅之情,難以掩飾,以至大聲疾呼了。天氣由夜晦而至晨晦,雞鳴由聲微而至聲高,情感的變化則由乍見驚疑而至確信高呼。

篇十五:《詩經·綠衣》賞析

《詩經·綠衣》賞析

《詩經·綠衣》主要寫的是什麼內容呢?是如何來寄託自己的情感?

詩經·邶風·綠衣

綠兮衣兮,綠衣黃裏。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綌兮,悽其以風。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今譯文】

綠色衣啊綠色衣,外面綠色黃夾裏。見到此衣心憂傷,不知何時才能已!

綠色衣啊綠色衣,上穿綠衣下黃裳。穿上衣裳心憂傷,舊情深深怎能忘!

綠色絲啊綠色絲,絲絲是你親手織。想起我的亡妻啊,遇事勸我無差失。

夏布粗啊夏布粗,穿上風涼又爽氣。想起我的亡妻啊,樣樣都合我心意。

◎詩義思辨

《詩經》的歷史太過久遠,以致幾乎其中的每一首詩,人們都存有釋義上的不同意見。這首《綠衣》也是如此。古代學者多將其解釋爲“莊公惑於嬖妾,夫人莊姜賢而失位,故作此詩”,意思是衛莊公被姬妾媚惑,冷落了賢淑而高貴的正室夫人莊姜,莊姜便作此詩以表達悲怨。《毛詩序》、鄭玄、朱熹等學者都持此觀點。

而現當代學者卻多認爲,這是一首悼念前妻的詩歌,他在對着妻子舊時的綠衣睹物思人。這位妻子,或已離世,或已離異,總之已成爲他生命裏的故人。

今天我們再讀這首詩,不妨還是按照後一種更適於今朝的解釋方法來理解。如果只陷於第一種古人的說法當中,那麼,首先,這世上無非是又多了一首棄婦之作而已,除了軟弱無力的怨天尤人,又有何益呢?難道流芳百世的詩歌只是爲了單純加重女性遇人不淑的苦難感受而已嗎?一味地傾吐苦水,只能淪爲又一個祥林嫂,招致同情也不令人尊重。這樣碎碎念式的文學,雖能使人產生淺薄的共鳴,卻不能對人進行正面的催動。文學一旦陷入自我救贖不了的情緒化裏,再深刻的情感也變得索然而無價值了。

其次,就算是以莊姜爲代表的正位者受到了不公正待遇、失去了原有的尊貴,又是誰之過?能全部怨怪他人嗎?這位莊姜的遭遇,與漢武帝劉徹的結髮皇后陳阿嬌的經歷很是相似。莊姜、陳阿嬌,她們的家世可貴、地位可敬,但是卻不一定能使自己可愛。愛情的維繫不是靠家族而是靠性情,婚姻的經營不是靠威儀而是靠智慧。正妻失位,除了男人的不可靠,也還有女人的不可愛。

所以女性的價值不在於生來安排在社會中什麼位置,而在於後來修煉到人心中什麼位置。如果以第二種當今大多數學者的解釋觀點看《綠衣》,那麼這就不是一首女性控訴男人的幽怨之作,而是一首男性懷念女人的深情之作。詩中並沒有交代這位女子的出身、家世,我們不清楚她的背景,我們唯一清晰知道的,就是她一定是個值得人愛的'女子,所以在離去之後,仍令她曾經的丈夫念念不忘、久久傷懷。

那麼,這首《綠衣》是一首男性悼念亡妻的開山之作,開後世悼亡詩的先河。

◎舊物情深

《綠衣》這首詩共四段,每段都是從一件平凡普通的舊衣開始嘆詠。這一件妻子留下的衣衫,成了詩人抱在懷中、撂不開手的至寶。《綠衣》由此奠定了一種懷念過去的方式,就是:寄今情於舊物。物是人非,便睹物思人。

