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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隱《無題》全集精品多篇

李商隱《無題》全集精品多篇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一

無題·來是空言去絕蹤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

夢爲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

蠟照半籠金翡翠,麝薰微度繡芙蓉。

劉郎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

翻譯

你說來相會是空話,別後不見蹤影;醒來樓上斜月空照,聽得曉鍾初鳴。

夢裏爲傷遠別啼泣,雙雙難以呼喚;醒後研墨未濃,奮筆疾書寫成一信。

殘燭半照金翡翠的被褥,朦朦朧朧;麝香薰透芙蓉似的紗帳,軟軟輕輕。

當年的劉郎,早已怨恨那蓬山遙遠;你去的所在,要比蓬山更隔萬重嶺!

註釋

半籠:半映。指燭光隱約,不能全照牀上被褥。

金翡翠:指飾以金翠的被子。

麝:本動物名,即香獐,其體內的分泌物可作香料。這裏即指香氣。

度:透過。

繡芙蓉:指繡花的帳子。

劉郎:相傳東漢時劉晨、阮肇一同入山採藥,遇二女子,邀至家,留半年乃還鄉。後也以此典喻“豔遇”。

蓬山:蓬萊山,指仙境。

韻譯

你說來相會是空話,別後不見蹤影;

醒來樓上斜月空照,聽得曉鍾初鳴。

夢裏爲傷遠別啼泣,雙雙難以呼喚;

醒後研墨未濃,奮筆疾書寫成一信。

殘燭半照金翡翠的被褥,朦朦朧朧;

麝香薰透芙蓉似的紗帳,軟軟輕輕。

當年的劉郎,早已怨恨那蓬山遙遠;

你去的所在,要比蓬山更隔萬重嶺!

註解

半籠:半映。指燭光隱約,不能全照牀上被褥。

金翡翠:指飾以金翠的被子。《長恨歌》:“悲翠衾寒誰與共。”

麝:本動物名,即香獐,其體內的分泌物可作香料。這裏即指香氣。

度:透過。

繡芙蓉:指繡花的帳子。

劉郎:相傳東漢時劉晨、阮肇一同入山採藥,遇二女子,邀至家,留半年乃還

鄉。後也以此典喻“豔遇”。

蓬山:蓬萊山,指仙境。

鑑賞

首句“來是空言去絕蹤”凌空而起,次句“月斜樓上五更鐘”宕開寫景,兩句若即若離。這要和“夢爲遠別啼難喚”聯繫起來,方能領略它的神情韻味。遠別經年,會合無緣,夜來入夢,兩人忽得相見,一覺醒來,卻蹤跡杳然。但見朦朧斜月空照樓閣,遠處傳來悠長而悽清的曉鐘聲。夢醒後的空寂更證實了夢境的虛幻。如果說第二句是夢醒後一片空寂孤清的氛圍,那麼第一句便是主人公的嘆息感慨。

頷聯出句追憶夢中情景。“夢爲遠別啼難喚”,遠別的雙方,夢中雖得以越過重重阻隔而相會;但即使是在夢中,也免不了離別之苦。夢中相會而來的夢中分別,帶來的是難以抑止的夢啼。這樣的夢,正反映了長期遠別造成的深刻傷痛,強化了刻骨的相思。因此對句“書被催成墨未濃”寫夢醒後立刻修書寄遠。在強烈思念之情驅使下奮筆疾書的當時,是不會注意到墨的濃淡的,只有在“書被催成”之後,才意外地發現原來連墨也成磨濃。

夢醒書成之際,殘燭的餘光半照着用金錢繡成翡翠鳥圖案的帷帳,芙蓉褥上似乎還依稀浮動着麝薰的幽香。六、七句對室內環境氣氛的描繪渲染,很富有象徵暗示色彩。剛剛消逝的夢境和眼前所見的室內景象在朦朧光影中渾爲一片,分不清究是夢境還是實境。燭光半籠,室內若明若暗,恍然猶在夢中;麝香微淡,使人疑心愛人真的來過這裏,還留下依稀的餘香,上句是以實境爲夢境,下句是疑夢境爲實境,寫恍惚迷離中一時的錯覺與幻覺極爲生動傳神。

