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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傳文言文及翻譯新版多篇

左傳文言文及翻譯新版多篇

評析 篇一

此文作爲編年體史書《左傳》的一個片段,卻儼然一篇完整而優美的記事散文。文章把發生在兩千七百多年前的“鄭伯克段於鄢”這一歷史事件,具體可感地呈現在我們眼前,使我們彷彿真的進入了時間隧道,面對面地聆聽歷史老人繪聲繪色地講述這一事件的緣起、發生、發展和最後結局。從而,不僅讓我們明瞭這一歷史事件的真實情況,同時也讓我們看到了相關人物的內心世界,並進而感悟到鄭國最高統治者內部奪權鬥爭的尖銳性和殘酷性。

此文能有這樣的藝術效果,有多方面的原因,但主要是記敘得法。此文並不平鋪直敘地記述事件的發展過程,而是緊緊抓住相關人物性格的發展邏輯及其言行展開記述。這樣,不僅使我們清楚地看到,正是相關人物的固有個性決定着事件的發展和結局;同時又使我們在事件的發展和結局中,更清楚地看到了相關人物的固有個性。

通過此文,我們還可以深刻地感悟到《左傳》的一種總體行文特點,即不着一褒字,也不着一貶字,而褒貶自在其中。這種手法,也正是《春秋》一書所用的手法。即後來常說的“春秋筆法”。即如我們所說的鄭莊公陰險狡詐、姜氏偏心溺愛、共叔段貪得無厭,並非作者直接告訴我們,而是通過他們各自的言行惟妙惟肖地表現出來。好的敘事體作品,作者的傾向是在真實而客觀地敘述和描寫故事的發展過程中自然而然地顯現出來的。《左傳》作者對“鄭伯克段於鄢”這一事件的政治傾向和思想傾向不也是這樣顯現出來的嗎?

當然本文還有結構嚴謹、層次清楚、語言簡潔等特點,這屬於具體的表達技巧的問題,這裏就不再贅述了。

左傳文言文及翻譯 篇二

原文

【經】十有七年春,衛北宮括帥師侵鄭。夏,公會尹子、單子、晉侯、齊侯、宋公、衛侯、曹伯、邾人伐鄭。六月乙酋,同盟於柯陵。秋,公至自會。齊高無咎出奔莒。九月辛丑,用郊。晉侯使荀罃來乞師。冬,公會單子、晉侯、宋公、衛侯、曹伯、齊人、邾人伐鄭。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鄭。壬申,公孫嬰卒於貍脤。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邾子玃且卒。晉殺其大夫郤錡、郤犨、郤至。楚人滅舒庸。

【傳】十七年春,王正月,鄭子駟侵晉虛、滑。衛北宮括救晉,侵鄭,至於高氏。

夏五月,鄭大子髡頑、侯孺爲質於楚,楚公子成、公子寅戍鄭。公會尹武公、單襄公及諸侯伐鄭,自戲童至於曲洧。

晉範文子反自鄢陵,使其祝宗祈死,曰:「君驕侈而克敵,是天益其疾也。難將作矣!愛我者惟祝我,使我速死,無及於難,範氏之福也。」六月戊辰,士燮卒。

乙酉同盟於柯陵,尋戚之盟也。

楚子重救鄭,師於首止。諸侯還。

齊慶克通於聲孟子,與婦人蒙衣乘輦而入於閎。鮑牽見之,以告國武子,武子召慶克而謂之。慶克久不出,而告夫人曰:「國子謫我!」夫人怒。國子相靈公以會,高、鮑處守。及還,將至,閉門而索客。孟子訴之曰:「高、鮑將不納君,而立公子角。國子知之。」秋七月壬寅,刖鮑牽而逐高無咎。無咎奔莒,高弱以盧叛。齊人來召鮑國而立之。

初,鮑國去鮑氏而來爲施孝叔臣。施氏卜宰,匡句須吉。施氏之宰,有百室之邑。與匡句須邑,使爲宰。以讓鮑國,而致邑焉。施孝叔曰:「子實吉。」對曰:「能與忠良,吉孰大焉!」鮑國相施氏忠,故齊人取以爲鮑氏後。仲尼曰:「鮑莊子之知不如葵,葵猶能衛其足。」

冬,諸侯伐鄭。十月庚午,圍鄭。楚公子申救鄭,師於汝上。十一月,諸侯還。

初,聲伯夢涉洹,或與己瓊瑰,食之,泣而爲瓊瑰,盈其懷。從而歌之曰:「濟洹之水,贈我以瓊瑰。歸乎!歸乎!瓊瑰盈吾懷乎!」懼不敢佔也。還自鄭,壬申,至於狸脤而佔之,曰:「餘恐死,故不敢佔也。今衆繁而從餘三年矣,無傷也。」言之,之莫而卒。

齊侯使崔杼爲大夫,使慶克佐之,帥師圍盧。國佐從諸侯圍鄭,以難請而歸。遂如盧師,殺慶克,以谷叛。齊侯與之盟于徐關而復之。十二月,盧降。使國勝告難於晉,待命於清。

晉厲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盡去羣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廢也,怨郤氏,而嬖於厲公。郤錡奪夷陽五田,五亦嬖於厲公。郤犨與長魚矯爭田,執而梏之,與其父母妻子同一轅。既,矯亦嬖於厲公。欒書怨郤至,以其不從己而敗楚師也,欲廢之。使楚公子伐告公曰:「此戰也,郤至實召寡君。以東師之未至也,與軍帥之不具也,曰:『此必敗!吾因奉孫周以事君。』」公告欒書,書曰:「其有焉!不然,豈其死之不恤,而受敵使乎?君盍嘗使諸周而察之?」郤至聘於周,欒書使孫周見之。公使覘之,信。遂怨郤至。