對“舊物”的意義表述最精準的,是白居易《長恨歌》裏的一句“唯將舊物表深情”。《長恨歌》是在以文學的視角來描述唐玄宗李隆基與貴妃楊玉環的愛情。本是唐玄宗的懈怠弛了朝綱,而到控制不住軍隊的時候,竟要犧牲自己愛妃的性命來承擔這十餘年兩人忘情恩愛的後果!所以晚年退居太上皇之位的玄宗,開始深深懷念和懺悔自己捨棄掉的愛。他令一個能通鬼神的道士作法,去找尋楊玉環死後的魂魄。尋到之後,這個被丈夫親口賜死的女人,並沒有絲毫怨懟之情,她捨不得怨怪那個曾不惜以江山安穩換她半世歡顏的君王。她拿出當年兩人定情的舊物,一隻鈿盒和一支金釵,將盒與釵都各分兩半,一半自己收留,一半留給孤獨的帝王在人間憑物寄相思。

這就是“唯將舊物表深情”,在一盒一釵上,有他們曾經一同恩愛的歲月,有從此各自荒涼的日月,有時光見證打磨過的年月,有在詩尾寄訴的、他們憑此物再次定情的誓約:“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約定若真有人間天上,必不再輕易相負。

正因有了人與時間的寄託,物件越舊便越具深情。當手握舊物,是在握半生前塵回憶的暖、握半生現世孤單的涼、握三生再續前緣的熱。那麼《綠衣》中反覆嘆詠的“綠衣”,還僅是一件普通的衣衫嗎?那衣物的觸感裏,有他所愛的她活在過去、等在未來的溫情。唯獨眼下,她只能遺一件舊衣陪伴,提醒他在悲傷裏堅強。

當那故人不再得見的時候,舊衣就成了維繫過去與現在、維繫亡者與生者之間的珍貴紐帶,此時是:人不如故,物不如舊。

悼亡詩,看似悼的是亡者的魂,實則爲的是生者的心。《綠衣》用懷抱中的綠衣黃裳,青青的顏色,映照着現世滿目灰暗的荒涼。故人不在明月在,在月下睹物思人、觸景傷情,這樣物是人非的對比是殘酷的,然而還是要守着這些殘酷又溫暖的對比物不放,否則與故人唯一的聯繫也要失去了。正是《綠衣》中對於“舊物”的感情,開啓了後世悼亡詩之先。

生死茫茫的悼念,荒涼了西風,惆悵了月光,月冷人不復,唯有舊衣親。

篇十六:《詩經:綠衣》賞析

綠兮衣兮,綠衣黃裹。

心之憂矣,曷維其已!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

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綠兮絲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無訧兮!

絺兮綌兮,悽其以風。

我思古人,實獲我心!

註釋:

1、裏:指在裏面的衣服。

2、曷:何,怎麼。維:語氣助同,沒有實義。已:止息,停止。

3、亡:用作“忘”,忘記。

4、女:同“汝”,你。治:紡織。

5、古人:故人,這裏指亡故的妻子。

6、俾:使。訧:同“尤”,過錯。

7、烯:細葛布。綌:粗葛布。

8、悽:寒意,涼意。

譯文:

綠外衣啊綠外衣,綠外衣裏是黃衣。

心憂傷啊心優傷,憂傷何時才停止?

綠外衣啊綠外衣,綠衣下面是黃裳。

心憂傷啊心憂傷,憂傷何時才淡忘?

綠色絲啊綠色絲,絲絲縷縷是你織。

我心思念已亡人,使我不要有過失!

細葛布啊粗葛布,寒風吹拂涼悽悽。

我心思念已亡人,你仍牢牢系我心!

賞析:

悼亡也屬於在今天已經過時了的古典情懷。斯人已去,此情卻在。睹物思人,黯然神傷。兩情殷殷,永駐心間。時間和空間都難以永恆,惟有經過時空淘汰而積澱在心靈深處的情思,可以留下歲月的蹤跡。

如今變幻太快的時空,匆匆的生活節奏,令人眼花緣亂的花花世界,早已把心靈打磨得十分粗糙,十分遲鈍,十分輕浮,十分疲憊,十分健忘。太多的誘惑,無邊的慾望,連上帝都快要忍耐不住了,更何況凡胎肉體的俗人!大夥兒一起裹挾着物慾、情慾、金錢,在強刺激的漩渦中作自由落體式的墮落。

