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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孩子都有一個裝故事的盒子

有些考試中孩子們的寫作,是集體的大抄襲,而且轟轟烈烈、明目張膽、不以爲恥!這些考試中,大家合謀用範文製造了這樣一場公開的醜聞,成爲我們集體斷送孩子創造力的過程。

每一個孩子都有一個裝故事的盒子

我本人蔘與考試命題的審題工作,從來都強調不要製造審題障礙,以免導致猜題引發的課堂教學的變異,但混亂仍然每年都在發生。今天,大家都在談創作,我呢,就提出這樣一個觀點:每個孩子都有一個裝故事的盒子,請寫一個獨屬於您的專屬故事!

第一個問題:孩子有故事嗎?

我經常問孩子們,你有故事嗎?孩子回答:“有!”斬釘截鐵!是的,每個孩子都有一隻裝故事的盒子。當他們打開這個盒子的時候,就會發現裏面藏着許多裝故事的盒子。隨便打開一個,都有那麼多急需和朋友分享的故事:他的童年、少年,甚至尚未來到的青年時代、老年時代,甚至死後的情形,都裝在這裏面。那些已經經歷的,歷歷在目;那些尚未經歷,也光輝閃爍地在頭腦中醞釀、不斷地清晰起來,他們每個人的小腦袋瓜裏,都有一個未來的自己,也是活靈活現的。隨着他們的思想、情感的變化,這些形象也逐漸完美起來。當然,主要是美的自己、孔武的自己而不是弱小的自己,笨拙的自己、渺小的自己。

在故事裏,他們主要的時間裏都是主角,在少量的時候成爲旁觀者或者配角。在這些美的故事裏,他們有時是一隻鳥或一朵花,有時是叱吒風雲的人物,有時就是飛翔在樹洞旁邊的蜜蜂。那故事裏有你見過的和沒見過的,有鄰居,有風,有樹木,有河流,有山巒,有雨後的陽光,可能還有流浪的小狗。那麼這隻流浪的小狗,如果你不去追着它,你怎麼能寫出他的故事呢?

校園文學,其重點不是校園,而是文學。其本質是具有校園特徵的文學,那麼校園文學都有哪些特徵呢?

在校園裏,有獨特的校園生活,孩子們在學習,交往,上學,放學,社會實踐,或者在家庭生活當中。每個孩子都是具有獨特的體驗的生命個體。他們有和我們成年人不一樣的體驗的,這是校園文學的生活特徵,是孩子們寫作的生活源頭。有你已經經歷的,也有你從未經歷,只是你想象的。

文學是一種生命帶給另一種生命的啓示,所以你要像朋友一樣寫他,寫出他們,並且賦予他們善惡美醜。入選中學語文教材的課文《羚羊木雕》的作家張之路老師,上午給同學們講了一個故事,是買勺子的故事。在他的故事裏,勺子有了靈性,勺子可以像人一樣,具有了某種感情,它不願把太熱的食物放進善良的人的嘴裏,唯恐燙傷他。張老師說作家只比別人多那麼一點兒,延伸那麼一點兒。我深以爲然。

第二個問題:是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要具有文學體驗?

張鵬舉老師介紹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佈的三個關於教育的報告,介紹了從生存教育到人文教育的轉變。我個人認爲,對於中學生的寫作而言,就有兩個目標:

第一個目標是普適目標。是所有的孩子都要經歷,都要體驗的。無論是詩歌、小說、散文還是戲劇,孩子在讀書期間都要有所體驗。作家王蒙在他的《青春萬歲》當中,就借楊薔雲之口,發出了“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來吧,讓我編織你們!用青春的金線和幸福的瓔珞編織你們!”的願望。

第二個目標是特適目標。要爲那些未來將要從事專業文字工作的人提供一種可能性。

第三個問題:就是如何用文學教育的視角來提升文學能力?

我想說明以下幾個問題:

第一、寫作要注意具象化。我現在不怎麼喜歡形容詞和副詞。因爲在寫作的過程當中,形容詞和副詞過於浮華,往往使人們放棄事實。我曾經寫過一首詩:“鳴蟬走了,細雨來了;瑞雪走了,春水來了;星星走了,月亮來了;花朵走了,果實來了;靜思走了,歡聚來了。”開始寫的時候,我寫的是“鮮花走了”,過了一陣子我對這首詩歌進行了修改。把“鮮花”換成了“花朵”,這樣就比較客觀了,概括力更強了。所以呢,形容詞,會使我們的描述固定化,帶有過強的個人色彩,使描述不那麼客觀。

文學是用形象來說話的。“鳴蟬走了”就是說夏天過去了,我用小時候每天中午都聽到的蟬鳴來代表夏天。當我說鳴蟬走了,就是在說夏天過去了;同樣,瑞雪走了,就是冬天過去了。就是說寫作要具體形象,用一個個閉上眼睛就能浮現到眼前的形象來表達,我管它叫具像化。

第二個問題,就是少用成語。張抗抗在他的一篇文章當中說,九十年代以後的新銳作家,已經不怎麼用成語寫作了。原因是成語裏面缺少個性化的體驗與創造性。當然,成語是非常簡潔的語言,它是化石般的語言,閃爍着化石般的光芒,但是不能濫用。今天我們倡導孩子背成語,於是,在孩子的文章中經常可以看到一串串的成語,孩子們只要批判不擅創造就說是“墨守成規”,缺少了故事化的表達,少了個人的東西。你說的和我說的沒什麼兩樣,只要寫成文字,看不出是兩個人在表達,語音語調也完全相同,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第三個問題?就是人遠離了自然和萬物。

把人和自然隔離起來,把人和別的人隔離起來,只表達自己的內心,這是小我的表現。人和自然一定是融合起來的。比方說,“我的明亮的太陽就要落山了”裏面,就有強烈的物我合一的色彩。“我的小桃樹呀”就充滿了人對物的依戀。可惜,我們許多時候教孩子寫作的時候不自覺地讓他們與世界隔離了。

第四個呢,就是觀察練筆。

孩子寫作是在封閉的空間裏面,缺少與世界的交流,這是不對的。可是,我們什麼時候放孩子到田野裏呢?我們什麼時候讓孩子注意到鄰居的存在呢?如果不把孩子的目光引向無限的空間,怎麼能讓孩子的文章避免雷同呢?

第五個是寫字問題。

過去的作家,字是很漂亮的。孩子們的字是越來越差了,當然他們的書寫工具發生了變化。但我還是念念不忘地希望孩子把字寫的漂亮一些。讓文字與漂亮的內容匹配度更高一些。

最後,我要說的是,文學是具象化的哲學,文學的本質是思想,所以呢,他是用文學形象來闡述他對客觀世界的認識。作品是人頭腦裏面的那個物質世界和人類社會在作家頭腦當中的是映射,所以,是形象化的。但是他又是講道理的,它是一種哲學。舉一個例子,同時也用這個例子來做這次演演講的結尾。

意大利兒童文學作家姜尼•羅大里曾經寫過一首詩,題目是《做一張桌子需要一朵花》。他在那首詩裏寫道:“做一張桌子,需要木頭;要有木頭,需要大樹;要有大樹,需要種子;要有種子,需要果實;要有果實,需要花朵;做一張桌子需要一朵花。”是的,數學是從形象到抽象的過程,文學剛好相反,是由抽象到形象的過程,是用形象來說話,用形象來表達思想,用形象來傳遞情感,用文字來記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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