幻覺一經消失,隨之而來的便是室空人杳的空虛悵惘,和對方遠隔天涯、無緣會合的感慨。尾聯借劉晨重尋仙侶不遇的故事,點醒愛情阻隔,“已恨”“更隔”,層遞而進,突出了阻隔之無從度越。

全篇圍繞“夢”來寫離別之恨。但它並沒有按遠別——思念——入夢——夢醒的順序來寫。而是先從夢醒時情景寫起,然後將夢中與夢後、實境與幻覺來柔合在一起,創造出疑夢疑真、亦夢亦真的藝術境界,最後才點明蓬山萬重的阻隔之恨,與首句遙相呼應。這樣的藝術構思,曲折宕蕩,有力地突出愛情阻隔的主題和夢幻式的心理氛圍,使全詩充滿迷離恍惚的情懷。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二

江行無題一百首·其九十七

萬木已清霜,江邊村事忙。

故溪黃稻熟,一夜夢中香。

翻譯

秋天到了,樹葉上已有寒霜,江邊的稻子也已成熟,農民們正在忙着收割。

此時家鄉苕溪兩岸,也是稻熟金黃了吧,昨夜睡夢中還聞到金谷飄香呢!

註釋

清霜:寒霜;白霜。

賞析

此詩是作者在乾寧(894-898)年間因宰相王摶的倒臺而被牽連,由中書舍人被貶爲撫州(今江西撫州市)司馬時,到撫州就任途中寫下的。他佇立船頭,目睹兩岸萬物灑上了一層薄霜,江邊已是農事繁忙。被貶的孤愁加上蕭肅的秋色,此時此地,不能不令人感觸重重。作者自然也會想到家鄉稻熟的情景。眼前的景物使他對故鄉心往神馳,“一夜夢中香”就是當時心境的寫照。至於是作者在夢中回到故鄉,盡聞稻香撲鼻,還是陣陣秋風從遠方把故鄉的稻香吹到“獨在異鄉爲異客”的遊子夢中,這倒是無足輕重的,可以把自由想象的天地留給讀者。令人拍案叫的是,全詩四句,無一字言思鄉,而思鄉之情自現。“一夜夢中香”一句,生動、新穎、充滿感情,餘味無窮,把相思寫透、寫絕了。可謂不着一字,盡得風流。這便是作者善釀濃醇詩味之功力所致。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三

原文:

酒泉子·無題

流水無情,潮到空城頭盡白。

離歌一曲怨殘陽,斷人腸。

東風官柳舞雕牆。

三十六宮花濺淚,春聲何處說興亡,燕雙雙。

譯文:

流水無情送客,潮水拍打着空城,人因離愁而頭髮變白。聽到離別之歌,我不禁抱怨夕陽無情,催人離別,頓生斷腸之痛。

東風吹動,柳枝在雕花的宮牆上漂浮。離宮別院裏,羣花因傷感時節而落淚。雙燕聲聲,好像訴說歷代興亡之事。

註釋:

(1)潮到空城:唐劉禹錫《金陵五題·石頭城》:“山圍故國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空城:石頭城,建康的舊稱。

(2)葉夢得《滿庭芳》:“一曲離歌,煙村人去。”

(3)雕牆:雕花的宮牆。

賞析:

詞的上片藉助景色描寫離愁。“流水無情,潮到空城頭盡白”,送行的場景是在長江邊上,本來沒有感情的江水此時扮演了一個無情的角色,因爲友人就要離別,就像滔滔的江水不可逆流一樣,讓人產生無限的傷感,簡直就要把人的頭髮都急白了。“離歌一曲怨殘陽,斷人腸”,離別的歌曲惹人傷感偏偏夕陽也像是催促友人上路一樣越來越向西斜。“殘陽”點明瞭送別的時間,詞人送別友人,肯定不會在傍晚才送,這裏用“斜陽”是爲了說明作者與友人依依難捨,從上午到下午都捨不得分離,一直拖延到了天色將暮,可是詞人依然抱怨夕陽爲什麼不能多停留一會,可見其離愁之深。