厲公田,與婦人先殺而飲酒,後使大夫殺。郤至奉豕,寺人孟張奪之,郤至射而殺之。公曰:「季子欺餘。」

厲公將作難,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逼,敵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聞之,郤錡欲攻公,曰:「雖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亂。失茲三者,其誰與我?死而多怨,將安用之?君實有臣而殺之,其謂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後矣!若殺不辜,將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祿是以聚黨。有黨而爭命,罪孰大焉!」

壬午,胥童、夷羊五帥甲八百,將攻郤氏。長魚矯請無用衆,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結衽,而僞訟者。三郤將謀於榭。矯以戈殺駒伯、苦成叔於其位。溫季曰:「逃威也!」遂趨。矯及諸其車,以戈殺之,皆屍諸朝。

胥童以甲劫欒書、中行偃於朝。矯曰:「不殺二子,憂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屍三卿,餘不忍益也。」對曰:「人將忍君。臣聞亂在外爲奸,在內爲軌。御奸以德,御軌以刑。不施而殺,不可謂德。臣逼而不討,不可謂刑。德刑不立,奸軌並至。臣請行。」遂出奔狄。公使辭於二子,曰:「寡人有討於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無辱,其復職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討有罪,而免臣於死,君之惠也。二臣雖死,敢忘君德。」乃皆歸。公使胥童爲卿。

公遊於匠麗氏,欒書、中行偃遂執公焉。召士□,士□辭。召韓厥,韓厥辭,曰:「昔吾畜於趙氏,孟姬之讒,吾能違兵。古人有言曰:『殺老牛莫之敢屍。』而況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舒庸人以楚師之敗也,道吳人圍巢,伐駕,圍釐、虺,遂恃吳而不設備。楚公子櫜師襲舒庸,滅之。

閏月乙卯晦,欒書、中行偃殺胥童。民不與郤氏,胥童道君爲亂,故皆書曰:「晉殺其大夫。」

註釋

翻譯

十七年春季,周王朝曆法的正月,鄭國子駟進攻晉國的虛、滑兩地。衛國的北宮括救援晉國,侵襲鄭國,到達高氏。

夏季,五月,鄭國太子髡頑和侯卻獳到楚國作爲人質,楚國公子成、公子寅戍守在鄭國。魯成公會合尹武公、單襄公以及諸侯進攻鄭國,從戲童到達曲洧。

晉國的範文子從鄢陵回國,讓他的祝宗祈求早點死去,說:“國君驕橫奢侈而又戰勝敵人,這是上天增加他的毛病,禍難將要起來了。愛我的人只有詛咒我,讓我快點死去,不要及於禍難,這就是範氏的福氣。”六月初九日,”範文子死。

六月二十六日,魯成公和尹子、單子、晉厲公、齊靈公、宋平公、衛獻公、曹成公、邾國人在柯陵結盟,這是爲了重溫戚地的盟會。

楚國的子重援救鄭國,軍隊駐紮在首止。諸侯就退兵回國。

齊國的慶克和聲孟子私通,穿着女人衣服和女人一起坐輦進入宮中的夾道門。鮑牽見到了,報告國武子。武子把慶克召來告訴他。慶克躲在家裏很久不出門,報告聲孟子說:“國子責備我。”聲孟子發怒。國武子作爲齊靈公的相禮參加會見,高無咎、鮑牽留守。等到回國,將要到達的時候,關閉城門,檢查旅客。聲孟子誣陷說:“高、鮑兩人打算不接納國君而立公子角,國子參與這件事。”秋季,七月十三日,砍去了鮑牽的雙腳而驅逐了高無咎。高無咎逃亡到莒國。高弱據有盧地而發動叛亂。齊國人來魯國召回鮑國而立了他。

當初,鮑國離開鮑氏來魯國做施孝叔的家臣。施氏占卜總管的人選,匡句須吉利。施氏的總管擁有一百家的采邑。施氏給了匡句須采邑,讓他做總管,他卻讓給鮑國而且把采邑也給了鮑國。施孝叔說:“你是占卜認爲吉利的。”匡句須回答說:“能夠給忠良,還有比這再大的吉利嗎?”鮑國輔助施氏很忠誠,所以齊國人把他召回去作爲鮑氏的後嗣。孔子說:“鮑牽的聰明不如葵菜,葵菜還能保護自己的腳。”

冬季,諸侯進攻鄭國。十月十二日,包圍鄭國。楚國公子申救援鄭國,軍隊駐紮在汝水邊上。十一月,諸侯退兵回國。

當初,聲伯夢見步行渡過洹水,有人將瓊瑰給他吃了,哭出來的眼淚都成了瓊瑰裝滿懷抱,跟着唱歌說:“渡過洹水,贈給我瓊瑰。回去吧回去吧,瓊瑰裝滿我的懷內!”醒來由於害怕而不敢占卜。從鄭國回來,十一月某一天,到達狸脤,而占卜這件事,說:“我害怕死,所以不敢占卜。現在大家跟隨我已經三年了,沒有妨礙了。”說了這件事,到晚上就死了。

