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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之金陵十二釵》判詞及賞析(多篇)

《紅樓夢之金陵十二釵》判詞及賞析(多篇)

. 正冊判詞之探春 篇一

畫:兩人放風箏,一片大海,一隻大船,船中有一女子,掩面泣涕之狀。

判詞:才自精明志自高,生於末世運偏消。清明涕送江邊望,千里東風一夢遙。

【賞析】

賈府的三小姐探春,渾名“玫瑰花”,她在思想上性格上與同是庶出的姊妹“二木頭”迎春形成了鮮明的對照。她精明能幹,有心機,能決斷,連鳳姐和王夫人都畏她幾分,讓她幾分。在她的意識中,區分主僕尊卑的封建等級觀念特別深固。她之所以對生母趙姨娘如此輕蔑厭惡,冷酷無情,重要的原因,是一個處於婢妾地位的人,竟敢逾越這個界線,冒犯她作爲主子的尊嚴。抄檢大觀園,在探春看來,“引出這等醜態”比什麼都嚴重。她“命丫頭秉燭開門而待”,只許別人搜自己的箱櫃,不許動一下她丫頭的東西,並且說到做到,絕對無迴旋的餘地。這也是爲了在婢僕前竭力維護作主子的威信與尊嚴。“心內沒有成算的”王善保家的,不懂這一點,動手動腳,所以當場捱了一巴掌。探春對賈府面臨大廈將傾的危局頗有感觸,她想用“興利除弊”的微小改革來挽回這個封建大家庭的頹勢。但這隻能是心勞日拙,無濟於事。

對於探春這樣的人,作者是有階級偏愛和階級同情的。但是,作者沒有違反歷史和人物的客觀真實性,仍然十分深刻地描繪了這個形象,如實地寫出了她“生於末世運偏消”的必然結局。原稿中寫探春後來遠嫁的情節,與續書所寫不同。“三春去後諸芳盡”。迎春出嫁,八十回前已寫到;元春之死、探春之嫁,從她們的曲文和有關脂批看,也都在賈府事敗之前,可能八十回後很快就會寫到。這樣,八十回後必然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情節發展相當緊張急遽,決不會像續作者寫“四美釣游魚”那樣鬆散、無聊。

. 正冊判詞之鳳姐 篇二

畫:一片冰山,山上有一隻雌鳳。

判詞:凡鳥偏從末世來,都知愛慕此生才。一從二令三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賞析】

王熙鳳的賈府的實際當權派。她主持榮,協理寧國府,而且交通官府,爲所欲爲。這是個政治性很強的人物,不是普通的貴族家庭的管家婆。她顯著特點,就是“弄權”,一手抓權,一手抓錢,十足表現出剝削階級的權欲和貪慾。王熙鳳不僅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了一個階級。“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不光是王熙鳳的個人命運,也是垂死的封建階級和他們所代表的反動社會制度徹底崩潰的形象寫照。

《聰明累》中“機關算盡太聰明,反算了卿卿性命!”這兩句道出了正在走向沒落的一切反動階級的共同規律。王熙鳳是四大家族中首屈一指的“末世之才”,在短暫的幾年掌權中,她極盡權術機變、殘忍陰毒之能事,製造了許多罪惡,直接死在她手裏的就有好幾條人命。這一切只不過爲她自己的最後垮臺準備條件。按照曹雪芹的原意,這個賈門女霸的結局是很糟的。從脂批中可以知道原稿後半部有以下情節:

一、獲罪離家,與寶玉同淹留於獄神廟。原因不外乎她斂財害命等罪行的被揭露。如對“弄權鐵檻寺”,逼迫一對未婚夫妻自盡,自己坐享三千兩銀子一節,脂批就指出:“如何消繳,造業者不知,自有知者。”“後文不必細寫其事,則知其平生之作爲,回首時無怪首其慘痛之態”。離家在外期間,劉姥姥還與她在“獄神廟相逢”。此外,在獄神廟見到鳳姐的,還有小紅、茜雪等人。

二、在大觀園執帚掃雪。這當是獲罪外出,經一番周折,重返賈府以後的事。脂批說過,怡紅院的穿堂門前,將來“便是鳳姐掃雪拾玉之處”

三、被丈夫休棄,“哭向金陵”孃家。從第二十一順脂批看,她發現丈夫私藏的多姑娘頭髮是一個導火線。丈夫藉此鬧翻,將其休棄。那時,鳳姐“身微運蹇”,只能忍辱,這與“俏平兒軟語救賈璉”時的“阿鳳英氣”有天壤之別。所以後半部那一回的回目叫《王熙鳳知命強英雄》。

四、回首慘痛,短命而死。尤氏對鳳姐說:“明兒帶了棺材裏使去。”脂批:“此言不假,伏下後文短命。”