下片由離別之傷感生髮而去,寫到古今興亡之事。一般送別作品只是單純的就事論事,抒發離別愁緒。作者卻一反常理,將建康這樣一個六朝古都所具有的滄桑的歷史興亡之感用沉痛的語言表達了出來。建康也曾是魏晉六朝時極其繁華的城市,現在卻是殘柳搖曳,百花落淚,飛燕來去,似乎在訴說那朝代更迭的舊事。

這首詞突破了一般送別詞單爲離愁而作的窠臼,不僅抒發了深深的離愁,而且還懷古傷今,抒發了沉重的興亡之感,體現了稼軒沉鬱雄渾的詞風。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四

原文:

無題三首·其一

宋代: 錢惟演

誤語成疑意已傷,春山低斂翠眉長。

鄂君繡被朝猶掩,荀令薰爐冷自香。

有恨豈因燕鳳去,無言寧爲息侯亡?

合歡不驗丁香結,只得淒涼對燭房。

譯文:

誤語成疑意已傷,春山低斂翠眉長。

無意說錯話,竟成猜疑,少婦只能黯然神傷,彎彎細眉,低斂凝愁,彷彿春天黛色的遠山。

鄂君繡被朝猶掩,荀令薰爐冷自香。

早晨還是情意纏綿,如膠似漆,此刻唯有薰爐清冷,餘香繚繞。

有恨豈因燕鳳去,無言寧爲息侯亡?

有恨含怨,豈是因爲嘆舊情已逝;無言沉默,哪是由於對故人思念?

合歡不驗丁香結,只得淒涼對燭房。

合歡草呵,人們都說你能消忿解憂,何不洗去怨婦心頭的哀愁?留下她獨守空房,伴隨着燭淚滴灑。

註釋:

誤語成疑意已傷,春山低斂(liǎn)翠眉長。

春山:指眉。因眉彎如山峯,古人常把眉和山互喻,以山喻眉,以眉喻山。

鄂(è)君繡被朝猶掩,荀(xún)令薰爐冷自香。

鄂君繡被:這是用以指男女歡愛。荀令薰爐:這是指薰衣的香爐。

有恨豈因燕鳳去,無言寧爲息侯亡?

燕鳳:即燕赤鳳,《飛燕外傳》記漢成帝后趙飛燕私通宮奴燕赤鳳。

合歡不驗丁香結,只得淒涼對燭房。

合歡:古人認爲合歡草可以使人消除怨忿互相合好。驗:效驗,起作用。丁香:古詩常用以作愁結不解的象徵。

賞析:

此詩實寫一女子的愛情糾葛。

“誤語成疑意已傷”,按楊億原作之一:“才斷歌雲成夢雨,鬥回笑電作雷霆。”可知此女子與當時的愛人原本相恩愛,然而因自己無意間說錯了括,引起猜疑,歡笑頓然變作雷霆之怒。楊詩又說“不待萱蘇蠲薄怒,閒階鬥雀有遺翎”,說的是其愛人發怒的意思,雖有忘憂的萱草,亦未可緩解,因此這女子只得獨自神傷,“春山低斂翠眉長”,她低首蹙額,那塗着黛翠的修眉,如同春山般秀美,如今卻也染上了一抹薄霧愁雲。相傳卓文君容貌嬌好,“眉色如望遠山,臉際常若芙蓉”(《西京雜記》),又傳西施常患心痛,以手捧心,眉尖若蹙,二句合用二典,刻畫出含愁佳人楚楚可憐的情態。

《說苑·善說》記鄂君子皙泛舟於中流,爲他搖槳的越女歌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問舟……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於是鄂君“乃掩修袂而擁之,舉繡被而覆之。”又東漢荀彧是有名的美男子,他曾爲尚書令,人稱荀令君,《襄陽記》載其衣帶生香,“至人家,坐處三日香”。三四二句用此二典,承上而言,朝來還是唱隨綢繆,恩愛猶如鄂君之與越女,而曾幾何時,“鬥回笑電作雷霆,他已一怒而去,只剩得他常日薰衣的香爐中的氤氳餘香在勾起無盡的憶念。