齊靈公派崔杼做大夫,派慶克輔佐他,率領軍隊包圍盧地。國佐跟從諸侯包圍鄭國,由於齊國發生禍難請求回國。國佐於是就到了包圍盧地的軍隊裏,殺了慶克,據有穀地而發動叛亂。齊靈公和國佐在徐關結盟以後,恢復了他的官位。十二月,盧地人投降。齊靈公派遣國勝向晉國報告禍難,並且讓他在清地等候命令。

晉厲公奢侈,有很多寵信的大夫。從鄢陵回來,想要全部去掉其他的大夫,而立左右寵信的人。胥童因爲胥克的被廢,怨恨郤氏而成爲厲公寵臣。郤犫奪走了夷陽五的土田,夷陽五也爲厲公所寵信。郤犫和長魚矯爭奪土田,把長魚矯逮捕囚禁,和他的父母妻子同系在一個車轅上。不久以後,長魚矯也受到厲公的寵信。欒書怨恨郤至,因爲他不聽自己的主意而又打敗了楚軍,想要廢掉他。欒書讓楚國的公子茷告訴厲公說:“這次戰役,郤至實在是召來我寡君的,因爲東方的軍隊沒有到達和晉軍統帥沒有完全出動,他說:‘這一戰晉國必然失敗,我就乘機擁立孫周來事奉君王。’”厲公告訴欒書。欒書說:“恐怕有這回事。否則,難道他會不顧慮死,而接受敵人的使者嗎?君王何不試着派他到成周而考察他一下呢?”郤至到成周聘問,欒書讓孫周接見他,晉厲公派人窺探,證實了。於是厲公就怨恨郤至。

晉厲公打獵,和女人一起首先射獵,並且喝酒,然後讓大夫射獵。郤至奉獻野豬,寺人孟張奪走野豬,郤至射死了孟張。厲公說:“郤至欺負我!”

厲公準備發動羣臣討伐郤至,胥童說:“一定要先從三郤開刀。他們族大,怨恨多。去掉大族,公室就不受逼迫;討伐怨恨多的,容易有功。”厲公說:“對。”郤氏聽到這件事,郤錡想要攻打厲公,說:“雖然我們一族就要死了,國君也必定危險了。”郤至說:“人能站得住,是由於有信用、明智、勇敢。有信用不能背叛國君,明智不能殘害百姓,勇敢不能發動禍難。沒有這三樣,還有誰親近我們?死了又增多怨恨,還有什麼用?國君有了臣下而殺了他們,能把國君怎麼辦?我若有罪,死得已經晚了。如果國君殺害的是無罪的人,他將要失掉百姓,想要安定,行嗎?還是聽候命令吧。受了國君的祿位,因此才能聚集親族。有了親族而和國君相爭,還有比這更大的罪過嗎?”

十二月二十六日,胥童、夷羊五率領甲士八百人準備進攻郤氏,長魚矯請求不要興師動衆,晉厲公派清沸魋去幫助他們。長魚矯和清沸魋抽出戈來,衣襟相結,裝成打架爭訟的樣子。三郤準備在臺榭裏和他們計議,長魚矯乘機用戈在座位上刺死了郤錡和郤犫。郤至說:“無罪被殺,不如逃走。”於是趕快逃走。長魚矯追上郤至的車子,用戈刺死了他。都陳屍在朝廷上。

胥童帶領甲士在朝廷上劫持了欒書、中行偃。長魚矯說:“不殺這兩個人,憂患必然會到國君身上。”晉厲公說:“一天之中而把三個卿的屍擺在朝上,我不忍心增加了。”長魚矯回答說:“別人對君王會忍心的。下臣聽說禍亂在外就是奸,在內就是軌。用德行來對待奸,用刑罰來對待軌。不施教化就加以殺戮,不能叫做德行;臣下逼迫國君而不加討伐,不能叫做刑罰。德行和刑罰不加樹立,奸、軌就一起來了,下臣請求離去。”於是就逃亡到狄人那裏。厲公派人向欒書和中行偃辭謝說:“寡人討伐郤氏,郤氏已經伏罪,大夫不要把劫持的事作爲恥辱,還是各復其位吧!”他們都再拜叩頭說:“君王討伐有罪的人,而赦免下臣一死,這是君王的恩惠。我們兩個人即使死了,哪裏敢忘記君王的恩德?”於是都回去了。晉厲公派胥童做卿。

晉厲公在匠麗氏那裏遊玩,欒書、中行偃就乘機抓住了他。召喚士匄,士匄辭謝。召喚韓厥,韓厥辭謝說:“從前我在趙氏家裏養大,孟姬誣陷趙氏,我能頂住不出兵。古人有話說,‘殺老牛沒有人敢作主’,何況是國君呢?您幾位不能事奉國君,又哪裏用得到厥呢?”