總之,鳳姐的慘痛結局是自食惡果,並不是什麼人世禍福難定。

. 正冊判詞之元春 篇三

畫: 一張弓,弓上掛着香櫞。

判詞:二十年來辨是非,榴花開處照宮闈;三春爭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夢歸。

【賞析】

賈府在四大家族中居於首位,是因爲它財富最多,權勢最大,而這又因爲它有確保這種顯貴地位的大靠山---賈元春。世代勳臣的賈府,因爲她而又成了皇親國戚。所以,小說的前半部就圍繞着元春“才選鳳藻宮”、“加封賢德妃”和“省親”等情節,竭力鋪寫賈府“烈火烹油,鮮花着錦之盛”。但是,“豪華雖足羨,離別卻難堪。博得虛名在,誰人識苦甘?”試看元春回家省親在私室與親人相聚的一幕,在“榮華”的背後,便可見骨肉生離的慘狀。元春說一句,哭一句,把皇宮大內說成是“終無意趣”的“不得見人的去處”,完全象從一個幽閉囚禁她的地方出來一樣。曹雪芹有力的筆觸,揭出了封建階級所欽羨的榮華,對賈元春這樣的貴族女子來說,也還是深淵,她不得不爲些付出喪失自由的代價。

但是,這一切還不是後來情節發展的鋪墊。省親之後,元春回宮似乎是生離,其實已是死別;她喪失的不只是自由,還有她的生命。因而,寫元春顯貴所帶來的賈府盛況,也是爲了預示後來她的死是庇護着賈府大樹的摧倒,爲賈府事敗、抄沒後的悽慘景況作了反襯。脂批點出元妃之死也與賈家之敗、黛玉之死一樣,“乃通部書之大過節、大關鍵”。不過,在現存的後四十回續書中,這種成爲“大過節,大關鍵”的轉折作用,並沒有加以表現。相反的,續書倒通過元春之死稱功頌德一番,說什麼因爲“聖眷隆重身體發福”才“多痰”致疾,彷彿她的死也足以顯示皇恩浩蕩似的。

《紅樓夢》人物中,短命的都有令人信服的原因,唯獨元春青春早卒的原因不明不白。這本身就足以引人深思。作者究竟怎樣寫的,從“虎兔相逢”四個字是無法推斷的。《恨無常》中有些話也很蹊蹺,如說元春“盪悠悠,芳魂消耗”,“望家鄉,路遠山高”。倘元春後來死於宮中,對築於“帝城西”的賈府並不算遠,“路遠山高”、“相尋告”云云,都是很難解通的。這現在也只能成爲懸案。不過,有一點,曲子中寫得比較明確,即寫元春以託夢的形式向爹孃哭訴說“兒命已入黃泉,天倫呵,須要退步抽身早!”這豈不是明明白白地要親人以她自己的含恨而死作爲前車之鑑,趕快從官場脫身,避開即將臨頭的災禍嗎?由此可知,元春之死,不僅標誌着四大家族所代表的那一派在政治上的失勢,敲響了賈家敗亡的喪鐘,而且她自己也完全是封建統治階級宮闈內部互相傾軋的犧牲品。這樣,聲稱“毫不干涉時世”的曹雪芹,就大膽地揭開了政治幃幕的一角,讓人們從一個封建家庭的盛衰遭遇,看到了它背後封建統治集團內部各派勢力之間不擇手段地爭權奪利的骯髒勾當。賈探春所說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你”的話深長含義,也不妨從這方面去理解。

. 正冊判詞之釵黛 篇四

畫:兩株枯木,木上懸着一圍玉帶;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簪。

判詞:可嘆停機德,堪憐詠絮才!玉帶林中掛,金簪雪裏埋。

【賞析】

林黛玉與薛寶釵,一個是寄人籬下的孤女,一個是皇家大商人的千金;一個天真率直,一個城府極深;一個孤立無援,一個有多方支持;一個作判逆者知己,一個爲衛道而說教。脂硯齋曾有過“釵黛合一”說,確切的解說如何,可以研究;但無疑不是否定林薛二人的差別或對立。作者將她倆在一首詩中並提,除了因爲她們在小說中的地位相當外,至少還可以通過賈寶玉對她們的不同的態度的比較,以顯示釵黛的命運遭遇雖則不同,其結果卻都是一場悲劇。