“有恨”、“無言”二句,繼寫女子的幽思並暗點這一場糾葛的原由。《飛燕外傳》記漢成帝后趙飛燕與其妹一起私通官奴燕赤鳳,爭風反目,遂爲先帝察覺。《左傳》記楚國滅息國,載息夫人歸,她三年不說話,楚王問她,她回答說:“吾一婦人,而事二夫,縱弗能死,其又奚言!”詩中“燕鳳”、“息侯”均代指女子過去的情人。這兩句說,自己現在含恨抱愁,並非因戀着過去的情人,而默默無言亦非爲思念以往的戀情。因此,“誤語”一句,原來是她對愛人戲說起舊時的情人,所謂“誤”,這個情人可能並不是真有其人,而大抵爲有失考慮的戲言。

然而一時的失誤,卻產生了嚴重的後果,《古今注》說:“欲蠲人之忿,則贈之青堂,青堂一名合歡,合歡則忘忿。”又“丁香體柔弱,亂結枝猶墊”(杜甫《江頭四詠·丁香》),因此一直作爲愁結不解的象徵,李商隱詩即說“芭蕉不展丁香結,同向春風各自愁”(《代贈》)。此刻,這女子縱有合歡在手,亦不能消去愛人的忿怒,而空落得滿腹排遣不去的愁怨,正如楊億原詩之二所說“合歡蠲忿亦休論,夢蝶翩翩逐怨魂”,子是她只得獨處燭光似淚的空房而悽切悵惘。

此詩雖然沒有深刻的寄託,然而在表現手法上卻深得李商隱無題詩的神韻。張採田評李商隱詩說“哀感沉綿刀、“宛轉動情”(《李義山詩辨正·無題》),錢惟演此詩從造型、佈局兩方面都較完美地體現了這一特色。

此詩活用典故與句法,運用巧妙,言簡意長,耐人尋味。如“春山”句合用卓文君、西施二典,將美與愁相揉合,又以“翠眉長”作墊,女子楚楚可憐的神態畢現。中間二聯,上下句均各用一典。二聯上句正用,下句反用,又通過“朝猶掩”、“冷自香”中“猶”、“自”二虛字的勾聯,表現了女子無限嘆惋的心情。“朝”字言變化之迅疾,“冷”而仍“香”狀戀情之綿長,更得氤氳吞吐之致。三聯句法與二聯相異,出句與對句同意,而均不明言,卻用“豈因”,“寧爲”連續二問,更將委婉曲折之情表現得百回千折。

在佈局上,先用“誤語成疑”造成懸念,前四句引而不發,只是反覆極寫愁怨之態,直至三聯方打轉,呼應首句的“誤語”,點明本末緣由,四聯合攏,反照“意已傷”,起結開合;包蘊密緻而舒回迂徐,尤能切合當事人的潛流的思緒。因爲失意人總是在目睹身邊事物(如繡被、薰爐),觸發聯想後,再進而反省事件的起由(如燕鳳、息侯)的。如在“誤語”後直接寫燕鳳、息侯,則全詩就直致而索然寡味了。這些就是此詩在藝術上的成功處。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五

無題·颯颯東風細雨來原文

唐代:李商隱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

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譯文及註釋

颯(sà)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東風颯颯,濛濛細雨飄灑,荷花塘外傳來了聲聲輕雷。