舒庸人由於楚軍的戰敗,引導吳國人包圍巢地,進攻駕地,包圍釐地和虺地,因此就依仗着吳國而不設防。楚國公子槖師入侵舒庸,滅亡了舒庸。

閏月二十九日,欒書、中行偃殺了胥童。百姓不親附郤氏,胥童引導國君作亂,所以《春秋》都記載說“晉殺其大夫”。

左傳文言文及翻譯 篇三

【經】三年春,齊國夏、衛石曼姑帥師圍戚。夏四月甲午,地震。五月辛卯,桓宮、僖宮災。季孫斯、叔孫州仇帥師城啓陽。宋樂髡帥師伐曹。秋七月丙子,季孫斯卒。蔡人放其大夫公孫獵於吳。冬十月癸卯,秦伯卒。叔孫州仇、仲孫何忌帥師圍邾。

【傳】三年春,齊、衛圍戚,救援於中山。

夏五月辛卯,司鐸火。火逾公宮,桓、僖災。救火者皆曰:「顧府。」南宮敬叔至,命周人出御書,俟於宮,曰:「庀女而不在,死。」子服景伯至,命宰人出禮書,以待命:「命不共,有常刑。」校人乘馬,巾車脂轄。百官官備,府庫慎守,官人肅給。濟濡帷幕,鬱攸從之,蒙葺公屋。自大廟始,外內以悛,助所不給。有不用命,則有常刑,無赦。公父文伯至,命校人駕乘車。季桓子至,御公立於象魏之外,命救火者傷人則止,財可爲也。命藏《象魏》,曰:「舊章不可亡也。」富父槐至,曰:「無備而官辦者,猶拾也。」於是乎去表之蒿,道還公宮。孔子在陳,聞火,曰:「其桓、僖乎!」

劉氏、範氏世爲婚姻,萇弘事劉文公,故周與範氏。趙鞅以爲討。六月癸卯,周人殺萇弘。

秋,季孫有疾,命正常曰:「無死。南孺子之子,男也,則以告而立之。女也,則肥也可。」季孫卒,康子即位。既葬,康子在朝。南氏生男,正常載以如朝,告曰:「夫子有遺言,命其圉臣曰:『南氏生男,則以告於君與大夫而立之。』今生矣,男也,敢告。」遂奔衛。康子請退。公使共劉視之,則或殺之矣,乃討之。召正常,正常不反。

冬十月,晉趙鞅圍朝歌,師於其南。荀寅伐其郛,使其徒自北門入,己犯師而出。癸丑,奔邯鄲。十一月,趙鞅殺士皋夷,惡範氏也。

翻譯

三年春季,齊國、衛國包圍戚地,戚地人向中山請求救援。

夏季,五月二十八日,魯國司鐸官署發生火災。火勢越過公宮,桓公廟、僖公廟都被燒燬。救火的人都說:“照顧府庫財物。”南宮敬叔來到,命令周人拿出國君所看的書,讓他在宮裏等着,說:“交給你了,如有損失,就處死你。”子服景伯來到,命令宰人拿出禮書,讓他等候命令。如果不能盡職,就要按規定處罰。校人駕上馬,巾車在車軸上塗上油脂,百官堅守自己的崗位,府庫加強戒備,官人認真執行供應,用透溼的帷幕覆蓋火場附近的建築物,救火的器材就放在旁邊。然後又用浸溼的東西把公屋覆蓋起來,從太廟開始,由外到內依次覆蓋。幫助力量不足的。有不聽從命令的,就按規定處罰,不加赦免。公父文伯來到,命令校人爲公車套上馬。季桓子來到,爲哀公駕車站在象魏外邊,命令救火的人受傷就停下來,因爲財物是可以生產出來的。又命令把文獻收藏起來,說:“舊的章典不能丟失。”富父槐來到,說:“沒有準備而叫百官倉促辦事,就好像拾起地上的湯水。”因此就拆去火道上的乾枯易燃物品,圍繞公宮四周開闢火巷隔火。

孔子正在陳國,聽到發生火災,說:“恐怕是桓公廟、僖公廟吧!”

劉氏、範氏世世代代互通婚姻,萇弘事奉劉文公,所以周朝親近範氏。趙鞅因此而討伐。六月十一日,周人殺死了萇弘。

秋季,季孫有病,命令正常說:“不要跟隨我死!如果南孺子生下的孩子是男孩,就把我的話報告國君、大夫而立這個孩子爲繼承人;如果是個女孩,那麼立肥就可以了。”季孫死,康子即位。安葬剛剛完畢,康子正在朝廷上。南氏生了個男孩,正常用車把男孩載着送到朝廷上,報告說:“他老人家有遺言,命令他的賤臣說:‘南氏生了男孩,就報告國君和大夫而立他爲繼承人。’現在繼承人生下來了,是個男孩,謹此報告。”於是就逃亡到衛國去。康子請求退位,哀公派共劉去巡察,有人卻已經把嬰兒殺死了。於是就討伐殺人兇手。召見正常,正常不回來。

冬季,十月,晉國的趙鞅包圍朝歌,軍隊駐紮在朝歌南邊。荀寅攻打朝歌外城,讓他的部下從北門進來,自己突圍出來。二十三日,荀寅逃亡到邯鄲。

十一月,趙鞅殺死了士皋夷,這是由於討厭範氏。

註釋 篇四

①選自《左傳·隱公元年》。鄭伯,指鄭莊公。鄭屬伯爵,所以稱鄭伯。鄭,春秋時國名,姬姓,在現在河南省新鄭縣一帶。克,戰勝。段,鄭莊公之弟。鄢(yān),鄭地名,在現在河南省鄢陵縣境內。