當靈魂在慾望中無限膨脹之時,它本身剩下的就已經是個薄膜狀的空殼,再也沒有任何內核,再也容不下任何屬於人的、屬於心靈的內容。

魂兮歸來。這是純真的心靈的呼喚。斯人雖已去,但天堂之中是會迴應這曠古的呼喚的。天堂雖然遙不可及,心靈卻是指向它的'。有了這種指向,生命之舟就有了泊錨之所,不再隨波逐流,四處遊蕩。

悼亡是在心靈中築起一座神聖的殿堂,把生命中最真誠、最可貴、最理想的一切供奉起來。對這一切的祭奠,也就爲心靈本身建造了一座豐碑,一個路標。

當人被變成一個沒有生命、沒有靈魂、沒有自我的冷冰冰的螺絲釘的時候,當人被變成孔方兄和物慾的奴隸的時候,這時已不再可能聽到招魂曲,剩下的只是單調刺耳的機器的刮耳聲,以及紅男綠女的嘻哈打鬧聲。

篇十七:詩經《燕燕》賞析

燕燕于飛,差池其羽。

之子于歸,遠送於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歸,頡之頏這。

之子于歸,遠於將之。

瞻望弗及,佇立以泣。

燕燕于歸,下上其音。

之子于歸,遠送於南。

瞻望弗及,實勞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淵。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賞析:

本詩描寫國君送別遠嫁他國的妹妹,表現了留戀不捨的深厚感情。詩以燕子在空中高飛起興,而引起送別之情,送別的人早已看不見了,而送行人的心卻早已追隨着去了,我們看詩人淚眼汪汪地久久佇立的情形,可以知道他們的.難捨難分。但是,詩人並不僅僅停留在場面描寫中來表達內心感情,最後一節,更感念這位遠嫁的妹妹的優秀品德,交待了情感的基礎,又充實,又深長,所謂,“黯然消魂者,唯別而已”。正是惜別之情既深,送別之時難捨,“語意沉痛,令人不忍卒讀”。

篇十八:詩經《羔羊》賞析

羔羊之皮,素絲五紽。

退食自公,委蛇委蛇。

羔羊之革,素絲五緎。

委蛇委蛇,自公退食。

羔羊之縫,素絲五總。

委蛇委蛇,退食自公。

註釋:

1、紽:絲結,絲鈕

2、蛇:委蛇:大搖大擺洋洋自得

3、緎:同紽

4、總:紐結

譯文:

羔羊皮襖蓬鬆鬆,白色絲帶作鈕釦。

退出公府吃飯去,搖搖擺擺好自得。

羔羊皮襖毛絨絨,白色絲帶作鈕釦。

洋洋自得出公府,回到家裏吃飯去。

羔羊皮襖熱烘烘,白色絲帶作鈕釦。

洋洋自得出公府,回到家裏吃飯去。

賞析:

這首清代以前學者皆以爲是讚美在位者的,所讚美的內容,或說是純正之德,如薛漢《韓詩薛君章句》:“詩人賢仕爲大夫者,言其德能稱,有潔白之性,屈柔之行,進退有度數也。”或說是節儉正直,如朱熹《詩集傳》:“南國化文王之政,在位皆節儉正直,故詩人美衣服有常,而從容自得如此也。”其說大多牽強不可信。確如方玉潤所批評的.“固大可笑”、“附會無理”(《詩經原始》)。縱觀以“美”立說者,唯有姚際恆之說稍可通,其說謂“詩人適見其服羔裘而退食,即其服飾步履之間以嘆美之。而大夫之賢不益一字,自可於言外想見。此風人之妙致也”(《詩經通論》)。“於言外想見”是本詩的主要表現特點,故錄以參考。首倡剌詩說的,我所見之《詩經》着作,以清人牟庭《詩切》最早,他說:“《羔羊》,刺餼廩(膳食待遇)儉薄也。”今人詩說仍是美、刺並存,比較而言,筆者以爲“刺”稍近詩意,但與牟氏所言“刺”的內容恰相反,詩人所刺者乃大夫無所事事、無所作爲,與《魏風-伐檀》所刺之“素餐”(白吃飯)相似。