芙蓉塘:荷塘。

金蟾(chán)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

金蟾齧鎖的香爐所散發的香氣沁人心脾,狀似玉虎的轆轤,牽引繩索汲井水。

金蟾:金蛤蟆。古時在鎖頭上的裝飾。齧:咬。玉虎:用玉石作裝飾的井上轆轤,形如虎狀。絲:指井索。

賈氏窺簾韓掾(yuàn)少,宓(fú)妃留枕魏王才。

賈氏隔簾偷窺韓壽英俊年少,宓妃贈送玉枕欽慕曹植文采。

賈氏句:晉韓壽貌美,司空南充招爲掾,賈女於窗格中見韓壽而悅之,遂通情。賈女又以晉帝賜賈充之西域異香贈壽。韓掾少:爲了韓壽的年輕俊美。掾:僚屬。少:年輕。宓妃:指洛神,傳說爲伏(宓)羲之女。留枕:這裏指幽會。魏王:曹植封東阿王,後改陳王。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嚮往美好愛情的心願切莫和春花爭榮競發,免得使我寸寸相思,都化成了灰燼。

春心:指相思之情。

鑑賞

這首無題詩寫一位深鎖幽閨的女子追求愛情而幻滅的絕望之情。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描繪環境氣氛:颯颯東風,飄來濛濛細雨;芙蓉塘外,傳來陣陣輕雷。

既隱隱傳達了生命萌動的春天氣息,又帶有一些悽迷黯淡的色調,烘托出女主人公春心萌動和難以名狀的迷惘苦悶。東風細雨,容易令人聯想起“夢雨”的典故;芙蓉塘即蓮塘,在南朝樂府和唐人詩作中,常常代指男女相悅傳情之地;“輕雷”則又暗用司馬相如《長門賦》:“雷殷殷而響起兮,聲象君之車音。”這一系列與愛情密切相關的詞語,所給予讀者的暗示和聯想是很豐富的。紀昀說:“起二句妙有遠神,可以意會。”所謂“遠神,是指這種富於暗示性的詩歌語言所構築的渺遠的藝術意境,一種難以言傳的朦朧美。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寫女子居處的幽寂。

金蟾是一種蟾狀香爐;“鎖”指香爐的鼻鈕,可以開啓放入香料;玉虎,是用玉石裝飾的虎狀轆轤,“絲”指井索。室內戶外,所見者惟閉鎖的香爐,汲井的轆轤,它們襯托出女子幽處孤寂的情景和長日無聊、深鎖春光的惆悵。香爐和轆轤,在詩詞中也常和男女歡愛聯繫在一起,它們同時又是牽動女主人公相思之情的東西,這從兩句分別用“香”、“絲”諧音“相”、“思”可以見出。總之,這一聯兼用賦、比,既表現女主人公深閉幽閨的孤寞,又暗示她內心時時被牽動的情絲。

“賈氏窺簾韓掾少”使用賈充女與韓壽的愛情故事。

見《世說新語》載:晉韓壽貌美,大臣賈充闢他爲掾(僚屬)。一次充女在簾後窺見韓壽,私相慕悅,遂私通。女以皇帝賜充之西域異香贈壽。被充所發覺,遂以女妻壽。對句“宓妃留枕魏王才”使用甄后與曹植的愛情故事。見《文選·洛神賦》李善注說:魏東阿王曹植曾求娶甄氏爲妃,曹操卻將她許給曹丕。甄后被讒死後,曹丕將她的遺物玉帶金鏤枕送給曹植。曹植離京歸國途經洛水,夢見甄后對他說:“我本託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時從嫁,前與五官中郎將(曹丕),今與君王。”曹植感其事作《感甄賦》,後明帝改名《洛神賦》(句中“宓妃”即洛神,代指甄后)。由上聯的“燒香”引出賈氏窺簾,贈香韓掾;由“牽絲(思)”引出甄后留枕,情思不斷,藕斷絲連。這兩個愛情故事,儘管結局有幸有不幸,但在女主人公的意念中,無論是賈氏窺簾,愛韓壽之少俊,還是甄后情深,慕曹植之才華,都反映出青年女子追求愛情的願望之強烈,奔放。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回相思一回灰!”突然轉折,嚮往美好愛情的心願切莫和春花爭榮競發,因爲回回相思都化成了灰燼。