②〔初〕當初。《左傳》追述以前的事情常用這個詞,這裏指鄭伯克段於鄢以前。

③〔鄭武公〕名掘突,鄭桓公的兒子,鄭國第二代君主。

④〔娶於申〕從申國娶妻。申,春秋時國名,姜姓,在現在河南省南陽市北。後爲楚所滅。

⑤〔曰武姜〕叫武姜。武姜,鄭武公之妻,“姜”是她孃家的姓,“武”是她丈夫武公的諡號。

⑥〔共(gōng)叔段〕鄭莊公的弟弟,名段。他在兄弟之中年歲小,因此稱“叔段”。失敗後出奔共,因此又稱“共叔段”。共,春秋時國名,在現在河南省輝縣。叔,排行在末的兄弟。

⑦〔寤生〕難產的一種,胎兒的腳先生出來。寤,通“”,逆,倒着。

⑧〔遂惡(wù)之〕因此厭惡他。遂,連詞,因而。惡,厭惡。

⑨〔亟(qì)請於武公〕屢次向武公請求。亟,屢次。於,介詞,向。

⑩〔公弗許〕武公不答應她。弗,不。

⑾〔及莊公即位〕到了莊公做國君的時候。及,介詞,到。即位,君主登上君位。

⑿〔制〕地名,即虎牢,在現在河南省滎(xíng)陽縣西北。

⒀〔巖邑〕險要的城鎮。巖,險要。邑,人所聚居的地方。

⒁〔虢(guó)叔死焉〕東虢國的國君死在那裏。虢,指東虢,古國名,爲鄭國所滅。焉,相當於“於是”“於此”。

⒂〔佗邑唯命〕別的地方,聽從您的吩咐。佗,同“他”,指示代詞,別的,另外的。唯命,只聽從您的命令。

⒃〔京〕地名,在現在河南省滎陽縣東南。

⒄(參國之一)國都的三分之一,參:同三。

⒅〔祭(zhài)仲〕鄭國的大夫。

⒆〔都城〕都邑的城牆。

⒇〔雉(zhì)〕古代城牆長三丈、高一丈爲“一雉”。

21〔國〕國家。

22〔制〕制度

23〔大都不過參國之一〕大的城不能超過國都城的三分之一。參,同“三”(因繁體作“叄”)。國,國都。

24〔不度〕不合制度。

25〔非制〕不是(先王的)制度。

26〔不堪〕受不了,控制不住的意思,

左傳文言文及翻譯 篇五

原文:

【經】十有八年春王正月,晉殺其大夫胥童。庚申,晉弒其君州蒲。齊殺其大夫國佐。公如晉。夏,楚子、鄭伯伐宋。宋魚石復入於彭城。公至自晉。晉侯使士□來聘。秋,杞伯來朝。八月,邾子來朝,築鹿囿。己丑,公薨於路寢。冬,楚人、鄭人侵宋。晉侯使士魴來乞師。十有二月,仲孫蔑會晉侯、宋公、衛侯、邾子、齊崔杼同盟於虛朾。丁未,葬我君成公。

【傳】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晉欒書、中行偃使程滑弒厲公,葬之於翼東門之外,以車一乘。使荀罃、士魴逆周子於京師而立之,生十四年矣。大夫逆於清原,周子曰:「孤始願不及此。雖及此,豈非天乎!抑人之求君,使出命也,立而不從,將安用君?二三子用我今日,否亦今日,共而從君,神之所福也。」對曰:「羣臣之願也,敢不唯命是聽。」庚午,盟而入,館於伯子同氏。辛巳,朝於武宮,逐不臣者七人。周子有兄而無慧,不能辨菽麥,故不可立。

齊爲慶氏之難故,甲申晦,齊侯使士華免以戈殺國佐於內宮之朝。師逃於夫人之宮。書曰:「齊殺其大夫國佐。」棄命,專殺,以谷叛故也。使清人殺國勝。國弱來奔,王湫奔萊。慶封爲大夫,慶佐爲司寇。既,齊侯反國弱,使嗣國氏,禮也。

二月乙酉朔,晉侯悼公即位於朝。始命百官,施捨、己責,逮鰥寡,振廢滯,匡乏困,救災患,禁淫慝,薄賦斂,宥罪戾,節器用,時用民,欲無犯時。使魏相、士魴、魏頡、趙武爲卿。荀家、荀會、欒□、韓無忌爲公族大夫,使訓卿之子弟共儉孝弟。使士渥濁爲大傅,使修範武子之法。右行辛爲司空,使修士蒍之法。弁糾御戎,校正屬焉,使訓諸御知義。荀賓爲右,司士屬焉,使訓勇力之士時使。卿無共御,立軍尉以攝之。祁奚爲中軍尉,羊舌職佐之,魏絳爲司馬,張老爲候奄。鐸遏寇爲上軍尉,籍偃爲之司馬,使訓卒乘親以聽命。程鄭爲乘馬御,六騶屬焉,使訓羣騶知禮。凡六官之長,皆民譽也。舉不失職,官不易方,爵不逾德,師不陵正,旅不逼師,民無謗言,所以復霸也。

公如晉,朝嗣君也。

夏六月,鄭伯侵宋,及曹門外。遂會楚子伐宋,取朝郟。楚子辛、鄭皇辰侵城郜,取幽丘,同伐彭城,納宋魚石、向爲人、鱗朱、向帶、魚府焉,以三百乘戍之而還。書曰「復入」,凡去其國,國逆而立之,曰「入」;復其位,曰「復歸」;諸侯納之,曰「歸」。以惡曰復入。宋人患之。西鉏吾曰:「何也?若楚人與吾同惡,以德於我,吾固事之也,不敢貳矣。大國無厭,鄙我猶憾。不然,而收吾憎,使贊其政,以間吾釁,亦吾患也。今將崇諸侯之奸,而披其地,以塞夷庚。逞奸而攜服,毒諸侯而懼吳、晉。吾庸多矣,非吾憂也。且事晉何爲?晉必恤之。」