. 正冊判詞之迎春 篇五

畫:一惡狼,追撲一美女----欲啖之意。

判詞: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閨花柳質,一載赴黃梁。

【賞析】

賈府的二小姐迎春和同爲庶出卻精明能幹的探春相反,老實無能,懦弱怕事,所以有“二木頭”的渾名。她不但做詩猜謎不如姊妹們,在處世爲人上,也只知道讓,任人欺侮,對周圍發生的矛盾糾紛,採取一概不聞不問的態度。她的攢珠累絲金鳳首飾被人拿去賭錢,她不追究;別人設法要替她追回,她說“寧可沒有了,又何必生事”;事情鬧起來了,她不管,卻拿一本《太上感應篇》自己去看。抄檢大觀園,司棋被逐。迎春雖然感到“數年之情難捨”,掉了眼淚,但司棋求她去說情,她卻“連一句話也沒有”。如此怯懦之人,最後終不免悲慘的結局,這在當時的社會環境裏,實在是有其必然性的。

看起來,迎春象是被“中山狼,無情獸”吃掉的,其實,吞噬她的是整個封建宗法制度。她從小死了娘,她父親賈赦和邢夫人對她毫不憐惜,賈赦欠了孫家五千兩銀子,將她嫁給孫家,實際上等於拿她抵債。當初,雖有人勸阻這門親事,但“大老爺執意不聽”,誰也沒有辦法,因爲兒女的婚事決定於父母。後來,迎春回賈府哭訴她在孫家所受到的虐待,儘管大家十分傷感,也無可奈何,因爲嫁出去的女兒已屬夫家的人了,所以只好忍心把她再送回狼窩裏去。

在大觀園女兒國中,迎春是成爲封建包辦婚姻的犧牲品的一個典型代表。作者通過她的不幸結局,揭露和控訴了這種婚姻制度的罪惡,這是誰也無法否認的客觀事實。可是,有些人偏偏要把這個反對封建婚姻制度的功勞記在程偉元、高鄂續書的帳上,認爲續書也有比曹雪原著價值更高的地方,即所謂“有更深一層的反封建意義---暴露封建社會婚姻不自由”,因而“在讀者中發生更巨大的反封建的作用”。甚至還認爲,“婚姻不自由。在《紅樓夢》中,它牽動全書的線索”。這無非是說,續書把寶黛悲劇烈軍屬成因婚姻不自由而產生的悲劇是提高了原著的思想性。我們的看法恰恰相反。所謂“更深一層的反封建意義”,如上所述,原著本來就有的。《紅樓夢》雖暴露封建婚姻罪惡,但決不是一部以反對婚姻不自由爲主題或主線的書。把這一點作爲“牽動全線索”,自然就改變了這部書政治性很強的小說的廣泛揭露封建社會種種黑暗的主題,改變了小說表現四大家族在封建統治階級內部政治鬥爭中趨向沒落的主線,把基本矛盾侷限在一個家庭的小範圍之內,把讀者的視線引到男女戀愛婚姻問題上去,真的就是兒女之情了。這實在是續書作者對原著精神的歪曲。

. 正冊判詞之惜春 篇六

畫:一所古廟,裏面有一美人,在內看經獨坐。

判詞:

勘破三春景不長,緇衣頓改昔年妝。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

【賞析】

賈惜春“勘破三春”,披緇爲尼,這並不表明她在大觀園的姊妹中,見識最高,最能悟徹人生的真諦。恰恰相反,作者在小說中,非常深刻地對惜春作了解剖,讓我們看到她所以選擇這條生活道路的主客觀原因。客觀上,她在賈氏四姊妹中年齡最小,當她逐漸懂事的時候,周圍所接觸到的多是賈府已衰敗的景象。四大家族的沒落命運,三個姐姐的不幸結局,使她爲自己的未來擔憂,現實的一切既對她失去了吸引力,她便產生了棄世的念頭。主觀上,則是由環境塑造成的她那種毫不關心他人的孤僻冷漠性格,這是典型的利己主義世界觀的表現。人家說她是“心冷嘴冷”的人,她自己的處世哲學是“我只能保住自己就夠了”。抄檢大觀園時,她咬定牙,攆走毫無過錯的丫環入畫,而對別人的流淚哀傷無動於衷,就是她麻木不仁的典型性格的表現。所以,當賈府一敗塗地的時候,入庵爲尼便是她逃避統治階級內部傾軋,保全自己的必然道路。對於皈依宗教的人物的精神面貌,作如此現實的描繪,而絕不在她們頭上添加神祕的靈光圈,這實際上已成了對宗教的批判,因爲,曹雪芹用他的藝術手腕“摘去了裝飾在鎖鏈上的那些虛幻的花朵”。同樣,曹雪芹也沒有按照佛家理論,把惜春的皈依佛門,看作是登上了普濟衆生的慈航仙舟,從此能獲得光明和解脫,而是按照現實與生活的邏輯來描寫她的歸宿的。“可憐繡戶侯門女,獨臥青燈古佛旁!”在原稿中,她所過的“緇衣乞食”的生活,境況也要比續書所寫的悲慘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