這是深鎖幽閨、渴望愛情的女主人公相思無望的痛苦呼喊。熱情轉化成幻滅的悲哀和強烈的激憤。以“春心”喻愛情的嚮往,是平常的比喻;但把“春心”與“花爭發”聯繫起來,不僅賦予“春心”以美好的形象,而且顯示了它的自然合理性。“相思”本是抽象的概念,詩人由香銷成灰聯想出“一回相思一回灰”的奇句,化抽象爲具象,用強烈對照的方式顯示了美好事物之毀滅,使這首詩具有一種動人心絃的悲劇美。

李商隱寫得最好的愛情詩,幾乎全是寫失意的愛情。而這種失意的愛情中又常常融入自己的某些身世之感。在相思成灰的愛情感慨中也可窺見他仕途失意的不幸遭際。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六

無題·颯颯東風細雨來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

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

鑑賞

這首無題詩寫一位深鎖幽閨的女子追求愛情而幻滅的絕望之情。

“颯颯東風細雨來,芙蓉塘外有輕雷。”描繪環境氣氛:颯颯東風,飄來濛濛細雨;芙蓉塘外,傳來陣陣輕雷。

既隱隱傳達了生命萌動的春天氣息,又帶有一些悽迷黯淡的色調,烘托出女主人公春心萌動和難以名狀的迷惘苦悶。東風細雨,容易令人聯想起“夢雨”的典故;芙蓉塘即蓮塘,在南朝樂府和唐人詩作中,常常代指男女相悅傳情之地;“輕雷”則又暗用司馬相如《長門賦》:“雷殷殷而響起兮,聲象君之車音。”這一系列與愛情密切相關的詞語,所給予讀者的暗示和聯想是很豐富的。紀昀說:“起二句妙有遠神,可以意會。”所謂“遠神,是指這種富於暗示性的詩歌語言所構築的渺遠的藝術意境,一種難以言傳的朦朧美。

“金蟾齧鎖燒香入,玉虎牽絲汲井回。”寫女子居處的幽寂。

金蟾是一種蟾狀香爐;“鎖”指香爐的鼻鈕,可以開啓放入香料;玉虎,是用玉石裝飾的虎狀轆轤,“絲”指井索。室內戶外,所見者惟閉鎖的香爐,汲井的轆轤,它們襯托出女子幽處孤寂的情景和長日無聊、深鎖春光的惆悵。香爐和轆轤,在詩詞中也常和男女歡愛聯繫在一起,它們同時又是牽動女主人公相思之情的東西,這從兩句分別用“香”、“絲”諧音“相”、“思”可以見出。總之,這一聯兼用賦、比,既表現女主人公深閉幽閨的孤寞,又暗示她內心時時被牽動的情絲。

“賈氏窺簾齧掾少”使用賈充女與齧壽的愛情故事。

見《世說新語》載:晉齧壽貌美,大臣賈充闢他爲掾(僚屬)。一次充女在簾後窺見齧壽,私相慕悅,遂私通。女以皇帝賜充之西域異香贈壽。被充所發覺,遂以女妻壽。對句“宓妃留枕魏王才”使用甄后與曹植的愛情故事。見《文選·洛神賦》李善注說:魏東阿王曹植曾求娶甄氏爲妃,曹操卻將她許給曹丕。甄后被讒死後,曹丕將她的遺物玉帶金鏤枕送給曹植。曹植離京歸國途經洛水,夢見甄后對他說:“我本託心君王,其心不遂。此枕是我在家時從嫁,前與五官中郎將(曹丕),今與君王。”曹植感其事作《感甄賦》,後明帝改名《洛神賦》(句中“宓妃”即洛神,代指甄后)。由上聯的“燒香”引出賈氏窺簾,贈香齧掾;由“牽絲(思)”引出甄后留枕,情思不斷,藕斷絲連。這兩個愛情故事,儘管結局有幸有不幸,但在女主人公的意念中,無論是賈氏窺簾,愛齧壽之少俊,還是甄后情深,慕曹植之才華,都反映出青年女子追求愛情的願望之強烈,奔放。

“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突然轉折,嚮往美好愛情的心願切莫和春花爭榮競發,因爲寸寸相思都化成了灰燼。