公至自晉。晉範宣子來聘,且拜朝也。君子謂:「晉於是乎有禮。」

秋,杞桓公來朝,勞公,且問晉故。公以晉君語之。杞伯於是驟朝於晉而請爲昏。

七月,宋老佐、華喜圍彭城,老佐卒焉。

八月,邾宣公來朝,即位而來見也。

築鹿囿,書,不時也。

己丑,公薨於路寢,言道也。

冬十一月,楚子重救彭城,伐宋,宋華元如晉告急。韓獻子爲政,曰:「欲求得人,必先勤之,成霸安強,自宋始矣。」晉侯師於臺谷以救宋,遇楚師於靡角之谷。楚師還。

晉士魴來乞師。季文子問師數於臧武仲,對曰:「伐鄭之役,知伯實來,下軍之佐也。今彘季亦佐下軍,如伐鄭可也。事大國,無失班爵而加敬焉,禮也。」從之。

十二月,孟獻子會於虛朾,謀救宋也。宋人辭諸侯而請師以圍彭城。孟獻子請於諸侯,而先歸會葬。

丁未,葬我君成公,書,順也。

翻譯

十八年春季,周王朝曆法的正月初五日,晉國的欒書、中行偃派程滑殺死晉厲公,葬在翼地的東門外邊,僅僅用了一輛車子。派遣荀罃、士魴到京師迎接周子而立他爲國君,這時周子才十四歲。大夫在清原迎接,周子說:“我開始的願望並沒有到這地步,現在雖然到了這地步,難道不是上天的意志嗎?然而人們要求有國君,這是爲了讓他發佈命令。立了以後又不聽他的,還哪裏用得着國君?您幾位用得着我,在今天;用不着,也在今天,恭敬而聽從國君,這是神靈所保佑的。”大夫們回答說:“這是下臣們的願望,豈敢不唯命是聽。”十五日,結盟以後才進入國都,住在伯子同氏家裏。二十六日,周子在武宮朝見。驅逐了不適合做臣的七個人。周子有一個哥哥是白癡,不能辨別豆子和麥子,所以不能立爲國君。

齊國由於慶氏禍難的緣故,正月二十九日,齊靈公派士華免用戈把國佐殺死在內宮的前堂,大家逃到夫人的宮裏。《春秋》記載說“齊殺其大夫國佐”,這是由於國佐丟棄君命、專權殺人、據有穀地而叛變的緣故。讓清地人殺了國勝。國弱逃亡到魯國來。王湫逃亡到萊地。慶封做大夫,慶佐做司寇。不久以後,齊靈公讓國弱回國,要他繼承國氏宗嗣,這是合於禮的。

二月七年級日,晉悼公在朝廷上即位。開始任命百官,賜舍財物而免除百姓對國家的欠債,照顧施恩惠給鰥夫寡婦,起用被廢黜和長居下位的好人,救濟貧困,援救災難,禁止邪惡,少徵賦稅,寬恕罪過,節約器用,在農閒時使用農民,個人的慾望不侵佔農時。派魏相、士魴、魏頡、趙武做卿;荀家、荀會、欒黶、韓無忌做公族大夫,讓他們教育卿的子弟恭敬、節儉、孝順、友愛。派士渥濁做太傅,讓他學習範武子的法度;右行辛做司空,讓他學習士?的法度。弁糾駕御戰車,校正官屬他管轄,讓他教育御者們明白道理。荀賓作爲車右,司士官屬他管轄,讓他教育勇士們待時選用。卿沒有固定的御者,設立軍尉兼管這些事。祁奚做中軍尉,羊舌職輔佐他;魏絳做司馬,張老做偵察長,鐸遏寇做上軍尉,籍偃爲他做司馬,讓他教育步兵車兵,一致聽從命令。程鄭做乘馬御,六騶屬他管轄,讓他教育他們明白禮儀。凡是各部門的長官,都是百姓讚揚的人。舉拔的人不失職,做官的人不改變常規,爵位不超過德行,師不欺陵正,旅不逼迫師,百姓沒有指責的話,這就是晉悼公再次稱霸於諸侯的原因。

魯成公去到晉國,朝見新立的國君晉悼公。

夏季,六月,鄭成公入侵宋國,到達宋國曹門外。於是就會合楚共王一起進攻宋國,佔領了朝郟。楚國子辛、鄭國的皇辰入侵城郜,佔取幽丘。一起進攻彭城,送回了宋國的魚石、向爲人、鱗朱、向帶、魚府,用三百輛戰車留守,然後回國。《春秋》記載說“復入”。凡是離開自己的國家,本國迎接而且立他,叫做“入”;回覆原來的位置,叫做“復歸”;諸侯把他送回來,叫做“歸”;用武力的叫做“復入”。宋國人擔心這件事。西鉏吾說:“擔心幹什麼?如果楚國人和我們同仇敵愾,施恩德給我們,我們本來是會事奉他們的,不敢有三心二意。現在大國的。慾望沒有個止境,即使把我國作爲他們的邊邑還會覺得遺憾。否則,收留我們討厭的人,讓他們輔助政事,等機會鑽我們的空子,也是我們的禍害。現在卻尊崇諸侯的亂臣而且分給他們以土地,阻塞各國之間的通道,使亂臣得以快意而使服從他們的國家離心,毒害諸侯而使吳國,晉國恐懼,這樣,我們的利益多啦,並不是我們的憂患。而且事奉晉國爲了什麼?晉國必然會來救助我們。”