對這首詩表現特點的理解,姚際恆之說是可取的,不過要反美爲剌,即是說,全詩不用一個譏刺的詞,更沒有斥責之語,詩人只是冷靜而客觀地抉取大夫日常生活中習見的一個小片斷,不動聲色用粗線條寫真。先映入詩人眼簾的是那官員的服飾——用白絲線鑲邊的羔裘。毛傳說“大夫羔裘以居”,故依其穿戴無疑是位大夫。頭兩句從視覺來寫,暗示其人的身份,第三句是所見也是所想,按常規大夫退朝用公膳,故詩人見其人吃飽喝足由公門出來,便猜想其是“退食自公”。《左傳-襄公二十八年》:“公膳,日雙雞。”杜預注:“謂公家供卿大夫之常膳。”這與當時民衆的生活水準相對照,無疑天上地下之別,《孟子-梁惠王上》中孟子闡述的符合王道的理想社會,在豐收年成,也纔是“七十者可以食肉矣”,而大夫公膳常例竟是“日雙雞”,何等奢侈!詩人雖然沒有明言“食”是什麼,以春秋襄公時代的公膳例之,大約相差無幾。詩人生活在同時代,一見其人“退食自公”必然有所觸動,想得很多,也許路有餓殍的慘象浮現在他眼前。正因爲如此,所以厭惡之情不覺油然而生,“委蛇委蛇”詩句涌出筆端。這第四句“美中寓刺”,可謂點睛之筆,使其人彷彿活動起來:你看他,慢條斯理,搖搖擺擺,多麼逍遙愜意。把這幅貌似悠閒的神態,放在“退食自公” 這個特定的場合下,便不免顯出滑稽可笑又醜陋可憎了,言外詩人的挖苦嘲弄可以想見:這個自命不凡的傢伙,實則是個白吃飯的寄生蟲!三章詩重複這個意思,迴環詠歎,加深了譏刺意味。各章三、四兩句,上下前後顛倒往復,清陳繼揆《讀詩臆補》曾評爲:“隨意變化,妙絕奇絕。”妙絕奇絕。”

篇十九:詩經《關雎》賞析

《關雎》原文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

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篇二十:詩經《關雎》賞析

《關雎》是《風》之始也,也是《詩經》第一篇。古人把它冠於三百零五篇之首,說明對它評價很高。《史記·外戚世家》曾經記述說:“《易》基乾坤,《詩》始《關雎》,《書》美釐降……夫婦之際,人道之大倫也。”又《漢書·匡衡傳》記載匡衡疏雲:“匹配之際,生民之始,萬福之原。婚姻之禮正,然後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論《詩》,一般都是以《關雎》爲始。……此綱紀之首,王教之端也。”他們的着眼點是迂腐的,但對詩的本義的概括卻基本正確。問題在於它所表現的是什麼樣的婚姻。這關係到我們對《風》的理解。朱熹《詩集傳》“序”說:“凡詩之所謂風者,多出於里巷歌謠之作,所謂男女相與詠歌,各言其情者也。”又鄭樵《通志·樂略·正聲序論》說:“《詩》在於聲,不在於義,猶今都邑有新聲,巷陌競歌之,豈爲其辭義之美哉?直爲其聲新耳。”朱熹是從詩義方面論述的,鄭樵則從聲調方面進行解釋。我們把二者結合起來,可以認爲《風》是一種用地方聲調歌唱的表達男女愛情的歌謠。儘管朱熹對《關雎》主題的解釋並不如此,但從《關雎》的具體表現看,它確是男女言情之作,是寫一個男子對女子愛情的追求。其聲、情、文、義俱佳,足以爲《風》之始,三百篇之冠。孔子說:“《關雎》樂而不淫,哀而不傷。”(《論語·八佾》)此後,人們評《關雎》,皆“折中於夫子”(《史記·孔子世家》)。但《關雎》究竟如何呢?