這是深鎖幽閨、渴望愛情的女主人公相思無望的痛苦呼喊。熱情轉化成幻滅的悲哀和強烈的激憤。以“春心”喻愛情的嚮往,是平常的比喻;但把“春心”與“花爭發”聯繫起來,不僅賦予“春心”以美好的形象,而且顯示了它的自然合理性。“相思”本是抽象的概念,詩人由香銷成灰聯想出“一寸相思一寸灰”的奇句,化抽象爲具象,用強烈對照的方式顯示了美好事物之毀滅,使這首詩具有一種動人心絃的悲劇美。

李商隱寫得最好的愛情詩,幾乎全是寫失意的愛情。而這種失意的愛情中又常常融入自己的某些身世之感。在相思成灰的愛情感慨中也可窺見他仕途失意()的不幸遭際。

譯文及註釋

譯文

東風颯颯,濛濛細雨飄灑,荷花塘外傳來了聲聲輕雷。

金蟾齧鎖的香爐所散發的香氣沁人心脾,狀似玉虎的轆轤,牽引繩索汲井水。

賈氏隔簾偷窺齧壽英俊年少,宓妃贈送玉枕欽慕曹植文采。

嚮往美好愛情的心願切莫和春花爭榮競發,免得使我寸寸相思,都化成了灰燼。

註釋

芙蓉塘:荷塘。輕雷:司馬相如《長門賦》:“雷殷殷而響起兮,聲像君之車音。”起二句以風、雨、雷等景物起興,烘托女子懷人之情。

金蟾:金蛤蟆。古時在鎖頭上的裝飾。齧:咬。

玉虎:用玉石作裝飾的井上轆轤,形如虎狀。絲:指井索。

賈氏:西晉賈充的次女。她在門簾後窺見齧壽,愛悅他年少俊美,兩人私通。賈氏以皇帝賜賈充的異香贈壽,被賈充發覺,遂以女嫁給齧壽。齧掾:指齧壽。齧曾爲賈充的掾屬。

宓(fú)妃:古代傳說,伏羲氏之女名宓妃,溺死於洛水上,成爲洛神。這裏借指三國時曹丕的皇后甄氏。相傳甄氏曾爲曹丕之弟曹植所愛,後來曹操把她嫁給曹丕。甄后被饞死後,曹丕把她的遺物玉帶金縷枕送給曹植。曹植離京途徑洛水,夢見甄后來相會,表示把玉枕留給他作紀念。醒後遂作《感甄賦》,後明帝改爲《洛神賦》。魏王:指魏東阿王曹植。

春心:指相思之情。

《無題》原文及翻譯、賞析 篇七

原文:

無題·鳳尾香羅薄幾重

唐代:李商隱

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

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

斑騅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任好風。(任一作:待)

譯文:

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

織着鳳尾紋的綾羅,薄薄重重;碧紋的圓頂羅帳,我深夜趕縫。

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

那回邂逅,來不及用團扇掩蓋;可你驅車隆隆而過,無語相通。

曾是寂寥金燼暗,斷無消息石榴紅。

曾因寂寥不眠,想到更殘燭盡;卻無你的消息,等到石榴花紅。

斑騅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任好風。(任一作:待)

也許你在垂楊岸,栓系斑騅馬;怎能等到,送去會你的西南風。

註釋:

鳳尾香羅薄幾重,碧文圓頂夜深縫。

鳳尾香羅:鳳紋羅;羅:綾的一種。頂:指帳頂。

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

扇裁:指以團扇掩面。

曾是寂寥金燼(jìn)暗,斷無消息石榴紅。

斑騅(zhuī)只系垂楊岸,何處西南任好風。(任一作:待)

賞析:

李商隱的七律無題,藝術上最成熟,最能代表其無題詩的獨特藝術風貌。這首七律無題,內容是抒寫青年女子愛情失意的幽怨,相思無望的苦悶,又採取女主人公深夜追思往事的方式,因此,女主人公的心理獨白就構成了詩的主體。她的身世遭遇和愛情生活中某些具體情事就是通過追思回憶或隱或顯地表現出來的。