魯成公從晉國回到魯國。晉國的範宣子來魯國聘問,同時答拜對晉君的朝見。君子認爲晉國在這件事情上合於禮。

秋季,杞桓公前來朝見,慰勞成公,同時詢問晉國的消息。成公把晉君的政治措施告訴他。杞桓公因此很快地向晉國朝見並請求通婚。

七月,宋國的老佐、華喜包圍彭城,老佐死於這次戰役中。

八月,邾宣公前來朝見,這是由於他新即位而前來進見。

魯國建造鹿囿,《春秋》所以記載這件事,是由於不合於時令。

初七日,魯成公死在寢宮裏,這是說合於正常的情況。

冬季,十一月,楚國的子重救援彭城,進攻宋國。宋國的華元去到晉國告急。這時韓獻子執政,說:“想要得到別人的擁護,一定要先爲他付出勤勞。成就霸業,安定疆土,從宋國開始了。”晉悼公領兵駐紮在臺谷以救宋國。在靡角之谷和楚軍相遇,楚軍退走回國。

晉國的士魴前來請求出兵。季文子向臧武仲問出兵的數字,他回答說:“攻打鄭國那次戰役,是知伯來請求出兵的,他是下軍的輔佐。現在士魴也輔佐下軍,所出兵數,像攻打鄭國時一樣就可以了。事奉大國,不要違背使者的爵位次序而要更加恭敬,這是合於禮的。”季文子聽從了。

十二月,孟獻子和晉悼公、宋平公、衛獻公、邾宣公、齊國崔杼在虛朾會見,策劃救援宋國。宋國人辭謝諸侯,而請求出兵以包圍彭城。孟獻子向諸侯請求先回國參加葬禮。

十二月二十六日,“葬我君成公”,《春秋》這樣說,是表示一切安排順當。

左傳文言文及翻譯 篇六

左傳

【經】七年春,齊人伐鄭。夏,小邾子來朝。鄭殺其大夫申侯。秋七月,公會齊侯、宋公、陳世子款、鄭世子華盟於寧母。曹伯班卒。公子友如齊。冬葬曹昭公。

【傳】七年春,齊人伐鄭。孔叔言於鄭伯曰:諺有之曰:心則不競,何憚於病。既不能強,又不能弱,所以斃也。國危矣,請下齊以救國。公曰:吾知其所由來矣。姑少待我。對曰:朝不及夕,何以待君?

夏,鄭殺申侯以說於齊,且用陳轅濤塗之譖也。

初,申侯,申出也,有寵於楚文王。文王將死,與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專利而不厭,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後之人將求多於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無適小國,將不女容焉。既葬,出奔鄭,又有寵於厲公。子文聞其死也,曰:古人有言曰知臣莫若君。弗可改也已。

秋,盟於寧母,謀鄭故也。

管仲言於齊侯曰:臣聞之,招攜以禮,懷遠以德,德禮不易,無人不懷。齊侯修禮於諸侯,諸侯官受方物。

鄭伯使大子華聽命於會,言於齊侯曰: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實違君命。若君去之以爲成。我以鄭爲內臣,君亦無所不利焉。齊侯將許之。管仲曰:君以禮與信屬諸侯,而以奸終之,無乃不可乎?子父不奸之謂禮,守命共時之謂信。違此二者,奸莫大焉。公曰:諸侯有討於鄭,未捷。今苟有釁。從之,不亦可乎?對曰:君若綏之以德,加之以訓辭,而帥諸侯以討鄭,鄭將覆亡之不暇,豈敢不懼?若總其罪人以臨之,鄭有辭矣,何懼?且夫合諸侯以崇德也,會而列奸,何以示後嗣?夫諸侯之會,其德刑禮義,無國不記。記奸之位,君盟替矣。作而不記,非盛德也。君其勿許,鄭必受盟。夫子華既爲大子而求介於大國,以弱其國,亦必不免。鄭有叔詹、堵叔、師叔三良爲政,未可間也。齊侯辭焉。子華由是得罪於鄭。

冬,鄭伯請盟於齊。

閏月,惠王崩。襄王惡大叔帶之難,懼不立,不發喪而告難於齊。

左傳文言文及翻譯

七年春季,齊國人進攻鄭國。孔叔對鄭文公說:“俗語有這樣的話:‘心志假若不堅強,怎麼能又怕屈辱?’既然不能強硬,又不能軟弱,因此只有死路一條。國家危險了,請您向齊國屈服以挽救國家。”鄭文公說:“我知道他們是爲什麼來的了,姑且稍稍等我一下。”孔叔回答說:“情況危急,早晨到不了晚上,怎麼等待君王呢?”