這首詩原是三章:一章四句,二章八句,三章八句。鄭玄從文義上將後二章又各分爲兩章,共五章,每章四句。現在用鄭玄的分法。第一章雎鳩和鳴於河之洲上,其興淑女配偶不亂,是君子的好匹配。這一章的佳處,在於舒緩平正之音,並以音調領起全篇,形成全詩的基調。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統攝全詩。第二章的“參差荇菜”承“關關雎鳩”而來,也是以洲上生長之物即景生情。“流”,《毛傳》訓爲“求”,不確。因爲下文“寤寐求之”已有“求”字,此處不當再有“求”義。“求”字是全篇的中心,整首詩都在表現男子對女子的追求過程,即從深切的思慕到實現結婚的願望。第三章抒發求之而不得的憂思。這是一篇的關鍵,最能體現全詩精神。姚際恆《詩經通論》評雲:“前後四章,章四句,辭義悉協。今夾此四句於‘寤寐求之’之下,‘友之’、‘樂之’二章之上,承上遞下,通篇精神全在此處。蓋必着此四句,方使下‘友’、‘樂’二義快足滿意。若無此,則上之雲‘求’,下之雲‘友’、‘樂’,氣勢弱而不振矣。此古人文章爭扼要法,其調亦迫促,與前後平緩之音別。”姚氏對本章在全詩中的重要性分析最爲精當。應當補充者,此章不但以繁弦促管振文氣,而且寫出了生動逼真的形象,即王士禎《漁洋詩話》所謂“《詩》三百篇真如畫工之肖物”。林義光《詩經通解》說:“寐始覺而輾轉反側,則身猶在牀。”這種對思念情人的'心思的描寫,可謂“哀而不傷”者也。第四、五章寫求而得之的喜悅。“琴瑟友之”、“鐘鼓樂之”,都是既得之後的情景。曰“友”,曰“樂”,用字自有輕重、深淺不同。極寫快興滿意而又不涉於侈靡,所謂“樂而不淫”。通篇詩是寫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思念和追求過程,寫求而不得的焦慮和求而得之的喜悅。

寫作手法

這詩的主要表現手法是興寄,《毛傳》雲:“興也。”什麼是“興”?孔穎達的解釋最得要領,他在《毛詩正義》中說:“‘興’者,起也。取譬引類,起發己心,《詩》文諸舉草木鳥獸以見意者,皆‘興’辭也。”所謂“興”,即先從別的景物引起所詠之物,以爲寄託。這是一種委婉含蓄的表現手法。如此詩以雎鳩之“摯而有別”,興淑女應配君子;以荇菜流動無方,興淑女之難求;又以荇菜既得而“採之”、“芼之”,興淑女既得而“友之”、“樂之”等。這種手法的優點在於寄託深遠,能產生文已盡而意有餘的效果。

這首詩還採用了一些雙聲疊韻的連綿字,以增強詩歌音調的和諧美和描寫人物的生動性。如“窈窕”是疊韻;“參差”是雙聲;“輾轉”既是雙聲又是疊韻。用這類詞修飾動作,如“輾轉反側”;摹擬形象,如“窈窕淑女”;描寫景物,如“參差荇菜”,無不活潑逼真,聲情並茂。劉師培《論文雜記》雲:“上古之時,……謠諺之音,多循天籟之自然,其所以能諧音律者,一由句各叶韻,二由語句之間多用疊韻雙聲之字。”此詩雖非句各叶韻,但對雙聲疊韻連綿字的運用,卻保持了古代詩歌淳樸自然的風格。

用韻方面,這詩採取偶句入韻的方式。這種偶韻式支配着兩千多年來我國古典詩歌諧韻的形式。而且全篇三次換韻,又有虛字腳“之”字不入韻,而以虛字的前一字爲韻。這種在用韻方面的參差變化,極大地增強了詩歌的節奏感和音樂美。

譯文

雎鳩關關在歌唱,在那河中沙洲上。文靜美好的少女,小夥理想的伴侶。

參差不齊的荇菜,順流兩邊去撈取。文靜美好的少女,朝朝暮暮想追求。

追求沒能如心願,日夜心頭在掛牽。長夜漫漫不到頭,翻來覆去難成眠。

參差不齊的荇菜,兩手左右去採摘。文靜美好的少女,彈琴鼓瑟表愛慕。

參差不齊的荇菜,兩邊仔細來挑選。文靜美好的少女,鐘聲換來她笑顏。

標籤:賞析 詩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