起聯寫女主人公深夜縫製羅帳。鳳尾香羅,是一種織有鳳紋的薄羅;碧文圓頂,指有青碧花紋的圓頂羅帳。李商隱寫詩特別講求暗示,即使是律詩的起聯,也往往不願意寫得過於明顯直遂,留下一些內容讓讀者去玩索體味。像這一聯,就只寫主人公在深夜做什麼,而不點破這件事意味着什麼,甚至連主人公的性別與身份都不作明確交代。通過“鳳尾香羅”、“碧文圓頂”的字面和“夜深縫”的行動,可以推知主人公大概是一位幽居獨處的閨中女子。羅帳,在古代詩歌中常常被用作男女好合的象徵。在寂寥的長夜中默默地縫製羅帳的女主人公,大概正沉浸在對往事的追憶和對會合的深情期待中吧。

接下來是女主人公的一段回憶,內容是她和意中人一次偶然的相遇──“扇裁月魄羞難掩,車走雷聲語未通。”對方驅車匆匆走過,自己因爲羞澀,用團扇遮面,雖相見而未及通一語。從上下文描寫的情況看,這次相遇不象是初次邂逅,而是“斷無消息”之前的最後一次照面。否則,不可能有深夜縫製羅帳,期待會合的舉動。正因爲是最後一次未通言語的相遇,在長期得不到對方音訊的今天回憶往事,就越發感到失去那次機緣的可惜,而那次相遇的情景也就越加清晰而深刻地留在記憶中。所以這一聯不只是描繪了女主人公愛情生活中一個難忘的片斷,而且曲折地表達了她在追思往事時那種惋惜、悵惘而又深情地加以回味的複雜心理。起聯與頷聯之間,在情節上有很大的跳躍,最後一次照面之前的許多情事(比如她和對方如何結識、相愛等)統統省略了。

頸聯寫別後的相思寂寥。和上聯通過一個富於戲劇性的片斷表現瞬間的情緒不同,這一聯卻是通過情景交融的藝術手法概括地抒寫一個較長時期中的生活和感情,具有更濃郁的抒情氣氛和象徵暗示色彩。兩句是說,自從那次匆匆相遇之後,對方便絕無音訊。已經有多少次獨自伴着逐漸黯淡下去的殘燈度過寂寥的不眠之夜,眼下又是石榴花紅的季節了。“蠟炬成灰淚始幹”,“一寸相思一寸灰”,那黯淡的殘燈,不只是渲染了長夜寂寥的氣氛,而且它本身就彷彿是女主人公相思無望情緒的外化與象徵。石榴花紅的季節,春天已經消逝了。在寂寞的期待中,石榴花紅給她帶來的也許是流光易逝、青春虛度的悵惘與傷感吧。“金燼暗”、“石榴紅”,彷彿是不經意地點染景物,卻寓含了豐富的感情內涵。把象徵暗示的表現手法運用得這樣自然精妙,不露痕跡,這確實是藝術上爐火純青境界的標誌。

末聯仍舊到深情的期待上來。“斑騅”句暗用樂府《神絃歌·明下童曲》“陸郎乘斑騅……望門不欲歸”句意,大概是暗示她日久思念的意中人其實和她相隔並不遙遠,也許此刻正繫馬垂楊岸邊呢,只是咫尺天涯,無緣會合罷了。末句化用曹植《七哀》“願爲西南風,長逝入君懷”詩意,希望能有一陣好風,將自己吹送到對方身邊。李商隱的優秀的愛情詩,多數是寫相思的痛苦與會合的難期的,但即使是無望的愛情,也總是貫串着一種執着不移的追求,一種“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式的真摯而深厚的感情。希望在寂寞中燃燒,讀者在這首詩中所感受到的也正是這樣一種感情。這是他的優秀愛情詩和那些缺乏深摯感情的豔體詩之間的一個重要區別,也是這些詩儘管在不同程度上帶有時代、階級的烙印,卻至今仍然能打動人們的一個重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