夏季,鄭文公殺死申侯以討好齊國,同時也是由於陳國轅濤塗的誣陷。當初,因爲申侯是申氏所生,受到楚文王的寵信。文王將要死的時候,把璧玉給他,讓他走,說:“只有我瞭解你,你壟斷財貨而永不滿足,從我這裏取,從我這裏求,我不加罪於你。後來的人將會向你索取大量財貨,你必然不免於罪。我死,你一定要趕快走,不要到小國去,他們不會容納你的。”安葬楚文王后,申侯逃到鄭國,又受到厲公的寵信。子文聽到他的死訊,說:“古人有這樣的話說:‘瞭解臣子沒有像國君那樣清楚的。’這句話是不能改變的啊!”

秋季,魯僖公和齊桓公、宋桓公、陳國的世子款、鄭國的世子華在寧母結盟,策劃進攻鄭國。

管仲對齊桓公說:“臣聽說:招撫有二心的國家,用禮;懷念疏遠的國家,用德。凡事不違背德和禮,沒有人不歸附的。”齊桓公就以禮對待諸侯,諸侯的官員接受了齊國賞的土特產。

鄭文公派遣太子華接受會議的命令,對齊桓公說:“泄氏、孔氏、子人氏三族,違背您的命令。您如果除掉他們而和敝國講和,我國作爲您的內臣,這對您也沒有什麼不利。”齊桓公準備答應他。管仲說:“君王用禮和信會合諸侯,而用邪惡來結束,未免不行吧。兒子和父親不相違背叫做禮,見機行事完成君命叫做信。違背這兩點,沒有比這再大的邪惡了。”齊桓公說:“諸侯進攻鄭國,沒有得勝;現在幸而有機可乘,利用這點,不也行嗎?”管仲回答說:“君王如果用德來安撫,加上教訓,他們不接受,然後率領諸侯討伐鄭國;鄭國挽救危亡還來不及,哪敢不害怕?如果領着他的罪人以兵進攻鄭國,鄭國就有理了,還害怕什麼?而且會合諸侯,這是爲了尊崇德行。會合而讓奸邪之人列於國君,怎麼能向後代交代?諸侯的會見,他們的德行、刑罰、禮儀、道義,沒有一個國家不加以記載。如果記載了讓邪惡的人居於君位,君王的盟約就要廢棄了。事情做了而不能見於記載,這就不是崇高的道德。君王還是同意爲好!鄭國一定會接受盟約的。子華既然做了太子,而要求憑藉大國來削弱他的國家,也一定不能免於禍患。鄭國有叔詹、堵叔、師叔三個賢明的人執政,還不能去鑽它的空子。”齊桓公於是向子華辭謝。子華因此得罪了鄭國。

冬季,鄭文公派遣使者到齊國請求訂立盟約。

閏十二月,周惠王去世。襄王擔心大叔王子帶作亂,又害怕不能立爲國君,所以不發佈喪事的消息,卻把將要發生內亂的事向齊國報告。

原文 篇七

初,鄭武公娶於申,曰武姜,生莊公及共(gōng)叔段。莊公寤(wù)【通。wǔ】生,驚姜氏,故名曰寤生,遂惡(wù)之。愛共(gōng)叔段,欲立之。亟(qì)請於武公,公弗(fú)許。

及莊公即(jí)位,爲之請制。公曰:“制,巖邑也,虢(guó)叔死焉。佗(tā)【通。他】邑唯命。”請京,使居之,謂之京城大【通。太】叔。祭(zhài)仲曰:“都城過百雉,國之害也。先王之制:大都不過參【通三】國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今京不度,非制也,君將不堪。”公曰:“姜氏欲之,焉闢【通避bì】害?”對曰:“姜氏何厭【通饜yàn】之有!不如早爲之所,無使滋蔓,蔓難圖也。蔓草猶不可除,況君之寵弟乎!”公曰:“多行不義必自斃,子姑待之。”

既而大叔命西鄙北鄙貳於己。公子呂曰:“國不堪貳,君將若之何?欲與大叔,臣請事之;若弗與,則請除之。無【通毋】生民心。”公曰:“無庸,將自及。”

大叔又收貳以爲己邑,至於廩(lǐn)延。子封曰:“可矣,厚將得衆。”公曰:“不義不浚暱),厚將崩。”

大叔完聚,繕甲兵,具卒乘(shèng),將襲鄭。夫人將啓之。公聞其期,曰:“可矣!”命子封帥車二百乘以伐京。京叛大叔段,段入於鄢,公伐諸鄢(yān)。五月辛丑,大叔出奔共【舊讀gōng】。

書曰:“鄭伯克段於鄢。”段不弟【通悌tì】,故不言弟;如二君,故曰克;稱鄭伯,譏失教也;謂之鄭志。不言出奔,難之也。

遂(通置)姜氏於城潁,而誓之曰:“不及黃泉,無相見也。”既而悔之。

潁考叔爲潁谷封人,聞之,有獻於公,公賜之食,食舍肉。公問之,對曰:“小人有母,皆嘗小人之食矣,未嘗君之羹,請以遺(wèi)之。”公曰:“爾有母遺,(yī)我獨無!”潁考叔曰:“敢問何謂也?”公語【在這裏讀yù】之故,且告之悔。對曰:“君何患焉?若闕【通掘】地及泉,隧而相見,其誰曰不然?”公從之。公入而賦:“大隧之中,其樂也融融!”姜出而賦:“大隧之外,其樂也泄泄(yì)。”遂爲母子如初。

君子曰:“潁考叔,純孝也,愛其母,施及莊公。《詩》曰:‘孝子不匱(kuì),永錫【通賜】爾類。’其是之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